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龙女》平湖秋月生

36、第三十七章：对敌龙若荒

　　龙若云久等不至，刘允想向他的兄弟问问情况。
　　唐兼不像刚才那般打趣，老实给了他一个眼神：“方才上去还有些机会，现在两个人一起上也白搭。”唐兼可不是一个喜欢说丧气话的人，按他的个性，十成只有一成可能他也得去搏一搏。不过现在上去真的是白搭，龙若荒会给他们留面子，可是这样才显得难看呢!
　　“方才和庄主说起过，要领教龙庄的功夫，虽然令姐下去了，现在想来，若能讨教龙七小姐的武功，也是同样不枉此行。”
　　虽然龙若荒并不明白为何刘允执意要上来，不过，他这番话也说得合情合理，既然和庄主有约定，若不践诺，听起来也不好。“既然如此，咱们比试比试。”
　　刘允拔出碧痕剑跳到擂台上去。碧痕，碧痕，它的剑鞘是沉黑色，剑刃本身并不光滑，却却带着星曜一般的光泽，周遭拉开几条漆黑冰冷的血槽，望之令人遍体生寒。龙若荒摆开起手式，仍是赤手空拳。
　　刘允第一式就是‘月锁寒江’，这一式看似平平无奇，其后却变招无穷。龙若荒不敢大意，运起身法，刘允周围顿时闪现无数个幻影，这是龙若荒快速移动制造出来的幻影，其目的在于迷惑刘允的视线，本来这时龙若荒也可以随意找一个刁钻的角度，对刘允下手，只是她没有罢了。
　　刘允竟似也能料敌先机，一招‘星辉万千’，将身后一步之外某处罩住。龙若荒恰好现身，避无可避，只能伸手接住了刘允的剑刃。这时正值刘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龙若云本想将碧痕剑夺过来，未料这一夺之下竟然只拿过来一寸，未曾得手，就在这一个瞬息之间，刘允已经使出了涟漪剑法。
　　这是怎样的剑法呢？
　　龙若云忽然觉得手里的剑动了起来，但以肉眼去看，它又的确是纹丝不动，唯有以内力查探时才会发现，这剑上传来的剑气，似乎是在微微震动。再仔细查探时却发现，不但是剑气在震动，似乎连带着她的包裹着手掌的内力，也不受控制的震动起来。若是现在握着这剑的是龙若狐，约莫她这半只手掌也被切了下来，只是现在刘允功力尚浅，不足为惧。
　　龙若荒再加一成力，猛地将这剑震开，刘允也被震退几步，但他并不气馁，他已从刚才的涟漪剑法看到了更高深的境界，下一式只会更强。

　　龙若云走到擂台外的人群之中，龙若荒和刘允的对决正在精彩处。
　　身旁却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龙若云转过头，苦妈将她带到龙镜月面前去。
　　龙若云在这里倒是看到了几个异常熟悉的面孔，她依稀认得。为首的是龙镜月，她身旁的坐席上坐着受了伤的龙若狐，其他的龙庄姊妹，还有柳探、唐兼，站在身旁的是龙镜月的心腹苦妈，还有尼姑，和尚等等。
　　她抱了抱拳：“晚辈龙若云参见各位前辈。”随即耳畔一些议论声响起，‘她就是龙若云？’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
　　‘比起她几个姐姐，气度还是远远不如。’
　　‘年轻！’
　　龙若云也没再说话，坐在上首的有个老和尚忽然对她笑了一下。她立刻想了起来，这不是上次和她在观音寺打了一架的那个老和尚天印禅师。
　　那一架还是她赢了呢！
　　“小友，没料到你竟然是龙庄主的千金。”他初见龙若云时，她还是个妇人装束，上衣下裙，梳着高高的发髻。如今却是一身利落的男装，英姿飒爽，多出几分利落帅气，更显风度。
　　“你老兄怕是早料到了吧，天下英雌尽出龙庄，莫过于是。”
　　“小友也是很不客气，只是不知道，龙庄英雌你也算在内吗？”
　　龙若云闻听此言，皱起眉头，老和尚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她想了很久，逞一时口舌之快，着实也没有用处。“若云只有匹夫之勇，不算什么英雄？当着大师的面我会说一声，大师是个英雄，要不然难道我说‘大师是个狗屁吗？’这个词可不用作自称，要有个人说，本英雄怎么怎么，那岂不是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嘛！”
　　周遭轰堂大笑，天印大师摸摸胡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小友不慕虚名，却是很有慧根。”子微师太倒显得很开怀，目光一瞬也不离开龙若云。
　　“这位十七小姐是？”刘子新只觉得她看上去和那人有些相像，可是他已经走了。刘子新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她莫非是，”龙镜月说：“龙若云是他与三妹的养女，”刘子新几乎听信了她的话，可龙镜月的眼神却又是真真切切地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龙若云想起刘允，很快向房间外的擂台方向走去。“诸位，剩下的比试想必更加精彩，若再不出去，就要错过好戏了。”天印禅师格外没有架子：“难道小友谊说的是自己不成？”
　　龙若云正欲开口，龙镜月却道：“不得对长辈无礼。”
　　龙镜月正想看看龙若云的水平，也招呼众人往外走去。

