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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黄粱,归去 ...

  •   夭寿了,干嘛把芯片放在劳资的橘子里头!
      嗯?橘子里面??是你舅舅给我的橘子啊!我捂着嘴巴,疼得泪汪汪,玛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所有的风度都特么是那天边的浮云!
      他放这个是为了让我想起第一次吃橘子的场景吗?那时候我在你那大神楼下吃着橘子,不就是为了等你拿了扣子下楼吗。原来桃花眼说的“跟踪你的人有几类”是这个意思,警察也在这些人里面噢……
      都知道我买的矿泉水的牌子,绝逼有警察跟踪我,既然跟踪我,啥时候吃了橘子肯定也知道,搞不好安竹……
      玛德,安竹那个橘子不会也有这玩意儿吧,我给吃光了啊QAQ!
      算求了,不管了,反正都吃进去了(???)。
      想远了想远了,你舅舅这么做,是想提示我,这个小东西是个容器,可以装进去芯片的容器,那也可以装进去窃听器咯?所以他才老神在在,知道我没危险?
      不过你不是一直举着枪,累不累……哦不,是不是也是被窃听着,所以不敢话太多,所以干脆变哑巴,难得说一次话,还是叫我继续听电话——继续听电话?电话很重要?果然你舅舅那么罗里吧嗦的是和你交换灵魂了吧……呸,不是,果然他是在传递什么有效信息吧?
      窃听器的窃听范围有多大来着?桃花眼如果窃听着你,那他也听得到我接电话的声音吧?Word天,地球太危险了,我开始回想刚才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嗯,应该没有,我忌惮着你的枪。
      这就好了,太好了,你不是桃花眼那一波的人……那现在就是等着安竹来接我们了?
      嗯?之前那个问题,窃听器窃听范围多大?你舅舅声音该不会也能被桃花眼听见……吧?那听见了,他就会知道安竹这人是杨央的人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吗?
      不,这不是我应该担心的问题,一来我人在这儿,就算桃花眼听得到,我也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二来,你舅舅肯定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回剧组了,他知道你在这里,后来打电话,你让我好好听他说话,说明你和他之间更早的时候已经有了计划,他才会给我枪,放心我进来,甚至很可能故意利用你身上的监听器来诱导桃花眼做出后面的行动。
      啊哈,虽然做出这种“反攻”行为的不是我,但是还是觉得好扬眉吐气啊!不过再扬眉吐气的反攻,也要有了成效才有意义,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竹侍卫的“营救”了。
      果然,编剧只写了开头,戏里的角色就活了,然后自己把剧本演绎了下去。
      杨漾,你是个不错的编剧,还挖掘出了仿佛量身定做的演员,甚至导演出一场精妙绝伦的好戏——可是你的洞若观火,是在局外;当你把自己入了局,你就未必会是个好演员了——哪有好演员会妄图脱离剧情的因果呢?不过徒劳罢了。所以乖一点,不要挣扎,顺应天道,才能求得功德圆满。
      沉默的气氛实在压抑,我戳亮了手机。十一点,不知不觉这么晚了。多么让人疲倦的两天,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真是累煞人也。
      我放下手机,伸长手去够到那瓶被桃花眼恶劣地推倒的水。水,桃花眼也知道我买了什么牌子的水,但是他的人总不会和警察同时跟踪我,却没被对方的人发现吧?
      那时候是发现了、故意不理,因为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是并非同时跟踪?
      我在大神楼下吃了橘子,然后买了水,又坐了公交去公园,一路上都提着水。
      这一路上,每次换地点,都有可能被他们的人看到。
      你舅舅用水和橘子给了我线索,你舅舅给我的瓶装水,已经揭秘了。而桃花眼呢?临走还嘲讽我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留这个矿泉水在这里。他是想暗示什么?
