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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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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红绸的事被陈春权指派给了陈春盛,就是那个跟他进门的胖少年。
说是少年应该不准确,陈春权说他都二十了。
陈春盛面色红润,身材偏胖,一看就是疏于锻炼却营养过剩的模样。
喜乐跟陈春盛打招呼的时候,他只是抬抬眼皮哦了一声。
没有一点笑模样。
看来又是一个瞧不上孟喜乐的。
陈春权示意喜乐跟他进屋:“你别放在心上,春盛的性子跟谁都不多话。”
喜乐没吭声,拍着裙子跟他往院子角落的房间走。
进到屋后,陈春权坐在桌边倒杯水,喝了一口看喜乐站在门口不进来,他笑:“进来呀,我有话跟你说。”
喜乐不想跟他独处,她把干活时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听着身后院子里大家闹哄哄的谈话声,心里稍安。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有活没干完呢。”
“你不进来,我怎么说。”
房间背光,即使是白天,屋里也总是昏暗一片。
陈春权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服,端坐在那里,好像一盏浅紫色的柔光夜灯。
这男人很会收拾自己嘛,衣服穿得跟模板一样。
喜乐盯着陈春权衣服上黑色的滚边想,他的衣服和李夫子的素服比起来,哪个会更贵一些呢?
“过来。”陈春权开口。
喜乐哼一声,想外面人来人往,谅他也不敢怎么着。
主意一定,她抬脚往屋里走。
跑上跑下那么久,她早就渴的不行了。
喜乐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杯水,猛地一口灌下。
喝完水,她伸出左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准备收回来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她的手被陈春权的爪子逮住了。
手心贴手背。
他的手很热,喜乐吓得一抖,想抽出手:“光天化日的,你别乱来啊。”
他的眼睛一弯:“在自己房里,和自己媳妇儿,这叫闺房之乐,不是乱来。”
闺房之乐你个大头鬼。
喜乐想用右手把他的爪子推下去,被他用力一带,整个人干脆直接坐到他怀里去了。
抱着坐的姿势面向屋门,院外的人影晃来晃去。
在坐上陈春权大腿的那一刻,喜乐觉得外面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陈春权的房间在院子角落,一般人不会特意往这边看过来的。
被陈春权圈在怀里的喜乐,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老实了?”
感受着耳后的呼吸,喜乐吸吸鼻子:“老实老实。肯定老实。”
“那去把门关了。”
喜乐一听,脑海里警铃大作,开着门你有所顾忌,应该还不会乱来,可门一关,我是自己找死吗?
门打死也不能关。
话说回来,这家伙是古代人吧,没有纲常意识的吗?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咱有话说话,你别老想着这事好不好?”喜乐清清喉咙,感觉刚喝的水都迅速变成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了。
“我老想着哪个事?”陈春权好笑地望着喜乐的侧脸,看她那像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巴眨巴,手就不由抱紧了她。
“就……就那什么……”喜乐试图掰开他的手,“你别这样,院里那么多人呢。被看见了,算怎么回事?人家该骂我不要脸了。”
这里应该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在人前做如此亲密动作的地步。
喜乐急得满脸烧红。
她是做好准备,打算成为一个优秀的“租客”,必要时再做个“好妻子”。
可不该是这会儿。
大白天不说,还有一堆人在外面,这叫什么事?
让别人想,还以为自己多饥渴,丈夫前脚进家后脚就拉着他回房。
“你都想什么呢?”陈春权刮刮她的鼻子,“我买了新衣服给你,想让你试试看合不合身,难不成你打算开着门换衣服吗?”
“啊?”
喜乐转头对上他的脸,果然看到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
她又羞又恼:“要死,你耍我!”
“别生气,”陈春权见她眉眼含嗔带怒,风情无限,身子有些软,说话也柔声起来,“那去关门试试衣服吧。”说着手松开,扶喜乐站起来。
“那你干嘛不早说,还这样捉弄我。”喜乐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被他箍在怀里,自己怕被人看见,紧张得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你要是早听话关了门,不就没这事了嘛。”
这话听着怪熟的。
喜乐很快回忆起新婚夜那晚,他就说过“你要是早这么听话就好了”之类的屁话。
早听话早听话,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喜乐倒杯水喝下,走到门边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她转身冲在桌边撑脸望着自己的陈春权说:“我要试衣服,你出去。”
“我们是夫妻,”陈春权动作不变,“都坦诚相见过,换个衣服怕什么?”
