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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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生气了？”江池看了眼摄影棚的方向，问丁诗韵。
就在江池对自己的妆容做了评价之后，林宵周遭气压突降，一言不发地在江池脸上擦拭一通，下手重得像是要擦掉他一层皮，之后丢下一句“来拍照”就自顾自进了摄影棚，留下外头两人面面相觑。
“嗯……”丁诗韵思索着要怎么委婉地说明这个问题，“宵哥他，不太喜欢听到‘娘’这个字。”
江池心想果然越是娘的人越听不得这个字。但他没直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而是挑了挑眉:“我又没说他娘，我说的是自己啊。”
丁诗韵悄悄在心里吐舌，你这样的都划入娘的范围了，林宵娘不娘还用直说吗？但江池毕竟救了她一头秀发，她还不至于这样挤兑人，为难地笑了笑:“毕竟是宵哥的作品嘛……”
江池点点头:“拍完照我就可以走了吧？”
丁诗韵低头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江池为了配合她骗林宵在工作室呆了整整三个小时，还违背自己的意愿化了“娘娘的”妆，也算是做了不小的牺牲了。
她歉疚道:“拍照是最后一步，拍完你就可以走了。今晚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江池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笑道，“平时我的客人偶尔也会帮我骗骗组长，大家都不容易。不过我本来就不是模特，恐怕也只能瞒你上司一时……”
话没说完，丁诗韵忽然用力抓住他的双手，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只见女孩瞪大了双眼，显得有几分焦急，又瞬间脸色一变，面露甜蜜的笑:“饿了的话结束我们去吃夜宵吧！新开那家糖品的榴莲班戟特别好吃！”
江池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好。”
转过身，果然看见林宵杵在摄影棚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
江池勾唇一笑，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林宵翻了个白眼给他，冷笑一声:“早点拍完早点回去随你们谈情说爱，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转身回了摄影棚。
“是不是玩脱了？”江池小声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丁诗韵虽然不太看得上江池，但情急之下只想到这一招，也没顾及江池的心情，生怕他不高兴翻脸，连忙道歉。
“我其实无所谓……”江池挑了挑眉。
丁诗韵心里暗道，你又不吃亏，当然无所谓了！别蹬鼻子上脸才好。
“……不过你上司误会你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丁诗韵一愣没想到江池是在担心自己，心中又愧疚又感动，声音也放柔了:“不会的……不过宵哥知道有个男生一直在追我，可能把你当做他了。”
江池一乐:“那你到时候把我甩了就行，这样我消失也有借口了。”
丁诗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竟然觉得眼前的凸嘴杀马特变得分外帅气。
不过经过林宵的手，灰姑娘也能变成封面女模，区区一个杀马特变成帅哥也不奇怪。
镜头前，江池微微侧身，很随意地站着。
他的一身搭配其实很大众，在步行街站半个小时都能抓住一打衣着类似的。但在他身上，这身普通的衣服却被穿出了一股区别于常人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叫做“时尚”。
不只是因为身材好，更重要的是浑身散发的那种气质，引人瞩目的气质。
不需要刻意凹造型，360度都很上镜。
林宵透过取景器注视着江池的每个角度，不禁有些遗憾。
江池的凸嘴被光影遮盖，相比之前像是被磨平了，显得很普通。没了那张嚣张的嘴带来的倔强，倒让他上半张脸更显得精致，给他加分不少，增添了几分帅气。
只是哪怕依旧很上镜，也只是普通的帅气。
林宵一直认为一个人最有特点的地方才是他最美的地方。人之所以有魅力，就是因为个性的存在。
只可惜大众不吃这一套，而这活动要有好的效果还得按照大众口味来办。
也正是这和商业挂钩的“大众口味”，让整个国度的审美都均质化。放眼当今华国艺人届，女的尖脸大眼，男的模板倒是多了些，却也逃不出那几个套路，千篇一律枯燥乏味，连林宵都差点犯了脸盲症。
因此林宵虽然不同意那些将平民鄙为“麻瓜”、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时尚达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时尚的风向标不能交给大众掌控。
江池两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镜头，也不刻意摆什么动作，就听林宵快门按个不停。
林宵随手拍了几张，觉得硬性指标已经完成，忍不住趁机徇起私来，拿着化妆包给江池补了个妆，又叫丁诗韵去拿了几套衣服。
这次江池倒是没挣扎，也没急着喊“娘”，只是在林宵离开的时候发现丁诗韵看自己的眼神多了惊恐。
“……有镜子吗？”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需要镜子。”林宵看着自己的作品，露出了满意的笑，“你只需要让镜头后面的人知道你有多自信就行了。”
