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绿茶攻我真的拴Q》程小鹤

10、围观拍戏

　　范思黎跟外公和大舅舅、小舅舅一群人恭恭敬敬将温公送出了大宅。范思黎看着温公的汽车远去，后悔起来，刚才被吓傻了，他应该再问问和陈蔻此世的缘分。

　　缘分？死不迁就生，恨不迁就爱，命运会迁就缘分吗？

　　不问也罢。

　　前尘往事在范思黎眼前浮现，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对陈蔻动了感情，或许在很久以前，在那个初夏开满白玫瑰的庄园就爱上陈蔻了，后来爱意加深，却被其他更为激烈复杂的感情所掩盖。

　　范思黎像一棵稗子提心吊胆地经历着春天，他感觉恐慌，恐慌如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他怕失去陈蔻，他只想把陈蔻这朵玫瑰牢牢的攥在手里。

　　花到了冬天会凋零，人绝望了会病会死，无法阻挡。

　　事业被毁，名声坠地，失去人身自由，陈蔻被范思黎软禁在别墅内，任他折辱。眼见的锦绣前程，美满人生，都被范思黎这个黑粉头子王八蛋毁了。陈蔻气的要命，要扑上去想将范思黎揍死，可惜范思黎擅长飙车和自由搏击，陈蔻反而被他抓着两只手拧在背后，完全没办法抵抗。

　　范思黎曾经为了威胁陈蔻，将录下的一小段视频发给了陈蓝。

　　“这只是发给你弟弟，你要是再想离开，我转手就把这玩意儿卖给门外那些人，你猜能卖多少钱？”

　　陈蔻死气活样的一个人，本来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但听到这话，愣是气到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范思黎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犯贱一般越看越喜欢。他喜欢陈蔻这般生机勃勃，气势汹汹，不会凋零，不会死去。

　　陈蓝是为了他哥考的律师，他一心想走正途打官司为陈蔻讨回公道，没用，范思黎做事阴狠，不留余地。连陈蓝这种乖孩子每次见到他也是眼中冒火，只想把他掐死。

　　幸好没问，前世做的那些事，让范思黎自己都想把自己嘎了。

　　他此行目的达到，余下几天心无旁骛的陪着外公，直到元宵过完，才跟着周青菩回B城。

　　周青菩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赞不绝口，一直夸他长大了懂事了，他说：“我不尽快成长起来，怎么成为妈妈的依靠呢？”他知道周青菩的精神分裂会在不久的将来发作，于是叹息着探头过去，在自己母亲的颊边留下一个吻，低声说：“妈妈，我爱你。”

　　在这个时候周青菩和范昆已经离婚了，或许在给范思黎庆祝十八岁生日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分居应该更久。只是在他们眼中，十几岁的范思黎情绪不稳，脾气暴烈，谁也没有敢跟他提。

　　周青菩的精神分裂是范思黎外婆那边的家族遗传，仿佛是中彩票，谁遗传到谁倒霉，像他大舅舅周青玮一点事儿也没有，而周青菩就倒霉——好端端的一个人，到了某个年龄，某个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说疯就疯了。

　　前世范思黎不清楚，以为是被范昆和陈蔻的事情给刺激的，而事实是这件事跟陈蔻毫无关系，他父母早就离婚了，周青菩一直在接受精神分裂的专业治疗。

　　说不定范思黎少年时期那种什么不要命玩什么，什么危险干什么的中二精神让他妈妈遭受的刺激更大。

　　范思黎充满了悔恨。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认真准备了艺考，在认真准备的过程中，就会遇到很多问题，其实他都能解决，他偏要打电话问陈蔻，找机会接近。当他得知陈蔻的剧组正在本省另外一个城市的影视城内，便无论如何也要过去探班，他借口是想看看真实的拍戏现场是怎样的，过去学习长见识。

　　这话说的在理，陈蔻也没法拒绝，就告诉了他地址，让他路上小心。

　　陈蔻的角色戏份很少，进组之后也需要每天化好妆在片场等，他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带去的书
　　也早就看完，等的腿脚发麻时，范思黎到了。

　　影视城很大，具体在哪个地方陈蔻怕他找不到，就出来迎接。结果看到范思黎从一辆路虎上下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吭哧吭哧地正朝自己这边跑。

　　范思黎一见到陈蔻，笑的如花儿盛放在春风里，他头发修短了些，阳光里看着毛茸茸的，围巾也毛茸茸，看起来质地很好的样子。陈蔻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扬头向路虎的位置，问：“和朋友来的？”

