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医生，我牙疼》等待露西

12、第12章

　　决定是做好了，人也尴尬了。

　　林靖童坐在沙发上，继续坐着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帮你把项链戴上吧。”路亦然看她局促的小表情，觉得怪可爱的。

　　“嗯。”林靖童点点头，背过身去。

　　她只穿了一件打底的米色毛衣，一低头就露出背后大截雪白馨香的后颈，路亦然从礼盒中取出项链，绕到她胸前，尽量不碰到皮肤。

　　明明是牙医，平时都做的细致活儿，可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弹簧扣给难倒了。

　　他在背后捣鼓着项链，手搁在她的毛衣上，隐隐能感觉到林靖童的体温。作为医生，与人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很多，但作为一个普通男人，这却是难得的体验，路亦然看着林靖童把长发拢到身前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不乱动，不出声，也不催他，乖得有点不像林靖童了。

　　“好了。”路亦然念念不舍地把手放下，又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在遇到林靖童之前，他更喜欢女生卷发，觉得更有女性韵味，可是自她之后，再看别人的发型都只觉得俗气。

　　她五官清丽，正好配上这头乌黑柔软的发，如古代的工笔画，每一处都妥贴，每一处都细致，每一处都令人爱不释手。

　　“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你真的了解我吗？”回家之前林靖童还觉得不自信，站在门口仰头看他，眼里疑惑正盛。

　　“我确定，真的。”路亦然没有解释更多，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怕她不舒服，手伸到一半，尴尬的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回去休息吧，晚安。”

　　她平时看上去清冷，实际上都是戴着面具呢。

　　听见林靖童的关门声，路亦然才笑着回房里。

　　难怪从小大人们就爱说“万事如意”，原来得偿所愿的滋味这么好。

　　躺在床上，路亦然开始静静思考林靖童最后提出的问题，他真的喜欢她吗，他真的了解她吗？

　　其实最初并不是喜欢的，只是他因为曾经自闭的原因，所以格外敏感些，所以他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看似正常，实际心里一片荒芜。

　　可自从那天两人去过超市，林靖童傻乎乎地抱着酸奶和饼干，笑得眼睛弯弯时，他就知道他心里的荒地从此种下了一颗种子。

　　就他一个人种种子多亏。

　　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笑了笑，玩着手游入睡，好像这样就不会做那些奇怪的梦了一样。

　　——

　　次日林靖童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果子和阿乔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一开始以为她们只是在玩什么“看谁不眨眼的时间长”之类的游戏，可是看久了心里还是毛毛的。

　　“你们……干嘛呢？”十分钟后，林靖童忍不住发问。

　　“林医生，原来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果子眯着眼睛走上前，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林靖童的眼睛。

　　她却一脸坦然：“什么事？”

　　“佳琳她们前几天团建，她坐的路医生的车。”阿乔双手托腮，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她说车上看到了你的眼镜盒和伞，路医生还把娃娃放在副驾驶上，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坐。”

　　“为什么会不想别人坐呢？”果子和阿乔一唱一和，“证明副驾驶已经有女主人了。”

　　“那么那个人就是……”她们俩齐齐望向林靖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靖童将现在倒是不慌不忙了，还有心情跟他们开玩笑：“可不是我让他放娃娃的。”

　　一秒钟后——

　　“啊啊啊！”办公室响彻着尖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皮肤科医闹了……

　　“别喊别喊。”林靖童被两个小护士的反应吓到，赶紧上前捂住她们的嘴。

　　这可是在医院呢。

　　三人正准备就“林靖童和路亦然究竟什么时候好上的”进行深入探讨，宁远就敲门进来了。

　　“林医生，有个患者，翟老师说让你处理。”

　　林靖童赶紧应下，去到治疗室后才发现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明明宁远他们也可以操作的。

　　她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想，认认真真工作起来。

　　现在的生活和之前似乎并没什么两样，路亦然和她只是一起吃饭和上下班，甚少有其他直接接触，林靖童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很舒服，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恋爱舒服得多。