　　刘允使出了一招‘遍插茱萸’，层层剑气从他的剑尖激荡而出，贴地而行，直指龙若荒。这一剑气势极佳，锋利无匹，看上起真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造诣。
　　不过龙若荒并不害怕他这一剑，她并指如刀，单手一指竟然也是一道剑气，两道剑气相撞，在空中就已溃散，龙若荒的身体像被风吹似的轻轻往前面一送，翩然而至刘允身前。能看懂的行家都是面露恍然，她不用兵器，想必是拳脚上的功夫高。
　　一近身，刘允便觉得有些施展不开，握剑的手比不握剑的拳头要长出不少，自然没有龙若荒的手脚灵活，而龙若荒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他没时间组织反击的剑势，一时之间已经落了下乘，几个呼吸过去，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龙若荒寻了一个间隙，用掌风把他扫了下去。
　　她的气息还没有一点慌乱，风卷起龙若荒的衣襟，除了打龙反而若狐有些费力之外，今天也是格外的从容。她的目光渐渐放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寂寞。 “还有谁，”
　　“还有谁？”
　　“还有谁。”
　　她连续喝问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气势更高，却始终无人回答。
　　龙若云本来不想接她的话，只想尽快走到前面去，不过前面的人也一直在挤，她始终没能走到前面。想想不能再浪费时间，她往后走了一段路，她提气跃上屋顶，再从屋顶上一跃至擂台中心。
　　这么一来，倒有些神兵天降的味道。
　　龙若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估摸不准龙若云这是要一鸣惊人，或者，只是出场的方式特殊了一些。
　　龙若云还不知道龙若荒和柳探的关系，龙若荒也是，两人都有些不咸不淡的。
　　“你也想做武林盟主？”不是龙若荒看不起她。龙若云一向是姐妹里最不起眼那个，从小一直被龙三龙五欺负，而她就不同了，龙三龙五都是绕着她走，敢在她面前做小动作的，只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
　　“你可以想，为什么我不能想？”
　　“我想，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你有这个本事吗？”
　　“多说无益，比划比划可就清楚了。”龙若云把手移到腰间的玉萧上，拔出来，空气微微凝滞了一瞬，龙若荒大致看明白了她的境界，比龙若狐还高一点，至于高了多少，她也说不清楚，大约也没有多少，总之不是她的对手。
　　“你先请，”龙若荒一如既往地礼让。龙若云思索了一下，拿出玉萧，握在手心，平举至胸前，画了一个半圆，调理气息完毕，这就准备出招了。
　　她做完这一套动作，台下顿时唏嘘一片，原来龙若云的动作有些生疏，叫台下观众看出来了。
　　擂台下站着几个丐帮的弟子，还有一位长老，正是上次帮了龙若云的那位：“十七姑娘？”他还有些不敢确认。龙若云把头转过去，见是认识的人也点了点头，“十七姑娘，你可知道这位七小姐已经练成了巽风秘典，即使练成了龙息功也不是她的对手，要是你也没什么绝活，要不还是下去吧！”
　　唐兼扶着刘允站在擂台下，唐兼也道：“是啊，你有没有把握，要没有那个把握，咱们还是别出这个风头啦，老大。”
　　“要照你这么说，这个风头我还真是出定了。”龙若云笃定得很不客气。
　　就这一句老大，龙若荒才仿佛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真要说起来，刘允还是你的堂弟，你的父亲是他的伯父，刘景恒，我没说错吧！”
　　父亲，就是那个龙镜月的妹夫？是刘二的伯父，那刘二的老爹是她的叔叔，刘二还是她的堂弟。这大老远的，海泉拒载一起了，连谈玄瑜也是，要不怎么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给了他们一个不必惊慌的眼神，大家的神情果然也轻松了一些。
　　“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柳探蹭地站起来，引得龙若云和龙若荒回头看他：“你们两个，手下留情。”
　　龙若云顿时了然，不咸不淡地说：“看来这是一场友谊赛，我还能保存一点气力。”
　　龙若荒可再看不下去她的狂妄了，“既然想做武林盟主，就让姐姐来试试你的本事。”
　　龙若荒运起身法，将功力运于双手，周遭的气流在一次变化，将她宽大的袖子吹了起来，这第一掌，连带着呼啸的风声朝龙若云席卷而去，寻常人若为她气势所慑，势必要退后几步，如此一来就落入劣势了。
　　而龙若云，她一步也不退，单单立在原地，举起那只玉萧朝龙若荒的手掌中心点过去。龙若荒再变招，借着身法便利，去势未减移到龙若云的侧面，单掌成擒，朝着她的后心狠狠抓了下去。
　　她下手可真狠，这一下要打实了，龙若云非死即伤。
　　幸好龙若云有龙息功的罡气护体，龙若荒的手掌刚接触她的背，反被罡气震开，龙若荒借势后退，右手往前一扫，她的袖子被真气鼓荡起来，再朝着龙若云的后心打去，这学得是龙镜月的袖子功夫。
　　龙若云的罡气护罩刚扛住龙若荒三成功力的一抓，这第二招，正是龙若荒要试试龙若云的功力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