      如果是“他的人也在跟踪我”这种事情,没什么新鲜的,也没什么戏剧化,桃花眼不会喜欢没有意思的东西,所以不是这个说法。那么,是什么?我手上有矿泉水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有,当然有。
      从公园去海鲜餐厅,上公交车,他给我发了个阅后即焚“你要干坏事了吗”,我还回了个“呵呵”,当时有意帮他在你面前做掩盖,飞快地看完之后揣进兜里,没怎么多想,后头又睡着了,醒来被梦的结局纠结住,更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现在想起来这事,结合这瓶水……桃花眼这是在完成日常嘲讽任务(2/n)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依然是套路,按着桃花眼的尿、性,不会是这么个小事情就特意给我个线索物件。一定是和公园有关吧?特别是那个弹丸小庙。
      对,还有个因为老被打断,于是没当做一个大事情细想的部分——你说你来公园看电视剧里面的“机关”,却很失望地走了——后面又有一次,再提到“机关”就是晚上7点30左右的事情了,你“正好”提起机关的事情,被桃花眼《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短信打断了。
      这么一想,貌似真的有猫腻。
      桃花眼那时候的确是在窃听你吧?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们聊到哪儿了呢?而你受制于他,不得不在接近30的时候提到这个,但是一到30,自然而然就被他的短信打断——还真是玩的一手好“欲擒故纵”。
      可是,从一开始就一眼能看到现在局面的桃花眼,干嘛给我玩这样的“欲擒故纵”,他是想怎么“擒”我?
      哎?擒?
      那个机关如果真的有,可不就是在这上演的戏里,竹侍卫被擒的戏码吗?
      但是之前觉得无所谓,没有过脑子,现在仔细想想怎么会有机关。要真的有,早被圈起来研究不说,还会到处宣扬,把这作为噱头,让人人皆知才好——可是并没有。所以,机关?不存在的。那为啥你两次提起呢?你是想提醒我什么?或者说,桃花眼故意给我透露什么?
      逃跑的,地点?就算是逃跑的地点,桃花眼告诉我这个是作甚,完成日常嘲讽(3/n)吗?
      ——他还没这么无聊吧。
      算了别想了,给我的脑花儿放个假,反正已经接近尾声,事情都留给你舅舅,我就听他的话,安份点,就在这里“本色出演”被和尚反水的云侍卫好了。
      我把扣中花放到桌子上,放空自己。
      然后放空着,放空着……

      睁开眼,我又出现在上次公交车上,云侍卫死后,“灵魂”飘荡过去的那个地方——弹丸小庙。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这次我不是云侍卫了。
      我是君临天下的大小姐。看来现实中的角色变换,影响了梦里的角色啊。
      我往庙里的院子走过去,站在院子里往佛堂看,果然,曾经在梦里是空白的那个地方,悬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弹丸小庙”。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大小姐呢?不会平白无故地发生变化,却没有什么任务吧。
      我在口字型的院子里,靠着三个边走了一圈——机关?果然没有什么机关。
      我哭着对你说,电视里都是豁人(四川话:骗人)的……
      我又在池塘边上站了一会儿,看到桥下竟然有锦鲤在自在地游着,忍不住驻足观望。
      “锦鲤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背后传来和尚的声音。
      我有点不敢回头去看,但是我的嘴巴却自己接上了他的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和尚轻轻的步子临近,最终停在小桥的桥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我一丝不苟地继续接话,像是一定要和他辩个明白:“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和尚没有说话,我疑惑地回头,和尚神色自若,淡淡落在我身上,分明带着一些了然。我立马觉得他说不定已经知道“我”是谁,可这是无稽之谈,他怎么会相信死去的云侍卫还能在大小姐身上“借尸还魂”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我的梦里,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和尚不再和我辩驳,那张因为云侍卫之死而日渐冷清得不食烟火的面容上透着对孩子气的我的包容。无人接话,我顿觉无趣,从桥上走到平地,打量着和尚。
      他清减了,也许云侍卫的死,他也不是那么的释怀——至少没有他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
      “随我来。”和尚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对我招手。
      再次走到佛堂,佛堂却发生了变化。这不是佛堂,而是和尚的住处。我惊讶地回望,除了住所的墙,什么也看不到。更别提那个口字型的院子了。
      我嘴巴又自动开口:“大师有何见教?”