　　周五，林靖童照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抬头却看到宁远站在门口。

　　“你有什么事吗？”她把白大褂挂到角落的衣架上，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宁远走进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林靖童：“你真的和路亦然在一起了？”

　　林靖童还没来得及回答，宁远突然上前一步把她逼到角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表情扭曲，和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林靖童后退一步，大腿根抵到办公桌，她用手扶住桌子边上，很快镇定下来。

　　“宁远，你冷静一点。”她隐隐闻到宁远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

　　宁远似乎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嘟囔了几句醉话，好想说些什么，正好果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医生，你还在吗！我地铁卡是不是落你桌子……”果子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凶狠的宁远和被堵在角落的林靖童，她“啊”了一声，宁远一个晃神，林靖童正好趁机推开他跑到果子身边。

　　“我们走。”她拉起果子就往医院外走。

　　今天她跟路亦然说好要和果子她们去吃饭的，果子和阿乔她们提前下班去等座了，就剩她一个人在科室，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林医生你没事吧……”果子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宁远想不通对林靖童做了什么。

　　“没事。”她摇摇头，“他只是喝醉了，这事你别说出去。”

　　果子慎重地点点头代表知道了，两个人没有再提及刚刚的事，乘地铁去了海底捞。

　　几个人边吃东西边揶揄林靖童和路亦然的关系，她也不做解释，只落落大方地笑着。

　　“我们科室的那些护士要是知道路医生谈恋爱了，还不知该有多伤心呢。”佳琳将虾滑捞出来分到每个人碗里。

　　正说到兴头上，路亦然的消息来了。

　　Kasim：我去接你，待会到。

　　童：不用了，这里回去很近。

　　她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听到他要来接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然而路亦然不是这么容易被拒绝的人，两分钟后她收到消息。

　　Kasim：不要说不用，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路医生说他很快就过来。”林靖童觉得还是要知会同事们一声。

　　“哈？他一伸手我就会忍不住给他递勺的！”佳琳愁得脸都垮了，“现在就想去洗手了，洗5分钟的那种。”

　　林靖童有些惊讶：“他平时这么严厉的吗？”

　　“是啊。”佳琳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路亦然口中的“很快”没有这么快，“我这么跟你说吧，他就是脸上带笑的李主任。”

　　林靖童惊呆了，她们口腔科当年李主任可是凶到整个三楼闻名，他当了半辈子老师，最擅长吹胡子瞪眼，所有人一听到铿锵有力的“你自己好好反思”这几个字，就知道是李主任又在训人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林靖童想到路亦然平时风度翩翩的样子，一时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路亦然说的很快果然还是很快的，林靖童还没来得及再问些路亦然在训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今天话题的主人公就到了他们桌子旁边。

　　这是一个四人桌，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但一看到他来，本来坐在林靖童旁边的佳琳就自觉让出位置，自己和果子阿乔挤在一起。

　　“幸好我们瘦。”果子感叹。

　　她没有见识过路亦然工作时有多凶，只看到他给林靖童看牙的时候不知道多温柔的样子，自然也不怕他。

　　但是佳琳本来就胆子小，在她们面前已经是难得的活泼了，路亦然一来，一切回到解放前。

　　四个人各怀鬼胎吃完这顿火锅，路亦然说他已经吃过了，没有再凑热闹，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等人。

　　好在林靖童是不怎么受外界影响的人，况且又不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了，照例该吃吃该说说，丝毫不介意路亦然的存在。

　　吃完后本来说他们先送几个小护士们回家，但是被果子带头婉拒了，他们也没有勉强，两伙人道别后各自回家。

　　“我明天要去练车。”回家的路上林靖童突然想到白天教练跟她发的消息。

　　路亦然这才知道她已经报名了驾校，但面上还是很平静：“什么时候过去？”

　　“早上9点。”路亦然没有开车来，林靖童和他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觉得夜风有些温柔，“驾校就是我们小区旁边那个。”

　　路亦然“嗯”了一声，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