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谈恋爱续命》荒川黛

24、永远疯狂

　　陆青岩贴着司琅的耳朵，低声问他：“哥哥，我弄脏你好不好？”

　　司琅呼吸略乱，被他扣住的手指蜷缩，一时没说话。

　　陆青岩在他脸上发现犹豫的神色，低声笑着将他拉起来，“好了开玩笑的，说了不强迫你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司琅松了口气，倒不是排斥陆青岩的接近，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接受感情，他习惯性排斥，还未学过怎么承受。

　　“你想的话……”司琅看着陆青岩的眼睛，轻咬了下嘴唇，略微闭眼说：“没关系。”

　　陆青岩伸手搁在他额头上，轻声说：“我希望等到你说求求你，而不是没关系。”

　　司琅微愣，陆青岩起身关了灯，掀开被子然后将他捞在怀里，低声说：“睡吧。”

　　司琅从未被人这么抱着睡过觉，小时候父亲们没有抱过他，长大了更不可能，头一回靠在别人怀里莫名有种依赖感，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轻轻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陆青岩送司琅回学校，也没回去，就在学校等了会准备上课。

　　张凯早起上课，正好看见两人肩并肩进学校，刚想开口叫人就看到陆青岩拽过司琅在他唇上亲了下，他下意识就把眼睛闭上了。

　　完了，陆医生死定了。

　　张凯等了一会没听见惨叫，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看，结果看见司琅乖乖的由着他摸摸脸，又在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点点头两人才分开，一个回寝室，一个去教室。

　　张凯直接傻了，司琅和陆医生怎么……怎么在接吻？

　　上次在球场还是针锋相对，司琅还打了陆医生一拳，为什么现在就接吻了？该不会……张凯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跑过去一把拽住司琅的手腕，“司琅，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司琅奇怪，“什么？”

　　张凯欲言又止，思来想去好半天眼一闭牙一咬就说了，“你不是办助学贷款吗？刚刚你跟陆医生你们俩……你是不是缺钱？”

　　司琅皱眉，半晌问他：“你看到了？”

　　张凯点头，“不是，你要是实在缺钱我借给你啊，你跟陆医生你们俩……你们俩都是男的啊，而且他大你那么多你怎么能被他……”

　　司琅说：“和钱无关。”

　　“你别嘴硬，我知道你缺钱，可是你也不能出卖自己啊！”

　　司琅看着张凯的眼睛，从那里看到了不敢置信看到了费解还看到了一丝鄙夷，那种对待畸形感情的排斥。

　　“我喜欢陆青岩，不是卖身。”

　　张凯慢慢松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如果被学校知道了，你会被退学的，那你这辈子就毁了，你申请助学贷款都要上学，难道陆青岩比你上学还重要？”

　　司琅仰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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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张凯质问过他之后便再没有跟司琅说过话，他甚至换了个宿舍，虽然没有告诉别人，但两人曾经互送的礼物都被退了回来。

　　张凯大概是觉得他是同性恋很恶心，往常会从他盘子里夹菜，现在连个室友都不肯再做，避之不及地远离。

　　司琅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照常一个人上课、打工，偶尔再被陆青岩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撩的耳根发热，骂他两句神经病。

　　陆青岩仿佛沉迷这么逗他，乐此不疲。

　　司琅也没往常那么骂他了，偶尔骂两句也舍不得说太重的话，对于他来说，陆青岩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这人说不上完美或是不完美，他仿佛是上天特地派来纠缠他的，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河里搅起一笔波澜，再掀起暗潮。

　　司琅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他，只觉得在他面前，连身体的残缺都是一种美好。

　　陆青岩给他的感觉是从未经历甚至是不敢想象的，那种直击灵魂的触感，看透一切的战栗，让他觉得无所适从又觉得忍不住追逐。

　　司琅觉得自己真的拒绝不了陆青岩，有一次两人去看电影，他忽然侧头过来，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小哥哥，我亲亲你好不好？”

　　司琅一怔。

　　陆青岩又说，“我听说，电影院里的监控看我们比我们看电影还要清晰，但我想亲你，你让不让我亲？”

　　司琅攥着手，陆青岩明知道这一切会被别人看的清清楚楚还要这样问，盯着他的眼睛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微弯的眼眸和深深的笑意。

　　陆青岩无疑是个很疯狂的人，司琅迟疑半晌，理智告诉他要拒绝，但本能却让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他们在电影院里深深接吻，交换对方的气息，如果陆青岩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那他愿意陪他一起沉沦。

　　司琅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打开一看，顿时皱紧了眉头。

　　“司琅，爸爸知道错了，你回到爸爸身边好不好？”

　　“爸爸不给你吃药了，爸爸带你去看病，你不要怪爸爸，原谅爸爸好不好？”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医生了？！爸爸告诉过你不要爱上任何人，尤其是男人，他们只会伤害你！你为什么不听爸爸的！”