      和尚不说话,从那个窗户边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些图纸。在我当云侍卫的时候,上面的字繁体,完全认不懂,就看明白了插图来着……
      和尚把那些纸拿出来,递给我。我不接,看着他,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和尚也没有说话,只是平和地看着我,手却执拗地停在半空。
      我终究是不敌他的执着,接过了那些东西。我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繁体字居然变成了我能看懂的简体字。上面写了什么我能看懂,却看完便忘。
      也是,这是在梦里,忘了也就忘了吧。
      我不再纠结于内容,疑惑地看着他,和尚微微一笑,背向我,朝火炉走去。火炉?对啊,上个梦里,这些东西,游魂状的“云侍卫”是看着他烧掉了这些的,为什么会?
      我又看向手中的纸。那朵罂粟花在纸上袅娜绽放,一副永不凋谢的样子。
      “以前烧掉它们,是我的选择。”和尚开口,我抬眼望他,“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选择?什么选择?
      我捧着纸张,手感就和真实的世界没什么两样——这真的是梦吧?可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做出选择吗?是做出云侍卫的选择,还是大小姐的选择?我举棋不定,和尚也就在火炉边等着,平静眼神中莫名带着审视。
      和尚,你是在我身上找什么答案吗?我无奈地笑了笑,嗔他一眼:“嗐,你这和尚!”
      和尚眼睛里光芒一闪,闲庭信步地走回桌子前,我就默默地看着。
      上次以为就是终了,这个梦却居然还有续处。梦是自己潜意识的反映,难道是我还有什么没有解开的困惑吗?
      和尚拉开了另一个抽屉,我看过去,发现是他曾经取下的佛珠。佛珠在手时,云侍卫亦在,那时候,他是有破绽却又有佛性的和尚;佛珠离手后,云侍卫已死,风云变,他是没有破绽却入了迷途的痴儿。
      是啊,我差点忘记了,梦里的和尚,每年还在向空佛像祭拜,不知在默默然、苦苦地追问何物——梦里的和尚,是没有成佛的和尚。
      这是我此行的目的吗?
      和尚看着佛珠,伸手却僵住,像是突然失去拾起它们的力气。我心里有点难受,又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和尚啊,佛是自身佛,莫向它物求解脱。”
      和尚蜷起手指,背在身后,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沉默不语,我不由得又开解道:“随缘因果去,一切应法生。”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虽然难以割舍,但是何须割舍?我点到为止,心知他必然懂我。
      和尚垂眸去拾起佛珠,复绕在手上:“选好了?”
      我笑着逗趣他:“我选择了,也没有选择;选择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和尚也露出一些促狭笑意:“果真如此。”
      “如哪般?”我随意把纸张抛在桌上,它们散开来,有的落到地上,有的飞出窗外。
      “你不死,我睡不着。”和尚正色道。哎哎,太没同志爱了吧,都死了一次了,还让我死?诶,不对,这不是戏里他对大小姐说的吗——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不知道用到这里合不合适。
      门外传来马蹄声,我从窗户看出去,是竹侍卫。他不是在地牢吗?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或者说——在地牢的人是“竹侍卫”,却不是他?
      也罢,反正是梦里,何苦追问呢。
      和尚也不侧目,直直望着我问:“就走了?”
      我答:“就走了。”
      和尚又问:“还来吗?”
      我正要应答,却忽然意识到什么。我惊讶地回视和尚。和尚不符合他身份地露出一个充满了人情味的笑。行,反正我也没瞒过这秃驴,不管在戏里还是梦里。
      真让人挫败。
      “当来则来,不当来则去。”我找到了和他打太极的乐趣,一时玩心收不回来,“我从来处来,将往去处去——大师可别贪念过多,背离天道,亦丢佛性。”
      和尚淡淡地笑了笑,缠着佛珠的手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大秃瓢后对窗外竹侍卫点头致意。我看了一眼飞得到处是的纸:“看来你又要打扫一番了。”
      我离开了和尚住所。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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