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178、引导

　　艾家没落，弟妹还小，将心比心之下，无论是谁站着艾苏菲的位置上，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恐怕前任几代的艾家美女，也是相同的处境，世道所迫，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朱亥觉得应该为艾家做点什么，但他能力实在有限，如果他成了帝国皇子，倒是愿意老老实实做一个合乎帝君胃口的储君，给艾家提供足够的便利。
　　赶去见穆天的这一路，朱亥的情绪有所收敛。
　　这是他和穆天初临蓝穆域分别之后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啸天城，朱亥打了穆天一巴掌，穆天却没有怨恨，反而以德报怨，安排德叔来保护他。
　　第二次在帝都，朱亥没有让穆天的这份苦心白费，间接的促成了他皇储的身份，对于穆天而言，算是善有善报吧。
　　和穆天一同前来的是德叔，他已经被释放出来，此刻看着朱亥的目光，充满欣慰。只拍了拍朱亥的肩膀，便和艾丽萍一同离开了。
　　兄弟二人此番见面，穆天没有什么变化，朱亥却是长高了，已经比穆天高出不少。其实上次见面就是如此，只是当时场面太过激烈，谁都没有注意这方面而已。
　　“兄弟长大了。”穆天仍旧带着自信的笑容，将这段时间的遭遇隐藏得很深。
　　“还没长大，只是长高了而已。”
　　“不，在我看来，已经长大了。”
　　“谁说的？我可还不到十六岁，正值青春期，骨骼还没定型呢，哪像你，都老得都不成样子了。”
　　穆天哈哈大笑，想起了当初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十六岁骨骼定型正是他所说的话。
　　“是啊，确实老了，都快二十了，父皇也为我安排了婚事，可能连他都看不惯了吧。”
　　提到婚事，朱亥先前的调皮收敛很多：“嗯，听说是艾家美女，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穆天没有看向朱亥，把玩着手中的玩意。
　　“你觉得艾苏菲怎么样？”
　　朱亥心头一跳：“她…很好啊！”
　　“我也觉得她不错。”
　　“呃，这么说…帝君为你安排的是苏菲姐姐？”朱亥试探道。
　　“诏书还没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她，她和我年龄相仿，容貌和资质也和我不相上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切，人家原本可是和三皇子定了亲的。”朱亥撇了撇嘴，心理却是紧张得要命。
　　“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是她，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看你是诚心报复穆永生吧？他可都死了，你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那依兄弟的意思呢？”
　　“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管什么用？”
　　“我的意思是艾家女子，已经没有谁能和我相配了，难道弟弟有什么好的人选？”
　　朱亥眼珠子转了转：“怎么没有？刚刚我还认识了一个呢，叫艾苏娜，艾苏菲的妹妹，水灵着呢，保证你看了喷口水。”
　　“艾苏娜？我听说了，好像是艾祖母准备介绍给你的吧？”
　　“我倒是想，可惜我已经心有所属，被我拒绝了。”
　　“心有所属？我怎么不知道？”
　　“这可是我的隐私，干嘛告诉你！”
　　穆天想了想：“难道还是那个莫素青吗？你该不会这么执着吧！难道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迪斯鲁争一争了？”
　　“呃，不是她。”
　　“那是谁？”
　　朱亥被问得心烦意乱：“哎呀，等成了我再告诉你。”
　　穆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神秘一笑：“我知道是谁了。”
　　朱亥心头一跳：“你可别乱猜啊！”
　　“艾苏菲，对不对？”
　　朱亥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我就知道你会乱猜。”
　　“你不喜欢她？”
　　“我…那个，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
　　“就是一般喜欢的意思。”
　　“这样啊，那倒是遗憾了。”
　　“嗯？遗憾什么？”
　　“我可听苏菲说，她很喜欢你的。”
　　朱亥差点没蹦起来，瞪大眼睛盯着穆天：“你说啥？她告诉你，她喜欢我？”
　　“是啊。”
　　“她…她亲口说的？”
