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逝流年》杨斯钧

25、第 25 章

　　在家里越想越觉得奇怪，却又想不出什么来。最后一个人在街上逛了逛。因为觉得天空乌云太过于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刚好路过沉沦进去了。
　　沉沦里椅子倒放在桌子上，灯光晦明。没有一点夜晚的喧豗，一切都沉寂在这昏黄色灯光的黝黯中那般冷寂
　　。就像香港电影里演的那样，这样的场景里，老板坐在那里坐着吸着烟，暗的看不清他的脸。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一脸冷漠的看向别处。吧台里酒保用白布认真的擦拭着酒杯。
　　吧台前还坐着一个人，俊美如神。我坐在阳光旁边“来杯啤酒。”
　　“你还真清闲啊！”我说。
　　“好久不见。”
　　“是啊！你是我度蜜月回来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脸孔。”
　　“最近忙些什么！”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他喝了一口酒，嘴角含笑“听说你把工作辞了！现在也没找到工作。”
　　我点点头也喝了一口刚从酒保手里送来的酒。阳光拿出一张名片放进我兜里。
　　“去这家公司吧！”
　　“我是坐过牢的人，还是犯了偷东西那么丢人的事才进去的。”
　　“一定要去。”阳光拍了两下我的肩就走了。
　　我在沉沦呆了一下午，只喝了一杯啤酒。想着那些人，那些事。仅仅两个月！是尘世变换的太过急遽！还是应该说物是人非！卫夜羽成了植物人，醒来了那就是奇迹。小忧、小莫、笑笑又不知去向，就连我刚才去她们的公司也都说辞职了！我觉得一切的一切从我嫁给魏小尧那天起就都改变了。
　　回了家魏小尧在切菜看上去很丰盛，我抱着他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他一脸的溺宠对着我笑“今天开心吗？
　　“你都不陪着我，让我怎么开心！”
　　小尧捏了把我的小脸“快，洗手吃饭。”
　　我笑着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是看到魏小尧为我做饭时幸福的笑容和额头那点滴的汗水，我就很开心而且很幸福。

　　第二天一早，魏小尧一声‘老婆，拜拜’就只留下关门的回荡声和我的呼吸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想去还是不去！最后还是觉得一个人在家会憋疯，一个人逛街更无聊，所以还是去吧！我开始梳洗打扮。
　　到了阳光给我的那个地址才知道是个国际有名的大公司，里面汇集着各国精英才干。这公司很神秘没人知道它具体是干什么的，就连里面的人也不知道。而最神秘的还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他很少留在公司，但却把公司发展得很好。而且这个老板一向都很低调从不被采访，也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些信息都是小忧那三八说给我们听的，她还有过幻想有一天到这家公司来。然后勾到那神秘的老板，在然后从此成为富婆，可她现在人却不知所踪。
　　在门口踌躇着很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进去只会让自己没脸到无地自容。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啊！估计一个扫地的都比我文凭高。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然拉住，我看见了阳光的脸。
　　“我就知道你会想逃。”被他逮个正着，我也无话可说。他霸道地拉着我进了电梯，然后右拐左拐的把我带进了一间密室，样子像美国科幻电影里那样。
　　“这哪里啊！你带我来着干嘛啊!”阳光面无表情的扔给了我一份文件，我拿起来看了眼那上面‘合同’两个字。
　　“怜悯我！”
　　我放下合同，“不是，我公司的确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据我所知我在这没什么用。”
　　阳光无奈地点点头“可是你不需要这份工作吗？你甘愿被人养活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做一只寄生虫吗？”
　　“可我更不甘心被人怜悯，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小爱，我说了这不是怜悯，我是真的要你的帮助。”
　　“那你到底需要我什么啊！”
　　阳光变得有些严肃，“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会因为你而死吗！”我点点头“那是印记在命运上的，但我想改变，那需要你的帮助。”我有些懵懂但还是有些明白的“那为什么要我进入这公司！”
　　他突然狡诘的一笑“那是因为我们以后总在一起怕被人误会所以要有上司与员工的关系，还有那些工资就当是你帮我的酬劳。”
　　我想了想“行，那好吧。”
　　然后他就殷勤的给我翻着合同找到签名的地方，把笔放在我手上让我签。我犹豫了会，也没想出什么不对就签上了趣爱两个字。
　　下午回家一直忙到小尧下班。当魏小尧进屋看到一桌子菜和我如花似玉的笑靥，他就表现出无奈的样子，表情上给我的信息是‘你准没好事，说吧！’
　　我一脸笑嘻嘻的给他盛了饭，就在他吃下第一口饭的时候，我大声地宣布“我找到工作了。”
　　“咳。”
　　魏小尧呛着了“咳…在哪咳工作！”
　　“阳中。”他不咳了“什么怎么可能！”
　　“那你是不相信了？”
　　“不是我不信只是那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
　　我有些无奈“是阳光让我去的，也是他雇用我的。”
　　小尧听了我这番话想了半天才道“那个牛郎？”
　　“恩，他是阳中幕后老板。”
　　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世界真奇妙‘的意思。
　　魏小尧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切变得好寂静。“不准去。”
　　我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不过没想到他会这样严肃！他这样让我觉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不可能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可能自觉语气有些硬，就改口了语气“小爱，不是我不答应。可是那种人信得过吗！”
　　他一软我也跟着软了下来我诱哄地说“老公不会的，我自己有分寸的，你要相信人家嘛！”
　　就这么一嗲是个男人都站不住。“好吧！我妥协不过你要小心。”
　　我眉开眼笑地说“知道。老公吃饭，常常我做的菜，这味道不比你的差吧！”
　　他吃了口，又接着夹了第二口第三口连声叫好！看他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幸福。我想就算我把菜做胡了他一样能吃的香香的吧！

