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嗷呜就是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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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缓缓睁开双眼，又眨了眨，才终于聚焦，看清了白色的天花板，以及高高挂起的吊瓶，安静地一滴滴运输着浅色液体。
他拧了拧发酸的脖颈，还没去看钝痛的左臂，先被床边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她柔顺红发披在肩头，发尾打卷堆在胸前。巴基看到她手里的书套上写着《大脑两半球机能讲义》，作者是巴普洛夫。
听到动静，她看过来，一双孔雀绿眼睛让巴基愣了愣——他见过她。她此时绽出笑容：“做了个好梦吗，睡美人。”
巴基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道：“捣毁你们几个据点算吗？”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是谁。”多尔耸肩，“不过如果你说算，那就算吧，毕竟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噩梦了。”
巴基撇了撇嘴：“并不意外。所以这个是？”他用眼神示意吊瓶。
“营养剂。你睡太久了。”多尔探身把流速调节器开到最大，“不过在此之前，你就没有发现自己少了点东西吗？不如试着抬抬左手？”
巴基迷惑不解，依言抬了两下发现毫无动静，立刻用带着针管的右手掀开被单——左肩以下空空如也。
“你们对我——！”他猛地弹坐起来，却在中途被腰部的束缚带困在床上，这才发现连脚踝也一并固定着，除了手臂外，根本无法行动。
巴基无计可施，只能怒视着多尔，而后者悠闲地将书一合，拍上他的头，把他压回枕头上：“不装冷静了，大兵？不过这次你的确冤枉我们了。你不会幼稚到真的以为自己坠了崖还能完完整整地活下来吧？”
巴基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重新恢复镇定：“九头蛇已经缺人到残缺实验体也不放过了吗？”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有一条新的手臂，让你比原本更强大。”多尔伸手，像摸一只猫一样抚摸他锋利的下颌线条，感到对方随着她的动作咬紧了牙关，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了，“我知道你在套话，大兵，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即便残疾也有利用价值，但我有什么理由对你说实话？”
“你刚才也一直在回答我的问题。”巴基的脸侧了一厘，即使非常轻微，也能让人发现他对这个距离感到不自在，“拐着弯回答与直接回答有什么区别？”
“因为有趣。”多尔终于收回手，他的胡茬让下巴的手感变得刺刺的，并不好摸，“不过你早晚都会被佐拉博士洗成小傻瓜，我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
巴基心底一沉。他摔下火车时并不知道突袭的结果，但既然多尔说了佐拉还活着，那任务想必是失败了。他们抓到史蒂夫了吗？其他队员们如何了？现在的局势又是什么样？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眼前穿白大褂的九头蛇女人并不是个好的对象。她的态度捉摸不定，他能够确定她有意告诉了他诸多信息，可到底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他不得而知。
“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吗？”多尔倒是率先抛出橄榄枝，“知无不言。”
巴基犹豫片刻，最终开口：“美国队长在哪？”
“真是感人的友情。”多尔前几日收到了调查报告，才知道考斯伯格的基地被美国队长捣了，完全就是为了救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性别不对，这简直就是一首催人泪下的战地恋歌。“我以为你会先问一下自己在哪，或者至少问一下今天几号？”
巴基没有说话，沉默地盯着多尔。她过了几秒后投降：“好吧好吧，我也不知道美国队长在哪......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起身绕至床右侧，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玻璃瓶液体，把已经流干净的第一瓶营养剂换掉，“你‘殉职’后，美国队长炸掉了那条运输线，抓走了佐拉博士。体谅一下不上前线的文职人员吧，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巴基看着新的淡蓝色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身体，问：“你刚才说佐拉会洗脑我。”
