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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男儿脚步 ...

  •   雪山黑狼
      伍卡史魄
      第二章男儿脚步
      第二年春暖花开,苦难日子象冬耕地被粗健黄牛翻晒一干二净。
      春节过后,父亲购买大量羊皮和牛皮整装拿到汉区去买,这次他没带我,仅吩咐我在家好安份守己,千万不要出去惹事生非,我满口答应。
      每天带着小燕到左邻右舍玩耍,母亲心里全放在才出生不久妹妹仁青卓玛身上,外公外婆也各有心思,每天坐在屋里不出来。
      一天中午刚刚吃完饭,男人们都坐在桌子上闲脚,女人们脚不沾地收拾房屋。
      一阵阵狂燥马铃声从门缝里抽打进来,接着两个穿军装人闯进屋里来,说是要到土司衙门送信,并派人带路。
      完后一口要我们在最短时间弄好午饭,并指定午饭菜必须见血,外公亲自出面招待客人。
      外公当着当兵的人叫管家麦色品初将他们送出我们管辖地界,并与临近佃班办好交接手续。
      两个当兵丢下碗筷打着饱疙,连句话都没说让下人扶上马挥鞭打马走了,外婆站起来直接在他们背后狠狠喷出泡口水。
      “当兵人有枪有势力,千万不要招惹他们。他们不惹事生非就算烧高香了。”外公看着她笑笑。
      当兵麻烦我家没过多久衙门鸡毛信就到了。
      沿途各地头人都把它作为烫手火碳快马加鞭往外送。那上面插有块小板子,上面插着鸡毛和划个“Χ”。
      外公看完信后说:“有大官人路过,我们要做服侍工作。”
      说罢吩咐管家通知所有佃户和百姓停下手里所有事专门清扫路面,摊派马草料、鸡、羊、牛。我和父亲偷偷往山里转移值钱东西。
      第三天,一帮衣着鲜艳持枪荷弹不请自来军人径直走进我家屋里,领头是我们的老熟人刘总监。
      只不过这次完全换了一幅新嘴脸,眼睛直接长到了天上,不停用双手交替拉扯洁白手套,他一进门就指名要小燕过来服待他。
      幸亏外公早将家里女人藏在深山,外公弯腰说:“大人,小燕在四天前刚刚被家里人赎走了”
      “什么?”刘总监脸上肌肉扭成了几股麻绳,他用食指戳着外公白头发叫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今晚无论如何必须给我找个年轻漂亮姑娘来服待我,否则老子一把火熛了你们这个寨子。”
      “好!好!”外公连连点头哈腰。
      夜晚帮忙男人都是跑着小步来回进出。整个房子被当兵霸占了,我们全家只好分散到亲戚家借住。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我们又跑回去服侍这帮当兵的人,这些当兵的人当着我们面拿我家东西,我们只好陪着笑脸装没有看见,任随他们骂骂咧咧。
      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全家开始清扫房屋,昨晚还低头弯腰的外公站在石阶又象个将军指挥每个人举动。
      这时堂弟伍力神色紧张走进来,附在外公耳边说了悄悄话,外公大声叫道:“赶快抬出去烧了。”
      我站在旁边,连忙叫伍力喊来问事情,原来昨晚骗来陪刘总监是本地独门独户伍什嫫独生女儿什叶嫫,他男人阿力孜年纪轻轻死在黑彝冤家械斗,母女俩搬到这里相依为命生活。
      什叶嫫刚满十七岁,伍力暗暗喜欢上她,准备翻年上门提亲。
      今天早上看见往常早该冒烟房屋冷冷清清,伍力推门进去发现母女俩用一根绳在房梁中央上呆自杀,尸体已经冰冷。
      “狗日刘总监不得好死。”我心里骂道,转身对外公说:“宰牛,我出。”外公抬眼看我不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我带上伍力去找爷爷,爷爷起初犹豫不定。
      “阿普(彝语爷爷)!我第一次求你办事,你咋个这样?”我开始刺激他。
      “安家有儿子姑娘的男人去烧人,孙子些去宰牲口。”爷爷随即起身安排。
      几个婶娘满脸挂着不高兴,因为凶死的人尸体碰了怕不吉利,但在爷爷面前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宰牛不可能,杀了一条猪和一条羊,房屋不能用了,一把火就烧成了灰,愿他们一家三口在天堂团聚。
      回来后,我擦着外公身子一句招呼都不打往里走,他在无人时候偷偷对我竖了大姆指,也不知赞许我或是爷爷,我也懒得问。
      真是坏事一件串着一件。晚上母亲从山上回来,我的妹妹仁青卓玛脸红得吓人,额头烫得象着火一样。
      母亲抱着妹妹一直哭泣,外婆弯腰给菩萨磕头祈求保佑,外公忙着烧香,管家骑着马去新瓦经堂请喇嘛。
      爷爷请来毕摩,所有人都毛焦火辣的顾不上天上菩萨会不会打架,毕摩立即逮起大红公鸡,手摇铃铛开始驱鬼。
      所有努力无济于事,第二天清晨,我心爱妹妹闭上可爱双眼,她永远看不见早晨从山顶升起太阳。
      母亲悲痛欲绝,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女儿,屋里人所有人放声大哭,我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来。
      刘总监他们返回时象是一群逃难百姓,他们既没有通知也没有前次来时列队整齐,他们来时惊慌失措只顾向前逃跑,后面紧紧跟着衙门操兵。
      由于我家是出关必经之处,闻讯赶来大人挤满院坝,他们脸上都是铁青着古铜色脸,手里拿着一切能杀人工具。
      刘总监他们看见了危险,他们仗着明晃晃刺刀来向前开路,中间还裹挟有穿着华贵服饰喇嘛。
      眼尖外公走上前时突然跪下双腿,惊颤撕扯吼咙:“土司大人。”
      那面容清瘦喇嘛似有难言之隐,望了望四周杀气腾腾士兵,没有说一句话。
      外公跪在地上说:“您的到来是仆人荣幸,请您到我陋舍坐坐,让我和家人沾沾的福气。”
      “我们必须马上走,你马上告诉后面的人,跟紧了小心我翻脸无情。”刘总监气势汹汹上前打断喝斥。
      土司大人明显是身不由己,费力摆摆手,惊慌开口道:“我没事,叫后面人想办法救我。”
      “少废话,快走、快走。”刘总监高声骂道。
      脚跟脚,刘总监前脚刚走大批操兵赶到,山顶上响来密集机枪枪声,后面人待在原地不敢动。
      操兵宿营在寨子里,每户人家安排五六个操兵,女人们晚上只有再次躲进深山里,当官全部住在我家里。
      外公叫爷爷派人来帮忙,天黑后招待完吃饭,客人们因为白天累,搁下饭碗就去找自己睡处。
      我也回来上床睡觉,小燕走进来,我笑着拉着她往床上拖,她笑着说:“佃班大人找你有急事,你穿好衣服。”
      我跟小燕来到佛堂,外公挥挥手,吩咐道:“你出去,关上门,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我刚准备坐上去,“不懂礼数小东西,还不快来见过杨甲萨大人,你一辈子见他一面都是你的福气。”外公用手指指着我骂道。
