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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两鬼一妖怪呈三角之势,准备开始斗地主。

      三方都没有带啥身外之物,陈昀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张中年商人给的纸钞,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的牌技,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紫毛鬼阿宏不下点赌注就觉得十分惋惜,转念一想,就说输牌的脱衣服,农民要是输了两个都脱。

      陈昀以前在王和尚面前脱惯了,说变成茄土豆就变,没有多少心理压力,新来的鬼任殊点头同意了,阿宏开心极了,牌友如此配合,他就更加卖力,洗牌发牌留牌,刷的一声把手中扑克牌抖开。

      阿宏:“哎呦不错哦,抢地主!”

      陈昀理牌的速度是一流的慢,看也不看,先说了句不抢。

      任殊是个左撇子,右手持牌,左手曲着五根手指,在牌上摩挲,忽然说道:“抢。”

      阿宏转转眼珠,他读书不行,工作找不到,打牌上却有点心得,能输的畅快淋漓,也能赢个大小通杀,那个学生弟弟看起来没啥威胁力,牌整理了半天还是乱七八糟,这个叫任殊的,任大哥,似乎有些会玩。

      “那我不抢了,第一把,任大哥当地主啊,小陈弟弟加油。”

      陈昀压力更大了。

      阿宏见着他紧张兮兮,抬手拍拍陈昀胳膊:“不怕,哥哥临时教你,下家呢,尽力出牌,上家呢,用力顶牌,来吧,要脱一起脱啊!”

      几分钟后,陈昀默默把手里剩余的牌放下,开始要脱T恤。

      阿宏连忙阻拦:“哎哎哎别啊,唉学生弟弟就是老实,脱什么上衣,你看我,诶我们先脱一只鞋子。”

      他一边脱鞋子,一边拿眼睛余光去瞟任殊,任殊没有看他,反而在看那个学生弟弟小陈。阿宏心中刷的一道闪电劈过,雪亮透彻:这个任殊对小陈有意见!

      作为成为鬼之后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是妖怪,总之对他苗文宏来说意义非凡,阿宏觉得自己有必要护一下怎么看怎么像未成年的陈昀。

      任殊开始理牌,阿宏眼睛看着任殊,嘴里打了个哈哈,跟陈昀开始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小陈弟弟呀,你多大啦?”

      “十七了吧,大概。”

      “高二生?哪里在读啊?看你那么乖,七乡镇高还是旁边狭下镇高?”

      陈昀并不擅长跟人说话,大概跟鬼说谎更熟悉点,例如我在这里迷路了,你能送我去那边吗等等之类,对于阿宏的问话随便应了声,假装自己是狭下镇高的高二生。

      任殊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发好了牌,他左手手指捻开牌,扫了眼,就说了句抢地主。

      阿宏拍了下不存在的桌子,说我也抢。

      任殊:“跟上,两件衣服。”

      阿宏:“三件!任大哥我跟你说,这地主我跟定了!”

      任殊抬手,示意阿宏开始他的表演。

      在两个高手的对战中,陈昀尽心尽责扮演好了一个中场切换的角色,用阿宏教他的技巧来堵阿宏的牌。阿宏哭笑不得,想小陈弟弟这把学的倒是飞快,不过不亏,脱衣服的是他,他一把排骨胸,爱看不看。

      第二把地主阿宏输了,脱了一只鞋子和两双袜子,丝毫不受半点影响。牌局继续,这回好牌几乎集中在陈昀中,另外两个有心喊地主,看着牌也只能沉默。陈昀扫了眼自己大王小王三张2顺子连对排排站的牌,不得不喊了地主。

      阿宏有心给他放水,可惜任殊才是上家,然而这把牌着实不错,陈昀打得很顺,最后一把炸/弹结束第三局。

      阿宏脱完了鞋子袜子,开始脱上衣,他在黑色骷髅头T恤中还穿了件所谓的老头背心,光着两条瘦胳膊,等着任殊将他那看起来一整套的长袍脱下。然而任殊并没有脱他的长袍,他抬手,五指扣在大背头上,听着格达几声,一顶假毛就被掀了起来。

      阿宏:“emmmm……”

      陈昀:“……”

      任殊的脑袋是闪亮发光的脑袋,瓦数堪比一旁的白炽灯,干干净净,不留半点余毛与想念。他手中还拿着那顶大背头假毛,慢里斯条塞入怀中,示意赢家陈昀整牌。

      阿宏觉得那任殊更加可疑了,原来是个谢顶中年男,说不准还有些阳痿啊早射啊等毛病在,就这种畏畏缩缩的大叔,还想要对未成年高二生看来看去,一定是有问题!