　　短信上口口声声的爸爸戳在司琅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神经质的嗓音在缠绕他的脖子，蛛丝般收紧，将他刚刚照进阳光的人生重新填埋浓厚阴影。

　　司琅瞳孔微缩，下一秒电话打过来，男人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司琅，听爸爸的话，跟那个男人断了。”

　　司琅等他发完神经，说：“我不会。”

　　“那个男人在欺骗你的感情，他不会真心爱你，这个世界只有爸爸才是真的爱你的，司琅你乖，像小时候一样乖，只听爸爸的话好不好？”

　　司琅烦躁的掐住恶心，隐隐含怒，“我再也不会回那个家了，你养我十几年只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罢了，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受你掌控！”

　　“司琅，别跟爸爸这么说话求求你，回来吧。”

　　司琅一个字都不想听，男人丑陋的模样一阵阵在脑海里晃，然而更让他恶心的是他神经质的抱着让他不要喜欢别人，说他只属于自己。

　　“我永远也不可能回去，我爱陆青岩，就算是死我也不离开他，你不用再打电话来了，下次我也不会再接！”

　　司琅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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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岩嗜睡，染染已经觉得很习惯了，但是最近发现他睡的越来越多，在诊所里的十个小时基本上有九个小时都在睡觉。

　　她倒是不知道这人睡着没有，但一直在躺椅上不动也很诡异。

　　她清理完猫砂盆又给主子倒了点猫粮，侧头看了陆青岩一眼，只见他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汗，脸色苍白双手握的死紧，仿佛在发抖。

　　“爸……爸……”

　　染染没听清他说什么，以为他做噩梦了走近想去叫他，只听他无意识呓语，“死亡……即是忏悔。”

　　染染一愣，刚想叫他起来下一秒陆青岩的眼睛便睁开了，染染吓的手里的猫粮撒了一地，踉跄两步撞到石桌。

　　陆青岩明明漆黑的瞳眸，却让她觉得一片血色，刚刚睁眼的那一瞬间仿佛带着一身的杀意。

　　“陆……陆医生您没事吧？”

　　陆青岩很快恢复了正常，闭上眼侧身躺着，“嗯，今天没什么事，你可以下班了。”

　　染染小声问他，“您做噩梦了吗？是不是不舒服？”

　　陆青岩没再接话，染染看了他的背影一会，脑海里全是他刚刚满头冷汗的样子，可他又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再问。

　　她把地上的猫粮收拾了，有些不大放心也没走。

　　陆青岩侧身，微微闭上眼，眼前一片血红，男人在他面前用一个刀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握着他的手说，“青岩，你救赎了爸爸。”

　　死亡，即是忏悔。

　　陆青岩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收紧。

　　即便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试图探究不同人的心，还是无法从中治愈自己。

　　那天他跟司琅说，哥哥，我不是神啊，并非是说他治不好那个人，而是在说自己无法自愈，跨越不了那个鸿沟。

　　司琅那么干净，和他是两个极端。

　　他是极致的黑暗，偶然见到了不染凡尘的冰雪，怎能不想着染指，那些冰雪应该融化在他的黑暗中，与他一起沉沦。

　　“叩叩！”

　　门口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开口问：“请问陆青岩在吗？”

　　陆青岩被拉回神，打量了他一眼，带着帽子和口罩，仍有些燥热的天气里穿的严严实实，像是很怕被人认出一般。

　　“我是陆青岩。”

　　男人走过来，摘掉帽子口罩的同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陆青岩眉头一蹙，这男人整张脸几乎都毁了，纠结在一起的皮肉看不出形貌，两只眼睛看起来恐怖极了。

　　“我求你，放了司琅吧。”男人不住地磕头，额头渗血还是不停。

　　染染听见声音，忙不迭跑出来扶他，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陆青岩，“陆医生，这？”

　　陆青岩问他，“您是司琅的什么人？”

　　男人当即落下泪，抓着陆青岩的手臂哀求，“我是司琅的爸爸，他有大好的将来，我求求你不要影响他，放了他吧，他跟你不合适。”

　　“司先生。”陆青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影响他呢？”

　　男人作势又要跪下，染染抓住他的手臂劝他：“先生先生，您有话好好说啊，别这样。”

　　“你跟司琅在一起，同性恋会影响他的名声，而且你的身份还是他老师，万一被学校知道了会把他开除的，你有诊所你不在乎，可是司琅一辈子就毁了！”

　　陆青岩蹙眉不语。

　　男人又说：“司琅从小就乖，他没谈过恋爱，喜欢一个人就认准了，你没有司琅还会有大把的男人喜欢你，可是我只有他了，我求你，你把他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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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qaq，其实这个故事不是甜文来着，如果有大可爱接受不了，先打一针强心剂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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