      我连忙给他磕头,杨甲萨却是像话都懒得说一句,只是射了我一眼,外公顺手将手中小红包放进他怀里。
      那里面装的可是来自龙沟河里砂金,前次父亲缝在裤子里面带回来的,我想象中那金子肯定还有浓浓尿骚味。
      杨甲萨面无表情,用手朝外挥挥手摆,示意快点出去。
      “他妈的,又吃又拿,在我家里还摆出一幅吃不完要不完臭架子。”我在心里暗骂。
      晚上我躺在床上,拼命用左手三个指尖压住眼皮让眼睛闭上,又无可奈何睁开,“妈的这些当官真好,坐在屋里不用风吹雨打,还有人心甘情愿送上自己拿命换来东西。”
      想来想去我开始同情起外公来,随时随地都有人给他脸色看。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晚了,操兵和当官都走光了,早晨我被小燕叫醒,她恨我一眼道:“大人都起来了,你还好意思再睡,也不怕以后遭报应。”
      说完就直接把我带到外公房间,外公叫外婆去看母亲,关上大门。
      外公才给我讲清事情前因后果:原来昨晚杨甲萨是衙门第二号人物,是土司大人的头号心腹,我们这里是政教合一,活佛名义是最尊贵,但他是神,不大愿意世间俗事,所有政教大事由大喇嘛操控在手。
      而刘总监是玛康省主席余湘辉爪牙,前次在龙沟河挖金获得巨大成功,但引起大喇嘛记恨,被撵出境怀恨在心,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筹划怎样泄愤报仇。
      就谎称国民政府授予土司大人中将军衔,要土司大人焚香结队接受封号。
      大喇嘛不知是计,上当受骗绑为人质,造成今天群龙无首局面。
      操兵大队人马原路返回,个别暗探跟踪刘总监队伍,杨甲萨则亲往尔康店人种衙门听取土司大人父亲仁青旦珠老爷指示。
      父亲回家时,妹妹已离开我们远行已经五天。听到消息他脸变成白纸,他从院坝几步冲进卧房嚎啕大哭,他撕心裂肺狂叫:“刘总监你狗日杀了我女儿,我要你的命。”
      “作为一个男人吐出来口水是不能吞回去的。”外公在旁冷冷扔出这句话。
      当天晚上家中最珍贵财产小金佛和最好武器汉阳造失踪了,父亲也不见了,爷爷和外公接连派了几帮人去寻找都没有消息。
      一个多月后一个没有月亮夜晚,外公和母亲刚给妹妹在寺庙里完法事回到家中,一家人吃完晚饭围在火塘商量第二天事情。
      门吱的被打开了,大家透过火光往外看,父亲已经走进屋里,胡子拉碴,我们都惊讶站起来迎上他。母亲抬起头凝视父亲,父亲微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双眼立刻溢满泪水,深情对父亲树起大姆指说:“你还算个男人。”
      “快倒水洗脸、洗脚。”外公声音大得吓人。
      那晚父亲和母亲缠绵声响彻整幢房屋,我想正是那晚孕育我的第二个妹妹央金卓玛。
      后来父亲为了给我传授经验,如实说出刺杀刘总监经过:首先父亲潜入汉区,动用自己各种关系,秘密找到刘总监居住地,恰好那段时间是刘总监焦头烂额,是热锅上蚂蚁,呆在屋里坐立不安。
      首先是他在龙沟河挖金挣钱时候,他那年轻漂亮老婆不甘寂寞和他上司滚到一间铺上,给刘总监戴了一顶比山还要大的绿帽子,而他只能躲在家里喝酒,眼看着老婆早出晚归。
      公事上捅了大蚂蜂窝,当初只是为了泄心头之恨,本想将人质就地枪决了事,但上司不同意,让自己背了这样一个不好背又不敢扔的包袱。
      最近又有红汉人出来凑热闹、搞捣乱,各种不顺心事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来。父亲找上门赠送小金佛,说一个出权一个出钱,合伙做生意赚钱。
      拜见刘总监时,父亲特意带上事先从外地雇上年轻漂亮妓女,穿上鲜艳服装,几天未碰女人的刘总监这蜜蜂缠上了鲜花,眼睛滴溜溜转。
      砍瓜瓜切菜菜,吊足了胃口,父亲邀请刘总监当晚就到自己居所去做客,色欲冲天刘总监仅带一名卫兵赴宴,酒过三巡,好像猫抓一样难受刘总监手开始不安分乱动起来。
      父亲向卫兵递了眼色,说是出去方便,关上门在黑夜用匕首轻轻滑过卫兵喉管,卫兵顿时象堵烂墙倒在地上。
      父亲转身冲进房内时,刘总监还未反应过来,赤裸全身面有愧色说:“兄弟不好意思。”
      回答他的是刺向胸膛长刀,父亲回忆时说,刺下去感觉很滑畅,就象是和母亲第一亲热痛快极了。
      这时屋外传来密集枪声,枪声大作,“红汉人打进来了,快跑!快跑!不然就要共产共妻。”
      父亲听喊后将两具尸体拖到街上,拉起妓女就往人多地方跑,子弹嗖嗖在头上飞,奔跑途中妓女被街上流弹活活打死。
      我想即使当时不被打死,事后父亲也会杀人灭口,生在战乱年代人的就如水中气泡,一吹就没了,何况谁又会在意那池塘中冒出多少气泡呢。
      街上人稀稀拉拉,早晨街道又归于沉寂,父亲从躲藏地方溜出来看见有些人贴到墙壁在写字,行进着父亲突然看见前方有个年轻喇嘛在走。
      “你是金木人?”父亲惊喜冲上去推问。
      “对呀!你是那个地方人?”喇嘛一脸惊喜。
      “呷里坪人。你和我一起回金木去波?”父亲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真诚邀请这个在外乡战乱中碰见家乡人。
      喇嘛也显得出难得兴奋,开口问:“你是什么族?”
      “彝族。”
      听完父亲话喇嘛立刻变了脸色,摆摆手:“你先走,我还有事。”说完闪开人群跑了。
      父亲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害怕自己将他卖给其它人当娃子。父亲第二天又找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找到要结伴而行喇嘛。
      街上的红汉人不见了,街上又是那些持枪东闯下西撞的白汉人,看见一个人就截住搜身抢钱,在不长段路父亲被当兵搜抢几次,全身仅剩下一身衣服回来。
      没过多久衙门公文就到了呷里坪,命令今年租税加倍,用于赎回被绑土司大人。
      原来土司大人被红汉人解救放出来,流落到锦川街头,又被玛康地头蛇王秀廷捕获。
      王秀廷大喜过望,认为祖上冒青烟给他发横财机会,发文金木衙门言明为救土司大人自己损兵折将,损失巨大,如要土司大人回来,必须赔偿他的巨大损失。
      人种衙门老爷仁青旦珠爱子心切,传令全境内34种负担翻倍,大小头人觉得发财机会到了,每个人层层加码,恨不得把地皮都清扫干净,看看有没有金银财宝。
      我弟弟麦色巴丁是个霸道骄横的人,他的口头禅这是我家的地盘。村里所有小孩都害怕他,大人见了他也是远远躲着走开。
      转眼间到了他十三岁成人礼,那天他早早守在门口,爷爷给他牵来了彝族跑马,鞍子是普通木鞍,他脸色气得暴红哼了一声,甩手就走了。
      “我把银鞍子送给你。”我上前拦住他说。
      “不稀奇。”他脸气得变歪了。
      晚上父亲揭开被盖安慰道:“巴丁你要理解爷爷,今年不比往年,钱越来越不经用了,再送银鞍别人会猜忌,招来祸害。”
      弟弟抢过被盖不耐烦吼道:“我不听!我不听!”
