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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二十九章 ...

  •   铁矿山
      此时的展颢正被铁矿山的灾情搞得焦头烂额,这次事故涉及大大小小多个矿洞,有些矿洞距离甚远,再加上林墨不断传来紧急消息,搅得展颢疲于奔命。
      铁矿山郊外
      耶律峰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缓缓在火莲面前展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纸讣告。
      皇妃俞氏崩,册谥德妃。仁宗加谥曰德。辍朝五日,服缟素,日三奠,内外会集服布素,朝夕哭临三日。移殡宫,帝亲送。自初丧至百日,亦躬亲致祭。
      “很奇怪吧!你一定在想我为什给你看这个?想想还真是可悲啊,身为人子致丧都不清楚自己的生母是谁?为人母致死还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竟还活在人间,真不知道她满心解脱以为自己终于要去见她的儿子,却发现原来他就在附近而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该是何等的凄凉呢?”火莲被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搅得一头雾水,但隐隐觉得心慌,“你,你在说什么?”耶律峰嘲讽一笑,“我再给你说清楚点吧。俞德妃,宋仁宗少年时的姬妾,景祐四年(1037年)五月初九日生皇长子赵昉,即立为长皇孙,赵昉满月即逝。俞氏以后又生皇次女崇庆公主,但公主也幼年早逝。俞氏遂常年忧思,郁郁寡欢,失宠于仁宗,后再无子嗣,情志所伤终于香消玉损。我这样讲你够明白了吧?”火莲听着这一番话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不,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无间少主如此聪慧过人会听不懂我的话,也是我是你的敌人嘛,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你一定以为我在又挑拨离间你们父子间的关系,毕竟你和他感情那么深,你怎么会受我挑拨呢?不过现在讣告已出,全城哀悼,所有的酒楼妓院全都闭门谢客,不信你可以自己到京城看看。哦,对了,你们无间道不是还有一个御香斋吗?你可以到那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火莲听闻早已脸色大变,还未等他说完早已飞奔离去。耶律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微笑。
      连续奔忙了两日的展颢灰头土脸的伫立在赵家村村口长满野草的石碑前,字迹依旧鲜红,就像当初洒满土地的鲜血一样,展颢的心里此刻就像这肆无忌惮的野草一般沧凉却蓬勃,二十年,再过二十年,谁又会记得这里曾经的一切,只有自己依旧守着当初对这里对死去的赵家村人许下的承诺,好生守护这座山,绝不让任何人打它的主意,可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辽人在自己的领土上恣意妄为,自己竟连对方的踪影都找不到,实在愤懑。
      驼子:“宗主,您找我。”“此次铁矿山损失惨重,耶律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这样被动的防卫终究不是办法。”“宗主,有何吩咐?”“想要化主动为被动除非我们也躲在暗处,窥探他的行动。”“可是无间道在这,我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所以这件事情一定呀保密,除了你我谁也不能知道,包括火莲。”驼子脸色一凝,似是不相信的重复了一句,“包括少主?”“对,这件事关乎生死存亡,你我都要冒不小的风险,甚至身家性命,你可准备好了。”驼子扑通一声跪在展颢面前,“属下二十年前就把性命交予宗主了。”“好,此次行动尚需等待合适的契机,契机在哪本宗尚不清楚,但总会来的。你先随本宗回总坛,详细计划本宗会一一和你商议。这里的事就交给林墨吧!”“那少主?”“他的伤并无大碍,修养一日即可,到时候他回总坛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字也不要提。”“是。”
      交代完了一切展颢便动身回了总坛,铁矿山似乎恢复了平静。
      京郊道路
      火莲策马狂奔在回京的路上,一路上泪水肆意横飞,与泪水一块肆意的是这些年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被深深压抑的渴望,对母亲的渴望,他一直不敢想,不愿想,从小被告知生母已死的孩子,打心眼里不敢对母爱——这个所有孩子最原始的渴望——抱有任何奢望。可如今这样的情感一旦被激发,便从心里以野火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他的眼框发热,整个心被烧得生疼,疼痛蔓延,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迸发出疼痛的渴望,不停地颤栗着。
      “娘,娘,我的亲娘,我有娘,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连一面都没有见着她,不,不,为什么?娘,等我,等等我,求您,等等我。”内心一声声悲恸的呼唤撕心裂肺……
      开封
