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价师》一心作品

4、B5 潮商与爆发户。（新更）B6 新同事的恶意

　　B5

　　5月3号，上班的第一天。
　　我是逼迫自己去的。
　　无论我的表面如何假装快乐成功。但骨子里是由沮丧与失望垒积了砖石。我不会再对新生活、新圈子、新人群产生期待。
　　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人烟。
　　只是为添饱肚子，为生存保障，不得不上阵前进。
　　这样的动力，怎能不让人厌倦悲呛。

　　努力了再努力，调整快乐的心情，并保持住。告诉自己，我是去玩的。我要快乐，要把那份遗愿圆满完成。

　　早上七点就出发，我要先赶去位于华强北的平安保险公司扫码打卡，再从那儿赶到这家新公司。
　　之前的一段时间，我很少这么早出门。清晨的空气很好，太阳可爱的不得了，明亮又不炙烈，晨风微凉清新宜人，人的心情自然而然变得很愉快。
　　我感觉到了有目标和事情做的日子的美好。

　　大多数人喜欢安全感。我似乎对什么都觉得不安全。所以在安全感与新鲜感之间。我总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新鲜感，让我对新工作新事物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乐趣。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被行政前台带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摆了许多卡位，却没什么人在。只有一个女生坐在正对门的办公桌上。她的表情冷冷的，也并不与我打招呼。
　　靠墙的一排卡位，前台小姐让我在第二张卡位里坐下，给了我一份管理制度让我看。过了几分钟，她又带进来一位四十多岁黑粗的男人，安排坐在我后面。我对他打招呼，他一脸疑虑地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我无意间瞥到他用深深思索的眼神望着我的背影。
　　办公室最里面的位置，有一张大班台。看情况应该是部门领导的位置。
　　不多会儿，昨天在会客室门口瞥见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走了进来。因为早上和他在电梯间遇到，并聊的不错，我热情地去与他招呼攀谈，他也非常热情的回应。
　　从而得知原来他是公司的经营部经理。
　　莫非是我的领导？我开始有点小拘促。
　　但他憨厚有余，似乎又缺少领导的灵活与威严。
　　行政部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送来合同，给我和那四十多岁的黑男人一人一份。所谓合同不过是个形式，底薪上写着深圳市最低工资标准2030，是为了社保购买最低标准。几乎是所有公司逃避社保费用的方法。
　　提成制度也有些霸王条款。我也懒得深究。草草地签了字交差。我注意到后面的那个男人，也如我一样，没有细看，直接签字。
　　我与他笑道：你签字了？不细看。
　　他很警觉地笑笑。什么也不说。

　　一个张扬的小姑娘走进办公室，她讲话很大声，冒冒实实的。并不与我们打招呼，像全部人都不存在似的。从她的口音，我听出她是东北人，东北口音虽然明显，却不是赵本山风格，应该是吉林省的。

　　签了合同之后，我和黑男人被叫到老板办公室里，老板的风格独特，没有什么开场白与公司介绍之类，直接开始向我们安排工作。他首先叫来一个带眼镜的年青帅哥，一副商量的语气对他讲话——让他来带我熟悉工作。那个东北小姑娘，则被安排带着黑男人去龙岗分公司跑业务。小姑娘一脸不乐意，在老板面前也一副没规矩的样子，让我心生疑惑。
　　被老板安排当我师傅的帅哥，一副扑克脸，透露着一股学识和干练的精英感。是我喜欢的类型，这让我心中升起一丝兴奋。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后，帅哥拿了两张纸到我的办公位上，草草地说这是公司台帐。我问台帐是什么，他说就是公司近期的项目，让我在这上面选择想对付哪些客户。我请他说一说哪些项目可以做为重点。他指出了第二页的三个项目让我自己研究，然后说还有事就不再管我。我还没有问他的姓名（之前老板也没有介绍）。但我并不急，我已瞧出这个家伙很聪明。聪明人总是不难沟通。

　　我对着这两页纸的公司台帐端详，一头雾水。渐渐看明白了。大概台帐上第三行的建设方一栏里的单位，就是我未来要对付的客户。

　　仅仅一个上午，这公司的古怪风格与不和谐的气氛，就让我备感与之前工作过的所有公司都不同，每个人包括老板，做事不加任何铺垫，快捷快速，倒也算是个优点。
　　可是竟然没有任何培训，没有任何人对我讲解什么是造价。这么专业的东西，好像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心知肚明似的。
　　这位潮汕老板，是我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潮商，一向被贯以各种美誉的潮商，出了首富李嘉诚，腾讯马化腾这些划时代巨人的潮商，为何让我感觉这么不舒服。我面前的这位潮商，即不儒雅也无魅力，没有领导者具备的任何讲话技巧，像个没文化的爆发户。没过多久我再次被叫进老板办公室，老板直接问我对台帐怎么看，觉得对哪个项目有把握。我借花献佛把帅哥指给我的三个项目给老板看，这三个项目甲方分别是特建发和福田水务局。老板说：好，有眼光，你去吧。晚上写日报汇报给我。

