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到老》猫小瓷

13、欲言又止

　　纪莫回到教室，发现艾白已经趴在座位上挺尸了。她把蛋黄面包丢过去，正中艾白后脑勺。艾白摸着脑袋坐起来，看看桌子上的面包，立刻笑得像朵向阳花。她一边撕着包装袋，一边问，“良心发现啦？干嘛对我这么好？”
　　纪莫本来想跟她说说刚遇到的人，但一想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索性不提了。
　　嘛，算了，我就成熟点，把这份仇恨吞下去吧！
　　她这么想着，恨恨的啃着面包。吃了一半，她突然停下来，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啊？咳！”艾白显然没反应过来，一口面包卡在喉咙里，呛个半死。等她拍拍胸脯，顺了口气，便气势汹汹的说，“小丫的，你搞谋杀啊？！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最近一下早自习你就没人影了，去哪了？”纪莫挑着眉毛问。
　　“厕所。”
　　“哦？以前不都一起去的么？”
　　“长大了，已经不习惯在你灼热的眼神下脱裤子了……”
　　“滚蛋！”
　　…… ……
　　虽然继续跟她瞎贫，纪莫心里却是早已起了疑心。
　　艾白真是傻啊！她想。一起玩儿的这些年又不是白长的，看她的反应再清楚不过。这小妮子一定是有事瞒着，而且这事儿还不想让她知道。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只好装作不在意。不过，自个心里始终有点儿掩饰不住的失落。没想到和艾白之间竟然也有不能无话不谈的一天。也是，青梅竹马的某人不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两小无猜。这么一想，纪莫就好像被面包噎住一样，想说的话窒在喉咙口，上下不得，这让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艾白见纪莫突然不说话，直直的看着自己，用那种可以望进心底的眼神。这让她有些心虚，还有些浑身发毛。正犹豫要不要跟她坦白从宽，纪莫却又生生的转开了视线，沉默着把剩下的那点面包三口两口塞进嘴里，拍拍身上的面包渣，转过身去看书。她脸上还粘着果酱，含着面包，腮帮鼓鼓的样子像个小鼹鼠。真真是可爱死了！艾白刚要伸手去掰她脑袋，就见着陶乐给纪莫递纸巾。而纪莫顺势就着她的手，使劲抹了抹嘴巴。看她俩相视而笑，情同姐妹。艾白歪着嘴别过头，哼了一声作罢。

　　“纪莫！”
　　纪莫转头一看，林皓站在窗户外面朝她招手。
　　王子都是闪亮登场的。这话一点儿也没错。八九点钟的阳光刚好溢满整个窗口，太阳在他背后，却映不出他脸上半点瑕疵。难怪有那么多人想着法子用太阳做背景。（不知怎么的，想到释迦摩尼了……囧）
　　“找我干嘛？”纪莫手插衣兜，晃悠出教室。跟林皓说话的口气依旧差到可以让艾白抽刀劈她。
　　王子殿下二话不说，伸手去掀她毛衣裙。
　　“靠！”纪莫一把打掉他的手，跳开几步，叫道，“林皓，你丫变态啊！耍流氓耍到我这儿了！”
　　林皓看看出了红印的手背，心想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他笑着一摊手，说道，“别呀！哥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苏言昨个交代我检查你腿伤来着。例行公事！”
　　“放屁！我伤在小腿，这裙子还没过膝盖！”纪莫捂着裙子，呲牙咧嘴的骂道。
　　林皓一见着纪莫变成气炸的小猫，心情就特好，更忍不住想要逗她的心。于是，他开始用好色的老头子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纪莫。
　　小丫头今天穿了件套头及膝的灰色兔毛连衣裙，外罩粉色带帽的小外套，外套的帽子上垂下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膝盖以下套着七彩毛线袜子，糖果色层层叠叠的堆在那里，非常的招眼。要是搁了别人，估计就是一移动的调色盘。可这小丫头穿起来就是说不出的可爱，嚣张的可爱。这些鲜艳的颜色凑在一起，更显得中间那一小截腿脆生生的白。
　　林皓摆出更加猥琐的神情，咂咂嘴说，“啧啧~别说是裙子了，苏言圣旨一下，我连你裤子也敢扯！”
　　“变态！”
　　“少废话！赶紧脱！”
　　“脱什么？”纪莫双手抱胸，一脸警惕。
　　“哈!”林皓一手扶上额头，笑得快要不治身亡。
　　“当然是袜子！不然你以为……”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指着纪莫的胸部，缓缓的接着道，“别的地方，脱了也没看头。”
　　“我要杀了你！”纪莫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把他一把从三楼上推下去。看他笑得越发灿烂，越发觉得再恶毒的咒骂，在此人的坏心眼面前都如此黯然失色。她就用力瞪，再用力瞪，用六神合体后的眼神把这只狐狸在意念中轰成渣。
　　没料，林皓突然半跪下来，像个对着公主宣誓的骑士一般。他的动作是迅速的，毫无预兆的，着实吓得她忘了动弹，傻了似的看着他拉下袜子认真看伤疤。纪莫僵直的站着，低头看下去，发现林皓睫毛长的没天理，眨眼之间都好像能扇起一阵小风，而这小风，偏偏又好像若有似无的刮过了她的小腿，痒痒的，麻麻的……纪莫心里浮上些怪怪的感觉。如果自己也蹲下去，一定会走光，可就这么站着又觉得太尴尬。好在她刚开始纠结，林皓就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紫药水涂得地方都好得差不多了。伤口不深也留不了疤。这下苏言就不用担心了。”
　　“苏言……”他说什么了？想问出口的话，只是叫了个名字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你就那么听苏言的话么？”纪莫垂下眼问。
　　林皓马上用夸张的语气抱怨道，“那家伙这两天按一日三顿给我念咒，快念叨的我耳朵长茧。我是彻底怕了。丫简直就是进入漫长更年期了啊！”看纪莫没抬头接话，他叹了口气，拍拍她脑袋，说，“再说，哥也挺担心你不是？而且……”
　　预备铃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话。等铃声过去，林皓却停了口，不再接下剩下的半句话。他笑笑，再拍了一下纪莫的头，说道，“回去吧，上课了。”然后转身，哼着歌踩着自己的节奏走远。

　　“林皓！”
　　纪莫冲那个渐远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林皓回头，嘴边还带着一抹笑，淡淡的，前所未有的，仿佛把那欲言又止的话都藏在了这笑中。这不是夏日，太阳却灼灼。走廊里的阳光从他背后疯涌过来，衬得他的身影暧昧不明。
　　“我明白了。”纪莫神情变得异常认真。
　　“我终于明白了。”她眯起眼，把千万种复杂的情绪含在这狭窄了的眼睛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它们汹涌而出。她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森。她说：
　　“原来是你向苏言告的密……”

作者有话说

　　莫：好像把这章起名叫“不能说的秘密”啊啊啊~
白：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不是说了么？
莫：我说什么了？
白：我疏远你了。你跟陶乐有私情了。林皓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莫：呃，你巧妙的绕过了我所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