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殇》雪幽若

12、第 7 章

　　一餐结束之后，无心这样的一次郊外之行是最为愚蠢的行为。他们两的情愫在这样一次郊外之行里让人一览无余。而这样的三人行，也算是一种折磨。无心不想在这样的纠缠不清，当断则断。
　　无心不想在继续这样的三人行，也没有心力。她推说自己乏了，而后一行人就驱车回到了红楼。
　　无心阁内
　　“绮云，为安王爷沏一杯茶。”转身又对婉莹说“回去休息吧。有空多练练琴。”
　　两人都退下了。屋内就剩下无心与安王爷。
　　安王爷虽说琢磨不透无心在想什么，但是看她的神色他知道，若是她开口，怕是要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
　　逃开。是他此时的念头。
　　“无心既然累了，那我也就先回了。”
　　“且慢——”
　　安王爷面露难色。此时的他，最不想做得事就是和无心交谈。
　　“清，不要爱上我。”无心缓缓的开口。
　　安王爷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我已无心，又怎能爱人？”
　　话到了这个份上了，安王爷惨白一笑：“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是王爷，而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无心望着窗外，淡淡的说。她想从其他方面来婉言拒绝他。
　　“无心，跟我走吧。我为你赎身，照顾你一辈子。” 一时，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着。
　　“一辈子……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对我说过，可是终究落空。一辈子，太漫长了。”无心望着远处，脸上有一丝笑容。可眼角却又隐着一份伤痛。
　　“清，我可以叫你清，但是，我只把你视为知己，敬为兄长。我们之间，不会过越界的。”
　　“无心，我……”安王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心打断：“清，你可以回去了。”
　　“无心……”安王爷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视他。从无心的话当中他听出了些端倪。也许，她是曾经受过伤，所以才不轻易的相信他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的希望和真诚：“相信我，不管以前那个给你承诺的人如何。我是真心说这些话的。跟我走，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无心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清，你的府邸，不是我的归宿。”
　　“如果你不喜欢王府，我可以在另外给你安排一个别庄。”
　　她冷冷一笑，别庄，又是别庄，十年的禁锢足够了。她淡淡的说：“太晚了。”
　　她走出房门，在走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在你的府邸里，还有很多等待你的妾室，你应该回到那里去。而且……”无心顿了顿，觉得那些话不妥，便没有再说下去。
　　“而且什么？”安王爷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她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那些妾室而生气吗？
　　无心垂下眼帘，口中说出了一个最没有说服力的话：“而且……我不适合你。”
　　“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适合我。你虽身陷青楼，可你收身如玉。你身于青楼，却与所有青楼女子不同。你就像那夏日里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无心直视他的眼睛问：“如果，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卖身于十娘呢？你会怎么说？如果我说，我是自甘堕落而跻身于风尘你又会怎么说？”
　　黑色的瞳孔里映澈着他错愕的神情。
　　“这不可能……”没有任何女子会拿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可是……
　　无心轻笑：“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问十娘。”
　　“无心，你是在让我死心，对吗？”他多希望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是骗他也好。也算是她在乎过他。
　　无心看见此时的安王爷，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又何苦呢？”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我去问十娘。”语毕，他就匆忙出了屋子，以至绮云与他相撞。滚热的茶水撒在了他的手上，可他却浑然没有感觉。
　　无心有些心疼他。也不忍他这样，又把他拉了回来。
　　“你的手烫伤了，需要上点药。”又对绮云说“把柜子里的药箱拿出来。”
　　无心从药箱中那出了一瓶很精致的药瓶，倒出了些药膏，涂抹在安王爷的手上。因为怕他会痛，她的手很轻柔，而且还轻轻的向涂抹处吹气。
　　“会痛吗？”无心此时的口气轻柔的不少。
　　“痛，心痛。”
　　无心听完，一敛色。
　　“绮云，送安王爷出去。”脸上皆显着绝情。
　　安王爷无奈，只能是被绮云请了出去。
　　待安王爷走了，屋内空荡的只剩下无心一人。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她伤了他。
　　“你这又是何苦呢？”十娘的声音轻轻的飘入了无心的耳里，似对无心作法的叹惋。
　　无心匆忙抹去了眼角的泪，淡淡的回答：“无心既然已经无心，又有何苦？”
　　“唉……”十娘深深的看了无心一眼，并无多言，所有要说得话都不言而喻。她摇了摇头，便离开了无心阁。
　　“我是何苦？”望着十娘远去的身影，她自问。
　　“自是苦于当日的赌气。”她望着窗外，那座远远的山，曾经居住过十年的地方。那是她痛苦的根源，也是她快乐的源泉。
　　她的喜与悲都被那座山上所住的人所牵绊。
　　来到红楼，一则为了报十娘的恩，二则为了赌气。无心知道，尽管当日她将身后的人摔去，但是凭禁的能力应该早就知道她在红楼之中。而十娘待她又如此之好，怕也是禁的安排。她默默的想。
　　无心明白禁的势力在各个领域都有涉及，上至朝堂，下至商旅。甚至……无心细细一想，不由的因自己的猜测所吓到。
　　“甚至……”她吞吞吐吐的却没有说下去。
　　“十娘，会是这样的吗？”她自言自语。
　　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无心。只有这个问题在回荡，仿佛是在不断的反问无心自己。
　　只是，一切只是猜测，没有回答，也不会有人来回答。
　　只能是不断的重复……
　　不断的反问……
　　她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窗外，不想再想什么都不想再想。越想她的心也就越乱。
　　细细想来，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很差。
　　直到傍晚，无心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忽然想找婉莹谈话。
　　无心走到婉莹的屋外轻叩房门。许久都没有反应，无心便开口问：“婉莹，你在屋子里吗？”
　　刚刚好这个时候，绮云经过这，她见无心在敲婉莹的门，就对无心说：“小姐，安王爷已经替婉莹姐姐赎身了。婉莹姐姐现在应该是在安王府了。”
　　“安王府……”无心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承诺。她冷笑。
　　她迈开步子，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婉莹的房间，淡淡的道：“希望你可以得到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