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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寇某,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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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
进来的时候它是关着的??
我过去关窗子,突然一只手伸进来,把窗子按住。
我吓得往后头一弹。
慢慢地,一个人顺手扒拉上来,一点一点露出他皱纹爬满的脸。
——原来是一个半老头儿。
房间有点黑,我只开了电话旁边的壁灯,照不到那么远。模模糊糊地看样子,感觉应该是你爸爸的兄弟那一辈的,但是你家关系太杂,也不一定,搞不好还是你晚辈……
我把自己逗笑了,让他进来了,再关窗子。这个人口音比较奇怪,但是听得出来,确实是四川方言。
他问我,是不是今天做客的?我说是。
他问我,跟着谁来的?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把我当做谈生意的人的家属,就没回话。
他说:“你是不是跟着你爸来的?”
我想了一下,就说:“我跟我妈来的。”
他说:“不得哦,这生意已经好多年没女的做了。”
我故作不爽:“女的有啥不可以的!”
他说:“哎呀小女子脾气大的很,我又没说啥子,谢谢你开个窗子哈,今天我没带钥匙,这龟儿子些龙门阵摆得欢,电话都不求接,气死老子了。”
真奇怪,我记得我没把大门关严实啊。可能是风吹过去了?不对,大门是朝外开的来着……门内风没那么大吧。
我还在乱七八糟地想呢,半老头儿就蹲下来,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捡起了一个啥子东西,仔细看了一眼,说:“嗨,累死先人,我去楼上看哈儿(重庆话:看一下),要是你妈妈还在,就喊她赶紧的谈完了出来咯,都这么晚了,小女子(四川话:长辈对小辈女孩子的爱称)些就该早点睡瞌睡嘛。”
我觉得他怪遭遭的,心想一定等他上去赶紧走人,一会儿穿帮了就不好了。
就“嗯嗯嗯”,作为回答,把他送出里屋。
我过了会儿才关了灯出来,把手上的东西捏紧,这个是刚才半老头儿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我关窗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的,就蹲下去飞快看了一眼,是个袖扣,和你衣服上的有点像,以前觉得好看你就扯了一个给我耍,我一直带着。我把我手上的和地上的换了一个。
我暗自觉得这个有点啥子窍门在里头,等寇韦召走人再和你说。
出来的时候,你和寇韦召处于很尴尬的境地,各耍各自手机,偶尔说几句,都互相接不上话。
我过来打哈哈:“你们聊得差不多了?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
你马上撑起来说你送我,寇韦召说要不他开车送我,你就不用去了。
你说不用不用,我的朋友我自己送就是了,等会儿我爸下来了你帮我给他说一声,我先出去了,会儿就回来。
但是剧组的马已经自己跑回去了,我们只能打车;然而豪宅周围安静的很,显然没有的士的车影子——也对,不安静也就不算豪宅咯。
我们决定步行。
我和你说了那个半老头儿的事情,你解释说,那个人是你的亲戚,你一直喊的叔叔,那个人比较神戳戳的,但是人不坏,就是说话天一角、地一脚,晓求不得他在想啥子,让我不用管他。
我犹豫了一下,把扣子拿出来给你看,你说这个扣子比你的那个重些,摇了一下说里头好像有东西。
我:“咋可能,我拿了这么久啷个没觉得。”
你:“你不懂我不怪你~”
我撇着嘴给了你一下,拿出手机看时间:“哎哟好晚了,明天还有你的戏份,我来看哈你。”
你说要得,然后你拿着扣子摸了半天,说去找个人研究一下,就走了。
我回去的路和来的时候的路一样,就是某个路口需要往另外一边拐才是我家。之前还是傍晚,没亮灯;现在晚上了,灯亮了和没亮一样。
我虽然走了这么多年夜路,还真的没遇到过鬼(喂…),但是感觉还是很惊悚,周围人花花都莫得个,还有丽江古城里头那种流水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因为周围很安静,就显得特别大声。
路灯是挂在墙上的那种,所以地上的石板路就看的不是很清楚,我走得就比较小心。
又有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开始还觉得是自己多心,但是今晚上才几个小时,就听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觉得这怕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哦——应该真的有人跟着我。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慌,心里计算着还有几个巷子就可以到家了,就可以摆脱了;但是又一想,不行,如果真的有人跟着,我怎么能把他/她带到家门口去!
我就开始想办法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这个人。
这个不太容易。巷子虽然交错,但是每条路都要走挺长一段才能到一个交叉口,在这一段直路上走,隔一会儿就是一个灯,还是看得到人在哪儿的,依然容易暴露自己,而且很可能对方也很熟悉巷子,搞不好还有好几个人,那他们堵死了,不就瓮中捉鳖了。
我赶紧给你打电话。玛德,关键时候关机,估计是已经找到想找的人了。
一般会点黑色技术的人都是讲究多多,说不定你找的那个就是要求关机入场。
我一时半会儿不晓得找哪个,在通讯录飞快搜了一圈,觉得有点后悔,早晓得把给你客厅座机打电话的那个人电话记下来了,那个人好像晓得的挺多,也愿意帮忙的样子,然而并没有记……
手机因为没亲人,平常联系的也就是你和几个演戏的时候认识的同事,这个时候估计别人都休息了,本来这种事情好像就很危险,别人那点交情不一定愿意帮,更何况我自己也不能给别人带来麻烦啊。
我就把手机收了,决定用跑的。七绕八拐地,我差点自己都找不到方向了,总算把尾巴甩掉了,一抬头,发现自己在一个客栈(其实是妓、院那种感觉的)楼下,门口没有迎宾的,但是有红色飘带,在里头明亮的灯光映照下,红飘带随风起舞,有点像在燃烧。
我注意到侧边有消防楼梯(钢架子),就把身上反光的东西(项链和手镯之类的)揣裤子包包里头,顺着楼梯往上头爬。但是没爬很高,大概在二楼半的地方,找了个阴暗处(每层楼一个灯,二楼半没有),趴着等“尾巴”找过来。
我就静静地趴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居然都感觉得到自己心跳把金属楼板都震得在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看到有几个人路过。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同路的,有几个直接捞起门口红飘带,进了大门。有一个手上拿着反银色光的东西(我认为是刀儿或者是银色的枪),在离大门有那么几步路距离的地方站停了,左右上下的看。
虽然我确定他看不到我,但是我还是有点心慌地缩了一下。
他抬头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来了。
是今晚上出场率特别高的家伙——寇韦召。
他居然有枪(这次看清楚是枪了,他没有其他动作直接揣兜里了)!
他先有些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墙,又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把头发揉了一下,站了一会儿(可能是在调整表情和呼吸),动作不急不慢地也捞红飘带进去了。
我忍不住出了一口气,这口气憋的很久,胸腔都有点闷痛,正准备起身,就看到红飘带飞起来了,我马上停住动作,天啊我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灯打到我身上没有?
他飞快的在门外扫视了一圈,在我这边停了一下,又进去了。
我这次不敢停留,又轻又快地奔跑,消失在这个门口。回去之后,觉得拍戏都没这么一波三折,心累,弄了闹钟,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