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漫漫之少年梦》延安

20、李渡城一

　　玄青打量了一会儿，恍然道：“你……你是阿绣？”
　　阿绣点点头，笑道：“青哥，几年不见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你怎么来的？”
　　玄青把自己的经历讲述一番，阿绣听完赶紧把玄白拉了过来，问道：“小白，你认识他么？”
　　玄白仔细看了看玄青，摇了摇头。
　　阿绣眼圈泛红，“这是你哥哥玄青。”
　　玄白不悦道：“什么哥哥？我可不认识他。”
　　玄青蹲下仔细看着玄白，见他与分别时一般，抬头疑惑地看阿绣，问道：“他真的是小白么？”
　　阿绣笑着点头，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白。”玄青眉头紧皱，瞪着玄白，见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戒慎地盯着自己，心头弥漫起一股气闷。蓦地，玄青探手抓住玄白衣领，向外一扯。
　　玄白大怒，抖肩卸掉玄青劲力，挥掌直击玄青面门。玄青退后，盯着玄白的肩膀。他的肩上三颗红痣排成三角形。
　　玄白恼怒，还想进击，却被阿绣一把拉住。阿绣恼了，道：“青哥，他确是小白。只是他把小时候的事都忘记了。所以才不认识你。我猜可能是稻香村的事对他的刺激太大，以至于他不想记起来吧。你难不成连我也不信了不成？”
　　“不，不是。”玄青摇头，眉头依然皱紧。面前的玄白虽然和小时候长得很像，可他还是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一身戾气的小和尚，就是以前跟在自己后面，喊着“哥哥”，一身稚气模样的小白。
　　阿绣见这兄弟互相瞪着对方，默然不语，心中焦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拉着小白，问道：“青哥，你这是打算去哪？”
　　玄青看向阿绣，道：“去李渡城找一个人，叫林雨。”
　　村长鲍穆侠正好走过，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道：“李渡城已经没有人了，你说的那个林雨估计也不在了。”
　　“李渡城怎么了？”玄青焦急地看向鲍穆侠。
　　鲍穆侠摇头叹息，道：“唉，你们过来也看到啦，这四乡八镇很多地方都得了瘟疫。而这瘟疫就是从李渡城传出来的，活人早就跑出来了，现在的李渡城怕是一座尸城了。你呀，去了也是白去，只怕还会遇到危险。”
　　玄青沉吟片刻，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阿绣道。玄白看了阿秀一眼，叫道：“姐姐去，我也去。”见玄青看过来，又瞪了回去。

