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15、115 人在唐朝（18）

　　“不怕死的就来吧！”我一边策马疾驰怒骂，一边不停地转身粘弓回射，且战且退。
　　其时，天空已经明月当空，吆喝追逐出四五里路后，我已经回射出十一箭，每一箭都箭不虚发，射毙了最前面的十一名骑兵，但随后赶来的骑兵却越来越多，火把光耀耀的，在夜色中看去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光河，而向我射来的箭也越来越密集。
　　我不禁暗暗着急，箭袋中的箭支还剩下不到十五支，这样下去，到我“弹尽粮绝”之时，就只要挨这帮龟孙子射的份了！
　　“唰”，我的坐骑背后又中了一箭，战马吃痛，长声仰天痛啸，四蹄疯狂的加速，倏地窜上一个斜斜的荒凉坡地，直朝一条杂草丛生的辟径驰去。
　　我一转身，唰唰又连发两箭，将最前面的两名骑兵射落马下，但随即怪事发生了，一直在我后面像冤魂不散的追兵却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停！双屯集！前面是双屯集地界！”
　　然后齐声“吁”的勒住坐骑，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骑兵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面现惧色，不敢再追，灰溜溜的放慢坐骑的奔速，在我身后远远的排成一队横队，讪讪的大声叫骂了数声，也全部停了下来。
　　我不禁有点奇怪，这帮孙子高叫什么“双屯集地界”，难道这是他们的禁地不成？
　　但不管怎样，他们终于不敢再追上来了，嘿嘿，大概是终于见识了老子的厉害了！
　　“弟兄们，我们绕道小石桥，他如果能过去，我们就在那边等着他，走！”骑兵中一个头目高叫了一声，挥手向右划了一个半弧，所有的追兵调转马头，向右边的路径奔去。
　　难道他们想去什么地方伏击我？我心里惊疑，却也管不了许多，低声暗骂道，呸！我走直道，你们绕弯，老子马快，想截击我？没门！
　　想到这里，我收起弓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策马疾奔，一溜烟似的向前绝尘而去。
　　又疾驰出二三里地，看看身后，一个追兵都没有了，我松了口气，这才慢慢的勒住战马慢行，拍了拍马鞍上的袁天罡道：“袁道长，醒醒，袁道长，醒醒！”
　　但昏迷的袁天罡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看来他身上所受的伤还真不轻，这可怎么办？我心里犯愁了，老子不是医生，他身上的伤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老子又不能抛下他不管，他毕竟是唐朝第一大活神仙，要是就这样在历史中湮没了，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呈现在我眼前的竟赫然是一个宁静破落的古代市集，一条阔二十米左右的街道宛然的向前延伸，街道两旁的酒肆和茶楼旗帜低垂，上面满是积尘，林立的商铺已经人去楼空，偶然可见不知哪里冒出的老鼠在昏暗的街道垃圾堆里吱吱觅食。
　　街道商铺布局错落有致，书店、食铺、布坊、杂货、米店、菜肆等市集该有的店铺，一个不少，依稀可见往日的繁华。但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静默的商铺房屋中有不少已经坍塌，断垣残壁中显示着这里可能曾经发生过战争和洗劫，这条空荡荡的市井街道更像是一个寂静的死城。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什么“双屯村“，这里不会又是一个闹鬼的地方吧？我心里忍不住嘀咕。
　　但随即转念一想，根据历史的记载，这时候的洛阳早已几经战火洗劫，在诺大的洛阳城内出现一两座无人的市集村落，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这时很多的人早就逃离了洛阳，留下来的，恐怕也只有王世充的军队和被他挟持不能逃出城的百姓而已了。
　　我策马在空旷死寂的残破街道上慢行，月光淡淡的照着两旁的房屋和瓦顶，整个集市反射出一中奇特而又带点阴森的青蓝之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把袁天罡的身子扶正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下马迈步向前行去，对着四周的房屋叫了几声“有人吗？”，但空旷的市集里只有我的回音在静静的夜里回荡着，听不到任何人的回答。
　　向前走了十余丈，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大变，只见前面远远的一好像有一座高塔一般的阁楼灯火通明，环绕四周的是无数的酒肆茶店，灯笼高挂，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全是身穿古代装束的人流，从我所处的位置看去，整个集市简直有点像海市蜃楼一般，十分的繁华热闹。
　　这才有点像我想象中的古代繁华的洛阳街道。
　　但这时候的洛阳又怎么可能再有这样的繁华景象呢？我背后的那个市集已经十室九空，两者相隔不过百米，这里怎么可能如此的车水马龙？
　　我心里有点疑惑了，这眼前的繁华集市不会又是“鬼市”吧？但转念一想，洛阳这么大，又是好几朝的帝都，虽然已经久经战火，但也说不定还真的存在有一两处这样冰火二重天景象的夜市，乱世多奇葩，这谁说的准呢？
　　这段时间，我见过了太多的鬼，胆子已经大得多了，心里也已经越来越镇定自若，心想，ri你奶奶的，即使是鬼老子也不怕，反正李小五这家伙武功高强，最多见势不妙就跑，鬼也未必能追得上。
