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40、黑暗系童话才是王道

　　床铺上的薄被平整无一丝褶皱，衣柜桌椅都静立在那，地面上干净且没有一丁点可疑痕迹。

　　站在这个不协调的房间里，阿诺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止是因为那扇打不开的窗户和夏佐的日常嘲讽。

　　的确，过去他是没有正式进来过这个房间，送饭时也都是安吩咐，将食物放在门外。他偶尔能在对方开门时通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但那大都是晚上，且屋里也只点着一盏灯。

　　即便如此，他也很肯定这里头不应该会是此刻他眼前的这副场景。

　　可格雷先生和莉莉是绝不会进来这动东西，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是他曾经的小主人亲自打扫的一切，还是在被他‘谋害’前。

　　不安的阿诺德下意识的揉着自己的头发，他环顾四周，强迫自己回想过去发生的事。

　　然而越想他就越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很怪异。虽然当时他并未察觉到有何处不同寻常，可如今再仔细回忆他曾经那小主人的行为举止，一股阴森森的莫名寒意就忽的出现，逐渐缠绕着他。

　　站在后方的夏佐见人没回应他，干脆自顾自的开始在这小房间里绕圈。

　　接近封闭的空间内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夏佐闭上眼，脑中出现了模糊的想象画面。

　　有人在这到处走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许多东西一并运走，也可能是在某处藏起。

　　耳边仿佛真传来了谁急促的脚步声，伫立在墙边的两个大衣柜都被多次打开，木板反复发出了嘎吱声。

　　而这人还在那衣柜前停留了很久。

　　到这夏佐才睁眼，他转身径直朝衣柜走去。

　　眼前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木质柜子，无论是雕刻在表面的花纹，还是那脱漆的圆形把手。把他们拼在一起看，就像是对孪生兄弟。

　　迟疑了那么一两秒，夏佐选择先打开了左边的衣柜门。

　　这个动静惊醒了怔愣中的阿诺德，而他才回头，就和夏佐一样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衣柜。

　　隔层和外面的地板干净得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正对着的内壁上竟然写着字。

　　这些文字从柜子顶端起密密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底部，有几行都快写不下，挤在一起了。

　　站在远处看去，那就像是爬满了恶心的黑色小虫子，还能在不断蠕动。

　　惊诧之余也感到迷惑，阿诺德他走近一看，发现这的确是‘小夏佐’的字迹。只不过这些文字他竟然不认得。

　　不过这也并不是全都看不懂，只是这片文字里某些拼写和语法与他现今熟知且使用的大不相同，有些单词给他看来完全就是意义不明，或显得很多余。

　　“这是······峡谷？种，呃，种子？”

　　阿诺德在无意识的念着上面的文字，企图分辨大概的意思。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夏佐也和他一样，正专注的‘读’着。

　　然而阿诺德并不知道，比起他这个在磕磕绊绊解读这些‘暗码’的人，夏佐已经通篇读完了这片文字。

　　或者说，这个‘故事’。

　　许久以前，在某个地方住着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

　　这对恩爱的夫妻没拥有堆积如山的钱财，但他们能够在山脚处坐在一起，欣赏落日余晖，他们身边都没有亲密无间的朋友，更没有其他亲人，但两人却已拥有深爱的彼此。

　　平凡却美好的生活在妻子重病倒下后戛然而止，丈夫用尽办法都没能将她的病情缓解。如今她仅剩的心愿，就是能让他们有个孩子。

　　为了在重病爱妻离世前实现这个愿望，男人独自踏上了寻找‘孩子’的旅程。

　　穿出了恐怖阴森的森林，越过了水流湍急的小河，在翻过一座高山后，男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峡谷。

　　精疲力竭的男人在即将昏迷前见到了全身发光的神明。

　　他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太阳般耀眼的白光，他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不过这些声音却在和他说一样的话。

　　——索求者啊，我的子民，尔等到底企图得到什么呢？

　　——用之不尽的财宝？美艳顺从的情人？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是说，与永恒等同的生命······

　　嘴唇干裂得厉害，双眼也在刺痛，男子在听到那些话语后不住地摇头。

　　其实他本想祈求对方能够救治他的妻子，可一旦他有这个念头，他自己就会莫名的压下这股冲动。仿佛有谁已经告诉了他，他的爱妻是无法得救的。

　　也许夺走她生命的‘存在’就在他眼前。

　　断断续续的说出心中朦胧的答案后，他便失去了意识。而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他的两手中竟然都出现了颗核桃般大小的种子。他也想起了神明告知他的话语。