　　昨天晚上魏小尧不知哪来那么多精力，还得我一觉呼噜到了十点多。要不是阳光打来的电话我还不知道睡到何时方恨少呢！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绝对不是好兆头。我干脆头不梳脸不洗饭不吃的跑下楼去。
　　阳光估计已经等候多时了，因为他根本就是在和一群女人谈情。到也是香车配帅哥那个女人不想勾。放下香车不谈就阳光那长相，不少女人倒贴都得上。
　　我站在车旁太久了，他们聊的依旧热火朝天。直到‘咳、咳、咳’我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识相的瞥我一眼就离开了，不识相的等我上了车，阳光跟她们说拜拜的时候，车都开了，她们还站着不知所云呢！
　　“看来我是下来早了，不好意思。”车奔驰在柏油马路上，风吹在脸上不觉得大倒挺舒服。这就叫兜风吧！好在跟抽风差不少。
　　“你这话听着怎么样吃醋啊！”
　　“有吗？是你耳朵灌醋了吧！”
　　阳光笑笑“小爱，我一直开始见到你只觉得你有点二，现在才发现你嘴巴也挺毒的！”
　　我给了他肩膀一拳不想贫下去了“哎，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工作了…首先我们要干什么！”
　　“吃饭。”
　　车停在一家靡丽的法国产厅门口，阳光拉着我把钥匙扔给门口的人，就进了餐厅。他只要了一份牛排七分熟的我最喜欢吃的熟度。
　　“你没吃饭！”
　　“我吃了，是你没吃。”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我打电话给时你在睡觉，没多久你有用这种疯子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呢我断定你没吃饭。”我对他的细心感到无语。
　　三口两口吃完牛排，我拍拍手说“该工作了吧！”
　　“中午时间到，下班休息。”
　　我突然觉得他根本就是骗我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工作让我去做。
　　“小爱，下午陪我去趟医院，做定期健康检查。”
　　“你不是神吗，干嘛还用害怕得病！”
　　“我要排除掉，会得病死亡的几率！”
　　“哦，行。”

