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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五章 ...

  •   忽听得背后一声沉稳有力的话语,“给他们松绑,将武器还给他们。”罢了,没机会犹豫了,从身后抽出三节枪,低头从容的将枪一节一节的拧装起来,微微抬眼观察了一圈刑台的地形,扫视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十来个辽人,狼牙棒、长柄锤亦在其中。一步步踏上三级台阶,面对着十来个前所未有的对手,火莲心里很清楚,展颢这次是来真的了,如果他在上面有任何的危险,展颢绝不会出手救他。
      十来个辽人摆开阵仗,对火莲形成一个半包围,不出所料,他们是准备鱼死网破,同仇敌忾,能出去几个算几个。一声长吼打破了寂静,骨朵、弯刀、长剑,铁戟从四面八方朝中心的火莲袭来,火莲下意识的下腰,挥转钢枪,打掉了袭来的兵器与对方拉开了距离,打群架最忌讳的就是与对方纠缠在一起,很多时候对方会以人数的优势拖住你,而一旦被陷其中,就很容易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交手的时候火莲并没有急于斩杀,只是躲避敌人的攻击,暗中观察发现敌人的首要力量并没有出手进攻,反而是这些小兵小将轮番上阵,看来他们准备采取车轮战的战术,逐渐消耗他的体力。擒贼先擒王,现在必须想办法绕过他们的重重阻挠,直捣敌人的中心。
      火莲一面挥□□杀,一面侧身前冲,不一会儿就挑落了两个,可那几个辽人毕竟也是老谋深算,怎会看不出火莲的招数,其实他们早有预备,正当火莲一步步接近,这才惊觉他们的主力并不在后方中心而是分布在两侧,先解决了哪一侧,另一侧势必会加紧防范,到时候就更难下手了。只稍一犹豫,两侧的敌人立刻夹击反扑过来,火莲将长□□入地上,横空一道劈叉,两柄弯刀横砍在钢枪上,刀刃瞬间磨起一串火花,双腿乘其不备将两人踢飞,落地之时,还未来得及拔出钢枪,迎面飞来一骨朵,火莲顺势抽出最后一节枪中的铁链挡住,乘其不备用枪尾猛击敌人的虎口,骨朵瞬间落地,火莲扯开铁链缠绕在来人的脖子上,将敌人勒得透不过气来,面对接二连三砍来的刀剑铁戟,以枪为支点以那人的躯体为盾阻挡袭击。
      正当火莲疲于应战,身侧两名持长柄锤与狼牙棒的敌人从两侧悄然夹击而来,火莲一边甩开那人,挡住拿棒的人,一边拔出枪头从脚下进攻另一边拿锤的人,那人差点就要被挑落,眼看大功即将告成,火莲猛地持枪往下刺,却不料这时腹中突然一阵绞痛袭来,闷哼一声,持枪的速度稍微缓了一点,竟只使那人的小臂受了些许皮肉伤,枪械刺入地面,火莲腹痛难耐,又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不敢伸手去捂,只得用枪的末端死死地抵住肚子忍痛,身后的人反应过来,持狼牙棒猛打向火莲,火莲正忍着痛。躲闪不及,后背竟生生被划开一道口子,台下坐镇的展颢心头一颤,双拳紧握着,他心疼但更生气。剧痛之下似乎激起了火莲一丝斗志,“战场上只有杀光敌人,你才能活下去。”反手甩出枪头,一枪锁喉。
      见到战友的牺牲,地上的人飞起一脚正好踹在火莲的肚子上,火莲踉跄的撞到柱子上,后背的鲜血沾在柱子上,肠子被拧绞着一般难受,火莲疼得差点晕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看不清前面的境况,他能感觉到,敌人手持重锤正缓缓朝他走来,他没有抬头从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展颢隐隐觉得担心,虽说他不愿违背诺言出手相助,可他也绝不希望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子就这样毁在他自己的眼前,暗暗将手伸向袖中,紧紧捏住那一方莲花手帕。
      可他没有看到火莲深埋着的脸上浮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近了更近了,火莲闭目默数着步伐,由于敌人提着重达几斤的长柄锤,久斗至此,又受了伤,步伐和气息绝对清晰可辨,他在赌,赌自己的运气和能力,直到那长锤举起快要落在他身上的前一秒,火莲忽然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早已悄悄拧开的枪头,用尽所有力气朝对方的腹部刺去。
      随着重锤落地,敌人也不甘的合上了双眼,“兵不厌诈。”这是火莲最后的话语,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听到了。敌首已死,剩余的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火莲的体力也将消耗殆尽,忍痛解决了剩余的敌人,到最后已是一身血色,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血,眼前除了鲜血的殷红再无其他……
      一场搏杀过后,刑台上血流成河,火莲早已是体力透支,垂着头看着展颢一脸阴沉,就知道展颢一定对他的战绩不甚满意,“孩儿……”正欲开口展颢已是起身离去,火莲腹中隐隐作痛,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原地撑着忍了一会儿才勉强拔腿赶上。那天为了赶往铁矿山服药抑制了药性的发作,现如今药效反噬,加上连夜奔波又刚进行了一场厮杀,火莲感觉自己的肠子像是搅在一起了,疼得几乎不能思考,微微拱起身子,揪着肚皮忍痛。若是展颢此时回过头来定会发现火莲愈加难看的脸色,可是他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直走到总坛大厅,等了一会火莲才从门外进来,“哼,妇人之仁,说你为什么犹豫了,你难道不知道战场上哪怕有一秒的分神都会有性命之忧吗?”半晌身后之人没有声响,转过身只见火莲颓然站在身后,目光隐隐,像是极力忍着什么,心下不由的一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逼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自从认回这个孩子,展颢的心终是比以前软了许多,想到他还受着伤,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顺便吩咐驼子给他上点药,要搁以前他才不理会火莲伤的是前是后,只管送一瓶药,上药的事自行解决。