　　——三日之内，必将其中之一丢落至峡谷深处

　　畏惧和期待让他顾不上伤痛，立马动身，快马加鞭地赶路。然而在前行的途中，那两颗种子竟奇迹般的发生了变化。

　　他们都渐渐变成了婴孩，虽然大小比普通孩子小了数倍，但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就能不断成长，且一点点接近正常的状态。

　　不需要过多猜测，男人感觉到这两个正是神明赐予他和他妻子的‘孩子’。欣喜的他只想着立刻飞回到家，将这两个孩子送到对方怀里。

　　然而那句话语却变成了萦绕在心的魔音诅咒，虽然一直在犹豫着、挣扎着，但他依然在第三天时来到了峡谷最幽暗的角落。

　　被他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都乖巧安分的闭眼睡着，偶尔挥动迷你的小手。白净的小脸是红扑扑的，是活力十足的模样。

　　眼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凝视的时间越久，这就越来越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从太阳升起到渐渐下落，站在这的男人终于决定他要做出选择。

　　他要在温暖的阳光消失前，选一个孩子扔下去。

　　在他的两个孩子里，选出一个。

　　左手与右手上皆是一名健康可爱的婴孩，被冷风吹醒后，他们都睁开双眼，注视男人的都是一致的无辜纯真眼神。

　　左边？还是右边？

　　该如何选出最正确的答案？

　　该让自己的哪一个孩子，坠落到深渊之中？

　　······

　　在阿诺德瞎猜到第三行时，沉默至今的夏佐却毫无征兆地关上了柜门，由于他的动作太猛，他自己额前的发丝都被带起的风吹乱了。

　　在全神贯注之际被打断，阿诺德差点被吓得往前倾撞到脸。他再转头看向那举止怪异的夏佐，却只见对方笑眯眯的看着他，与平时的‘安全’神情无异。

　　“我突然想起来，让莉莉和德尔单独待在一起有点危险呢。阿诺德，你最好现在就下去看看。”

　　他说着慢悠悠地走到床沿坐下，“以后我也住在这，就不用麻烦换地方了。”

　　阿诺德点点头走到门口，一脚跨出门框后他还是没忍住转头，向夏佐询问。

　　“那德尔······您为什么会说莉莉和他待在一起会危险。”

　　“噢，”夏佐露出清爽的笑容，他答道，“毕竟德尔可是远古魔物，而且他不怎么挑食呢。有时候还乱吃东西。”

　　是远古魔物？

　　还不怎么挑食？

　　有时候还乱吃东西？！

　　门边的阿诺德瞪大眼与夏佐对视，并一再确认其话语的可信度。而到最后，他是在对方微笑着地注视下往外冲的。

　　这人怎么可以那样无所谓的说出那种话？！

　　朝楼下狂奔的阿诺德只觉得不可理喻。

　　远古魔物，这种存在如今仅存于他人的交谈和古书之中了。若是天族和精灵，没准还知道的更多。

　　据说那远古魔物是神造物的最初失败品，他们通常是巨大无比的生物，其外形多变怪异，有的则更是畸形骇人，他们随便动一动都可能会引起‘天崩地裂’般的后果。

　　而他们在这个大陆上横行了一段短短的时间后数量便骤减，之后只有在某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被目击到，有的还无法辨别真假。如今活得最长的天族，也只是瞥见过远古魔物几眼的程度，并没有正面对峙过。

　　回忆起之前亲眼所见的‘大变活人’和那德尔丑小蛇的形态，阿诺德不敢再去怀疑夏佐的可信度了。

　　对了，在他上来前，那人就以警告的态度说自己‘肚子饿’了。而且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莉莉。

　　那个德尔，真的非常危险。

　　焦急的阿诺德加快了速度，地板被他踩得咚咚作响。地毯也差点被他蹭到掀起。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被阿诺德列入危险分子名单的人已经在厨房，脸颊发红，兴奋不已的观看莉莉如何制作浆果派。并且还在得到‘试吃第一口’的机会后幼稚的蹦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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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恢复原更速了，这种文不多更是会冰冻到死的hhhhh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