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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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北放松地靠着椅背，视线定格在她肿起的脚踝上，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孟南星差点被他气笑，“你不是一直跟踪他么，见了谁你都不知道。”
“他在摄影系寝室楼附近的亭子里坐了一下午。”关北移开眼，淡然垂下眼眸，“他的社会关系里，目前没有任何人在美院任职。”
孟南星撇嘴。邹林在美院当然没有什么朋友，认识的那些都是看老孟的面子才搭理他，老孟冷落他那些人自然也跟着冷落。
他跑美院去，无非是想找跟老孟关系很好的柯教授，想从柯教授那找到相机的配件。
想到这，孟南星抬了抬眼皮，说：“他去美院应该是想找柯国祥柯教授。”
关北徐徐抬眸对上她的眼，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压着眉峰坐直起来，“柯教授一个月前在高速上遭遇车祸，已经撒手人寰。”
车祸当天，柯教授意识清醒一再叮嘱他保密，还说等他伤好会主动联系他，告知照片的来历。关北一直等着，加上照片上拍到了什么始终没看到，也就不着急去查实对方的身份。
孟老出事后，他想起这事就让谢延川查了下，才知道给他银行保险柜钥匙的人，是柯国祥。知道他在车祸后第三天便因并发症抢救无效离世。
“啊！”孟南星大吃一惊，激动反问：“他不是出国交流学习去了么？”
柯教授跟老孟的关系非常好，他过世家人居然没有通知老孟，这太不合常理了。一个月前，她人就在滨海，清楚记得柯教授临走前过来找老孟喝了一夜的酒。
“相机和照片都是柯教授给我的。”关北按着额角，目光发沉。柯教授自己也擅长修理相机，只是不太熟悉莱卡的机型，但是说到修复照片，他的水平跟孟老先生不相上下。他既然知道照片跟14年前的凶杀案有关，为何隐瞒至今？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隐情，柯教授的照片修复手艺在业内评价非常高。”孟南星也被搞糊涂了。
“这件事暂且放下，相机如果是被邹林拿走，他会想方设法修好，你别打草惊蛇。”关北冷静下来，视线有意无意又落到她的脚踝上，嗓音凉凉，“下次可不会那么幸运了。”
孟南星留意到他眼神的落点，下意识缩回脚气鼓鼓瞪他，“少假惺惺。”
“我只是看看，没说关心你。”关北淡定移开眼。
孟南星：“……”
正说着话，外边又有人敲门，谢延川的大嗓门清晰传进来。
孟南星看了眼自己的脚，坐着不动。关北也不动。谢延川的嗓门越来越大，客厅一片死寂。过一会，孟南星的手机里冒出小女孩干净的声音，“你好，欢迎你的来电，还钱请按一……”
铃声持续不断，孟南星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挂断，还是不动。关北抬眸，目光自她脸上移开，起身出去开门。
谢延川看到他明显吓一跳，挤眉弄眼地往客厅点点下巴，嗓音压低，“头儿，不带你这样的。”
“哪样？”关北嗓音发沉，“不好好查案成天想着泡妞。”
谢延川斜乜他一眼，默默腹诽：到底是谁在泡妞啊。
进客厅坐下，谢延川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下孟南星的脚，见关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故意问道：“南星，你吃饭了没有？”
空气有片刻寂静。
关北漫不经心地瞄一眼谢延川，倾身拿回自己的平板，脸上挂着不置可否的表情。
孟南星指着自己的脚，摇头说没有。谢延川额上冒出大片的热汗，干巴巴地笑了下，瞄一眼脸色黑沉的关北，壮着胆子主动提出邀请，“正好我也没吃，一起？”他就不信，关北能由着他胡来。
孟南星含笑点头。出了巷子不远就有家老四川，从谢延川的车上下去，她先进店要了位子坐下。
片刻后，谢延川和关北一块进来，两人的脸色看着都有些奇怪，拿了单子让她点菜。孟南星接过菜单，状似不经意的口吻：“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菜不吃？”
“我没有，他不吃辣别的都没问题。”谢延川笑眯眯的看着她，目光热切。
孟南星假意没发觉，嘴角幅度很小地翘了下，招呼服务生过来点菜。“一份水煮肉片、一份麻辣肥肠、一份回锅肉、一份素炒时蔬，汤不要了。”
谢延川笑得更开心了：“真好，都是我喜欢吃的。”
孟南星瞥他一眼，把菜单还回去。
关北面色平平，浑然不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很快又送了壶茶过来。他拆开消毒餐具，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
孟南星扬起笑脸，笑盈盈地看着谢延川，“谢警官，你请客能报销么？”
谢延川直觉她的问题有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一旁的关北忽然开口：“我请。”
孟南星仿佛没听到，目光依旧停在谢延川脸上，“谢警官，你白吃一顿算不算接受贿赂？”
谢延川暴汗，胸膛一挺中气十足的说：“我私人请客。”
“哦。”孟南星敛了笑，拆开自己面前的消毒餐具，低下头悄悄撇嘴。
