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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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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仲明听罢,便加重了几分好奇,问道:“什么样的症状?你给我说说,也许我能猜出几分呢!”
定雪侯李旋见他这般关心这件事,便不打算直接和盘托出,只稍稍狡猾地拖话题:“看来世子懂得几分医术了?想替圣上治病?”
苏仲明微愣:“我这样问,很像一个会医术的?”
定雪侯李旋只微微含笑着,轻轻颔首。
苏仲明不由开始有点怪不好意思起来,又道:“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装逼,但是嘛,我便当你是在夸我了!”接着才坦白:“其实我不会医术,只是听说过一丁点而已,想问问看,说不定瞎猫碰见死老鼠呢。”
李旋看得出他的认真,便不想再拖着话题让他不高兴,立刻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听说是神智不清,一会儿把自己当成孩子,一会儿把自己当成女人,还把自己当成是猫呢,奇怪得很。”
苏仲明听了,便思索起来:“不会是中邪了吧?看样子就像是中邪的,准确来说,也许是精神心理科方面的疾病?”
李旋只无奈道:“谁知道呢,圣上清醒的时候却又是浑身无力,连朱笔都提不起来,群臣早已上奏,奏请圣上让位给别人。”
“那陛下打算立谁做继承人?”
“还不知道,要传位也只能是从这两个人当中选一个了,圣上无子。”
“哪两个人啊?”
李旋伸出右手食指,指了苏仲明一下:“你和第四亲王。”
苏仲明一惊,又对这个第四亲王很是好奇,继续问道:“第四亲王?可我在宫里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李旋坦白:“他如今是带罪之身,十七年前被遣送出去的,在外边游荡,圣上真要传位给他,只能先赦了他从前的罪,派人接他回来。”
苏仲明更加好奇了:“他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事?”
李旋只轻描淡写地答:“十七年前的悠州兵乱,他,是始作俑者。”
十七年前的悠州兵乱?那不就是母妃所说的那件往事吗?前代雯王苏雪曜与我在这个时空的爸爸苏瑞天反目成仇的事……
苏仲明越发感兴趣了,笑了笑:“那你说给我听听?这件事的经过。”又补充:“你也知道,我是在离这个世界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长大的,这里发生的事都不懂。”
李旋回忆着,打开话匣:“说起来,终归于一段孽缘,当时的国主苏雪曜,他,其实并非是前代太后所生。前代太后生的是公主,自己亲手将公主掐死后,谎称生了死胎,哭求信任的大臣,与之换来了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世的儿子。”
苏仲明仔细地听着,看着李旋喝了一口茶润喉后又继续说:“也才过了几个月,当时得宠的太贵妃也生下了孩子,便是世子你的父亲,瑞亲王苏瑞天。”
苏仲明听到末尾那半句话,愣了一愣,不由问道:“那重点是什么?”
“你别急。”李旋平静地回他,想了想,又继续道:“他两人在国子监一起读书,后来便相爱了,后来也真相大白了,瑞亲王有愧于自己才是王室正统,便执意离开宫都,接任了青鸾城掌门之位,游历兰丹国时偶遇庶出的公主被正统王室嫡出公主的贴身宫女欺负,因慈悲心,便娶她为妻……”
那时世事难料,他们有一面之缘,私下谈聊半日后,互生好感,苏瑞天拉着施朝晶的纤细腕部便带她走,奔跑间,苏瑞天足尖点地,熟运轻功,带她掠过枝头,如风如禽如烟云,潇洒而快意抹杀掉她心头的伤心。
她高兴坏了,从未如此开心过,侧头看着苏瑞天:“你会武功?”
苏瑞天问道:“你可觉得开心?”
