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芸芸烟花雨

9、我，尿尿

　　一顿饭吃得我浑身舒畅，敬酒一番之后，我有点憋不住，和你说我去下厕所。就爬起来跑了，心想在厕所说不定就能躲掉一轮酒。
　　没办法，我们都小透明，但是无奈导演编剧都太亲和，挨个桌子讲话，我们又只能陪酒，这样几道下来，哪个也遭不住了。
　　厕所不难找，符合所有厕所的特性——建筑的角落，所以信号一般都不会太好——也就是说，这其实是犯案求助无策的事故高发地。
　　我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好，人生第一次杀青宴就遇到挡道的，interesting。
　　我绕了几下，那个家伙就是不让我过去，本来就窄的通道被他这么一站，就只有侧着过去的空间了，偏偏他还有意装怪。
　　我不想说话，就直直盯着他。
　　这家伙没见过，不是同事；我又是个小透明，也不至于第一场戏就捕获粉丝吧(同人爱好者除外？)；那么是仇人吗？看起来不像，他这模样的倒和你那相亲对象差不多的感觉，是个高干子弟的样子。
　　咦，看来是你的熟人？那干嘛拦着我，直接找你不就得了。除非他本来就是找我的——等等，这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我退后一步，客气道：“讲道理兄弟，我先去上个厕所，别的事儿出来扯行不？你看我(手臂举起来)，压根儿没带手机钥匙和钱，也跑不掉，你就行行好，让个道成不成？”
　　这家伙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煞有介事挑挑眉，撇着嘴，侧了一下头，示意我请便。
　　我无语地看着他，他又抬了抬尊腿，侧身让出来路。
　　我：“得嘞，多谢体谅。”
　　跑厕所哟，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尿尿的时候，我开始回想刚刚的细节。嗯，既然他故意不说话，那就是怕我第一秒就猜出来他是谁，然后转头跑人(这个推测非常符合我的个性，看来他还是比较了解我的怂)；既然认为我猜得出来，那我肯定是听过他的声音，而且他认为他的声音足够让我猜到他是谁；而这个人面不熟，如此肯定自己的声音能被我记住，说明他和我近期才通过话。
　　感谢我狭窄的圈子，它为我排除了一大堆可能，而这样一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把你一个电话喊过来围观女厕所外头这个变、态。
　　该死的，我应该养成随身背包包的习惯的！为毛把它放椅子上啊。
　　尿再多，也有撒完的时候；时间再长，也有用光的时候。我现在必须得出去了，因为我发现这高档的餐厅居然厕所没有窗，全靠排气扇，WTF！