“你闭嘴!”
喜乐不愿回想起那晚的事。
对她来说,被以那种方式夺走初次,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没有人愿意反复回味耻辱的。
“好好说话,发什么脾气。”陈春权站起来,走到门边关好门,拉着生气的喜乐走过桌边说,“让我看看你的伤,不是给你带了伤药吗?怎么没擦?”
他按着喜乐的肩膀在桌边坐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在屋里四处查看,见那瓶伤药躺在枕头旁边,他过去拿起来。
“把它放在头跟前,整天睁眼看,都不知道给自己擦吗?”陈春权话里带了气,坐在喜乐身旁,先提壶倒水冲洗了手,然后从怀里掏出手帕擦干,“年纪轻轻的,破了相多难看。”
喜乐盯着陈春权手里的伤药,那是对面的王大叔交给自己的,拿回来后因为没有镜子一直没有涂,再后来就是因为干活太累、倒头就睡,所以自己想起来就随手抹抹,想不起来就扔那儿没动了。
可陈春权怎么说这伤药是他带的?
正打算开口问,听到他后面说破相了难看,她心里一堵。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他这话什么意思?
摆明了说他中意孟喜乐的颜值。
哼,衣冠禽兽。
陈春权擦干手,把药倒在掌心,另一只手蘸取少许,轻轻在喜乐的伤处涂抹开。见她安静坐着,心想难得,不料没出一会儿,就感受到她怒气冲冲的眼神,他动作顿了顿,纳闷:怎么又生气了?
“药明明是王大叔给我的,你凭什么说是你带回来的?”喜乐隔着陈春权的衣袖瞪大眼睛看他,“还有,脸是我的,破不破相,关你什么事!”
陈春权哭笑不得:“药是我托王大叔带给你的,那天早上走之前本来要跟你说,但头一晚你累坏了,我走的时候见你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没叫醒你。”他手上动作不停,轻笑着说,“本来不该新婚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新娘独自丢下,不过你头上的伤总不能放着不管,我想起铺里有一种很好的伤药,赶着去拿回来给你,就先走了。”
喜乐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惊讶道:“药是你让王大叔带回来的?”
“我骗你干什么?”陈春权放下胳膊,笑看着喜乐说,“王婶有喘咳之症,王大叔每天要来我们药铺买新鲜的枇杷叶和鲜芦根,我就让他先把药捎回来。本来还打算请他等一等,我买好衣服让他一并带回来。不过,一来,你也看到了,王大叔性子冷,和街坊四邻的交情一般,我不好让他等;
二来,当时药铺里有几笔账要清算,我也走不开,就没开口。后来我抽空去买好衣服,跑到集市上找到林三,让他把衣服带回来。不过,第二天王大叔来药铺说起,你穿的是春月的旧衣服,春雨却穿着一件新衣在村里乱逛,我就知道你大概吃了亏,所以又急急忙忙告了假买了几件衣服回来了。王大叔可能事情多,忘记说了。”
是这样的吗?
喜乐想了想,感觉大部分都对得上,不过他还是没有说那个红唇印的事。
念头一出,喜乐摸摸耳朵,呸,我干嘛要在意那个红唇印?
“你钱挺多的嘛,衣服都不是一件一件的买,都是一趟一趟的买。”喜乐望着炕边上的包袱,哼一声。
陈春权还以为喜乐在心疼自己乱花钱,他一乐,伸手握住喜乐的手说:“这不是娘她们委屈你了嘛。她们也没有恶意,就是新婚那晚,你撞墙,她们吓着了,后来你醒过来,以为你……”
“以为我诈尸?”喜乐没好气地开口,“还是以为我是妖孽,或者精怪?”她说着张牙舞爪做个吃人的动作,“我害你了?还是吃你了?”
红口白牙的佳人在光线昏暗的屋中特别显眼,特别诱人。
陈春权喉咙一紧,伸手搂过喜乐,将她抱在怀里,盯着喜乐的红唇说:“吃我的不是这张嘴。”
喜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接近。
完蛋,果然不该关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