　　就这样，在我进入公司的第一天下午，我就像工作了很久似的，直接去见客户了。我选择了福田水务。
　　我要如何跟客户谈论造价？对于新人不培训专业知识这件事，老板是怎么想的。

　　换做从前，这样有明显管理问题的公司，我一定逃之夭夭。但现在，我的目的并不是工作本身，没所谓，能混过一天是一天。

　　（更新在此）

　　B6

　　第一天上班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也在意料之中。
　　给我印象深刻的有下面几件事：
　　最深刻的竟是那个四十多岁的黑男人。他长的虎头虎脑的，虽然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奇怪，但我真是想不出更适合的词，全因他外形看起来有大老粗的感觉。公司里做造价这样技术工作的大多是白白净净的年青人，相比较之下反差很大。但这些并不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感受到他的恶意，他总是用一种疑虑甚至略带怒气地眼神看着我的背影。我偶尔与他面对面，他也没有将这种戾气隐藏干净。
　　我们一起被叫进老板办公室里安排工作的时候，他主动地讨好般地努力去融进那个张扬小姑娘与张小小的谈话中去，却对我刻意视而不见。但我的无条件快乐状态帮了我很大的忙，让我内心并不为任何人与事烦恼。我在一个恰当的时候，主动与他说话，问他怎么称呼。他说他姓齐，河北人。我对河北人大加赞美，说的也是真心话，遇到的河北人虽然不多，但给我的印象确实不错，直率有侠气又善良。我的赞美并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应，连敷衍地笑笑都没有一个。
　　我得出的结论是，他可能因为我和他是同一天来的新人，认为与我建立良好关系没有什么用处。另一个原因则可能是他觉得我的存在对他造成威胁。带着第二种想法，我主动向他介绍我是新来的总经理助理，问他是何职位。
　　果然被猜中软肋。他一下子激动起来，他说他是新来的业务经理。不待我多问，便接着说，什么总经理助理，不过就是变相的业务。即招了我来做经理，为什么又招了你来？这公司做法太有问题。
　　他的胸无城府与心胸狭窄，让我惊讶。年龄并不一定能让人成熟和成长，这种话我觉得是十分正确的。
　　不过也得承认他所说的问题是存在的。老板玩的花样太明显了。
　　即便处于精神问题中，我无暇顾及这些，也深知自己并没能有幸进到一家有条理的好公司。
　　一个上午摸清这个中年黑男人的脾性，知道并不是个狠角色，不难对付。我便展开我的亲切本领，让他觉得我对他友善无害，我仅用了一天，便让他认为我和他一个阵营，即使是表面上的。此后没有多久，他便为他的愚蠢交了卷。这是后话，下章再讲。

　　再者深刻之处是：第一天上班就跑客户。一个上午就办好所有入职手续，并进入工作状态，从公司台帐中选了要攻克的客户。下午去了较近的福田水务局。这单位难找的不得了。手机地图上看着近在眼前，下车步行找了很远，怎么也不见庐山真面目。我是个很能走也特别爱走的人，都觉得辛苦。最后发现它仅仅是一个单行车道加一个闸杆，没有文字标示。一路打听着找到后，意料之中的被保安拦住不放行，保安说规定一定要有内部人的指示。我内心有点沮丧，工作这么多年，还要用这种低级业务手法来与保安周旋，对我来讲简直是种耻辱与惩罚。我假装合作单位蒙住保安，假意给内部人员打电话。我是真的拔了标书上的电话，并且已想好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我都假装让保安以为我是预约好了的。
　　比较意外的是，里面的人很友善，有礼貌有素质，我猛然想起，这是公务员队伍呀，全中国最优秀的一批人。听了我的来意，电话里面的人只略作犹豫做向保安指示让我进去了。我顺利地进入办公楼，找到与我通话的人，见了面之后印象就更加好，虽然是在推脱（政府造价的选择，直接通过招投标来定。），但却一直很有耐心地向我解释原因，极有素质又讲究技巧。

　　之后的几天，我又连续去了龙华工务局、福田交委、特建发等政府及国企，共同感受到这样的素质。

　　但直到此时，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个行业的一个真正打动我并让我忍受其它留下来的理由，已经产生了。

　　（敬请等待接续B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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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