　　到了医院是卫夜羽呆的那家，走向检查室时路过他的病房，门是关着的。当时有些失望，阳光进屋检查我不想在里面看着就在外面等。无聊的到处走走，就无意间又到了卫夜羽的病房门口。站在这里想像着他现在的样子，一定痩了吧！多久没见到他了呢！一，两个月了吧！突然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不是唐葩，我也不认识。
　　那女人没有关门就急冲冲的走了，我走到半开的门前向里看，不是卫夜羽！！！躺在床上的是个中年男人头上抱着纱布，输着液。卫夜羽呢！是转院了吗！我带着疑惑到了查询台前。“401以前的那个植物人病人事转院了还是怎么了，帮我查查！”
　　在那坐着个20多岁的小年轻庸庸懒懒的态度也不怎么样。找了半天不耐烦地说了三个字“太平间了。”我一听当时就气爆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本子望她头上一砸，“你放屁，你他妈才在太平间呢！你给我好好查出来，要不你信不信老娘找你个爷们□□了你。”
　　那女孩一听当时脸就不是色了，抬起手可能是要还嘴，一看见我就有些恇惧了，我现在的样子也许真能吓死一个人了！她声音不大不想却能听出胆怯“那个人真在太平间了！，不…不过没死只是在那放着。”
　　我跑着去找有些焦灼不安。到了那看到卫夜羽躺在床上放在门边，满脸的胡渣看上去很狼狈。但脸色看上去没有死人的惨白。我徐徐走进探着他的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没事，我一脚踹开门。
　　“他妈的，你们院长呢！给我滚出来，他妈的滚出来来。”
　　在走廊里高八度的尖细声萦绕了一阵。不一会就有一群人穿着白大褂快步的走了过来，阳光也在那里。
　　我一伸手抓住走在最前面那个看起来像院长的。“你们他妈的都不是人是不是？里面的人还没死呢！你们想干嘛！草菅人命啊？”
　　“小…小姐，你先别激动。”
　　“小爱，你别这样。”阳光也过来拉住我。
　　他们把我拉开“小姐你别激动！听我们解释。”
　　我挣开他们“你解释吧！我看看你能放出什么屁。”
　　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我那边坐着说。”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走进太平间拉出卫夜羽，“你们先找个病房，让他住进去。”
　　“好。好。好。小余…快…”

　　到了院长室，他给我们端了茶水。我看了眼也没喝“怎么回事，你快说吧！”
　　院长坐回座位陪笑脸地说“事情是这样。前两个星期卫先生的医疗费用都用没了，也没有再续过来。我们也一直很奇怪卫夫人会没有续钱过来，就又等了一个多礼拜，可还没有钱再续进来过。卫夫人也没再来过，我们只好…”
　　“那你们就把他扔到太平间等他死啊！”我站起来。
　　“不…是。”
　　“不是个屁，就你们这帮人我还能不知道。呸，你们也不想想唐葩她能不管她儿子吗！”
　　“趣小姐，你先别激动请坐下消消气。”
　　阳光伸出手拉我坐下，我依然瞪着那院长。他有一丝哀默地说“其实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卫夫人已经死了。”
　　“什么！？”我又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院长无奈地点点头“事实如此，报纸上报道的是卫夫人前天因心脏病发死在家里了。”
　　我无力的跌回座椅。迷茫而无助。“那卫夜羽应该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怎么会没钱。”
　　“听说卫夫人并没把财产给他的儿子，而是给了她的管家及管家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我坐了好一会最后只说了句“卫夜羽的住院费我来付。”就很无力地缓缓走出了这里。