      盛怒之下父亲用脚狠踢被盖,被母亲死死抱住,弟弟躲在被盖里一声不吭,只是被盖在微微抖动。
      余怒未息父亲将火气撒在母亲身上:“你再惯他,将来有一天他会杀人放火的。”
      “男子汉大丈夫,手该狠就是狠得起才行。”外公从外面一步跨进来。
      第二年春天,在收取钢洋70万块,名贵药材40背后,清乡司令王秀廷将土司大人送回金木边界,杨甲萨率领上层僧给官员在我家住了一个星期,土司大人来到呷里坪。
      也许是急于回到土司宝座上,找回那咳一声方圆百里都震动感觉,土司大人仅在我家停留一晚上就走了。
      外公见缝插针去领我靓见金木最大王,或许重获自由,土司大人心情非常好,他多看了我一眼,难得微笑说:“这小伙子长得精神。”这句话使外公和外婆高兴得一宿未睡。
      梅西坪这是一个一望无尽大坪子,山顶四周是原始森林,因为刚下雨,天朦胧,地上雾弥漫开来,偶尔传来狗叫声和牛叫声。
      天刚亮开中队长王金保就高兴得起床穿衣,咐吩下人备马出门。
      “昨晚喝了酒,又睡得晚,今天就不用去衙门了。”妻子仁青尔玛关心上前问道。
      他瞟了一眼长相平庸老婆,满脸厌恶,“你懂什么?”朝屋外大声叫道:“尔什丁争、夺取品初你们快进来,我今天要去官衙。”
      两个年轻剽悍小伙子殷勤进来服待,嘴上抹了蜜“老爷你今天红光满面,一定宏运当头。”
      “现在王老爷是整个盐木县最有权有势的人,你看昨天进新房连成都都有老爷来参加。”
      “就是、就是、县府刘秘书昨天亲口对我说去年候大队长母亲过60大岁大寿也没有昨晚热闹。”
      “别胡说”王金保心里美滋滋却出口制止,“你们快去准备,我已经好几天没到衙门了”。
      “好!也让我们沾一点王司福气!”
      两位下人胡乱封官,王金保哈哈大笑,心里想老子从一个烂人走到今天,早早晚晚就是要当司令。
      途中碰见梅西坪保长朗志川,朗志川看见以前对自己低头哈腰王金保骑在马上连头都不点一下,就酸溜溜走上前去恭恭手“王队长,你这几天躲在屋里,今天是要上那里了?”
      王金保瞟了一眼,鼻孔里哼一声,扭转头看前方。
      尔什丁争和夺取品初一齐冲上来,纠住朗志川骂道:“小小保长敢挡王队长官道,小心把你捆到保安队。”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他我们走。”王金保挥挥手。
      “妈的,小心出门被马摔死。”人群刚走完朗志川狠狠往地上扔泡口水。
      翻过甲大沟两旁是高高松林,尔什丁争偷偷递了一个眼色夺取品初,夺取品初牵起王金保马:“王司令这里路陡,我给你牵马。”
      “司令城里那些大官咋个这么喜欢您呢?”尔什丁争从外到里都是笑。
      王金保骄傲挺起胸膛:“就是!我也不晓得那些大官咋个这么喜欢我。”
      其它随从刚刚翻过样口,尔什丁争左手象根抓子一把将王金保拖下地,右手抽出腰间长刀刺了下去,前边夺取品初转身抽刀对着脖子象砍木棒一样挥下去,王金保座下骑马惊得一溜烟往前奔去。
      丁争尔什和夺取品初不要命的一路狂奔。
      在烧香岩碰上朗志川一家正在烧香,朗志川一家人将俩人围在中间要报早上羞辱之仇。
      丁争尔什高举手中流血包裹大声喊道:“我们是奉金木王之命刺杀王金保,你们要是敢挡道,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快快让他们走。”朗志川闻声脸变得没有一点血丝叫道。
      王金保儿子王长生带了50多名家丁象群受惊羊子在奔跑。
      看见朗志川家在烧香他狂怒用手指朗志川骂道:“朗志川你这个老杂毛,我父亲死了你就烧香庆贺,以后我要找你算总帐。”
      朗志川激动摆摆手:“侄儿子、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把凶手逮起?”王长生用指戳向朗志川吼道。
      “我咋个敢逮凶手!”朗志川把头摇得山响。
      “老杂毛、你等起,你竟敢和外人穿一条裤子来对付我家,老子过几天再找你报仇。”王长生骂声振天。
      王长生将我家团团围住已是深夜,两位杀手已躲进佛堂。
      王长生用手指着外公吼叫:“你今天必须把凶手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全家。”
      “老子杀人时候你还在娘肚子里头,今天你敢动一姆指试试,你和你带来人全部死在这里。”外公杀人脸斜视对方。
      这时听到报警声爷爷也带着亲戚些持刀带枪围了上来。
      王长生咬着嘴唇朝空中打了一串子弹,大声喊叫:“丁争尔什、夺取品初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肝畜牲,你们当初被金木驱赶无路可走,我父亲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老子操你们祖宗,老子逮到你们,剥你们皮,喝你们血。”
      然后狠狠剜了四周几眼,仿佛那双眼睛能杀死他所仇恨东西,用手指骂道:“你们等起,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报这个仇。”然后率人悻悻离开。
      虚惊一场后,爷爷用手拍下外公肩膀就走了。
      外公一下子瘫在地上,“唉!又多了一个世仇。”外公自言自语,我突然发现外公脸上刻满磨盘样皱纹,外公有气无力垂下他长花白头发脑袋。
      第二天外公密探汪什扎西就象一个幽灵飘过树木潜进盐木境内。
      十天后某个大半夜里,汪什扎西偷偷溜进外公房里,带回王家势力大不如从前情报。
      丧礼期间只来稀稀拉拉亲友,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一个都没有来,中队长位子被朗志川争去了。
