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60、160 人在唐朝（63）

　　“围龙术。”
　　“围龙术？那不也是巫蛊之术吗？”李慕道吃惊道。
　　袁天罡稽首答道：“不错，围龙术确实也是巫蛊诅咒的一种，用以围龙断脉，普六茹世隆用拜山神之法破王气，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围龙之法断其地脉，斩断普六茹世隆的金丝与阴暗阵列的联系，如此，他再也不能操纵地脉损伤殿下的王气，殿下的病自然就能自己痊愈。”
　　李慕道怔了怔，随即稽首表示佩服：“前辈此法甚妙，晚辈居然没想到，惭愧！”
　　李慕道这样的道家高手都这么快就在袁师父面前俯首称臣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我心里暗自得意，看来师父老人家的道行在整个大唐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老子即使没学到什么东西，这个师门入得也值了！
　　“那以两位大将为殿下守门，又是何意？”房玄龄追问。
　　“殿下神气受损，以大将的刚猛之气提振精神，起辅助王气之效，别无他意。”
　　“那何人可当此重任？”
　　袁天罡微微一笑，还没有说话，尉迟敬德已经裂开大嘴嚷嚷道：“那还用说，除了俺老黑和叔宝，谁还有资格给殿下守门？你说是吧叔宝？”
　　秦琼沉声拱手道：“为了殿下贵体安康，别说守门，叔宝肝脑涂地又有何妨？”
　　李世民脸色苍白地拍拍尉迟敬德和秦琼的肩，微笑道：“有本王这两位好兄弟在，即使身处阎王殿中，我亦何惧？”
　　转身再问袁天罡道：“道长此法施行后，本王以后即能高枕无忧了吗？”
　　袁天罡稽首再拜道：“不瞒殿下，这只是权宜之法，也就是贫道刚才所述的治标之法，想要从根本上根治普六茹世隆这股鬼患，还必须从长计议。”
　　房玄龄沉声道：“既是从长计议，那且留待明日再说，眼前殿下贵体欠和，请道长先为殿下解眼前之急！”
　　袁天罡微笑道：“这个自然最重要，秦王殿下，烦请借贫道一些刀剑兵刃供贫道使用，如何？”
　　李世民道：“道长需要多少刀剑？”
　　“刀剑各一百柄，铜漆银漆各三斤，以水和好，宣纸黄绫若干，以备制作金签玉谍所用。”
　　李世民有点乏力地向袁天罡拱手笑道：“有劳道长了，敢不从命！”转身吩咐侍卫去准备东西。
　　不多时，十几个侍卫和宫人搬来了一张八仙桌、一大捆横刀和佩剑和纸张黄绫。
　　一切摆弄停当，王猛带着出宫的侍卫队也恰在此时匆匆赶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布袋子，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着一点泥土。
　　尉迟敬德老远就开口叫道：“王猛，你们找到了什么没有？”
　　“都在这里！”王猛举起手中的布袋子叫道。
　　“殿下，属下们依照袁道长所示，分别在建阳、玄武、西、南大门挖出了这些劳子什物！”王猛跑到李世民面前，将袋子中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都出来。
　　铁锥、断刃、骨骸、蜈蚣、蜥蜴、毒蛇……
　　和西苑挖出的诅咒之物毫无二致。
　　众人无不大声惊呼。李慕道又惊又愧，稽首行礼道：“袁道长神算，洛阳城内果然还有一局，晚辈眼拙，居然看不出半点端倪，实在惭愧之极，惭愧之极！”
　　众人惊骇之余，也纷纷对袁天罡的神算表示钦佩。
　　李世民更是心悦诚服地拱手作揖：“今天如非袁道长远道而来指点迷津，小王这病恐难根治，刚才多有怠慢，请袁道长移步到内堂说话。”
　　“殿下客气了，眼前这局面未解，贫道怎受得起殿下如此大礼？”
　　说完，袁天罡卸下身上背着的大布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支朱笔，粘着金漆在一柄横刀上画了几个旁人看不懂的道符字体，再将一根黄绫系在刀柄上，提起来微笑道：“这就是金签。”
　　尉迟敬德大声嚷嚷：“袁道长，那俺老黑和叔宝的神兵在哪里？你总不能让我们俩空手守门吧？”
　　袁天罡笑道：“这就要问李道长了，他的金丹道请神最为适宜，上次给两位将军的镇鬼神兵是怎么来的，将军不妨向他再要一副。”
　　李慕道单手稽首道：“贫道遵命！两位将军，请随我来。”
　　我帮着袁天罡将一把把刀剑拔出鞘，递到他面前，只见他手中的朱笔如飞龙走蛇，蘸着金银漆在一柄柄雪亮的横刀和佩利刃间画出道字符箓，手法甚是熟练，两百柄刀剑，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全部制作成了所谓的“金签玉谍”。