　　出去的时候，第一眼还没看到那个家伙，直到我带着中奖的心情走出过道，发现转角遇到……变、态。
　　他一双桃花眼真是太有特色了，异常吸睛，想装没看见都不行，除非是白内障。
　　我老老实实过去拖一根椅子坐下。示意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轻笑一声，终于说话(啊，果然是他，二次电话男——呃，这是什么鬼绰号)：“我知道你记得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见面的，既然我刚好路过，干脆就先把这个事情办了，毕竟你这么的……狡猾(见鬼的停顿，我怎么觉得他想说的是另外一个词，比如，猥琐)，约见你不一定赴约，还一定会让你朋友知道，但是她如果知道了，那我们见面就没有意义了。”
　　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哈，你还是普通话好听点。”
　　我：“这TMD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朋友就在那边，我去晚点儿她就来找我了，那你躲个什么劲。”
　　他：“唔，有道理。”
　　我：“Exm？你在逗我？”
　　他忽然开启了三倍语速：“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就我一个人来了，如果没人跟踪我的话，那我们的谈话还是比较安全的。那第一，你的朋友本来没什么危险，可惜的是你给她换了一个扣子——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知道你猜到了；第二，那个扣子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会让人怀疑你们，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是难免会有内乱的可能，毕竟他们现在做的不是什么好买卖；第三，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别给她说，你后头会感谢我多说这么一句话的；第四，我和你某种程度算是老朋友了，不过你不要怀疑自己失忆了，我肯定你确实不认识我，你这次用猜的绝对不知道我是谁；第五，你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踪你了吧，不要怕，那些人——你这什么表情——好吧，我知道你有问题，但是时间不够你问的，等下次我联系你——那些人有好几类人，他们不是你的敌人，但是也绝对不是友好的家伙，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不会伤害你，顶多跟踪一下，你暂时可以不用在意。好了我走了，拜拜。”
　　我就这么目瞪狗呆地看着他一阵风飘走，要不是软皮座椅上有个屁、股形状，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产幻了。
　　信息量太大，容我喘口气。最近破事蜜汁风云四起，我都不晓得我平凡的人生咋个突然变画风了。
　　我坐了半分钟不到，你就觉得我去得太久，跑来找我。我看着你跑过来的姿势，觉得你丫的其实也是没出戏，只是没出戏的部分体现在跑步的样子上面了，还特么是那个大小姐的古人碎步风格。
　　你问我在这儿坐到做啥，厕所的味道好闻些啊？
　　我才后知后觉，那个桃花眼选尼玛的个啥子见面地点，蜜汁有味道。
　　我说我在躲避战局，问你那边情况如何，喝得差不多了没有。
　　你突然神戳戳笑了一下，我夸张地躲一边，像在躲精神病。
　　你白我一眼：“我给你说，那个大神回我消息了！”
　　“所以说是个啥子情况？”
　　你指着现在这件衣服上的袖口说：“你看这个小小的扣子，把别个大神折磨得，十多个小时没睡觉！”
　　我：“然后呢？”
　　你弹了一下扣子，发出清脆的一声：“然后他没有破解出来(你顶着我‘那你说个球’的眼神继续说)，然后他老婆发火了，喊他去睡觉——把扣子一下砸在地上……”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科幻了：“莫非，他就这样发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你一下子笑容就没了：“你怎么晓得的！”
　　我：“小说都这么写！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你有些挫败：“那你猜猜他破解出来了神马！”
　　我目光扯远，看到我们桌子那边好像有点撤伙、转移阵地的意思，我也就站起来，把你拉着往那边走：“该不会是啥子关于你家里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事情——噫，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我晓得的太多被灭口啊！”
　　你被扯着袖子，也就被动地跟着我走，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儿：“好心塞，大神破解出来的一堆地点，和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电话男’说的那些，一毛一样！”
　　我：“这是啥子神转折…不是，有啥子新鲜的消息没有？比如具体人数，时间，聚会原因？”
　　你把挡道的椅子提回去，正要回答，突然看到啥子，蹲下去抠了一下我鞋子的尖尖。
　　我：？？？
　　我：“你干啥？”
　　我擦，该不会桃花眼留了什么蛛丝马迹暴露了？
　　你站起来说：“没啥，看花了。”往远处看了一眼后，你又表情正常地继续和我说：“具体时间没有，但是大神通过各种破解，不那么确切地认为是今晚上晚饭左右，人数不超过30个。”
　　这也叫不确切？我脸抽了一下：“噢，大神的‘不确切’，是因为习惯于把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吗？”
　　你打了我屁、股一下，飞快地跑了，我马上反应过来，追着你跑。我们一边追一边闹，很快赶上了慢悠悠向停车场行进的大部队。
　　李前辈本来是先上车的人，正要坐下，听到我们的动静，往车窗外一看，我正眼巴巴望着他。
　　啊，好想做头、牌……啊呸，坐头排……
　　我吃太多，怕晕车吐出来啊！
　　李前辈面无表情对视了秒秒钟，一屁股坐在第一排，转开头不看我了。
　　你：“我去，这和尚，一点都不可爱！云侍卫，咱们趁乱做掉他吧！”
　　我：“喂，妖妖灵吗，这里有朵白莲花OOC了！”
　　哼，你不懂我不怪你，别个和尚是在给他的挚友云侍卫占座位，不过非常的云淡风轻、自在写意，不发一言却轻而易举达成目的。
　　哎，站大小姐和和尚CP的同人女都特么啥子蛇皮走位，一点都木有看破假象的目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