      王长生除了在家生闷气发酒疯,大骂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父亲酒肉朋友。
      真是人走灯熄,有人开始落井下石,朗志川又暗中鼓动与王家有仇邻居到县衙门告状,报仇的事估计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外公听了拍着额头说:“菩萨保佑。”
      右手慷慨赏了汪什扎西5块钢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汪什扎西接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生怕主子反悔鞠了躬就回家了。当晚就让妻子去还欠帐。
      那天晚饭时,我放下碗筷就想去找小燕,外公招招手说:“扎西你不忙走,我们准备送你到衙门去当兵。”
      作为一个充满新奇男子汉我想象中已经到外面世界闯了好久次,真想凭自己经验见识很多次梦里和别人口中所谓各种东西。
      但一想到真的离开时,那走过看见东西显得那么亲切,特别是离开柔情似水小燕和朝夕相处亲友,我的心象被刀子割成一块一块的。
      “外公让小燕跟我一起去吧”我近乎乞求。
      “你自己都是去服侍人的,带个丫环你做梦都要洒灰灰。”外公一句话就回绝了。
      那几天我和小燕一个缠着一个,亲戚些轮流请我去做客,每天早出晚归,弟弟麦色丁已像变了个人,每天一步不离跟着我。
      出发时刻终于还是来了。外公打扮一新吹响海螺,恭恭敬敬烧完香,我们就跟随马队离家远行。
      母亲含着泪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弟弟牵着母亲手也是依依不舍看着我。
      不能再往前送了,父亲埋怨母亲:“哭什么,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回去,不要再送了,我们过几天就回来。”外公也捏住马僵绳叫道。
      我双腿并拢,恭恭敬敬给母亲磕了三个头,感谢母亲养育之恩。再见了我的故乡!我最后一次深情凝望故乡那一草一木,泪水禁不住模糊了我的双眼。
      难熬日子比走山路还要受苦,这天刚在饭堂吃完饭,杨甲萨贴身卫士小品初就吼住我们:“麦色扎西、李瓜祖我给他们找了个好差事,杨甲萨要召见你们俩个。”
      我们两个掩住喜悦,“报告。”中规中矩站在杨甲萨面前。
      “给你们俩个一件好事,到木康店给仁青旦珠老爷送一封公文,你们路上小心,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是”,我接过信,用眼睛看着双手装在怀里。
      尚未出门,杨甲萨声音传来“扎西,你顺道到家里看看。”呷里坪我情不自禁跳了起来。“那个地方獐子多,回来时给我找个麝香。”
      “好。”我小心回答。出来后我看见对面一朵朵白云在飞驰,贴着楼板脚象要飘起来向前飞。
      “跑快点。”我大声骂道。
      “我的马的汗水已变成了雨水。”李瓜祖抱怨。
      “看美女!”我眼睛瞪向前方,李瓜祖把手放在嘴里吹口哨。
      “去那里妹妹?”我们居高临下询问道。
      “回家。”两个美女抬头望着我们回答。
      “上来吧!我们送你们一程。”说完话,我们伸手将美女拉上马来。
      “远方白云啊!一早出门就让遇上美丽姑娘,连那从不言语高山也为我欣喜若狂。”我俩放声歌唱。
      看到青草游动牧场小屋,两位年轻姑娘主动请我们到家做客。
      “尊敬主人,我们马实在跑不动了,能不能让我们休息一晚。吃完饭我们站起来垦请道。
      “好!好。” 两个姑娘听完象山里獐子一样跳得八丈高叫道。
      中年女主人脸色有些僵硬:“唉!不是我不让你们住,而是我丈夫出门在外,实在有些不方便啊!”
      我看了看女主人诚恳的说:“我们是衙门的人出去办差,不会伤害你们的。”
      女主人被两位姑娘紧紧夹在中间无可奈何答应:“好吧!”
      我和李瓜祖带上各自妹妹骑马向草原狂奔,蓝蓝天空白云悠闲散步,绿绿草毯一望无尽,牦牛一群群行走草丛间。
      五彩斑澜蝴蝶嬉戏翻飞,湖底看见游动鱼,倒映在水中花草树木随着微风细纹荡漾,我们情不自禁啊嘿嘿叫喊起来。
      远处那匹黑色种马闪电一样追随母马向草地深处奔去,暖暖太阳激得我脸膛在烈火上的开水喷滚。
      晚上月亮升起来照在屋外,主人家给我们准备丰盛晚餐,李瓜祖和我相互递了眼色,不约而同端起桌上酒碗灌女主人,两位美女看着我们偷偷发笑。
      下半夜我们都心想事成溜进各自心仪姑娘怀里。欢娱时刻总觉得光阴象水一端就没了,两位姑娘躲在门后不敢出来给我们送行。
      我偷偷将母亲给我银手镯送给卓玛妹妹,而李瓜祖家比我家有钱,他送给他央青妹妹礼物是个金手镯,这使我早晨起来一直不敢抬起头。
      “你太不够意思,让我在女人面前丢掉面子,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嘛。”刚出门我就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好好!算我错了,下次我送你一个金手镯,让你送给你情妹妹。”李瓜祖自知理亏马上用东西来堵我的嘴。
      “一言为定,到时不准翻悔。”我将话说得死死的。
      连续抽了几次皮鞭,我已经看得清我家熟悉房屋,我勒住马头,兴奋对跟在后面李瓜祖说:“今晚我请你吃砣砣肉,强丁酒。”
      “不”李瓜祖扭了头、“还给我找个女人。”
      我点头“好,我把我最漂亮表妹介绍给你,但你必须娶她做老婆,不然我会在亲戚些面前无法交待的。”
      李瓜祖停顿一下“算啦!今晚我独守空床。”我狡黠看了他一眼,“那就不要说我不够朋友啦!”