吃完回去，远远看到二楼的窗户有亮光透出来，谢延川猛地停车下去，速度飞快地往前门跑。
关北动了下，敏捷爬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倒车出去，掉头往后院开。
孟南星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死死抓住安全带，冷汗一层层冒出。他们离开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走的时候楼上没开灯。
车子停到后门外，孟南星哆嗦掏出钥匙递过去，双腿一阵阵发软。
“待着。”关北拿走钥匙迅速下车。
后门的巷子寂静无声，落下的雨丝在路灯的光柱里厮杀，闪出丝丝凌乱的白光。孟南星开门下去，身后一凉，像是整个浸到冷水里，许久迈不开脚步。
抓着车门发呆片刻，谢延川和关北同时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人跑了？”孟南星问了句，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
“跑了，为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从今天起我住在这边。”关北朝她伸出手，不容置喙的语气：“走吧。”
这附近都是老城区，房子的建筑样式非常老旧低矮。
前门是平房，进去后是前院，主楼只有三四层，两户之间隔着围墙，一条巷子整整齐齐，全是这样的民房。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脱，说明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他实在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家。
孟南星避开他的手，拖着脚慢慢往里进，没拒绝他要留下的提议。
“还是我留下吧。”谢延川话里有话，“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孟南星瞟他一眼，点头：“也行。”
关北抬脚踹了谢延川一脚，若无其事地抬手看表，“为谁服务？”
谢延川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识趣往边上挪：“我忘了，晚上还要整理这两天搜集的线索，今晚关先生留下，他是闲人。”
关北是他们青山区分局支队的阎王，武力值比刑侦技术更惊人。来人太过狡猾，这么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感觉这人好像就住在这房子里一样，关北留下确实比他留下安全系数要大一点。
关北跟上谢延川，状似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手机戳到他眼皮底下，无声开口：“问她。”
谢延川看罢上面的问题，点点头，嘴角无意识抿紧。进了客厅，关北避去洗手间给他单独跟孟南星独处的机会，关了门耳朵高高竖起。
“邹林非常喜欢我老孟收藏的古董相机。”孟南星揉着额角，神色疲惫地说起日历上的内容。
从接到相机和照片，连着三天老孟在日历上写的记录都很乱，重复最多的是三个字——不可能。跟着就是跟邹林吵架，具体吵什么，老孟也没写。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才能让老孟频繁写下那三个字，还瞒着她。
“再仔细想想。”谢延川敛去笑意，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这段时间老先生跟你通话，有没有提过需要修复的照片？”
孟南星再次摇头，老孟一次都没提起过，就是每次通话好像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延川见她确实不知道，无奈打住。关北出了洗手间，面无表情地朝他使了个眼色，抬脚坐到孟南星对面。谢延川从后门出去，关了门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二楼三楼都有客房，你想住哪儿都行，老孟的书房你不能进。”孟南星打了个哈欠，抓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洗手间的洗手台下有备用的洗漱用具。”
关北略略颔首，命令的口吻：“发现任何不对劲都要及时呼救。”
孟南星讥讽一笑：“跟流氓求救？”
关北：“……”
孟南星哼了声，抓着扶手慢慢上楼。她明天得去买些营养品，正式去隔壁跟田爷爷道谢，明月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过来，她不能干等，自己也得去查处理受损底片的资料。
谢延川好像很不在意那卷胶卷，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胶卷有问题。回房洗完澡，孟南星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想起监控还没修好，眼皮不禁一阵狂跳。
今晚来的人，会不会是邹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