      驼子看着父子俩这样对峙着,默默为火莲这个傻孩子心疼,出了大门一到展颢看不见的地方,火莲便再也忍不住撑着栏杆一手揪着肚子弯腰忍痛,驼子赶上前只见他脸色煞白得可怕。火莲瞬时身子一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驼子的肩膀,抓得驼子生疼,想来火莲定是疼的不行了,“呃……疼,驼叔,好疼。”听着火莲伏在他肩上嘶嘶的吸着凉气,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半是扶着半是抱着把火莲搀回房里。一沾床火莲便不住的瑟缩着蜷缩成一团,驼子替他后背的伤上好药后才轻轻将被子盖好,安抚了床上还在忍痛的人儿,“你呀,还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药罐子呢?看你以后还什么药都敢试。”“驼叔。”“好了,再忍忍等药性发出来了就好了。”
      寂静的屋中疼痛更加清晰也更加无助的敲打着他,火莲躺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头探出被窝时天光乍现,“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没人叫我,爹竟也没过来把我揪出去练武,好在爹这几天看得比较松,不然我这幅模样怎么出去见他。”正纳闷着就听到驼叔一声“躺下,起来干什么。”“驼叔,我没事,不疼了。”“这就没事了,不知道昨天是谁疼的直不起腰来呢?”“驼叔。”火莲别过头去,显得有些尴尬,说实在的十岁以后他还从来没在人前如此脆弱过。接过药碗蒙头喝下,“我得去练功了。”驼子双手用力将火莲按回床上,“回来,别瞎闹了,昨晚出了一晚上的冷汗,身子这么虚怎么练功啊?”“驼叔,我在这躺了这么久爹就没问过什么?”“没有,”驼子一面收拾药碗回答道,心里想着火莲这敏感的性子,旋即又回了一句,“你希望他问什么了?”“哦,不没有,他没起疑心最好。”“你爹是看在你与辽人久斗负伤的份上才放过你的,好自珍惜吧!”火莲嘴角不自觉勾起,乖乖的缩回被窝里,“看来爹是真的心软了,他以前从不会这么轻易的许我几天假期的,更何况我这次打的差强人意。”
      火莲颇有些受宠若惊,只是从未闲着这么久,倒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却不自觉的浮现出李承颂的样子,那天他第一次见她打扮成宋朝女子的模样,犹记得以前小离也穿过那样的衣服,长衣飘飘,虽不及草原女子的利落干脆,却多了几分柔媚,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是什么?苦思无果干脆起身来到桌前,面对着一堆木头动手雕琢起来,不多一会儿一个女子的身段轮廓便已显现,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扔下手中的木头转而拾起一些零碎的边角料更加仔细雕琢起来,细料雕起来费时费力,本就尚处于恢复期的身体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了。喜鹊端着一锅鸡汤从屋外进来,“哎呦我的小祖宗,瞧你这闲不下来的,好好的不休息非要折腾这个。”“喜鹊,你没事了。”“托你的福,这不给你熬了鸡汤趁热喝了补补身子。”目光所及之处桌上细小的木雕落入眼中,虽说都是半成品,以喜鹊女人心思之细腻对这些东西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少主就雕的这些。”火莲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打圆场,“我这不是闲着没事随手雕的。”“少主属下奉劝你一句,切不可再将感情付错人。”火莲听得心头一颤,“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这次你们能解毒也有她一半的功劳,我总得感谢感谢人家吧!”“少主,宗主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只怕到时候不要伤了自己啊!”言罢各自心事沉沉的相背而立,火莲盯着东西发呆了许久,“少主还是把鸡汤趁热喝了吧!”喜鹊径自走出门外暗叹道:“傻孩子。”
      喜鹊的话让火莲顿觉心烦意乱,抚摸着那些细碎的半成品,“挺好的,做都做了扔了岂不可惜。”摇摇头继续埋头雕琢,尔后心满意足的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少主该喝药了。”“驼叔,我没什么事了,出去逛逛。”“这才刚能下床又不消停了。”“好了,我去去就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晚上一口气写完了火莲和辽人打群架的场面,一个从没打过架的女娃子写一大群男人打群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自己看着都想笑)虽然觉得自己写的可笑,但战况的确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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