《残像》聚颐

3、残像之番外2

　　——残像之番外2

　　01

　　呐。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孩子。对吧。

　　悠。

　　02

　　忍足侑士对自己说小悠去了中国了。后来我就真的拿着到中国的机票在候机室里看着忍足侑士的背影渐离远去。我对他说，哥啊。以后你就好好地跟你的小景过二人世界吧。
　　他狡黠地说当然。Yuukei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婆婆妈妈了一堆不像之前的忍足侑士。我打断说哥我要上飞机了。

　　他说那我走了。

　　笑笑点头说好。再见呐，哥。

　　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像个小女生一样地可以感情泛滥。所有的都还是结束在这个雨水充沛的日本夏天里。我还记得悠临走前的一天给自己发的信息。悠说，Yuukei，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孩子……省略号后面是一片的空白，我看着笑了笑。悠你不是比我幸运多么？你还可以倔强地把迹部这个姓改成风间，还可以让路人误会一场。但我什么都没有，把忍足这两字抛掉我就只能算是路人甲或乙。

　　抬头是雨后懒散的橘红色，，耳旁是轰轰作响的机器发动声，回头亦无所可恋。走的，也干脆。孑然一人拖着行李，登机。在昏黄的灯光下昏昏欲睡，耳机里是不知名的中文歌。空姐清澈的嗓音报道着即将到达的那个文明古国。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放弃了。

　　我去找了一次悠。穿过坑洼不平的水泥路，窄小的过道，偶尔可以看到昏暗的弄堂里泻出的灯光和儿童的打闹声。我不会相信那个迹部家的小姐会在这里过了半年多。起码上流社会的人都会认为这样的生活是不堪的。

　　悠屋子的门锁的死死。一中国男生缓缓走近，眼神诧异。我走近问他知不知道这户的主人去哪里了？他说他不知道。我点头说谢谢。

　　我在酒店里呆了几天，偶尔在晨曦时分逛逛北京。清阒的旧胡同里隐隐传出热腾的豆浆气味潺潺落下，阳光从高而窄的云缝里漏出，像一帧被啃噬的残像氤氲在街头的落地玻璃上，玻璃的另一头是另一个世界。但我却还是孤身的一人拖着疲惫的身子颠簸在异国。

　　呵。让人怆然欲泪的不堪人事。

　　后来我还是离开北京乘着火车去了蒙古草原。自己还记得火车那亢长的笛声听起来真的有一股离别的伤感味道。窗外的景色迅速掠过，灰色的大地和苍莽的山脉连成一路背景。连时间都是这样流失的不留痕迹，自己的大半时间都浪费在无名的伤感中，把忧愁作为青春的底色，在不停地追悔不迭的回忆。

　　渐渐沉落时光深处，在窒息中黯淡。

　　03

　　同座的男孩和自己的目的地一样。几番来往便是点头之交。每天都在饱满的阳光下看着一成不变的青绿懵懂地出现在眼角然后轻巧划过，直到眼睛疲劳渗出液体。摇头想，原来自己矫情起来真的和女孩有一拼的。

　　对面的男生一直很安静，望着自己笑的风轻云淡。

　　广袤的大草原。记忆中的童年和一个叫忍足侑士的人来过，他牵起自己笑容如落日般柔和。我在蒙古包里枕着流淌的记忆渐渐入眠。那年他推着眼镜说Yuukei一起骑马怎样。记忆就像一滩滩泥泞被溅起的雨水。烫伤神经，赫然醒目。

　　不久前父亲说要自己回日本去。说联姻对象已经确定下来，是迹部家小姐。熹微的黎明把文字照得明亮，我就这样倏忽地度过了自己的青春年华。黑色鹰榫在草原天空高处旋转像是告别，我拨通电话说哥我现在回来。

　　挂机。

　　我便又是这样。孑然一人走过一场漫长的旅程，最后回归原点。像人生，像感情，像自己。
　　翻开了最后一条信息，悠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孩子……人生如梦，生生似华。那都是指尖划过去的风，咏叹在繁盛的生活中。

　　是的。我们都是一样。

　　翌日，我登上飞机返回日本。

　　悠在机场出口处笑起对自己说，Yuukei。欢迎回来。

　　我疲惫笑着说，悠。我回来了。

　　悠摇着头说，是你说过这就是命。Yuukei，这就是命。她拍了拍我的肩，说回家吧。你哥等着你呐。车子是迹部家的黑色林肯，香水是忍足侑士的味道。讽刺得漂亮。

　　04

　　我甩开巨大的行囊，说。

　　哥，我回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