      家里热闹得象过年一样,人来人往,人进人出。
      下半夜亲友们才陆续离开,外婆和母亲还拉着我问东问西,我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一边用眼神搜寻小燕,小燕已偷偷在门外瞟了我几次。
      我的脑袋上开始浸出汗水,是走也不敢,坐也不安心。
      旁边父亲看出了我的心里,忙劝外婆和母亲,“扎西走了一天路累了,让他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外婆一听起身走了,母亲用眼睛狠狠盯了一眼父亲,父亲站起连拖带拉把母亲劝出去了。
      李瓜祖非要和我睡一间屋,我央求他,“好兄弟、算我求你了,你和兄弟睡一间屋。”
      李瓜祖微微一笑:“你也欠我一个人情。
      我连忙推他出去、好好,改天一定还上。”
      一会黑暗中吱的门打开了,一个熟悉身体滚进我怀里,我的躯体不由自主膨胀开来。
      那是我一生中睡得最香甜觉,我多么希望自己生命就停留在那一刻呀!那是春天第一场大雨,干枝树叶期盼着甘露,我从山顶往下走,一直插入那深不见底谷口,将一年中集合东西痛痛快快喷射出去。
      第二天起来,出门前一切准备都被家里人弄好了。家里收拾妥当了,爷爷送了俩个麝香和两只煮熟鸡。
      “麝香那东西很远闻的到就藏不住,只送杨甲萨不送仁青旦珠大人不好,鸡肉路上吃。”爷爷叮嘱我。
      外公送了一口袋洋芋包子,我顺手拴在李瓜祖马鞍上。
      父亲偷偷装给我10个大锭:“儿子关键时候还是银子管用,不到万不得己不要拿出来用。”我高兴点点头装在自己皮囊袋拴死。
      刚出村口,小燕从路旁闪了出来,李瓜祖径直走远了。
      “哥,带我走,我实在受不了啦!”小燕满脸都是泪水。
      “我也想带你远走高飞,但我不能害了我的家人呀!”我经言细语劝道。
      “我不管,我不管。”小燕声音象枪声。
      “妹妹听话等当完兵我回来娶你。”我忙得用双手给她擦泪水,小燕不说话只是哭。
      一冲动我将小燕往路旁森林拉,我便出全身力气,看见树木都在颤抖,那一片片树叶象雪花一样飘散下来,一番缠绵后我流着泪骑上马抽着马鞭往前赶。
      “哥你千万别忘了在家乡妹子呀!”小燕声嘶力尽在我背后喊过来。
      一路上,我们只能在晚上到驿站就地休息,中午和着水弄一点糌吧充饥。
      五天后中午,翻过那高高山顶,我走到一个连绵不断峡谷,路人告诉我们木康官地到了。
      顺手指看去,在周围几座中傲立群山那个山顶下有一处宽大房屋,所以连绵大山都臣服在它脚下,好一块风水宝地,房屋四周都是郁郁葱葱森林。
      我们策马前行,驿道开始变宽,来往的人也多起来,我们提起精神,开始快马加鞭,刚翻过那片水冬瓜树梁子到了平路。
      “站住不准在这个地方骑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持枪士兵将我们拦住。
      “我们是土司衙门派来送信。”我连忙解释。
      ”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其它啥子人到了这里都得下马走路。”两个士兵枪抬高了。
      我和李瓜祖乖乖下马,那两人啥也不说上来就收了我们佩戴刀和肩上背的枪,并搜了全身后命令:“跟我们走。”
      来到路旁有一处栽有整齐高大柏香树,中间一间房屋全部用黑色条石彻的房屋。
      警卫小声吩咐:“这是木康官衙转经堂,进去拜拜。”
      我们将马拴在路边树木上,几个人依从左到右顺序,嘴里念着嗡嘛呢叭咪牛拖着巨大转经桶走了三圈。
      一位警卫骄傲告诉我们,这间房屋所用石材是几十里外石匠打磨好,人背马驮到这里组装好,没用一点泥土和木头与钉子,几百年了还稳固如初。
      距官衙10米左右地方栽有2棵大柳树,拴着2条山羊股大的猎狗。
      看见我们进来,猎狗疯了样狂叫着向我们扑来,我的腿肚子相互拉扯在博动,我们低着头往前走。
      李瓜祖和我裤子沾满了狗吠叫喷出白色液体,李瓜祖头发上还沾有绿中带黄柳树叶。
      两个警卫一前一后把我们带到一间不大偏房,一个管家模样中年人不耐烦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手一伸说“信。”
      我往后退缩说“我要亲手交给仁青旦珠大人!”
      “这是这里规矩。”管家愤怒吼过来。
      我恭恭敬敬双手将公文送上,管家一把夺过公文就撒开步往外赶。
      一会儿,有警卫进来说我们仁青旦珠大人接见我们。
      我们连忙洗脸洗手,用帕子一将全身灰尘抖拌干净。警卫又上来给我们搜身,把我们领到大门口,一个随从模样站在门口,我们顺手塞给5块钢洋。
      “跟我走,脚步不能出声”。他面不改色说道。
      一进门,里面是间宽宽长长客厅没有一个人,弯腰爬上仅够一个人爬行楼梯。
      到了二楼,又有人出来领我们到三楼,弯腰走过一间窄窄门,抬头看见一个和蔼中年人轻盈向我们点头。
      “还不快来拜见大人。”一位体格健壮随从喝斥道,我和李瓜祖先敬献哈达,又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长辈都是金木衙门忠实奴仆,都在为地方安宁倾心尽力。”仁青旦珠大人温和看着我们说道。
      我和李瓜祖赶紧竖起耳朵听,生怕漏掉他嘴里吐出每个字。
      他首先转向李瓜祖微笑说道:“令尊属牛,今年该有42岁了吧?”
      李瓜祖紧张回答:“父亲今年42岁。”
      仁青旦珠没有接他的答话,转向我浅笑问道:“你外公属羊,该有60岁了吧?”
      我头上汗水不争气淌下来,我抬头回答:“感谢大人惦记,外公今年将将是60岁。”
      仁青旦珠大人漫不经心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多休息几天才走吧。”我们齐声恭敬回答“是。”
      李瓜祖抢先一步从怀里一个小东西,双手递上,嘴里谦卑说道:“这是父亲挖到一块形状似鹰黄金,马上从家乡送来,要我转送给您,请您不要嫌弃。”
      仁青旦珠老爷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示意身边随从接下。
      “好深心机。”我心里暗暗骂道,赶忙从怀里取出麝香递给随从。
      我们准备告辞出来,那位管家模样的人从门外闯进来,人未到声音就响起:“那个杂种……”
      看见我们他就迅速用手封住嘴巴,仁青旦珠大人眼睛扫了他一下骂道:“扎什顿珠你咋个到那里毛焦毛燥的?”
      扎什顿珠看了看我们,刚想张嘴又赶紧闭了回去,“说吧!有什么事不必避忌这俩个小伙子。”
      “老爷,刚刚派去收钱侍卫回来,沙马什卡说要钱没要命有一条”
      “咣”的一声仁青旦珠老爷已将桌上茶碗掀翻,”都是巴扎里东这个老东西惹的祸,当初象条狗求我收留,如今占着我的土地不交租,还出狂言,真是想骑在我勃子上拉屎拉尿。”
      扎什顿珠双手狂舞:“老爷我带兵剿了他。”
      仁青旦珠缓缓挥挥手:“你们先出去,让我自己再想想。”我们依次告辞出来。
      早晨,睡梦中有人用脚踢醒我,“扎西快起来收拾马,大管家要你今天到三龙仓房取粮食。”
      “那李瓜祖去不去?”