施朝晶轻轻点了点头。
苏瑞天关心道:“小心脚下,抱紧我。”
施朝晶有些害臊,犹豫了片刻,到最后还是大胆地伸出双臂,搂住了苏瑞天的腰,近距离瞧了瞧他的英气,竟不由自主地将头靠进了他怀里。
只过了几日,苏瑞天便觐见当时的兰丹王:“我要向兰丹国求娶一位公主,芳名为朝晶。”
霎时,满朝文武惊诧:“哎呀!是……是王室外亲里那位庶出的小公主!”
当时的兰丹王开出条件:“你要娶她,寡人可以答应,但她没有嫁妆,也没有送亲吹奏队伍,亦没有王室嫁衣,不能风风光光出嫁,寡人只能追赠她‘念安公主’封号。”
施朝晶立刻脱口:“我愿意嫁给他!”话落,便奔到苏瑞天的面前,与苏瑞天执手。苏瑞天便带她离开兰丹国,与她同骑一匹良马回到雯国,在悠州建立家园。
苏雪曜派人打探到苏瑞天的下落以后,得知他已成婚,便怒火难当,亲自带兵围困悠州,欲擒拿施朝晶,那时候的施朝晶已然怀有身孕,逃跑极为不便,半路便被苏雪曜带兵追上。千钧一发之际,苏瑞天赶到,拼死护住施朝晶,与苏雪曜对峙。
苏雪曜在马背上冷冷道:“把这个女人交给我处置。”
苏瑞天一步也不肯退让,坚持道:“她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伤害她!”
苏雪曜被逼出了怒火,脱口:“我再说一次,把这个女人交给我!”
苏瑞天握紧了手中的陌刀,仍不退让:“你若敢动她……”
苏雪曜冷冷地大笑起来,随即道:“你与她相识不过一瞬,我与你从小长大不离不弃,你却这么护着她。姻缘池上还挂着我们的同心锁,你难道忘了吗!”
苏瑞天回道:“当初我问你,王位和我哪个更重要?你说王位……”边说着,边暗暗忍住了快要夺出眼眶的泪花。
苏雪曜脱口:“我是对你说过——如果由我登基为王,我一定会想办法分一半权势给你,让你不那么委屈!”
苏瑞天回道:“不必再说,王位我已经让给你了,只求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
苏雪曜咬牙:“你非要护着这个女人是么……”
苏瑞天认真道:“如果他们母子死,那我也不活于世!”
苏雪曜疯笑起来:“好啊!好啊!那我倒要看看在我手中,你如何保得住她!”
苏瑞天当机立断地朝家将叫道:“快带她走!”便举起陌刀与苏雪曜厮杀起来。
“当时向先王通风报信的,正是第四亲王,先王本不想带兵强擒瑞亲王妃,但这第四亲王煽风点火,使先王怒火中烧,失去理智,才导致了这场悲剧。四亲王计谋得逞后,便要篡夺王位,但瑞亲王妃及时出现,随她而来的还有青鸾城的祭司,将他的罪行呈现出来,一时举国哗然,四亲王便被朝廷流放到了国外,而四亲王的母妃便想杀了瑞亲王妃,不料失手杀死了自己,王室旁亲严家嫡长子这才有机会继承了王位。”
说到这里,李旋为自己斟满了最后一杯茉莉茶,将空茶壶递给侍者,让侍者退下去续茶,自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苏仲明听了半天,听到这里,不由道:“照你这么说,我在这个时空的爸爸……是个名副其实的基佬咯?我在我出生的那个时空的胞妹经常看腐漫,我也有点理解这个。”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抬头注视李旋的平静脸庞:“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我不是出生在这里?”
李旋只道:“这事你得回去问你母妃,她最清楚当时的情况。”
苏仲明苟同,这时,心里在意起另一件事情,不由道:“不知道父亲是基佬,会不会变成一种基因遗传,遗传给后辈?”
李旋正好听得很清楚,立刻问道:“什么是吉老,吉音仪传?”
苏仲明微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么现代的词语,李旋一个生在这个古代时空的人断然不会明白,便想要解释明白,皱眉思考了片刻,实在想不出来,便只好问道:“你们管两个男人相爱叫做什么?”
