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事》草眉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跑步？”邱佳垚耸耸肩，转个身又盖上了被子，“那你们去吧，别带上我，我只想和我的床私奔。”

　　万锦背着手，见她真的一动不动，笑眯眯的望着她的背影：“那小姐，可别怪奴婢手下不留情面……”

　　半小时后，邱佳垚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抓着齐浣的手，眼睛发亮就像是见到了救星：“齐浣！算我求求你！把他们收回去吧！是本小姐不懂事！不该乱答应事儿！”

　　齐浣嘴角带笑，点了点头，就在邱佳垚满以为自己脱离苦海的时候，她说：“我就知道他们铁定能管得住你！只有这样的不怕主子的奴才，才能治得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姐。”
　　说罢，她竟无情地拨开邱佳垚的手走开了。

　　万寅从后头走来，提住邱佳垚的领子，面无表情：“小姐，捉迷藏好玩吗？该回去扎马步了，还有半个时辰呢……”

　　邱佳垚挣扎不开，打也打不过，咬也咬不动练过武所以皮糙肉厚的万寅，气得跺脚：“啊啊！齐浣！听到没有！把他们赶走啊！”

　　万寅看了眼手腕上的口水，脸色难看地把邱佳垚提了起来：“看来小姐还不饿，那就再加半个时辰的马步吧！”

　　万锦还在院子里等着，看见像挂着的咸鱼似的邱佳垚，假惺惺的骂了两句：“哎哟，小银，你这么提容易把小姐勒死，快放手。好歹是个主子，以后可能再这样了啊！”

　　邱佳垚终于落地了，捂着喉咙揉了揉：“妖女！别假好心了。让我边扎马步边背四书五经的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万锦挑挑眉：“既然小姐都认清楚了，那也不需要伪装了！小银，看住她，我先去吃早饭了！”

　　邱佳垚愤怒地盯着她，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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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林邱氏的缘故，整个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只是林邱氏见邱佳垚不见踪影，问道：“佳垚还没起床？”

　　邱夫人带着歉意的笑了笑：“她一向要再晚上半个时辰，这孩子，被我和相公宠坏了，妹妹别见怪。”

　　齐浣：“回夫人，今天小姐卯时就起了，一直在院落里晨跑和扎马步呢。奴才新招来两个伴读，都是京都来的有才能的人，定能为小姐带来益处。”

　　邱夫人笑道：“倒是难得她有这份心，从前让她多走两步她都懒得动弹呢。多谢管家费心了，那孩子确实需要人管着些。”

　　齐浣躬身：“夫人客气了。”

　　林邱氏拿汤匙搅着白粥：“听闻佳垚再有几日就要去学堂里？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齐浣答道：“也就是半个月之后了。奴才准备让那两个伴读跟小姐一起去学堂。他们武功不错，定能保护好小姐的。”

　　邱姚氏又不乐意了：“这两个伴读，分一个给我们家鑫达可好？也省的每次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实在麻烦了。昨天我可是听说他们吹笛舞剑的让人赞不绝口，做伴读的话确实不差。”

　　林邱氏：“别呀，带那么多人多威风啊。佳垚只带两个人，看着反而让人想欺负吧。你说是吧，俞芳？”

　　邱夫人笑道：“那是自然。男孩子还是气派点好，我听说王家公子还带着十来个人呢？鑫达不是一直和王公子看不对眼，怎么能在人数上输给他？”

　　邱姚氏有些动摇：“你说的倒也是。”
　　不过她显然不准备就此作罢了，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林邱氏截住了话头。

　　林邱氏环视一圈：“怎么鑫达还没起床？佳垚都起床锻炼这么久了，男孩子竟然不比女孩更勤于锻炼？”

　　“这个，鑫达已经在洗漱了，很快过来了……”邱姚氏沉吟一会儿，瞪了眼旁边的丫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催催少爷？”

　　邱佳垚来时已经梳洗完，还换了身衣裳。
　　此时她已经饥肠辘辘，见了食物就差两眼发光了。偏偏万锦还在她边上念叨着餐桌礼仪，搞得邱佳垚敢怒不敢言，气得想多吃两口还被万锦给严厉阻止了。

　　姗姗来迟的邱鑫达揉着眼睛给林邱氏问好：“姑太太早上好。”

　　林邱氏抬头望了眼天：“不早了，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下次记得早点起来，最好和佳垚一起去锻炼。”

　　如此一来，任谁都能感觉到林邱氏对邱佳垚的偏袒了，她虽然只是个小妾，但在外的身份却象征着林家。
　　总之，林邱氏的到来很大程度上算是给了齐浣一颗定心剂，虽然对于林家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但是林邱氏这人倒是并不那么难以忍受。