　　范思黎当然不好说是家里司机送的，就支支吾吾道：“我爸的朋友，要过去谈客户，就送我过来。他马上就走了。”说完他对司机说：“张叔，谢谢，你先忙吧。”司机点点头，闷声不响地把车开走了。

　　陈蔻目前所在的是个民国戏的剧组，所以范思黎看到的他斯文清俊，戴圆圆眼镜、穿着青布长衫，应该是个读书人。

　　天还很冷，陈蔻在青布长衫外披着长羽绒服，哈着白气，搓着手，鼻尖冻得发红，范思黎在包里翻出一块暖手宝塞进他手中，还企图伸手帮他将羽绒服扣好，而陈蔻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又不敢动了。

　　收回手悄悄在身上蹭了蹭，他继续拎着大包小包，陈蔻接过一个包，说：“帮你拿一个，你打算住几天？”

　　“不知道。”范思黎实话实说说。

　　“那确实应该带得多点。”

　　“嗯。”范思黎样子很老实：“在外面住我怕过敏。”

　　这时候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出来叫陈蔻，轮到他拍了，陈蔻应了一声，转头对范思黎说：“我过去拍戏了，你先去找地方住，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范思黎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陈蔻一起进去。

　　片场很热闹，露天拍戏，旁边不少游人围观，没人在意范思黎的出现。范思黎拎包不方便，干脆都挎在身上。

　　机位、灯光都已经布置好，目前和陈蔻搭戏的美丽的女主角，二十来岁，巴掌大的脸，思黎不认得，应该是不太出名，而陈蔻饰演的角色是出现在她回忆里的白月光。

　　还是死掉的。

　　陈蔻的戏份就只有在她回忆里的这部分。

　　开拍了，范思黎比陈蔻还来劲，靠在一旁柱子上，看得饶有兴味。

　　陈蔻走在前面，女主站在原地，叫了一声：“亭生，你要走了吗？”

　　陈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到女主，勉强露出微笑：“是的。”

　　“你真是要走？”女主楚楚可怜：“一定要走吗？”

　　“卡”一个声音打断了，导演从机器后面走过来对女主说戏，“这个地方你要哭啊，他要走了，你留不住他，你不难受吗？”

　　女主点点头，说：“我再酝酿一下，我有点哭不出来。”

　　导演说：“哭不出来是因为情绪不够，人物内心的情绪是有层次的。你想想看，她其实是知道自己留不住亭生，战乱连天，自己一旦和他分开，不知是生离还是死别，所以你觉得她在问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

　　“绝望？”女主问。

　　“如果她完全绝望，那她就不会问出口了。”导演解释，“所以你想想，她还会有什么？”

　　“会有一点点期待，希望奇迹发生，亭生会留下。”女主点点头：“但是他还是执意要走，这个时候才是完全的绝望。”

　　导演比了个大拇指，又回头对陈蔻说：“小陈，你也是，做表情的时候要想象人物的内心，这个亭生是偷着跑着要去投军抗日的大学生，离开自己心上人，他有不舍，但家国责任扛在他肩膀，不能笑的轻飘飘。”

　　“他做好了抛弃一切的决心，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陈蔻也点头，真诚请教：“可怎么做才不是轻飘飘呢？”

　　导演说：“眼神坚定，试想一下，你考试没过，教授给了你最后一次补考的机会，你准备的很充分，有着非过不可的决心。”说完拍拍他肩膀，又招呼工作人员，拍手到：“大家辛苦，今天拍完这场就收工。”

　　这下情绪到位，女主哭了，陈蔻也振作起来，这条过了。

　　接下来是陈蔻回头的特写，还要拍近景、远景、侧面，各个不同的机位都来了一遍。

　　一个镜头拍了十多遍。

　　范思黎倒没觉得无聊，让他翻来覆去看陈蔻的近景、远景、侧面，正大光明地盯陈蔻，发花痴，他可乐意了，简直是福利。

　　等拍完之后，天色已晚，导演叫了收工，女主的经纪人来接她，携助理上了自己的房车，陈蔻卸了妆后带着范思黎和工作人员一起上了剧组包的大巴回酒店休息。

　　一路上陈蔻累的不想说话，抱着范思黎给的暖手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范思黎又悄悄塞了一只u型枕套在他的脖子上，陈蔻惊醒，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蔻哥，你靠着睡舒服些。”范思黎解释。

　　“小黎，谢谢。”陈蔻感慨：“陈蓝跟我说你会照顾人，真的，陈蓝这小子从来没这么贴心过。”

　　范思黎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现在经常在你家打扰，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陈蔻抚慰一般摸摸他的头，可能因为没力气，手指拂过他的耳珠，又顺着脖子滑下去。范思黎浑身一颤，立马坐正，脊椎都快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