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年》封采

6、起 第五章 （戊之采 回忆）

　　我站在苍井寂的教室门口，捏紧了手里的纸条。H组的人都去特殊教室了。我找到写着苍井寂名字的桌子，将纸条放进她的座位。

　　今日午休，花坛见。

　　然后我翘掉了下一节课——历史——我最擅长的。所以之于学业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我走进更衣间。梳妆台前是一尘不染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黑色碎发，眉眼干净，有些略微倨傲的气息。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里面的镜像令人作呕。

　　跌跌撞撞地出门，从三年级所用的侧面走廊上走过，尽我所能地快速奔跑着。
　　墙壁上的单面镀膜玻璃，使我看得到内部上课的情景，他们却看不到我。
　　我毫无顾忌地跑着。
　　然后，在阶梯上撞到了一个人。

　　由于太没有在意我向后一仰，极其狼狈地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幸亏我只上了五级台阶……我忽然在心里庆幸。但是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立即淹没了我的意志。由于各方面的保护，从小我摔跤都很少，这次……不禁娇生惯养的脾气上来了，我抬头怒视那个人，完全忘了是我理亏。
　　目光触及之时我便愣住了——忍足侑士？
　　“哎呀哎呀，真是失格！竟然让女孩子摔跤了！”忍足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抱歉，他快步奔到我身边，打算扶我站起来。“真抱歉，你还好吗？”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社办大楼听到的话。心中蓦地一酸，不经思考地、几乎是不着痕迹地甩开了他的手。
　　“……还好。谢谢，我自己可以。”
　　然后又马上后悔——这种行为，太不礼貌了。
　　幸运的是他只是微一愣，然后又换上迷人的笑容。然而我仅仅会为一人的笑而动容。
　　他说，“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你是……”
　　“我是D班的。”我说。
　　“是迹部的……喔，戊之采小姐？”他帅气的面庞上笑容可掬。
　　“是的，忍足君你好。”我微微欠了欠身，“你也……呃，翘课？”
　　他耸了耸肩，完全不在乎：“是呀！那戊小姐呢？……为什么？”
　　忽然，我想到他是H班的——和苍井寂同班。
　　于是一种名为心虚的感觉开始吞噬我的心。其实根本没什么，他根本不会猜到，但是……心还是莫名地慌了起来。
　　“啊……有点事……”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掩饰内心情感、不动声色的方法不是没在家教的交际课上学过，何况在商政界交际中这都是必要的。
　　然而乱了阵脚。
　　一向这样……一向这样。
　　一涉及到那个人，迹部，我就完全乱了章法。根本就不像平时的我了。
　　其实我心里不想这样做的……不想的。
　　我抑制不住猛然冲上鼻尖的酸楚。蓦然间眼泪夺眶而出。
　　“诶？戊小姐你怎么了？果然是刚才摔疼了么？”忍足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极具绅士风度的他递过来一张纸巾，并关切地询问。
　　我抬起头来，透着模糊的泪眼，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告诉迹部今天的事情。……他，不喜欢爱哭的女生。”这不是蹩脚的理由。我在心里默念，这是其一。
　　忍足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莫测的光芒。
　　缓缓地，他点了点头。
　　“那，再见。”然后我跑上去，泪水不可遏制地肆意横流。
　　我听到他忽然在背后喊我。“戊小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请千万，千万自重……”

　　“一杯马爹利调和。”
　　如今我坐在依然营业的“暮色年华”里，回首当年，不禁苦笑。

　　如果那时我止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