　　制作完毕，袁天罡向李世民鞠躬道：“殿下，下面贫道就要作法了，殿下圣体金贵，又是事主，不宜旁观，请移步室内将息，其余人等，也请退避勿视，法场留数人帮贫道跑跑腿即可。”
　　李世民久站，身体早已有点吃不消，于是挥手摒退左右，拱手对袁天罡谢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道长了，道长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五子即可。”
　　我自告奋勇道：“师父，弟子留下来帮你吧！”
　　袁天罡点点头，我挑选了几个人身强力壮的侍卫留下来帮忙，当然也包括王猛。这小子一向喜欢和我作对，这样的“美差”，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这时，李慕道很快又回来了，尉迟敬德和秦琼跟在他身后，两人手上各拿着一对铜锏和一对竹节钢鞭。
　　尉迟敬德手中铜锏“铛”地相互交击，老远就咧嘴叫道：“殿下，今晚就由俺老黑和叔宝来当你的门将，保证你高枕无忧。”
　　李世民无力地微笑道：“如此就有劳敬德和叔宝了，世民何德何能，居然能得两位天将守门！李道长，你就留下来帮帮袁道长吧！”说完，在众人的搀扶下返回西苑。
　　（嘿嘿，各位莫笑，这就是尉迟恭和秦琼日后能成为民间门神的出处了！）
　　现场只剩下不到十多人，李慕道向袁天罡作揖道：“袁前辈，洛阳城内新挖出的诅咒之局，你打算如何处置？还是用围龙术吗？”
　　袁天罡摇头道：“不，我们只需用围龙术小范围隔断洛阳宫内的地脉即可，这样普六茹世隆就暂时不易觉察宫中有变，不会再生事端，城中挖出的泥穴，派人去贴几张辟邪符重新埋土填平，勿令惊民即可。”
　　说完，从身上取出一叠符箓交给王猛道：“有劳将军再走一趟，每一处坑穴一张符，切记！”
　　王猛不敢违令，答了一声“是”，瞪了我一眼，带着两个侍卫转身出宫而去。
　　“李道长，我们一起再画几张镇邪符，如何？”袁天罡对一旁的李慕道笑道。
　　李慕道稽首道：“愿效犬马！”
　　说完，两位道人分别动手，在一张张已经切割好的巴掌大小的黄色宣纸挥笔画符，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各画出了百余张镇邪符箓。
　　一切准备停当，袁天罡才转身对我道：“小五子，你们几个将金签和玉谍相互间隔五步，沿着挖出的泥穴三尺的距离分别插入地中，将整个西苑围插一圈，切记，深只能一尺三寸。”
　　“是，师父！”
　　我带着几个侍卫按照袁天罡师父的要求，将一柄柄金签玉谍像农人家插篱笆一般插入地下，每一柄的深度都是一尺三寸，每柄相隔五步，一丝不苟。
　　这真是一件细致而累人的活儿，我和几个侍卫几乎忙碌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终于按照袁天罡师父的要求全部插好所有的金签玉谍。
　　说来也怪，从开始插第一柄开始，到最后一柄结束，间隔刚好都是一丈的距离。
　　我不得不惊叹袁天罡的神算，他从来没进过洛阳宫，更不知道西苑的建筑特点，就靠肉眼测算，居然分毫不差，单凭这份眼力，就已经很吓人了。
　　两百柄刀剑整齐地将整个西苑围成一个大圈，远远看去，就像一圈特殊而整齐的篱笆，上面的黄绫随风飘荡，煞是好看。
　　袁天罡和李慕道仿佛心有默契似的，沿着我们插好的金签玉谍将一张张镇邪符贴在刀剑把柄上。
　　全部摆弄停当之后，袁天罡从布袋中取出一把拂尘，左手结金刚指印，半闭着眼睛开始在场中一边踏步，一边念起咒语，游走半晌，只见他手中的拂尘一扬，眼露精芒，喝了一声：“风、火、雷、电，劈！”
　　天空隐约有雷光闪过，“轰”的一声，场中插着的所有刀剑柄上的镇邪符瞬间着火，剑刃刀刃翁声齐鸣，金声玉振。
　　看架势好像是雷电咒，但又不太像，我一时不敢判断。
　　但我知道袁天罡师父为什么要求现场只能留下数人了，因为这作法现场实在有点震世骇俗。
　　等刀剑柄上燃烧的火光熄灭，李慕道惊叹道：“好法力，前辈用此法断了地脉，围龙之势已经形成，普六茹世隆就再也无法通过阴暗阵列来兴风作浪了。”
　　袁天罡摇头道：“这只能让秦王殿下的病体恢复正常，只是治标，要从根本上解除普六茹世隆兴风作浪，我们还需布一个更大的局。”
　　李慕道稽首道：“愿闻其详！”
　　袁天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明天秦王殿下的身体无恙之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