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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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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一路思忖着回到自己房门前,犹地顿住脚步,他犹豫会儿,终于伸手推开房门。
“傅大哥!”门开处,随着一阵香风袭来,由屋内奔迎出一个鹅黄的身影,童妍妍闪动着明亮的双眼,满怀喜悦地看着他。
“傅大哥,你可回来了。”她兴致地揽住他的手臂拉他入内。
“妍妍!”傅华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
妍妍不答反撒娇地诈怪道:“你好坏呀,要走也不告诉人家一声,害得人家……”她松手一拧身子,低垂下眼帘一脸娇羞的女儿之态,余下的话不言可喻。
傅华无言。
童妍妍微敛娇觑又道:“我去问叶小羽,可她也不肯告诉我,还好,听说近日有人挑起武林争端,而你牵涉其中,所以我就来了。”
傅华不禁皱眉:“你去找小羽?”
“你瞧,你瞧,”妍妍嘟嘴,“才说起她你就这么关心,为什么就不见你问问我?”
傅华果然问道:“你就一个人来的?没人陪着你吗?”
妍妍心喜答:“没有呀!”
“小草儿呢?你也不带?”
妍妍一撇嘴:“有什么好带,只会碍手碍脚的。”
他奇怪问:“你爹难道放任你独自前来?还是你偷偷跑出来的?”
她得意地一笑,不用说当然是自个偷跑出来的。
傅华无奈叹气,“你爹会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扬一扬脸说:“我爹是雄霸武林的武王,谁敢动他的亲生女儿我?”
她的语气中透出无比的骄傲与漠视。
“你是说武王?”傅华语气转淡。
“当然了!”妍妍傲然答。
她突然兴致高昂地说:“走,傅大哥,我们到朝乐城逛逛。”说着,便拉起他手往外走。
“妍妍!”傅华反手拉住她,“我现下有要事需与三位祈爷相议,不能与你同去。”
“我不管啦,人家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到这,只要你陪一会你都不愿意。”她耍起赖来。
傅华声音放柔软了:“妍妍你要乖,你既然赶了路想必也很累,应该好好休息,免得到时又昏倒你爹又会责怪我。”
“才不累呢!” 童妍妍心甜。
“我去找三位祈爷。”傅华转身离去。
童妍妍没再阻止,望着他的背影,她目光闪动,暗自洋洋自得:傅华,等着瞧,算你再怎么滑溜,也逃不过我童妍妍的手掌心。
“少主以为,萧少天确是有雄霸武林之心,而且下一个目标将是武帝宫?”祈大爷惊然问。
傅华点头:“他也亲口承认了。”
祈二爷一拍扇子:“这人好大的口气,据少主所探知,他府内似乎也没有多少的手下或是武功特高的奇人帮手,却还如此夸下海口,看来,这个人确实狂妄之极。”
祈三爷不禁问:“他的武功真有这么高吗?”
祈二爷想起说:“对了少主,你虽然不曾真正与他交过手,却也算交过锋,你认为他的武功如何?”
傅华沉吟半晌,不确定地摇摇头:“说不准,我也没有必胜他的把握。”
祈大爷吃惊:“以你现在天绝艺的功力,竟然也未必能打败他?”
傅华摇头。
三位祈爷皆感这位人物确实不好应付。
傅华问:“三位祈爷,果真追查不出他的来历吗?”
三位祈爷同时摇头,概叹不已。
傅华叹息,突然又一笑道:“说实在的,我真不想与他为敌,他是一名难得的奇才,可惜现在正邪难论,看来只能留给时间来论断了。”
祈大爷问道:“你见过妍妍了?”
“见了。”傅华回答。
祈三爷想起妍妍不禁失笑:“这个妍妍呀,仍然一样刁蛮任性,永远长不大,看来少主你可要多加担待了。”
傅华低头不语,像在思考什么。
祈二爷也无奈笑说:“妍妍就是这付性子,要治得了她,还真得您才行。”却发现傅华神色有异,奇怪问:“怎么?是不是还在想萧少天的事情?”
傅华抬头笑道:“也不是,只胡乱想些事而已。”
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傅华边走边想着,突然头顶传来破空之声,他凌空扬手不偏不倚地接下飞来之物,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潇洒。
现下稳当握在他手的原来是一杯盛满的酒,而杯中酒仍然点滴未洒。
他抬头抑望一面阁楼,蓦然一笑,一抑脖饮尽杯中酒,大踏步踩上云水楼。
“好酒!”一进入厢房,傅华便笑着大喊。
厢房内桌旁端坐着一位豪概之气的汉子,不是少雄英是谁,此时他也干尽手中酒大笑一声:“傅华!”
“雄英!”傅华坐到桌旁,欣然问:“你怎么来了?这会不快快乐乐地做你的新郎倌,来这里干什么呀?”他望望左右取笑道:“白鷺呢?你怎么舍得把新娘子一个人丢下自己却跑来了?”