　　“当然，只因为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而已。”
　　“她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她在塑源山曾经暗算过你，你不会忘了吧？”
　　“那是穆永生指使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为家族所迫，被逼无奈才甘愿嫁给穆永生的，这完全可以理解啊。”朱亥开始为艾苏菲辩解了。
　　“这么说你不怪她了？”
　　“我当然不怪了，我只恨自己没能耐，不能为艾家做些什么。”朱亥脑袋短路，没有意识到穆天其实一直在引导他说实话。
　　“那这么说你也喜欢她？”
　　“我喜…我喜欢又有什么用！你那老爹一句话，苏菲还不是得乖乖投入你的怀抱？”
　　“喔！”穆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是担心诏书的事啊。”
　　“是啊，那诏书什么时候下啊？赶快给我来个痛快的得了，自从得知此事，我这心都快被掏空了。”
　　“死小子，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喜欢艾苏菲？”
　　“我…我喜欢她。”
　　穆天似乎终于得到满意的答复，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朱亥都快疯了。
　　“其实诏书已经下了，而且就在我身上。”
　　“啊？”朱亥一蹦多高：“上面写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
　　“那还不打开看看？”朱亥有些迫不及待。
　　“你疯啦！”
　　“呃，那什么时候能够打开看？”
　　“需要等到人齐的时候。”
　　朱亥有些晕头转向：“什么人齐？还需要等谁？”
　　穆天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门外：“苏菲，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美貌的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艾苏菲脸上带着红润，但眼角却有着很多光泽，显然哭过。
　　那一瞬，朱亥第一次神魂成功出窍，恍若梦中，就这么直勾勾的和艾苏菲对视着。
　　穆天没有打扰，反而退到一旁，直到半晌才忍不住打断。
　　“你们可以了吧？累不累？”
　　艾苏菲红着脸收回目光，朱亥也有些尴尬，随即又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穆天。
　　“你说的人齐，是指的苏菲姐姐？”
　　“是啊。”穆天理直气壮，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副泛着蓝光的纸卷，乍一看甚至会误以为是璇寂图。
　　穆天将纸卷摊开，放在桌子上，上面已经写成了几行大字，自然是关于联姻艾家之事，男方正是穆天，和穆渊明讲述的一般不二。
　　朱亥有些不敢看下去，视线一点点挪移，终于转到女方的姓名上，可看到上面的情况却是一愣。
　　“呃，怎么是空白的？”朱亥有些发傻。
　　“你想她是谁？”穆天笑着问道。
　　“我…”朱亥想了想，随即看向艾苏菲：“苏菲，你觉得呢？”
　　艾苏菲脸色又是一红，随即郑重道：“艾苏娜。”
　　朱亥简直幸福得差点死过去，看向穆天，语气不容置疑。
　　“艾苏娜！”
　　“没问题，你写上去吧。”
　　“啊？我写上去？你想我还不死，是不是？”
　　“这是父皇的意思。”
　　看着穆天的表情，朱亥辨认半晌，也没有看出任何掺假的地方，几次拿起笔来试探着要往上写字，穆天都没有反对。
　　朱亥深吸一口气，再次和艾苏菲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在诏书上写了起来。
　　可刚刚写完“苏菲”两个字，朱亥不知是不是有意，竟然停了下来，尴尬的看向艾苏菲。
　　“呃，苏菲，娜字怎么写？”
　　艾苏菲噗呲一笑，却见朱亥正严肃的看着她，而且已经把笔递了过来。
　　艾苏菲心有所感，鼓足勇气，在诏书写出了最后一个“娜”字。
　　穆天接过诏书，看了看上面的字，又看了看眼前情窦初开的男女，扔下两个字便离开了。
　　“真酸！”
　　房间内恢复平静，朱亥和艾苏菲对视良久，终于还是相拥在一起，彼此抱得很紧，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
　　良久后，朱亥在艾苏菲的耳边轻柔道：“苏菲，嫁给我好吗？”
　　“我愿意。”
　　“结婚后，你想去哪？”
　　“天涯海角。”
　　本是极为浪漫的时刻，朱亥随后的问题却有些跑调。
　　“顺便问一下，艾族有没有一夫一妻制的习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