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辛浅兮

17、平安康乐

　　风合宫
　　“太后，王上来了！”
　　“让他进来吧。”
　　“玄儿参见母后！”进来看见她站在窗边平静的看着外面，心里有些忐忑，想必他出宫的事，母后已经知道的。
　　“听说出了些状况，没事吧？”
　　“没事！母后放心。”
　　她转头看向他，脸上平静的让他分不清，她有没有生气，只能主动认错：“母后，对不起，玄儿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就私自出宫。”
　　“玄儿，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天诏国的君主，龙玄，玄儿一直都记得！”
　　“你是一国之主，你做的决定，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明白吗？”
　　“明白！”
　　“而身为一国之主，你做的每个决定，都将关乎着整个天诏国！这你又明白吗？”
　　看着她的眼神，他承认，他突然有点紧张了：“明白！”
　　“我不会怪你，我只是担心，眼看你就要成年了，母后，希望你能明白！”
　　她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眼神中，带了些担忧：“回去吧！外面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母后会处理的。”
　　如果他理解的没错，应该是指刺客的事。
　　听到这，他也想到了什么：“母后，其实儿臣，有了些想法，不知道母后是不是也如儿臣所想的那般？”
　　看了旁边的清心，眼神示意了一下，带着侍女退了出去。
　　“说吧！”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我刚出宫不久，便遇到了袭击，想必是宫中的人！”
　　“你是说，宫内有内应？”
　　“只能如此，不然，我出宫的消息，不会传的那么快，还有，那些刺客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很可能是有人训练的死士。”
　　“所以……你想到了什么？”
　　“想在都城悄悄训练死士，没有人能做到，除非……”
　　“那人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她略带笑意的看向他。
　　“母后，是不是跟我想的是同一人？”
　　“纵观全国上下，如今的朝堂，除了你我，还有谁，拥有着巨大的权利呢？”
　　“太尉！”
　　“你是这么想的？”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她转身看向了平静的水面：“毕竟，目标太明确了，不是吗？”
　　“母后怎么看？”
　　“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也有可能那也是事实的一部分，就想湖面一样，平静的水面下，人们看到的水中的鱼，是的确存在的，而水下暗藏的危机，却不一定能看的见！”
　　“母后的意思是？”看着她，看着窗外的湖面，说出的一番话，他有点懂，却也有点迷惑。
　　“好了，你该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可是母后……”
　　“我明白，你想自己寻找答案的心情，可是这些刺客，可不是轻易能找出来的，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这些上面，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所以，不要让我分心，明白吗？”
　　“玄儿，明白！”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他了解母后，她总是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他没理由反驳她。
　　“回去吧，你也累了！”语气变得柔和，毕竟对于他，她也算从小看他长大的，眼看他就要成年了，她不希望在关键时刻，出现差错，难免对他有些苛责，这些年，他的努力，她也是看着眼里的，怪只怪，他们身处帝王之家。
　　待他走后，她轻叹一声，对着身后的人：“这不是月清宫，以后还是注意些吧！”
　　龙澈从帘子后面，来到她身边，听到她这样说，耸了耸肩：“好吧！是我大意了！”
　　“玄儿去了万音轩，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
　　“怎么看？”她略带笑意的看向他。
　　目光所及到她，心触动了一下，转瞬恢复过来，轻笑道：“至少，他比我们料想的做的好，不是吗？”
　　片刻，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她，最近好吗？”
　　他停顿了一下，略带了些无奈的回道：“还是那样，不喜不悲的！”
　　“你说，这件事情上，我是不是做错了？”想到这，语气中带了些疑问。
　　听到这，只能轻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旁人又能如何呢！”
　　一年前的一天，苒苒突然来到宫里找她，求她告诉她清柔的下落，她不明白，她想如何，但还是告诉了她，没想到，当天夜里，苒苒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让他们不要担心她，十几天后，她突然回来了，还带回了清柔，没人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后来，安儿给她安排了新的身份，以龙澈的母妃，兰妃娘娘的义女的新身份，嫁给了慕容炎，成为了慕容少夫人。
　　婚礼当天，苒苒没有出现，但她还是在远处，发现了她的身影，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去将军府，而是来到她的面前，让她收留她，她还不想离开，她想留下来，帮他们，后来，便让龙澈带她去了万音轩，她背景没那么复杂，顶替他的位置再好不过，这样龙澈也不必太过辛苦，而她至少有个安身之所。
　　“娘娘！”清心匆忙的赶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怎么了？”看到清心如此慌张的样子，不禁眉头微皱。
　　“是将军府！少夫人，要临产了！”
　　“什么？”她突然惊讶：“不是还有段时间嘛？怎么快！”
　　“还是先去看看吧？”一旁的龙澈提醒到。
　　“清心，你去叫上宫内的太医，让他们赶紧去将军府！”
　　“是！”
　　“我随你同去！”起身，准备跟她一起走。
　　谁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他说：“不，你先去万音轩！”
　　“好！”
　　万音轩
　　苒苒在屋内，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玉佩，通透的羊脂玉，圆润的玉身内，浅浅的一道红色，似乎在里面缓缓的流动。
　　正当她出神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姐姐，澈公子来了。”是她的侍女，小莲的声音。
　　澈殿下？他怎么会来？
　　“进来吧！”
　　看着面前，难得一脸严肃的他，有些疑惑：“澈哥哥，怎么了？”
　　看着面前，眼中充满疑惑的她，出声道：“是清柔姐，她，要生了！”
　　将军府内
　　听着屋内的叫声，慕容炎不安的在门外来回踱步。