少雄英笑答:“怎么可能,她也来了,只不过这会应该已到忠厚城居了。”
傅华微笑斟酒饮尽。
少雄英解说道:“在路上碰上丐帮子弟,难却毕术帮主的盛情呀,更何况你也知道近来江湖盛传萧笛魅影之说,就连丐帮也牵连上了,便在那担搁了会,我急着见你,就先过来了。”
傅华笑道:“我说兄弟呀,现在好歹是新婚理应乖乖地去做你的新郎倌,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还不是为了妍妍呗!”少雄英自认命苦:“妍妍偷跑出来,义父和童爷担心得要命,近来江湖多事,你也知道我哪能呆得住呀,便自告奋勇来了。”
傅华摇头笑笑。
少雄英说:“大伙都知道妍妍肯定是找你来了,本来想这边有你和雾云加上整个忠厚城居,可义父说什么也放不下心,总不能让他老人家亲自跑来,到时江湖中更会多事,所以我和白鷺便一路跟来了。”
傅华告知:“水卫已经回城了。”
“在路上已遇上雾云了。”少雄英忍不住问“既然蝎子已死,是否表示可以不用再担心云瑶绮用什么诡计害妍妍?”
“也许!”傅华也无确切答案。
少雄英奇问:“真是那位萧笛魅影杀的吗?他为何下手?”
“据他说全属偶然。”傅华道。
少雄英又问:“你与他交过手?他武功真有传言那么厉害?”
傅华直言:“未曾正式过招,可他身手的确不弱。”
少雄英感叹道:“原本以为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了些,看来呀,还真闲不住。”
傅华微笑瞥眼窗外,街上熟悉的两个身影蓦然跃入眼帘,吸引了他的视线。
付了钱,从版主手上接过冰糕,婉彤开心地跟身旁的蓝盈说:“蓝姐姐,没想到雪影儿姑娘胃口这么好,现在身体也大有起色,我看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可以康复了。”
蓝盈笑道:“希望是这样。”又难免担扰着:“可她偏不愿意乖乖的躺床上休养,让人不由担心她身体的承受状况。”
婉彤嘻嘻一笑道:“可雪影儿姑娘说想出来逛逛,君上那开心劲儿,蓝姐姐你瞧见没?”
“我们也很高兴呀!”蓝盈欣慰道。
婉彤突然像想起什么,莫名担心问:“你说君上是不是爱上雪影儿姑娘了?他对她那么紧张,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蓝盈却比她想得开:“也许君上的这份爱反而会让我们过得更轻松,至少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无情。”
“是呀!”婉彤一想也对,又高兴起来。
两人拿了一手的糕点、蜜糖等小吃转身向效外走去。
傅华远眺两人背影,稍作犹豫,即立身拉起雄英下楼跟随。
“什么事?那两位姑娘是谁?”少雄英奇怪问。
傅华无暇向他详细解说,只道:“跟去看看再说。”
天上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一阵新鲜温和的微风吹过,扬起君土坡望月亭里帐篷般的轻纱。
悠然间,瞧见软躺椅上半卧着一位轻纱盖脸的白衣女子,正在悠悠然地享受着微风的吹佛,四周林木花草飘溢的青葱。
一缕笛音悠扬地划过,编奏着一幕诗般的画意,回音渺渺。
一身火样装束、器宇轩昂的男子拢了拢白衣女子身上的薄毯。
白衣女子柔声说:“你吹得真好听,我好喜欢。”
“喜欢的话,我以后常常吹给你听好吗?”
“好!”她欣喜。
男子温言问:“感觉还好吧?这里会不会过于阴凉?不然回去了好吗?可别伤了身子。”
白衣女子轻“哦”一声,细语说:“可是我好喜欢这里,这里好静,可以听到好多声音,鸟儿的鸣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到处可闻飘溢的花香,青草的味道,你听到吗?感觉到没?”她音色轻快,像足一付小女孩可爱天真的模样。
男子望向四周怡人的景色,可惜伊人看不见。
“君上!”蓝盈婉彤朝男子与白衣女子盈盈一礼说:“雪影儿姑娘,我们买好吃的回来了。”
雪影儿姑娘开心说:“好呀,我要吃,有什么?”
“有又甜又多汁的菠萝,又香又酥脆的玉花饼,又滑又可口的冰糕,还有香甜馥芬的蜜糖。”婉彤蓝盈热切地把一样样数出来摆满整个石桌。
听得雪影儿姑娘心动伸出手要拿。
“我来喂你!”随着混厚的滋音响起,空中的纤纤玉手被握入一双厚实的掌中。
在她身前坐下,萧少天体贴地帮她挽起薄纱于耳后,露出樱唇。
一口一口地喂她咬了几口玉花饼、吃了几口冰糕、喂了几块菠萝,再喝了几口蜜糖,一直哄着她:“多吃点,身子才会好起来。”
“好饱,吃不下了。”她摇头。
“来,再吃几口冰糕,你听婉彤说起时,不是一直嚷着要吃吗?”
她乖乖地又咬了几口,便推开不肯再吃,直嚷饱了。
萧少天也就不再劝食,拿起手帕为她拭净了嘴角,然后把轻纱放下。
“那我再吹一曲给你听好不好?”