　　晌午的日照总是那么绚丽，给人那种温暖的感觉。卫夜羽就那么安静地躺着，那么安静。我抚摸他的脸，胡渣在手下滑着，有那种有趣的感觉。我突然有些后悔那样离开他不管。虽然跟魏小尧在一起生活很幸福，但我还是放不下吧！放不下他！
　　我帮他刮了胡子，动作很轻怕刮伤他我一边挂着一边说这话。自己说的话让自己伤心说着说着自己也就哭了。一切都是我害的，自以为能逃避，不用自责。可是不是的。卫夜羽那样子我怎么能不自责呢！一切都是错，从很久之前就错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无法改变。
　　一下午我去买了很多东西，把这间单调的病房装扮的很温馨。可是这些他看不到，但也许能感受得到。我唱歌给他听，唱到唱不动！记得有次唱过歌给他听，只是唱完了他说很难听，像青蛙叫。其实我唱的确实不好，只是他却一直听到完。
　　回到家魏小尧还没回来，我有些倦了就坐在沙发上想着最近的事。生活好像都乱了。没多久门开了，魏小尧拖了鞋进来看到我坐着一动不动的，走了过来一惊“老婆，你怎么哭了！”
　　魏小尧坐下抱着我说“跟着老公说说谁欺负你了！”
　　我觉得他像在哄小孩，不过我挺爱被他哄的。我带在他怀里没哭，很安静的说“老公跟你说个事，我想付卫夜羽的治疗费，我放心不下他那样。他妈死了，也没得到什么遗产。”
　　“就因为这是发愁啊！行了，放心我知道了！哭坏我老婆我心痛哦！”
　　我拍了他一下“去。”
　　魏小尧是那么温柔，就像云雾飘拂周身的那种轻柔。让我觉得温暖安全。

　　第二天空中带着湿气，但天空却明媚的透明。魏小尧说他双休，要一起陪我去医院。他说怕我一个人闷。
　　医院的气味依旧那么浓重。魏小尧是最厌恶这里的味道的，我注意到他的不适“老公，你别勉强了回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
　　他拉着我的手，勉强笑笑说“没关系，有些东西总是要适应的。”
　　到了病房味道淡了许多，但那种消毒水的刺鼻味依然让人不好受。我打开窗户风不大，吹的人也舒服。我去打了温水正准备给卫夜羽擦脸。魏小尧突然拿过毛巾说“我来。”
　　我又抢回毛巾“我怕你弄痛他…”
　　魏小尧听了脸上骤然多了些哀伤。我意识到说错话时却突然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最后，我把毛巾放他手里“老公还是你来吧！我去买点东西。”说完我灰溜溜的像逃一样的走了。面对这两个男人，到现在我依然很矛盾。

　　到了街上左逛右逛的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再一看钟已经是中午了，我就进了餐厅买了些吃的。拎着便当刚踏出餐厅没走几步，就响起了五声嘭，开始以为是放烟火，可一声刺耳尖叫声划破天际街上所有人都在四处逃散，过了一会慌乱的街道上冷寂一片，只剩下我和一个戴着墨镜手里拿着枪的女人以及被杀死倒下的五个黑衣男子，每个都是眉宇之间各中一枪，当场毙命。我不是被吓得不敢动，而是我看见了笑笑。她就戴着墨镜站在我对面。我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但她应该听的见我在叫她的名字。
　　笑笑缓缓地抬起手枪就对着我，我不敢相信的她会这样。站在对面的真是笑笑吗！那种冷艳的表情，那种寒峭，仿佛是我不认识的别人。可是我不会认错的，那就是笑笑，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那个生活中没有忧伤只有笑的女孩。怎么会拿着枪指着我呢！
　　我看着她却看不见她的眼眸，是怎样的神色呢！她的手指在动，好似在犹豫！笑笑真的会杀我！也许我就会这么死了！
　　没有！没有枪声却来了警车声，笑笑始终没开抢走了。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心里淡淡的有些怛伤。
　　警察带我回了警局入了口供。他们问我什么我都没说，只说当时太害怕记不清什么了！最终他们也只好放人了。
　　打了电话魏小尧来接我，他来了看见我这样子也没说什么！我一直我在他怀里，直到回了家。我告诉他我见到了笑笑，她杀了人也要杀我只是没下手，我就这样哭了。小尧哄着我说“不会有事。”最后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梦里笑笑不停的对我说对不起。说那不是她想的，她不想杀我的。我抱着她似那么真实，我说我不怪她，我很担心她。
　　她就笑了，像以前那样笑笑，那么明朗那么甜美，在她的笑容下我永久见不到悲伤。她说她得走了，她说他现在很幸福，她要去找她爱的人了。
　　她最后对我说，别哭，我会很幸福的小爱。
　　然后我就醒了，眼睛上真的有很多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