      “我不晓得,你咋个这么多废话。”
      “他妈要钱不要脸的大管家,昨天搞忘送钱给他,今天就变着法子收拾我。
      一路上,扎什顿珠象条疯狗骑着马跑前窜后,挥动鞭子,那骂人嘴巴根本就停不下来,所有人被他横飞口水喷得不敢抬起头:“快走!快走你他妈没吃饭嘛。”
      他阴着脸,用皮鞭狠狠抽我的马。翻过要高于天金瓦山梁子,风象是从竹筒子灌出来的呜呜着呼啸,我们下马绕着嘛呢堆行走,树上挂满五颜六色经幡,山尖稀稀拉拉站着十几条牦牛,黑色雄鹰擦着山顶从我们头顶飞翔。
      下山时,那道路就象灰白色木杆直直插到沟底,马匹们喝了白酒一样狂燥,你追我赶朝下跑去,我们一路小跑跟着前后照应。
      到了一个扇形大坝子,我们准备稍作休息,准备吃些干粮。
      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山下跑上来,未打招呼就开口说:“大管家,不好了……”
      扎什顿珠甩手就是一皮鞭,“你爹或是你妈死了,还是屎打脱在你裤子里,小心老子皮鞭用皮鞭抽死你。”
      “都是我的错,”那人立在下方不住点头哈腰, “大管家,今天早晨我和丁争什卡在磨房守着,突然门被踢开,沙马什卡带着4个人象牛一样闯了进来,他们每个人手上枪直接对准我们几个。
      沙马什卡横着脸说:“今天你们必须将这些粮食卖给我,我的老百姓已经快饿死了。”
      我那敢答应,我说只有老爷本人和大管家您才有这个权力,沙马什卡就丧着个脸,说既然不卖那就借给他,我只好再次回绝他。
      沙马什卡扇了我两个耳光:“你既然不借也不卖,那我就明着抢了。”
      说完就让手下人开始动手搬粮食。”扎什顿珠抬手就是两个响亮耳光,那人鼻孔马上流出血来,“没有用狗奴才,为什么不反击,你这是羞辱我木康官衙脸面。”
      然后连续用皮鞭抽打那人屁股。“还不快带我们去磨房,扎石传我命令,立即调集附近所有青壮年带上武器,以最快速度赶往仓房。”
      刚刚看到前方水沟边仓房,扎什顿珠就在马背上射出一连发子弹,吼叫着:“快冲上去干掉这帮杂种。”
      我们边冲锋边射击,迅速包围仓房。磨房里躺着七具尸体,只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活着,躺在地上全身打摆子了样发抖,扎什顿珠一把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被我们几个劝住。
      那人轻蔑说:“扎什顿珠你不过是仁青旦珠身边一条狗,今天你又杀死我这么多人,我看你怎么收场,我的家支和亲属要同你们打冤家,报仇恨。”
      扎什顿珠冷冷笑道:“老子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不在乎再多杀你一个人。”
      “扎什顿珠你以前收过老子的大锭和骑马,你以为你屁股缝里没夹有屎吗?”
      “丁争、扎西、偏初你们三个将他押到顶丁村边杀了,尸体丢到河沟里边。”扎什顿珠寒着脸叫道。
      那人声嘶力竭喊道:“你敢!你敢!放开我,放开我。”
      时征调顶丁寨子里壮丁抓来5个搬运粮食奴隶娃子。他们排成一队站到大管家面前听候发落,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唉声叹气。
      年长老头苦苦哀求扎什顿珠:“老爷您就看佛祖面上,发发善心,我们也是奉主子命令办事,求求你放过我们。”
      “大管家放了他们吧!他们也怪可怜的。”我忍不住插嘴求情。
      “我知道扎西你爹也是彝族,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滚一边去。”扎什顿珠斜我一眼后一嘴阴阳怪气。我冷冷退后站在一旁。
      “派几个人将这5个娃子押到康海衙门去关押,其余人一天24小时不准睡觉站岗放哨,提防沙马家来寻仇。”
      说罢他高声叫道:“扎西你马上随我回木康官衙。”
      赶到木康官衙已是深夜,已经事先得到消息仁青旦珠立即召见了我们。
      刚刚听完汇报,盛怒之下仁青旦珠将手中茶全洒在扎什顿珠脸上,他用手指戳扎什顿珠脸脱口大骂:“扎什顿珠你好大胆子,谁让你胆大包天杀了一个黑彝,他身后整个家支都会站起来了,你闯了多大祸,你这是给我引火烧身,我不管,你惹的祸你自己负责。”
      暴燥扎什顿珠顿时象个脱毛猎狗耸拉全身“还不快滚。”仁青旦珠拍桌子,扎什顿珠转身溜走了。
      “扎西快叫师爷来我这里。”他用手指向我。
      汉人师爷到来后,仁青旦珠出口命令:“立即发出十万火急公文命令全境内所有操兵和团兵带上武器和干粮向木康地集结,通知边界地官人和所有百姓停止手上所有活儿,带枪不分白天黑夜站岗巡逻,边境地方连只鸟儿都不能飞过,以防沙马家寻仇。”
      一会儿待卫都带着命令都先后出发。李瓜祖拿上公文翻身上马时,故意扯过脑壳,笑嘻嘻对我说:“兄弟你多保重。”
      “妈的、这会这里就是一个火药桶,他妈轻轻松松溜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把命拴在□□里,还是钱的威力大呀!”我心底骂完赶紧转身去准备打仗事情。
      我守在木康官衙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百姓。有告状伸冤的,也有来哀求求助的,每天都有专人负责。
      大管家往老家搬救兵去了,姑擦扎西次丁临时负责,他每天早早就象那只大红公鸡双脚踏在台阶安排人做事,声音象炸雷轰进人耳里,被夫人仁青拉初痛斥一番后,灰溜溜改多了。
      木康官衙也是能够对金木全境发出号令地方,因为金木最大的王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生长大的,自土司统治300余年以来,所有土司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金木人把这里为伸冤诉苦圣地,境内所有上层人物都害怕这里。
      而仁青旦珠先祖由于其学识渊博,手段高超,金木百姓拥戴兼任第一代土司外,还协议规定以后所有土司都由木康地官衙的后代担任,自此以来,所有土司大人是木康地官衙后代担任。
      由于大喇嘛不能娶妻生子,所以继承一般为兄终弟继或为权死侄继,所以木康地官衙又称为人种衙门。
      而现在在位大喇嘛六藏林钦是仁青旦珠儿子,所有金木大事没有仁青旦珠点头和安排就无法实行,所以这里是金木第二个统治心脏。
      由于木康地仁青旦珠老爷处事时不偏不倚,打官司时不看双方银子多少,所以来木康地老百姓源源不断来到这里,有时晚了回不去还在这里留宿。
      吃饭的人多,我有时就到伙房帮忙。下半夜天未亮就起来端柴烧火,端茶、添饭,一天三顿饭必须是仁青旦珠吃完其它人才可以开口喝茶吃饭。
      有时晚上留宿客人太多了,我们还将客人引到住在下方家亲戚家居住。
      仁青旦珠夫人是现任龙林土司亲妹妹,当时她的哥哥还将龙林境内一处5000亩草场牦牛和佃户作为陪嫁送给仁青旦珠,每年年底,仁青旦珠还派人去收酥油和牛肉。
      但这个高高在上女主人每天板着脸,很难听到她的说话声和看见她脸上笑容。
      仁青旦珠女儿是个我年龄差不多美丽姑娘,名叫央金卓玛,是个人见人爱开心果。
      每当仁青旦珠不高兴时,也只有她敢去劝慰,有时看见她牵着母亲手逛路,而她母亲也会露出难得笑容。
      央金卓玛每天准时和贴向丫环苏朗央青纺线,看见有人路过总会露出客气微笑。
      一来二去熟悉后,我总会在纺线坝子边徘徊,苏朗央青防我象防贼一样,一见我走近总是大声说:“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快去干活。”
      央金卓玛总是微笑训斥道:“脚长在人家身上,你管这宽做什么。”说完笑着对我点点头。
      一天傍晚,央金卓玛和苏朗央青去逛路,我鼓起勇气跟上去,苏朗央青瞪着大眼:“你跟着去什么?”
      我讪讪回答:“反正吃晚饭还早,我和你们一起去逛逛。”
      央金卓玛笑对我说:“走吧,顺便给我们当警卫。”我也高兴喊:“就是顺便给你们打跑坏人“
      嘘”苏朗央青嘘了我一眼,撇撇嘴说道:“方圆几百里地,谁敢有人碰我和小姐,除非他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了。”
      第二天走在半道上,央金卓玛突然对苏朗央青说:“天冷了,你回去拉我的披肩来。”
      苏朗央青歪着脑袋看看我们俩说:“小姐这?”