　　清晨的江津村凄凄凉凉，村长鲍穆侠为三人准备好马匹干粮，送三人上路。玄青引马在前，玄白拉着阿绣的马在后，三人同村长告辞，踏上去往李渡城的道路。
　　路上一片破败景象，只有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三人走了一程，前面忽然有几个尸人挡路，玄白跳过去，一顿哨棒，几个尸人便躺倒在地，玄青看到只觉一阵头痛，道：“小白，这些尸人以前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他们又没有招惹我们，何必要伤他们的性命呢。”
　　玄白哼了一声，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害了别的过路人，更何况他们已经这样了，杀了他们也是解脱了他们的痛苦，有什么不好的？”
　　玄青一时语塞，阿绣见状连忙说：“好了好了，小白，你就听你大哥的，好不好？”
　　玄白道：“我可不记得有个黑炭头的哥哥，你们这么走太慢了，我先去前面探探路。”话音未落，人已窜了出去，三晃两晃没了踪影。
　　玄青刚要追上去，阿绣拦住他道：“让他去吧。”
　　玄青担忧地问：“他一个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阿绣苦笑，“出事嘛，估计不会，别要惹事就好。”说完，看了一眼玄青，见他双腿一磕马腹，催马疾行，也忙跟了上去。
　　二人跑了一阵儿，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救命”。边喊边跑了过来。
　　玄青坐的高，一眼瞧见那人身后的小和尚正舞着哨棒打人，心头一阵火起，催马就要过去。不料，跑过来的人见玄青，大喜过望，脚下一个踉跄，栽到在地，露出背上的一个幼小腐尸。阿绣见了，忙道：“青哥，不要沾那腐尸。”话落，飞身下马，一剑将那腐尸挑开，奔过去帮小和尚。
　　玄青第一次见这腐尸，只觉恶臭难当，又见一个人正被两个尸人追着，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忙赶上前去，让过那人，抡起铁枪，‘咔咔’两声，两旁的树木应声折断，将尸人压在下面。那人一见玄青神力，喜形于色，赶忙窜到玄青的马前，道：“军爷，救命啊，我是福威镖局的镖师，我们押镖经过此地，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总镖头和一些兄弟都被困于那边的山谷之内，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玄青应诺，让那人引路。此时，阿绣和玄白打翻了剩余的腐尸，也跟着跟着那名镖师穿过密林，去那一处山谷。玄白不耐烦一群人，又独自跑了。待玄青、阿绣等人到了山谷，就见玄白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几个人指指点点，那几个人连连磕头，口称‘神僧’，模样十分滑稽。
　　玄青下马走了过去，问道：“玄白，怎么回事？”
　　玄白一扭身，倚在阿绣身侧，道：“我累了，你问他们吧。”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道：“在下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师陈翰林，多谢几位侠士前来相救。刚才这位小兄弟一个人就杀光了二十多个尸人，功夫之高真是让陈某佩服，不知道您几位怎么称呼？”
　　玄青抱拳行礼道：“在下天策府玄青，那个小孩子是舍弟玄白，这位是七秀的洪绣儿。”
　　陈翰林道：“原来都是名门侠客，陈某在此谢过了。”说完招呼大家过来道谢，一一介绍道：“这位是贱内郭小小，那位是巴陵商人金何在，这几个是我镖局的镖师，郭林、余鹤、大头、二勇，还有赶车的赵三叔。”
　　陈翰林叹了口气道：“这本来是我金盆洗手前的最后一镖了，没想到遭此劫数，带来的镖师大部分都死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镖安全护送到。”
　　玄青看了看山谷中的几十具死尸，不觉有些头晕恶心，忙转过头去。
　　陈翰林又问：“不知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去李渡城。”玄青应道。
　　陈翰林笑道：“我们也是要往那个方向去，不知可否同路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玄青点头应道：“反正大家都是走一条路，有什么不行的。”
　　陈翰林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如此甚好。”
　　一行人收拾行装，赶着镖车，沿路前行，玄白在前面开道，玄青殿后，陈翰林带着几个镖师保护左右。
　　赵三叔一边赶着车一边唠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差点把我老命给丢了，下次再给我多少钱，我都不走这条路了。”
　　郭小小坐在车里，听到这话，笑道：“赵三叔，您也是老江湖了，当年跟着我爹什么大江大浪没闯过，怎么越年老反而胆子越小了。”
　　赵三叔正色道：“给镖局赶车赶了这么多年，土匪强盗我见得多了，不过再凶的强盗也不跟我们赶车的过不去，这尸人可不一样，这是从鬼门关放出来的恶鬼，会吃人的。”
　　金何在插话道：“我不管什么恶鬼，反正我的货交给你们镖局，你们就必须送到，我这一笔买卖可以赚数千两白银，要是送不到，你们就得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赵三叔白了他一眼道：“你那点货才值几个钱，我们这一趟货价值数万两……”
　　郭小小听到此话，赶紧在车里咳嗽了几声，赵三叔也觉失言，闭口不再说话。
　　金何在一见他欲言又止，反增兴趣，追问道：“什么货这么值钱？”
　　赵三叔脸一沉，道：“少打听，镖行的规矩你不懂么？”
　　金何在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忿，带马往前走，看到玄白在前面，又凑了过去，道：“小侠，你们三人这是去李渡城做什么啊？我听说李渡城已经没人了。”
　　玄白眼珠一转，低声说道：“我们去找宝物。”
　　金何在一听‘宝物’二字顿时来了兴趣，低声说：“什么宝物？”
　　玄白面带神秘道：“秘密。”说完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金何在若有所思：“尸人？宝物？”想了一会忽然笑了，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夕阳的余晖照在李渡城的城墙上，四处游荡的尸人在城门口徘徊，陈翰林大声喊道：“大家加把劲，咱们到城里休息。”玄白第一个来到城下，将几个尸人打死，又推开城门，众人鱼贯而入，玄青最后一个进门，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忙回头打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才疑惑地用力关上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