      第四局又被任殊拿下,阿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光头迷惑了神智。他也抢了地主,两件衣服,不得不先脱了件老头背心,再把自己的铆钉牛仔裤脱掉,全身只剩下一条写着大大CK的红色内裤。盘腿坐时,露出了三排肋骨,和依旧存在的赘肉肚子。

      陈昀学了阿宏之前的模样,脱了一只鞋子和一只袜子,衣服还完好整齐。

      阿宏只剩下了一条内裤,第五局说什么也不能输了,否则真要清风胯/下飘,然而他还是输在了任殊手中。任殊这把牌简直有如神助,一副顺子,三带一,炸/弹,将阿宏来了个全关,阿宏按紧了内裤一角,内心挣扎。

      他是因为赌博而死,好歹也是个赌鬼,不是这种像是嫖/娼一半猝死的模样啊!

      “这……这要不我们临时换个赌注?”

      阿宏没有料到的是,任殊竟然同意了。面部表情端庄严肃的任殊在进行了完全看不出来的思考后,建议将赌注改成讲故事,讲自己的故事。

      讲吧讲吧讲吧……阿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不用让他扒内裤,讲故事算什么。

      “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啥故事啊,我想想,那就讲我咋死的好了。自打我爹娘离婚后,老头死活不让我娘改嫁,说带着孩子找男人,名声不好。我就想呢,反正我活的也没啥价值,既没有学历,也赚不了钱给我娘,干脆早点死放我娘自由。今天晚饭吃好后,有人找我打牌,我故意把把输,将身上钱全部输完了,然后跑回家,开了煤气自杀,你看,死透了,我娘自由了,yeah!”

      阿宏给自己鼓掌,鼓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啥意思,低头看着他娘还是坐倒在地上哭。

      “她也就伤心几个礼拜……别,几天就好了,等这股劲儿过去了,她就能去寻找新生活了。”

      他最后这几句话很轻,被淹没在任殊的整牌声中。

      第六局,陈昀作为地主被围攻,死的极为凄惨。他原本打算脱衣服,然而阿宏先阻止了他,说小陈弟弟你也讲个故事,别脱了。

      陈昀想了想。

      “其实我确实是个妖怪,只不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妖怪。下面坐在我床边的那人是我的养父,他说把我从地里拔/出来,回到家要吃的时候,才发现袋子里是个小孩。当时袋子里有茄子,有土豆,我养父说那我就是个新品种,叫茄土豆。然后作为妖怪,我也并没有什么用,就是给他当当诱饵。一次要去捉只野兔精,已经化成人形的那种,专门下山啃农民的家具,什么椅子桌子衣柜全部啃了个七零八落。我就从山脚下路过,他变成人下山,我说我是前面村子里做家具那户人的小孩。野兔精听了尤其高兴,带着我往那里走,进门就被我养父堵了个正着。”

      阿宏听得入神:“然后呢?兔子精咋处理了?打死了?红烧了?”

      陈昀摇了摇头:“没有,我养父是和尚,他说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就算打死了这只兔子精,农民的家具也不会好,于是给这只兔子精身上画了咒,送到山脚下那村庄的木匠家里,让兔子精啃那些难劈的木头,做出家具来给农民。”

      阿宏被感动了,啪啪啪鼓掌。

      “我还以为你养父看起来是个大块头,打妖精不眨眼的,原来是个好人。”

      牌局继续。这回阿宏终于把那任殊堵了个正着,一张张牌往外扔的酣畅淋漓,扔完了最后的炸/弹,自己配了个boom的音效,要让任殊也讲故事。

      任殊放下手中的牌,这次他的目光终于不是落在陈昀身上了,而是看向了阿宏。被这种遗照般的目光对视,阿宏觉得有些毛毛的。

      “我的故事很简单。地府,阎王爷跑路,下方工作人员乱的一塌糊涂,凡是有些能耐的,都操手干活,希望人间平平安安,地府不要加班。然而凡事都讲究个连锁,这个连锁头起源于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他以为自己可以解决问题,却不知道他一离开,他母亲悲伤过度,一个月零三日那天晚上,做菜时无意引火。他们住在老式小区内,火灾烧死楼上七户人家,连同他母亲,一共三十一个人死亡。随后他外公外婆听闻消息突发心脏病而死,七户人家中又牵扯各种亲属关系,以他一人打头,背后零零散散死亡五十二人。”

      阿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任殊站起身来,他头上的大背头又自动生长了出来,恢复到先前头套的模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宏。

      “我故事的结尾,就是一群不得不加班的地府工作人员,选了个代表,前来咨询下这位年轻人的想法。”

      任殊身上的长袍无风飘扬,他低着脸,表情更加阴森。

      “说说你听完这个故事的想法?苗文宏?男,23岁,199X年5月3日生,死于201X年7月28日,死因是自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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