      “快去没听见我说话嘛。”央金卓玛提了声音。
      苏朗央青走远后,她突然收住笑盯着我的眼睛:“扎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
      我连忙双手摆动着否认慌乱摇着头,“怎么可能,你是天上星星,我是地上杂树一棵,唉,我也只想做个平凡人,过平平淡淡日子。”我从脸上红到脖子上,眼睛看着地上。
      “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连真心话都不敢说的算不上一个人,何况你还是当兵男人。”
      我刚想出口解释,她摆摆手:“算了,我不想听了,我想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走走,我先回去了。”
      说完央金卓玛转身走了,剩下我一个呆呆站在轻轻拂过晚风中。
      连续几天我不敢去她们纺线院坝。宁愿多绕路走都不敢和她们相见,一天中午我正躺在床上发呆。
      苏朗央青闯进来低声叫道:“小姐要你今天下午去陪她逛路。”说完就很不甘心走了。
      森林里央金卓玛象个女王坐在石板上,而我象个做错事犯人站在一旁,乖乖等候发落,她问一句我回答一句。
      问完后她站起来走近我,双眼睛澈象两颗蓝宝石,“现在我认真问你几个事,希望你摸着自己心来回答好吗?”我郑重点点头。
      “你有女相好吗?”我认真摇摇头。
      “我不相信。”她低低说道,“象你这样英俊小伙,没有姑娘喜欢才怪呢?”
      她幽幽说道:“我自己倒是真的没有过相好,如果我嫁给你,你会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我惊喜叫起来:“会、会!今生今世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我谅你也不敢再对别人好。”央金卓玛眨着眼睛笑了。
      我虽然听说过以前有过木康官衙小姐嫁给百姓,但仍不相信这样好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我不放心问道:“你父母会同意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央金卓玛自信满满地说:“我们回去吧,太晚了母亲大人会问东问西的。”
      该来还是来了,一个月后,潜伏线人带回来确凿情况沙马家组织200余人,抄最近路向木康地袭来。
      仁青旦珠老爷在衙门指挥,开始发抢发子弹,妇女和小孩躲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一步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征集附近团兵50余人和我在姑擦扎西次丁带领下连夜摸黑出发。
      临走前苏朗央青将我拖到无人处,低声吩咐:“这是活佛赠送小呷乌,小姐要你贴身戴着,佛祖会保佑你,打仗时千万要小心,子弹可不长眼睛。”
      我连忙点头:“好好!我一定会小心的。”嘴里甜得象喝了蜂糖水一样。
      刚到擦泥山谷,天已经完全亮明了,从山顶传来各式各样枪声,我心顿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枪。
      扎西次丁去找前线带兵官领受任务,有些团兵直接躺在地上睡觉,有的用铁做烟杆抽烟,边抽边侧耳听枪声,“这是鸣火枪。”
      “这是汉阳造。”
      “这是九子沙枪。”
      刚把肚皮填饱,扎西次丁从林子里钻出来,他用脚踢抽烟团兵,小声骂道:“找死的快点把熄掉,小心彝族兵摸到这里干掉你几爷子,大家快往山顶爬,千万不要弄出动静,扎西你跟到我。”我没有说话提着枪跟着扎西次丁擦到地面跑。
      山顶上和山谷间到处都是枪声,但放眼望去就是看不到一个敌人,自己人稀稀散散藏在树林里或石块下。
      大家顺着树林小心翼翼往上爬,有时看见可疑目标就放它一枪。晚上收兵我们这帮人没有伤亡,但有两个人被落下石块砸伤。
      询问战果,准也不敢说确切数字,只能说可能打伤打死多少个人,扎西次丁也只有干着急没办法,“这叫我怎么向指挥官交待呀!”
      时间一拖长,这仗打成了夹生饭。这时比的是双方物资和弹药供济,沙马家可能没预计这仗就这样一天天拖下来,又处于敌方境内,物资供应困难。
      于是安排几个神枪手埋伏在交通要道放冷枪,其余队伍陆续撤离。
      金木前线带兵管杨甲萨获悉情报决心全线出击,扩大战果,用一次胜仗来解决所有问题。扎什顿珠急于将功赎罪,自告奋勇带领家乡骁勇善战操兵打前战。
      一声令下,响起震耳欲聋枪声,金木兵开始从山顶往下压,扎什顿珠和带兵官东多扎西一马当先,嘴里含着长刀,手里举起枪骑着马向山谷冲去。
      沙马家的兵开始快速撤退,剩下零星兵丁躲在树林打冷枪,金木兵一路狂追,将沙马家的兵撵过卧金河回来打扫战场。
      打死沙马家兵丁6人,金木兵死亡3人,附近2户农户被抢当场抓走5人,打死3人,但大管家被打伤,带兵官东多扎西被冷枪打死,双方都没占到任何便宜。
      听说带兵官被打死,杨甲萨马上变了脸色,金木兵都是豹狼虎豹,只有靠知根知底的人来节制和指挥。
      带兵官一死,那兵丁无异于野性大发狂龙,他立即调派重兵保护自己指挥营帐,扎什顿珠则当场吓得没了踪影。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附近几个村子百姓遇到自己兵洗劫,所有能带走、能吃、能喝东西被抢光,房屋被烧,火光冲上天空,把晚上照得象白天一样。
      我急忽忽找到杨甲萨营帐,“甲萨大人,你快派人制止,那都是我们自己百姓呀!”
      杨甲萨目不转睛看着火光:“你叫我怎么制止,那下面可是抢疯了眼睛几百乱兵,我又有什么办法,搞不好会变成兵变,你我都会成为尸体的呀”
      “小伙子!”他拍了我的肩膀,“那下面百姓也有我的亲戚,但又能怎么样,这帮人现在抢烧这里,以后这里人会到他们地盘上去抢烧,而且会比现在更凶猛,过几年你就会懂了。”
      第二天刚亮扎西次丁带领我们返回木康地。路上这些团兵手舞脚蹈,脚比兔子还快,一会儿就在林间小路上消失无影无踪。
      在松树坪大坝子里我们看见奄奄一息大管家扎什顿珠,我们本想一走了之,但想想还是回来看看。
      他一看见我们,用枪指着自己说:“我无颜再见仁青旦珠大人,你们回去告诉他我来生做牛做马再供他驱使,对不起、是我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最后求求你们别把我的尸体留在野外,这里有老虎和豺狼。”
      说完泪流满面,枪声响过,正在树上叽叽喳喳雀鸟一哄而散跑向天空。
      听完大管家遗言,仁青旦珠老爷挥挥手,悲声说道:“逝者为大,请德道高僧超度他的亡灵吧。”
      我们告辞出来,“扎西你留下,我有事找你。”他在背后沉声喊道。
      我返回来“你坐吧。”他吩咐道。
      我坐下时发现他用一双威严目光逼视着我:“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他愤怒喝斥。
      我惊恐站起来,拼命解释“不,没有……。”
      “算了,我不想再问了。”停了一会,他沉声安排:“请你家最德高望众长辈到我府上来提亲吧!”说完他艰难挥挥手让我出去。
      出来后我的全身都湿透我找到央金卓玛武器埋怨:“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我。”
      “我知道”她满不在乎说:“你死了我另外找一个我看得上男人就可以了嘛?”
