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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小乖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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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罗这几日晚上频频做梦,总是梦见同一个人,自从那次火海的梦境中出现了那张脸庞,她就时常会想起,可是做的梦却是不真切的,她怎么也不能详细的记起那张脸庞的模样。
她最近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她有前世,有一堆自己不知道的过往,或许,这就是无离对她隐瞒的事情,她回想起自己询问小游自己的父母的事情,想来,小游也是有意要隐瞒的。
她点起蜡烛,坐在窗边,望着那残月,心中迷茫。
忽的,一道影子掠过,她惊坐起身,警惕起来。这凌阳有无离的暗侍,不说修为如何,至少能挡住那些京都来的高手,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她在秀园外见过不少,可是能够摸进院子里的为数不多。
她吹灭了蜡烛,将窗户关下,门也锁好,可是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人正一步一步的逼近,那股奇特的香气扑面而来,雪罗眉头一皱,正要转身,那人便点了她的穴,使她一动不动。
他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犀利冷峻的双眼,“得罪了,无奎先生。”说罢,便将人抬起,从窗口跳出。
秀园的景,她还从未在上面看见,就算小时候拜托小游让小天载着她,小天也只是飞的很低,她从未在这般高空之下,一览凌阳的美景。
那一刻,她忘记了惶恐,倒是沉醉在那美景其中。
那黑衣人一路向山下飞去,期间还游离在林间一段时间,雪罗回过神,发现他有意如此,猜测是想甩开身后的人,或许是无离的暗卫。
到了山下,那人进了竹林,有一刻停了下来,雪罗能看见地上的阵法,他怕是已经入了无离的阵。
只是没有过多久,那人便寻出了阵眼,随即离开了此迷阵。
雪罗大惊,他竟已步入顿悟,到达窥虚之镜,看来这人不简单,她左思右想,自己身子也是动不得,被人扛在肩上,什么都做不了,努力的回忆起从前书籍上所学。
她的意识步入空虚,屏蔽起自己的五觉,开放听觉,她渐渐能听见林中步步紧逼的步伐,它的速度并不比黑衣人的慢,但是刻意紧跟其后,不追上来。
这追赶的路程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自由掌控,可是那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雪罗仔细回忆起太上修真篇里的穴位,她快狠准的朝那人的身上点了几下。
那黑衣人吃痛一生,摔在了地上,雪罗也跟着吃痛的撞到树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黑衣男子不可置信,仔细审视眼前的人,心里有些意外,平常人点穴后至少有几个时辰不可动弹,她却只得几刻钟时间便恢复。
雪罗背上被磨出了伤,她吃痛的站起身,回答道:“封了你的气感,不过你放心,只会持续到明日早晨。”
那人起身,警惕的看着她,“看来无奎先生果真不简单。”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的话刚刚一说完,远处便传来一个声音,“他听我命令,将你带来,是我所为。”远远望去,是一个身着异装的男子。
他便是西甄的三皇子,柳飞文,从式城郡到这里的距离是三日,但是他已然不是普通人,只需用上半日的时间,便可到达这里,他就是要来看看这凌阳的无奎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奎先生,这天下人,都要你,本王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天下人争。”柳飞文缓缓走过来,“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实在是令本王失望。”
“所以?”她冷眼看去,那人是将自己当猴子耍,还是当成物品观赏?
柳飞文低笑几声,“本王对你,不感兴趣,但是你对别人,可就大有用处了,既然你身陷此地,已无处可走,自然是随我们进城,这路上安分些,本王自然会好好款待你。”说罢,他的身后又走出来几个手下,个个生的高大,修为皆是窥虚境界,往那一杵,都自生一股威压。
阵阵凉风吹过,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得她鼻尖和面颊发冷,回头望去,已经望不见凌阳的建筑,林中飞来蓝色的小鸟,落在她的肩上,她看了几眼那鸟儿,身子比麻雀小,精致的蓝色羽毛上末根有着淡淡的一层金色,它在雪罗的耳边低叫了几声,又跃上她的头上,一动不动,竟像是发簪上的发饰。
“师叔受苦了,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这是。。。三师侄?!雪罗咽了下口水,望去,那边的人显然没有看出什么来。“简修,带人走。”柳飞文扔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简修领命,便摘下了面罩往她这边走来,“无奎先生,请。”虽然她是柳飞文的人质,但简修对她仍旧是毕恭毕敬,不敢怠慢,毕竟是凌阳的先生,自然值得他尊敬。
雪罗叹气,好在此处距离前面的城不远,简修不敢停留过久,连夜备好了马车,便一路往京城赶去。
简修在车外赶着马车,车内,珊竺蔺低语了几声,外面的简修也听不见,“师叔,心念传话。”
这个她不会,她求助的看着珊竺蔺,对方跳到她的手上无奈,便现场教她,还在她通晓其理,很快便学会了,珊竺蔺倒是有些意外,“不愧是师叔。”