李旋干脆地答道:“男风,龙阳之好。”
苏仲明便接话道:“就是这个男风,会不会子承于父?就是这个意思。”
李旋抿下最后一口茉莉茶,只道:“这种事,我倒是没有研究。”
苏仲明伸手,又抓了一块木犀糕,下嘴之前,喃喃:“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了……”随之才咬下了一口。
李旋紧跟着问他:“好吃吗?”苏仲明点了点头,李旋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笑,苏仲明一见,便笑道:“认识你这么久,发现你其实挺爱笑的。”
他不提,也许会看到它保持更长的时间,他一脱口提及,李旋立刻收敛起来。苏仲明纳闷:“你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么,干嘛总板着脸?”
李旋只是垂眸,不语。
快到黄昏的时候,定雪侯亲自送苏仲明出到府门,苏仲明上了马车,掀起帘子一角,朝正要入府宅的定雪侯丢了一句话:“下次我再来你家玩,再把书带来还给你。”
李旋回头,只道:“不用了,你约我便是了。”
苏仲明觉得有些不妥,回道:“我怕选错了日子,妨碍你谈恋爱!”
李旋板着脸:“你怎么总说些奇怪的话,谈恋爱?”
苏仲明无奈地向他解释一回:“就是男女幽会!”
李旋大概是听懂了,便干脆道:“有什么干系,我还巴不得你来妨碍。”
苏仲明觉得他此言有些过分,不高兴地丢下一句‘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姑娘家呢’立刻放下帘子,他所乘的马车也随即行驶起来,离开了定雪侯的府邸门前,飞奔前往宫城。李旋看着扬尘而去的车驾,自顾嘀咕一句‘我又没干什么错事’,转身,踏进府内。
夜晚降临,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灯在亮着,四方桌前也只有两个男子面对面而坐,他们的面庞在这样昏暗的火光下,朦胧不清晰。人语骤然响起,是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说苏世子回来了。”
很快就有了另一个人的回答:“我早已有耳闻,果然如长老们所言。”第一个开口的男子点了点头回应:“暮丰社的人似乎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二个开口的男子大笑起来:“没有用,没有用,他们只会是两手空空。”
“既然苏世子已经被接回来了,该是让祭献祭司出发的时候了吧?”
“不急,现在离九月还很远,当务之急是兑现与韶乐国的约定,每天晚上都梦见那些亡魂梦见青鸾城上不散的惊雷,我就心惊胆战啊!”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男子点头表示赞同,很快又有些担忧:“可是,那人已经失忆,这样也能成吗?”
第二个开口说话的男子又笑了,答道:“这只与缘分有关,与失忆毫无关系,你就相信贺卯的眼光好了,他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男子只好点了点头,然后立起身,只道:“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第二个开口说话的男子笑吟吟地回道:“好啊!我便不送易丞相了,夜路黑,小心点。”
那男子不再语,身一转,离开了灯光所照之处,没入黑暗中。留下来的男子,依然悠闲自得地坐在桌前,拿起放置在案上的折扇,打开来摇了摇。
与此同时,坐在点亮了灯火的殿内,苏仲明当真是问了施朝晶那些旧事,施朝晶回忆着也只道:“母妃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怀了你三个月,有一日让大夫一把脉,突然发现你不见了,后来青鸾城的人便四处去查了,像查案子似的。”
她笑了笑,随之又补充一句:“对了,你父上那时候是青鸾城的城主,他什么都厉害!古琴弹得好,武艺也很超群,擅长用兵作战,朝政的事也是!当时他要娶母妃时,母妃真是吓了一大跳,因为当时,母妃只是与他见过一次面而已。”
苏仲明明白了,心想:闪电式结婚都能如此有福,这大概便是所谓的‘非酋非多了就成为了欧皇’吧。可是李旋说,我在这个时空的爸爸……曾经喜欢过先王,那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