江池有些无奈:“镜头后面不就你吗？”
“……”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很自信，你知道吗？”
“……我不是叫你说出来！”
看着脸上写满无奈的林宵，江池没忍住露齿一笑，又冷不防听见“咔嚓”两声。
又被偷拍了……
江池微微眯起眼，挑衅地看着镜头。
“很好……就是这样。”林宵完全沉浸于捕捉他的一举一动，自言自语道。
手上飞快地按着快门，同时看见画面中江池动了动嘴，看那口型好像是在说话。但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因此林宵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说了些什么。
不管他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林宵这会儿像是磕了药，兴奋得不行，除了拍照以外的事情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哪怕天塌下来，只要照相机还有电就阻止不了他按快门的冲动。
“披上这条围巾，别绕，挂着就行。”
“背朝我，脸转过来一半。”
“坐在凳子上，一只脚点地。”
“趴在桌子上，看蜡烛，眼神迷离一点。”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宵兴奋不减，又叫江池去换衣服。
这次江池却没有挪动，而是问他:“几点了？”
林宵拍得正上头，看了眼显示屏右上角:“十一点半。”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江池话中的意思，愣了一下，道:“很快就好了。”
“我倒是无所谓……”江池接过丁诗韵手上的衣服，朝角落的帘子走去，“诗韵一个女孩子，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吧？”
丁诗韵立刻有些紧张地看向林宵。
好在林宵没有察觉什么不妥，眨了眨眼睛:“她自己开车来的。”
江池本以为丁诗韵不过是个受上司压榨的小助理，没想到她自己还有车，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追求者:“开……开车就安全了吗？上下车还有危险呢！”
林宵笑了一声，回看刚才的那组照片，心不在焉道:“她家物业费比她自己工资还高，安保措施堪比博物馆。”
“省博物馆上个月还失窃了呢。”
“……”林宵终于从相机里抬起头，“最后一组，拍完就结束！”
事实证明这几组照片十分值得林宵腆着脸强行拖着江池拍到凌晨。
他坐在咖啡馆里等人都不忘在手机里翻看原照，构思着怎么处理才能将照片上模特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久等了。”智子成匆匆在他身边坐下，瞥见他的屏幕，不禁诧异，“这谁？”
“你不认识的，还没出道的小模特。”林宵笑着收起手机，“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讲，非要把我叫出来？”
“这个嘛……等一下！”智子成正打算谈正事，忽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那件事一会儿在说，你刚手机上那个，你的新男孩？”
显然“还没出道”四个字让智子成误会了，他以为林宵又像发掘张启明一样发掘了一个小新人，又因为将要商量的事和张启明有点关系，不由地有点好奇。
“不是，他已经和模特公司签了约。”说到这件事林宵还是有点遗憾。那天拍照之后他一直留意着各个模特公司新出道的模特，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身影。
“什么公司？”智子成问。
“我也不知道，其实他是……”林宵一顿，有些自嘲地笑了，“我们那个活动找来的托。丁诗韵找的，人我不认识。”
“要我帮你打听一下吗？”
智子成作为《谜影》的编辑，能接触到的时尚资源自然比林宵广得多。何况林宵对江池确实念念不忘，便点了点头:“他叫江池。”说着伸手在嘴边一绕，“很有特点。”
“看出来了。”智子成一笑，指了指他的手机，“挑几张图给我，我帮你问问。”
“嗯。”林宵打开手机发图，不忘打趣，“这几张硬照够上你们家封吗？”
“很够了……不过他没出道，而且风格对不上。如果是商品目录倒是还可以友情放宽条件，不过他穿的是孙倩自己设计的衣服吧？”
“嗯。”
这点林宵自然清楚，《谜影》致力于打造国内高端奢华时尚线路，模特身上的衣服饰品都硬性要求必须是说得出名号的大牌产品。而且杂志商业气息厚重，封面人物一般都选带货力强的当红明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给一组不错的照片大篇幅去刊登。
江池匆忙拍的这几组照片虽然张力十足，但显得太随性了，也没有什么商业价值，当然上不了《谜影》。
智子成摸着下巴，认真地打量着手机屏幕上的江池:“他看着可不像是个没出道的新人。”
林宵表示赞同:“我只要跟他说明姿势和情感，他自己就能把我要的感觉找到，根本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不过那天我拖着他拍了好几个小时的照，到后面他都不耐烦了，没什么专业素养。”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林宵低头笑了笑，又轻轻叹了口气，笃定道，“他要是好好发展，混得不会比张启明差。”
“啊，说到张启明……”智子成被他这么一点，想起把人喊出来的正事，“你跟他，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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