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顺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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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疾言厉色道：“你在浑说什么？玠儿是你幼弟，你不认他，莫非是想不认我这个叔叔？”
听到这颇有几分重的话，徐雄知道徐荣是真的恼了。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恣意顶嘴，软下态度辩驳道：“那是因为阿叔你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脑地训了我一顿，叫我一时不忿，说出了那些气话。实际上我是带了一番好意而来——今日听说堂弟进府，想到上次因为我的莽撞，引得两人间闹出了点不快，我连忙让人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吃食，随身带着，第一时间赶过来，想要作为见面礼向堂弟赔罪。哪知这人刚到，阿叔你就过来了，还没说上话呢，就被你训斥了。”
徐雄与徐荣相处多年，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如此示弱，又挪动竹篮子，让徐荣恰好看到竹篮子里的东西，果不其然，徐荣的神情立即有了很大的改变。
徐荣听到徐雄带着少许委屈的辩驳，怔了一怔，随后看到他篮子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珍贵的吃食——寻常徐雄自己都舍不得吃——不由心生动摇：莫非他所言不虚，还真的是带着诚意、给王玠送吃的来的？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
“你说的都是真的？若真的如此，叔叔与你道个不是……”
话未说尽，就见王玠披着半褪的外袍，一边系着内带，一边朝他们走来。
这个场景让徐荣忽的意识到：王玠之前正在午休。
他因为大病的消耗而形容消瘦，正是需要好好修养的时候。不管徐雄的用意如何，徐雄在这个时候强闯王玠的房间，无异于是一种强人所难、毫不顾惜对方身体的打扰。
想到这，徐荣再看徐雄的目光中不再含有愧疚之意，反而多了几分怪罪。
徐雄费了好几天想的狡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戳破了，心中恼火至极，趁徐荣回过头去后狠狠地瞪了王玠一眼。
王玠视若无睹，与徐荣打了声招呼。
徐荣看着他单薄的身子，越发愧疚：“你堂兄我行我素惯了，行事没个轻重，打扰到你休息——玠儿放心，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他。”
王玠平和道：“堂兄乃是一番‘好’意，为我送来如此精致的吃食。”在徐雄见鬼的注视中，他好心情地翘起唇角，“我正好有些饿了，堂兄这些小食正是雪中送炭。倒也谈不上打扰，堂兄见我卧榻休憩，便说他已将这些吃食送到，马上就走。”
以徐荣对徐雄的了解，他知道徐雄绝不可能那么细致体贴，只当这些话是王玠为徐雄的开脱之语，心中的天平更倾斜了一些。
徐雄还在分辨这番话中有什么阴谋，就收到徐荣“还不快滚”的目光。
徐雄：……
他算是认识到，比起“故友之子”王玠，他才是捡来的那个。
徐雄心中郁愤，不想再自讨没趣，木然地提着篮子，迈开脚步。
“等等！”
听到徐荣的呼唤声，徐雄精神一振，以为事有转机：“阿叔是有什么吩咐？”
却见徐荣皱着眉瞪他：“不是说给玠儿送吃食来的吗，你要走便走，拎着篮子做什么？”
徐雄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堂弟不是要午睡吗？睡前不宜进食。”
“那就睡醒了吃，你把东西留下便是。”作为中层将领，徐荣并不好糊弄，“你方才还说自己是一派好心、送吃食来向玠儿赔罪，现在又借着玠儿午睡的由头，想要带走赔礼？拿着睡前不宜的事儿说嘴，怎不想想，你提着东西过来吵嚷的时候怎没想到会打扰到玠儿午憩，与下人争吵强行闯进屋的时候怎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是不适宜的？”
自打了脸的徐雄讷然无言。篮子里的几样小食十分珍贵、稀有，基本来自顶头那几位的赏赐，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贡品。若他全部送了出去，这辈子指不定还能不能吃到第二次。也因为这几样珍稀吃食的特殊性，他才拿来与王玠炫耀，气气王玠，真送给王玠吃，徐雄是绝对舍不得的。
……不止舍不得，他得心疼得连心头血都剜下来。
进退两难之际，徐雄忍不住气闷地想道：为什么徐荣这么快就过来了？
如果徐荣这个时候还在会厅接待吕布，他大可以提着篮子在王玠晃上一圈，等刺激完王玠后，当着他的面享用一份美食，然后趾高气昂地把剩下的拎走。事后就算徐荣问起小食的事，他也能找别的理由带过。东西都吃了，还能叫他吐出来吗？
可惜没有如果，徐荣亲自过来，不但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赔上了珍贵的美食。他这趟哪里是气王玠来的？分明是给自己找气受来的。
眼见徐荣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深，里面的不满逐渐增厚，徐雄只得磨磨蹭蹭地递出篮子。
接到徐荣眼神示意的下人趋步上前，去接徐雄手上的篮子……没接过来。
徐雄的手指仍然紧紧抓着提手。
下人迷之停顿了片刻，重新扯了扯那只篮子，仍然没扯动。
他不敢强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徐荣。
徐荣：“……”
终于，徐雄抗不过被长辈注视的压力，缓缓松了手。
下人如释重负，立即提着篮子放进王玠的屋里。
王玠朝徐雄拱了拱手：“多谢堂兄。这份见面礼我甚是喜欢，不管是香甜可口的荔枝，还是酸甜适中的枇杷，抑或是引人涎水的十字煎饼与酪浆，玠都会认真品尝，以不负堂兄的拳拳爱护之心。”
徐雄本就不舍，听到王玠的这番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充当腰佩、一路围观的石板：「你是魔鬼吗.jpg？」
徐雄拂袖离开。徐荣对着王玠关怀了几句，便让他继续休息，自己赶去前厅接待贵客——为了王玠，他可是把那个“贵客”晾在厅里多时了。
门外的家仆恭敬地垂手而立，迎送主人离开。王玠回到房间，拎着“玉佩”的穗子，将“玉佩”像竹蜻蜓一样甩动。
半空迅速跳出一个光屏，上面出现一个扭曲的、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火柴人晕车的图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顺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