“我没说谎，后来我们的人救了他而已，很快你就能看到他。”多尔回到床左侧坐下，从书中抽出一份叠好的报纸，在他面前展开，“瞧瞧今天的日期吧，亲爱的。”
巴基皱起眉头：“俄文？”
“看不懂没关系，看数字就行。”
1944年3月10日。
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巴基震惊地看向多尔。
“欢迎来到苏联，巴恩斯中士。”多尔轻描淡写地丢炸/弹，“今后合作愉快。”
***
“我都看到了。通过监控记录。”文森特按着鼻梁，“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多尔捧着热茶，占据他新办公室唯一的小沙发：“巴恩斯解冻了，我不该去关心关心我的重点观察对象吗？”
“这不是你把老底都给他透光的理由！”文森特双手朝天，“你想被处分吗，小甜派？”
“我没说什么重要信息吧？”多尔反驳，“比如洗脑程序和药剂名称。”
文森特简直要被气笑：“如果你说了，你现在已经被枪毙了。”
“并不，没什么能杀死我。”
“别拿这个开玩笑，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多尔做了个鬼脸，低头抿了一口茶：“这些信息一定会被洗掉，告诉他也没什么。还是你对你的痴呆仪没信心？”
“多洛莉丝——”
一旦叫了全名，就是文森特真正生气的时候。
多尔立刻坦白：“我在测试，文斯，不是玩闹！”
“是吗？解释。”
“我取信于他，让他增加对我的熟悉感。”多尔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近文森特桌旁写满公式的白板，“我们上月得出了新结论，‘实验体在洗脑后，对洗脑前24小时内接触的实验人员更亲近’，对吧？”
“所以？”
“巴恩斯注射过超级士兵血清，我好奇这方面是否也会强化。”
“强词夺理。”
但文森特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开抽屉，翻出电/击/枪丢给多尔：“带着，巴恩斯洗脑后的状态无法预测，你保护好自己。”
“电/击/枪？”多尔恍然，“意思是普通枪击也不可以？”
文森特嗯了一声：“毕竟他是佐拉博士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要好好爱护。”
“我感受到他对巴恩斯的爱护了。”
一小时后，多尔坐在床沿，用刚长好的嗓子如此感叹。
“巴恩斯甚至没有受到处罚哎！”
文森特面色十分难看，弯腰用力擦拭着她血淋淋的脖子：“少说两句。”
半小时前，由于这次洗脑的重要性，多尔跟随佐拉博士进入了现场，而非她常处的玻璃隔板后。即便她只是作为文森特的副手在一侧待机，没有亲自参与任何一个环节，巴基撕心裂肺的惨叫也让她喘不过气来。所幸洗脑很快就结束，让多尔摆脱了这种精神折磨。而摆脱了□□折磨的巴基变得异常安静，满头冷汗，表情茫然，典型的洗脑成功的模样。
多尔急忙收拾工具，想趁机撤退时，却被佐拉博士叫住。
她回头，正对上巴基死死盯着她的视线，嘴唇无声蠕动着。
佐拉博士叫她去听听巴恩斯在说什么，她只感到一点怪异，并没多想，走近后就低头侧耳贴近他。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旁边的文森特甚至来不及拉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多尔被一口咬上喉咙，生生撕开气管与动脉，离得近的几位立刻被喷溅了满头满身的鲜血。
回到医务室。
多尔歪着头，顺着文森特擦拭的力道，坐在床沿的模样十分乖巧。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我的脖子？”她开玩笑，“上次也是，巴恩斯的室友嘴里含着刀片，划开了我的脖子。他们很爱这种戏剧效果？”
“我说了，闭嘴。”文森特拿起一块新的毛巾，接着擦拭她的脸颊，“这不好笑。”
“对不起，文斯。”多尔立刻服软，“下次我争取不在你面前这样。”
文森特一顿，把毛巾用力抽在她的脸上：“见鬼的不在我面前！在哪都不行！”
“好好好，在哪都不行。”多尔讨好地仰头看他，“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巴恩斯吗？”
文森特没好气道：“看他做什么？再去被咬一口？”
“我总不能白白流血。”多尔接过毛巾起身，“继续测试仇恨度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嗷呜就是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