      来到京城已是黄昏,四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华,默哀着逝者的灵魂。满城粘贴的讣告已经确信无疑,他失魂落魄的牵着马,晃晃悠悠的回到春山书寓门口,对面的御香斋静灯火全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春山书寓
      推门而进,屋内一片昏暗,这里的一切一如他离开时的模样,手指擦过桌面留下了五根指印,桌上还堆放着未完成的木雕,一切都那样清晰,清晰到令他想伏案痛哭。
      可是恍然间想起讣告上所说,今日夜里该是德妃守灵之日,作为儿子生前不能再见,死后亦应当尽一丝孝心,至少该去看她一眼。可是皇宫戒备森严,妃子丧期更是会有专门的守灵的侍卫日夜不息,以他的身手夜闯皇宫不是不能,可自己已然是被赐死的乱臣贼子,只身前来京城已是大忌;更何况他是从宫里九死一生出来的人,再闯宫城势必是拿性命在赌。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毫无理智可言,可是母亲生前无子,一生凄凉死后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生为人子怎能袖手旁观,当即决定夜闯宫城。
      大内
      夜过三更,皇宫大内已是一片寂然,宫城在黑暗的笼罩下只有灵前一隅仍然点着长明灯,守灵的宫人大多昏昏欲睡。火莲一袭白衣驾轻就熟的越过一道道障碍,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轻的没有一点声息,似是生怕吵醒梦中的亡灵。蹑手蹑脚的拨开宫上的瓦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心惊的肃穆。两名身着素缟的宫女掩面垂泪,“咱们自打娘娘入宫起便跟着她,看着她自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服侍圣上,生下一名令人骄傲的小皇子,可是谁知还没享受当母亲的喜悦,却让那个叛军给……”“嘘,这些话也只能我等私下里说说,可千万不能再让旁人听了去。年前那个假皇子闹得人心惶惶,圣上更是从此以后绝口不停当年之事,可怜的娘娘空欢喜一场,到头来却更加忧思竭虑,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自从小皇子走后,娘娘日日哀思,以泪洗面,偏偏小公主也……老天爷,您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们娘娘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惩罚她?为什么呀?”一声声哀怨如泣如诉,由宫墙内升起直达穹顶直击火莲的心灵。
      火莲一手紧紧抓着屋脊,一手用力的捂住嘴巴,极力忍住啜泣,泪如雨下,寂静的夜里甚至听得到眼泪滴滴答答打在青砖黛瓦上的声音,空灵而令人心碎。忽而屋檐下悠悠传来一声女子的叹息,“都说母凭子贵,要是小皇子还在,娘娘绝不会是这般晚景,临了了身边竟连个人都没有,孤独而终。”又一阵气息悠悠传来,反反复复的念叨,“一入深宫深似海,休得还故乡,如我们这般从韶华到垂髫,到头来换得个什么呢?”火莲在屋顶上屏息凝气,巨大的悲痛憋得他整个胸腔都要炸开了,心口闷疼,简直快要窒息。暗下决心,不管宫中有多么危险,孩儿必将再此为您守孝三天,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世,孩儿不愿再错过此时,孩儿生前不能尽孝,唯有在您死后尽些绵薄,愿您在天之灵原谅我这个不孝子。
      灯火长明照亮了逝者归去的路,娘,如果您回来了您会看见孩儿吗?孩儿来看您了,可是孩儿终归还是来迟了一步。白绫覆盖之下,火莲看不清楚逝者的容颜,也看不出她的身形,可是即使这样远远地望着,对他而言亦是奢望。
      无间总坛
      展颢与驼子经历了密室内的一天一夜的长谈,再出来时已是背水一战的决心。殊不知石门打开的那一刻,一纸飞鸽传书正躺在宗主的座上。信中的内容让展颢勃然大怒,“混账,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无法无天了是吧!竟敢趁本宗不在私自入京,他活腻了是吧!”“宗主,少主也许是有什么急事非去不可呢!”“他有什么事?在这种时候,本宗让他好好养伤,他倒好,不声不响就走了,还去了京城,当初是谁口口声声承诺自己再不踏入京城半步,誓与本宗一起戍守边关的,这才过了多久,追杀他的人恐怕都还没把他忘了吧,他自己就忘了。”“宗主别急,属下这就通知京城个分舵口,一有少主的消息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少主带回来。”“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跑了,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带回来。”“宗主在这个节骨眼上,您难道要亲自进京?”“不去能成吗?”“那我们也该先弄清楚少主到底去哪了呀?”展颢不耐烦的挥挥手,“不用通知别人了,他还能去哪?通知御香斋吧,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反而不好,再说他万一进宫了呢?”“啊,少主他不至于吧!”展颢默然,脸色又黑了一阵,驼子自觉退下,其实展颢心里明白,这种时候,不是无间道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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