　　想到这里，我马上牵马前行，走了几分钟后，前面的热闹市集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清晰，到处都是点着古代灯火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是衣冠楚楚的士人仕女，就是四处吆喝的街头小贩，来往的古代车马络绎不绝，如果我不是刚从一座破败无人的市集经过，我真怀疑自己已经走进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我注意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脸色，没有鬼的惨绿和阴森，我故意问了问身边的行人，也没有人不回答我的问题，说起话来，基本都很谦恭温文。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看来他们都不像是我以前遇到的鬼物，如果是鬼，他们是不会靠近我这个生人的。
　　我在一间酒楼前的停了下来，闻着上面飘散下来的香气四溢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上面在兴高采烈的行酒令的酒客，肚子不禁咕咕的作响，这才向起自己应该有一天没有进食了，心里忍不住嘀咕，ri你奶奶的，先上去弄点东西填肚子再说。
　　再回头看看马背上昏迷的袁天罡，心想把他留在下面太不够意思了，加上他身上的伤还不轻，找个地方让他躺下歇歇也好。
　　于是在马背上把他弄下来，再在酒楼门前系好马，背着袁天罡沉重的身体腾腾腾的就上了酒楼。
　　我环视了一眼整间酒楼，全部的座位已经基本满座了，人声鼎沸中，一个肩搭毛巾的店小二很快就到了我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客官请，这边还有空位。”
　　我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皱眉说：“有没有包厢？”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点头回答：“有有有，您要包厢，这边请！”
　　说着在前面引路，穿过大堂，折一个楼道，将我带进一间还算雅致的包厢里，说是包厢，其实四周全是用古代的屏风围起来而已。
　　“客官请坐！”店小二哈哈的笑道。
　　我把袁天罡放在两张椅子并成的凳面上斜躺着，皱眉对店小二说：“你们这里有郎中吗？我这位朋友受了点伤。”
　　“有有有，”店小二笑容满面的答道，“出了本店往东一百步，就有一个专治疗跌打刀伤的郎中，他的药，在我们这一代是最有名的。”
　　有就好，省得再到处去给袁天罡这位大神仙去治伤，这时候，老子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全飞老子拿上来！”我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除了一大堆珍宝，身上却好像连一个铜板也也没有。
　　李小五这家伙也ta妈的太穷了，我心里忍不住暗自嘟囔。
　　最后只能忍痛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抛在桌子上说：“你看着办吧，一定要好吃！还要快！”
　　一边心想，这些珍宝还不知能不能带回到二十一世纪去，老子辛辛苦苦从那满是恶鬼的陵墓中弄出来的东西，可不能全留给了李小五这家伙，还是先花为快！
　　店小二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连忙哈腰点头如捣蒜的说道：“好好好，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转身出门时，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踉跄，差一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嘿嘿！一颗夜明珠换一桌酒菜，换了我也会两腿发软！
　　不一会儿，店小二和几个上菜得的伙计就把一桌丰盛的酒菜端了上来，速度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包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正要开怀的大块剁耳，那边躺着的袁天罡忽然咳嗽了两声，身子挣扎了数下，我连忙放下筷子，将他的头半扶起来，揉了揉他的胸口，本来昏迷的袁天罡竟然奇迹般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又惊又喜地道：“袁道长，您终于醒了，伤得怎么样？还痛吗？”
　　但袁天罡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睛才睁开一条细缝，浑身马上冷冷的打了一个寒战，像遇到了什么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似的，身子倏地坐直 ，吃惊地道：“小五兄弟，这是哪里？我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以为他被流星锤砸懵了，笑说：“你受伤了，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啊。”
　　袁天罡却惊慌失措的对我说：“不不不不，小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快！我们快走，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我有点诧异了：“危险？袁道长，这里没有追兵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你不是脑子糊涂了吧？”
　　袁天罡嘴角虽然还有血丝，但脸色却异常的凝重：“小五兄弟，贫道知道你勇猛无比，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们来到阴气极重的鬼域了，人不和鬼斗，趁外面的冤鬼还没有发现我们，快走！”
　　说完，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