      “你?”我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见我真正气了,赶紧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呢,你是我第一个自己看上男人,那天你走后我就禀报父亲说我被你睡了,揣上了你的孩子。但父亲当场骂了我以外什么事都没做。你想哇,这个内外交困时刻,父亲除了顾及名声,还得考虑你外祖父势力,还有你爷爷和沙马家也是彝族,杀了你只会带来更多敌人。”
      央金卓玛用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万一父亲动了杀机,我会尽早派到战场通知你逃离,这也说明上天让我们有缘无份,做不成夫妻而已,怎么会害你呢!”
      我倒抽一口冷气,“幸亏你是个女人否则叫我们这些男人怎么活,你难道不为你的家族着想。”
      “咳!这世界被男人掌管,我为什么操这闲心,操心了有用吗?我现在只想为自己考虑,我说错了吗?”
      我只能点点头,想到以后和这样女人为敌会是什么结局呀!
      我骑着马往呷里坪赶,消息象长了翅膀比我还快。刚进村人们就竞相祝贺,“恭喜你少爷!你已是脚踏龙门,步步高升。”
      到家时,所有亲友挤满了房屋,小辈子站在院坝,老辈子坐在房间里。
      一进大门,外公外婆迎在门前,他们端上一碗新开梭里玛(黄酒),我看了看四周,父母对我微笑点头,我只好一端一碗酒一口气全部喝下去。
      已长大成人弟弟对我比起大姆指,“哥!你真行!”亲友们一杯接一杯酒让我当场醉得不醒人事。
      第二天我就要到爷爷家拜年。早晨装上早已准备猪脑壳肉、猪膀子肉,一袋燕麦糌粑,一壶自酿青稞酒,父母亲和小燕我们四个人出发了。
      行到半路松林里,父亲笑着说:“这里只有2匹马,我们两个先骑起走了,你们两小辈子后头慢慢走路来。”说罢翻上马。
      母亲奇怪问道:“我们一起慢慢走嘛!”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父亲不高兴叫起来,说完骑马飞快走了,母亲摇摇头也嗖的翻身上马。
      剩下我们俩个人,小燕顿时冷若冰霜。我象个饥渴猎人看见了泉水,看见前后没有人就把小燕密林深处拖。
      小燕反复反抗双手抓扯我的头发,我象凶猛黑熊抱起猎物,我们躯体碰撞一起,就象滚过天地惊雷,大雨拼命浇灌田野,再蛮黄牛抵不过耕地连绵,我筋疲力尽倒在地上。
      小燕一边穿衣服,一边吐口水“呸!骚公牛”,我一边喘气一边求饶等会一起走。
      走进爷爷家,爷爷坐在主位上方黑着脸,奶奶脸沉静看着火塘,坐在客位上方父亲偷偷看着我笑。
      “儿子你咋这会子才到?”母亲低声骂我。
      我的脸由不得自己红了起来,“伍达哥路上碰上我问东问西,我不好走开就耽误了。”
      爷爷用火钳猛击石锅桩,“伍达这娃儿真不懂事,快点宰鸡吃早饭”。
      吃完早饭,爷爷请我去看宰羊。父亲刚想走出去,爷爷用手不给面子的拦住他,“今天孙儿才是主客,你和媳妇是陪客走后面。”
      “阿达(爹)你何必这么当真?”父亲讪讪笑道退回来。
      我顺着爷爷仔细瞅瞅那条绵羊,堂哥什达一柴火棒砸下去,羊连一声都来不及叫唤就倒在地上,几个人围上去,七脚八手把羊压在那里活活闭气闷死。
      使达用锋利刀在羊胸凸处地方割了双指宽小口,顺着往下划开又从四只脚腕口处往下划,剥开皮后,四个堂哥用拳头击打来剥开羊皮。
      中午羊肉端上来,我先吃了一口苦荞馍馍,用木瓢喝了三汤,然后取起放在羊膀子肉盘匕首,切了第一块肉双手献给父亲,其次母亲,最后是我自己,大家开始随心所欲享用午餐。
      下午再三我恳请爷爷不用宰牛了。
      爷爷却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列祖列宗在上,我的家族虽然历经苦难,但在先人保佑下兴旺发达,先前规矩百姓中只能在丧事中宰牛,平时只能由黑彝有权力宰牛,现在我的孙儿瓦莫子即将和木康官衙结亲。”
      爷爷稍稍一下,眼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应该比任何黑彝都荣耀和尊贵吧?”说完他特意将眼光插向自己黑彝女婿。
      女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妻子,三姑伍呷用眼睛恨恨剜他一口,他只好傲起头大声叫道:“是、是、这是当然的。”
      “阿普(爷爷)我们今天就是宰牛庆贺”。屋里其它人跟着吼起来。
      宰牛仪式极为隆重,爷爷牵着我的手围着牛走了一圈,大声问道:“孙儿这牛四腿是不是歪的,耕牛眼睛、鼻子、耳朵、双角是不是完好无缺的?”
      我仔细看了看,郑重回答:“爷爷牛是完好无损的。”
      “好!”爷爷大声叫道。
      所有小伙子都围上来将牛按倒在地上,使达一刀插进去,血流了一地。
      杀完牛羊第一件事就是看牛胆羊胆是否饱满,如果饱满宾主毕大欢喜,反之大家都会在心底下藏有一个挥还去的阴影。
      堂哥将拳头般大牛胆递给爷爷,爷爷高兴站起来,右手将牛胆高高举起来让大家欣赏,然后转身夹在香火板下。
      杀生第一块肉送在火塘烧熟呈献到香火板请祖先享用,客人带来酒最先要端给天上先祖品尝。
      晚上花枝招展表妹些请我跳锅桩舞,但小燕象影子一样跟在我周围,使我连过火玩笑都不敢开一句。
      深夜,我们四人带来3匹马驮来酒和肉时,已经醉酒外公不由感叹:“还是这些彝族亲家敢花、敢吃、敢干”。
      母亲瞟了一眼父亲和我,低头进屋睡觉去了。
      过几天,外公央求呷里坪官人带上一驮好茶和一驮好酒去木康官衙去探口风。
      在媒人出发后几天里,外公外婆一会儿东看看、西瞧瞧,一会儿跑到村口去东张西望,还不时派人骑马去探听消息,最算是等来了女方父母可以商量口信。
      算准日子,外公和母亲带上马队,带上白酒、黄酒、哈达和银子去木康官衙问信,即商量下一步行事计划。
      第三次外公外婆和母亲又带上马队,带上100斤白酒、100斤黄酒、200斤大米、10件洋布、100块大锭、猪膘肉2个,酥酒50斤,牛羊肉2驮,鸡蛋600个,到木康店商量大婚初步日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男儿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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