　　这几日齐浣便开始准备邱佳垚读书要带的东西。而邱佳垚几乎每日都处于后悔之中，又在后悔中被万锦万寅抓去学习锻炼，压根没空管齐浣在准备些什么东西。

　　去学堂的前夜。

　　齐浣换上了一身黑色衣服，伸手敲了敲邱佳垚的门。
　　翠心凑上来拦她：“管家，小姐已经睡了。她今天在湖边画了一天的画，累得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齐浣看了眼里面还亮着的烛火，稍稍放大了些声音：“我本想为她饯别，请她吃点好吃的。哎，谁知道这么可惜。小姐应该好久都没吃过荤菜了吧，我看她这几天吃草吃得脸都绿了。”

　　下一刻门却突然打开了，邱佳垚倚着门，露出半个清瘦了些的脸，一脸狐疑：“真的有好吃的？”

　　齐浣点点头：“自然，不就在我手里呢嘛？”

　　邱佳垚望了眼齐浣手里的油纸包，吸吸鼻子确实闻到一股迷人的肉香，瞬间眼睛都亮了：“烤鸭？天福楼的？抹了蜂蜜没？”

　　齐浣：“抹了。”

　　邱佳垚喜滋滋地笑了，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们俩不会突然出现吧？我可不想晚上回去做噩梦。”

　　齐浣抿唇：“他们知道这件事，今天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你？”邱佳垚不屑的反问，“就你最不靠谱了还敢说。”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却还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上手就夺过了齐浣手里的烤鸭。

　　齐浣带着她在湖边亭子下坐了下来，给邱佳垚沏了杯茶：“此去博文学堂，估计得有大半个月不能回来，不过小姐放心，邱家暂时出不了什么大动静。”

　　邱佳垚拿着鸭腿的手一顿：“你这么说，莫非以后会有什么大动静？”

　　“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齐浣总结道，“不过其实他们都不算是什么难搞的对手，邱利强自己就立场不坚定了，墙头草似的，哪里还用人策反。邱逸林和邱姚氏只是爱咋呼而已，干不出什么聪明事，而且她娘家姚家又只是个宁城的布匹商，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邱佳垚哼了一声：“她是生了儿子，但又不是生了太子。这几日遇见邱鑫达那家伙，他还嘲笑我每日都要早起锻炼，说我原来是壮，现在是又黑又壮……噫，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着，她恶狠狠的咬了口烤鸭，仿佛那就是邱鑫达的大腿。

　　齐浣继续说道：“还有那邱温，也就是他的心思最多了，一直在暗地里收买人心。……那蝶飞绣坊的掌柜，我怀疑她和邱温之间有什么交易。其他的那些明面上的暂且不论，我只能说，这还只是其中一例。”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邱佳垚有些不相信，追问道，“上次你带我去那儿的时候，她还给送衣服，对我好极了，哪里像是和邱温联合起来骗我的人了？”

　　“……”齐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掩饰般地喝了口水，“奴才在他们两人身上闻到了一样的味道，一种天香楼的香料，香味奇特，而且我一闻到就有些浑身发痒。奴才还特地派人去问了买到这种香料的人，宁城共有六个人有，其中一个就在三娘身上。那香料价格算是昂贵，基本上都在宁城各个夫人的手中。”

　　邱佳垚年仅七岁，当然不知道齐浣为什么尴尬，自然地接了下去：“哦……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经常在一起玩，所以身上会有一样的味道是吗？就像我身上会有娘亲的味道一样？”

　　齐浣干咳一声，点点头：“没错，他们很可能是经常在一起出谋划策，贪图着邱家的财产，所以身上才会有同样的味道。奴才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小姐，有些看起来是好人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长得像坏人似的也未必就是坏人，你瞧邱十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哦，我知道了。”邱佳垚乖巧的点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反正现在也没几个信得过的人了，多几个也没什么所谓。”
　　她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与年纪不符的苦笑来。

　　齐浣见她难过，犹豫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起码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就像是另一个我一样。”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万锦万寅来时，你也说我和你很像。你家里也是一样的情况？”邱佳垚突然大惊失色，“天呐，该不会你就是因为没争过那些什么亲戚之类的，所以才沦落到我家来做管家的吧？”
　　说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要开始怀疑齐浣的能力了。

　　齐浣没回她，伸手夺了块鸡腿，并动作利落地咬了一口。果然邱佳垚的注意力就全吸引到这块诱人的肉上了，仿佛齐浣夺走的是她的家传宝贝。
　　齐浣躲过邱佳垚的小手，叹了句：“挺香的，难怪你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