雪影儿姑娘欣然点头。
萧少天抽出玉笛,轻悠悠地吹了起来。
蓝盈婉彤静立一旁,偷眼望间,雪影儿姑娘听得似乎入了神,渐渐地,溱首轻垂。
笛音慢慢低了下去,萧少天放下笛子,静静地看着已昏然睡去的她,良久,轻声吩咐道:“先护送姑娘回府休息。”
“是!”蓝盈婉彤尊从地应声,召来立于亭外的两名手下,命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人儿连同软椅抬起,护送两旁离去。
目送人影远走,萧少天回身步出亭外,眼望远山,神情深邃,突然高声道:“出来吧!两位躲藏了这么久难道不嫌闷吗?”
树丛中,两个身影倏然现身缓缓走出,萧少天微掀嘴角嘲弄道:“傅华!你倒真有闲情雅致,没想到专喜窥探之事。”
傅华未支声,少雄英已不服气嚷:“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有意跟踪你?贪你什么来着?”
萧少天瞟向少雄英,身前悬挂的两个酒葫芦令他不由扬眉道:“武帝宫雷卫少雄英!”
少雄英一拍胸口,当仁不让道:“行不改名坐不改性正是少雄英我!你还算好眼力!”接着却悄声向傅华:“他是谁?”
傅华微笑开口:“近来江湖声名鹤起的笛音魅影萧少天!”
“萧少天?”少雄英惊讶叫道:“什么?他就是笛音魅影?”他不禁上上下下对萧少天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既是诧异又是暗佩,眼前这个气宇不凡的人竟然就是掀起江湖巨浪的奇男子?
萧少天好整以暇地转望傅华:“留意了这许久有否结论?”
“神秘,无从推敲!”傅华直言不讳。
“那么,你想到应付的策略了吗?”萧少天问,语气像极闲话平常。
“想不到,也不想。”傅华直截了当。
“哦?”萧少天好奇地挑眉。
傅华解释道:“我不想与你为敌,从来都是你一心要挑战于我或是整个武林!”
萧少天道:“没错,可为何总跟着我的是你?似乎是你对我更感兴趣!”
傅华承认:“的确,如果你知道有人对你虎视耽耽又或许做出危害武林之事,你能不对此人多加留神吗?”
萧少天也不假思索:“会!”
傅华脸上是一贯懒懒的笑。
一旁的少雄英可忍不住了:“你们在说什么呢?拉叽拉杂的一大堆,到底是不是要开打呀?”
萧少天峻神一敛道:“似乎我与你之间必须来个了断,不然的话一直纠缠下去也没必要!”
傅华同意:“可是也不必非得刀光剑影务必喋血不可!”
萧少天问:“你有更好的主意?”
傅华笑道:“对于男人,无论何时酒都不可缺少不是吗?”
萧少天嚷天长笑。
少雄英一谈到酒就来精神:“好呀!人生当歌,酒来欢畅!”
“好!”萧少天断喝。
酒馆阁楼上,三个痛饮着酒的男子狂劲毕露,好象那些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灌的,都拼了命似的尽下数坛,仍未尽兴似的继续不停,豪迈以极。
这气氛这势头无疑是在斗酒,三人也不多话,可不意间流露出来的确是知己好友在畅聚一般,没人想到他们本应存在的敌对之意。
房门开处,一声银铃般的呼唤首先响起:“傅大哥!”一身粉妆的女子走进来,一见傅华,即欢快地奔过去。
“傅大哥,原来你真的在这。”
傅华停止灌酒,未望女子却瞧着萧少天,因为萧少天一见女子蓦然立身,紧盯着女子的脸,脸色骤变得非常奇特,似震惊又异常激动,动唇欲呼。
傅华大奇。
少雄英怪“咦”一声:“你认识妍妍吗?”
“童—妍—妍!”萧少天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
童妍妍闻声回头,方才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位轩昂的男子,那气度那神韵令她不由媚目一张,而那凝睇自己的双眼神光之烁烁令她心神不由一荡。
童妍妍自信自己的容貌之美,对眼前的男子娇媚地一笑说:“你认识我?”
萧少天脸上神情隐见流转,然后一双锐如电的双眸又骤然恢复平静,仍是那一脸的严峻,可傅华并没错过之前那双电光突闪的双眸。
“仅是武王之女这一名号已足以令变色,更何况如此之美女子!”萧少天淡然说着重落坐,拎杯一饮而尽。
童妍妍掩嘴轻笑,全然受落。
傅华低眉暗思,心内疑惑,仅是因为武王的名号还有惊艳之容这么简单吗?当中又隐藏了什么?
少雄英问童妍妍:“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童妍妍瞅一眼傅华,咬唇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他呗!有人看见你们上来,我就过来瞧瞧。”
少雄英留意她身后:“白鷺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童妍妍随口答,一门心思全放在傅华身上。
少雄英低声嘀咕着什么,妍妍也不在意,她紧挨着傅华身旁亲热地坐了下来。
傅华终于转头对她笑了笑,确在暗暗留意到萧少天神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