“三师侄,你果真是羽族?”她望着他的的小身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还是觉着新奇。
珊竺蔺被人这般盯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咳,是的,羽族与天问鹊同出一脉,可化形,师叔莫要见怪,当下要紧的是打探清楚敌情。这附近暗处,都是虚元境界的对手,想必都是来防备其他人的,先前师尊便吩咐过我,要保护好师叔,免受他人迫害,师叔莫要担心,竺蔺定然会竭尽全力护师叔周全。”
“他们抓我,是为了做什么交易不成,听说京城那边的人对我虎视眈眈。”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值得这般争抢的,“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到底是图我什么。”
“师叔聪慧过人,有一身绝技,自然是抢手的。”珊竺蔺心里默默笑了几声,“莫要妄自菲薄。”
雪罗看了看珊竺蔺,回想起无离说的话,羽族的人,个个都是基因良好的,女子婀娜娇美,男子刚强且俊美,不管是男女老少,都生的十分俊美可人,她见过珊竺蔺和胡岚,的确绝美,她又不禁想到他们的关系,“三师侄,你与七师侄。。。”
“师叔可直呼我与胡岚的名字,我们很早便离了书院,与师叔接触少,但终归是同门,总是这样称呼,显得与我们生分了。”珊竺蔺又道:“师叔是否好奇我与胡岚的事情,其实这事情还要从七十多年前说起,若是有机会,定然一五一十的给师叔道来。”
马车轱辘颠簸了一路可算是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后来的路程是怎么回事,到了空旷之处,这马车竟是飞了起来,他们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行驶在城头上方。
“这是法宝的作用,可隐匿行踪,如今是夜晚,效果更佳,就算是洞虚境的强者,也未必可察觉。”
这是往赤阳最繁华的京城飞去呢,“往日,只从南娘口中听说,外面的繁华,各般美好,那街市上灯火通明,此时在这般高度看来,星星点点,缓缓移动,好生妙趣,南娘定然也没有见过这般美丽。”
她素手轻抬,帘子外的世界,五彩斑斓朦胧烟火全映入她的眼里,那双眼眸散发这灼灼的光辉,闪过无数流星,无数美好。
珊竺蔺笑眼看去,师叔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身份再尊贵,也该是让人心疼的。
马车落在京城外的驿站,这家驿站里空空荡荡,只有三两人在外面走动,简修将人请下马车,便把她领到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只留下一句话,“还望先生安分守己。”说罢他便将门锁上,门外时时刻刻候着两个虚元镜的人,看着她。
她坐在床边,苦思起来,忽然对这珊竺蔺问道:“这轩灵府,今年何时开门?”
“就在这个月中,师叔为何忽然问起。”她难道对天府的事情感兴趣?
“竺蔺,你能飞去式城郡,帮我看看吗?”
珊竺蔺这时候认真的对她说道:“竺蔺如今的职责是护师叔周全,不能离开。”
她眨了眨眼,作罢。
。。。。。。
此刻京城外的密林中,有两个吵得热火朝天的人在赶往驿站的路上停了下来。
“我小乖孙,都说了听叔祖的话,怎就不信呢你。”胡岚看着对面焦虑的人,打趣道。
“我,我哪知道,我也是着急了,叔祖父,这下可怎么办呢,要是三先生和雪罗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荀衫月急的跺脚,对自己又恨又恼,方才寻着珊竺蔺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到了这里,她一时之间着急了,也没有确认清楚,拉着胡岚就是往这边赶。
自从认了这小乖孙女,胡岚从此就多了一个兴趣爱好,这时候的他,在一旁倒是摆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亥,如果方才,我们仔细些,兴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在这里干着急了,你说要是因为我们的赶不上,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他看了看荀衫月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忽的大笑起来。
对面的荀衫月却是要哭起来,他见状,止住笑声,安慰道:“小乖孙女,别着急,叔祖爷爷骗你的,你往我这儿站。”他将荀衫月待到前面,指着前方的地说道:“驿站在那边,你没找错,舅舅没有留记号是不让我再靠近了,那驿站之外,守着好几个虚元镜的高手,你过不去的。”
这么一听,她忽然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她那双含着泪珠的眼往胡岚那边一瞪,总是受他捉弄,心里十分不好受。
胡岚生的俊美,因为种族的原因,他也就十来岁的青年模样,其实已经七十多岁的人,这性子却是如孩童般顽劣。珊竺蔺虽是胡岚的舅舅,但是隔了许多代,又与她是无血亲关系,所以她便当他是前辈,而胡岚是她的长辈,理论上,胡岚是她唯一的亲人,一开始荀衫月还挺尊敬他的,处处都礼让他,不管什么都不失礼节,后来嘛,胡岚总是捉弄她,荀衫月的态度开始变了,她开始敢怒不敢言,胡岚像是没有发觉一样,仍旧唯恐天下不乱。但是对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她又能够次次平息怒火,那脾气真是一次比一次好,荀衫月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可以这般的好性子。
想着他是长辈,便不与他计较。
胡岚倒是笑嘻嘻,“小乖孙真好,不记仇,下次又可以耍耍你。”
“你!?叔祖父!”她真是倒了霉,惹上这么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