　　“怎么样了？”她问道从屋内出来的侍女，满盆鲜艳的红，看的触目惊心。
　　“回娘娘，太医还在努力，只是，少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
　　就在这时，清柔的贴身侍女紫衣突然出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少将军，太医说，少夫人怕是难产了！”
　　“什么？！”老夫人听到这，惊得晕了过去。
　　听到这，慕容炎的脑子突然炸开了，不知所措的就往里面冲。
　　见他要进去，下人赶紧拉住了他。
　　“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
　　一旁的静夫人，还算冷静，派人先将老夫人扶了下去，转身又来到他面前。
　　“炎儿，产房不吉利，男子不便进去，你先冷静下来！”见他如此，眉头紧锁。
　　“姑姑，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努力抑制自己，有些低吼道。
　　“哥哥，你觉得，清柔姐希望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吗？”她微微皱眉，带着坚定的语气。
　　“我……”他一时哽咽。
　　“哥哥！你相信我吗？”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我……相信！”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坚定的看着她。
　　“那好，你留在这，我进去，我答应你，一定保他们母子平安！”
　　“安儿！”静夫人一脸震惊的拉住了她。
　　“姑姑，你放心，没事的！我是太后，谁该说我什么？”她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坚定的走了进去。
　　床榻上，鲜红的血，将蓝色的被褥染得更加深了，空气中，弥漫出了血腥问，女子白色的衣裙，被染成了鲜艳的红，满头的汗，浸湿了额上的发，苍白的脸，干涩的嘴唇紧紧的闭着，隐忍着，嘴唇紧咬。
　　“参见太后！”没想到她会进来，太医赶紧跪下。
　　“少夫人如何？”多年前的一幕，似乎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回太后，少夫人，怕是……”太医有些犹豫。
　　“娘娘！”听到了她的声音，清柔虚弱的唤了她。
　　“我在！”她来到她的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有些心疼的回应她。
　　“帮我，我一定，要让孩子生下来！”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眼里充满恳求，她的手是那样的冰冷而有力。
　　“好！我会让孩子健□□出来的！”她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
　　“娘娘！”听到这，太医赶紧叫道：“少夫人，如今大出血，恐怕……”
　　“住口！”她当然知道，以清柔现在的情况，能留下命就不错了，还想保住孩子，只怕大人孩子最后都保不住。
　　“放心！我一定让你们母子平安！”她微笑的看着她，眼神坚定。
　　“谢谢！”此时的清柔，虚弱的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她看了一旁的太医，吩咐道：“你们继续给少夫人接生，其他的我来！”
　　“是！”
　　她双手握住清柔的手，凝聚自己的内力，慢慢的渡给她。
　　清柔只感觉有一股暖流，带着力量，从隔壁，慢慢流遍全身，让她恢复了些体力。
　　门外的慕容炎，听着屋内不时穿出痛苦的叫声，紧紧握着双手，就差指甲嵌入肉中了。
　　“静夫人！怎么样了？”龙澈从老远处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清柔难产！不过还好，安儿进去了！”静夫人略带担忧的说道。
　　“难产！？”听到这，他微眯了下眼。
　　“是啊，本来还有段时间的，下午突然就说肚子疼，没多大会，就要生了！本来听声音，都变得虚弱了，可从安儿进去后，似乎好了些。”
　　听到这，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眼神中有些怀疑，有些担忧。
　　“哇，哇……”清脆的婴儿哭喊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生了！”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生了！”慕容炎有些愣神，转瞬就赶紧往屋里冲。
　　“乖啊，小少爷。”屋内，小莲怀抱着婴儿，在逗他。
　　“清柔！”他赶紧朝着床那里跑去。
　　看到他过来，她虚弱的一笑：“炎，我没事！多亏了安儿，我们才能母子平安！”
　　抬头看向旁边的安儿，充满了感激：“安儿，谢谢！”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这是我应该的！”
　　“清柔！”静夫人也进来了，来到她的面前。
　　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清柔浅笑着对她说：“姑姑！我没事！”
　　“没事就好！”
　　“这孩子长得像你，我们的少将军！”澈看了看小莲怀中的婴儿笑着说道。
　　“小莲，将孩子抱过来！”清柔柔声道。
　　看着怀中的婴儿，她的眼中多了些慈爱：“炎，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从怀下孩子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名字的事，后来，由于事情太多，便搁置了，转眼孩子都生了。
　　“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那不如就叫康乐吧？！”安儿提议道。
　　“康乐！很好听的名字，炎，你觉得呢？”
　　“嗯，就叫康乐，慕容康乐，你喜欢就好。”他满意温柔的看着她。
　　清柔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安儿，问道：“苒苒呢？她没来吗？”
　　安儿眼神一闪，看向了旁边的澈。
　　看到大家突然都看向了他，他有点无奈：“你们都看我干吗？来之前，我就是从她那里来的。”
　　“她没来吗？”清柔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不！她来了！”澈浅笑一声，略带神秘的说道。
　　在所有人怀疑中，苒苒慢慢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了他们面前。
　　“苒苒！”看到她，清柔的眼中，掺杂着很多，有心疼，有歉意，有欢喜。
　　“清柔姐！”她慢慢来到她身边，旁边的慕容炎看了她一眼，给她让了位。
　　“康乐，看，这是你苒苒姑姑。”将怀中的婴儿面向她。
　　粉嫩嫩的婴儿，砸吧着嘴，小小的手在触碰到她伸出的手指时，紧紧的握住了。
　　当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到他手心，被他一手紧握住时，她愣了一下，转而觉得这个感觉很奇妙，一瞬间触碰到了她心里的那份柔软。
　　为了让她早点休息，大家待了会，便离开了。
　　“苒苒，去看看老夫人吧，她很久没见你了！”出了屋门后，静夫人拉着她四处走走。
　　“好！”自从她来到这里，老夫人一直都待她如亲孙女般，倒是她自从那天后，她便再也没回来过。
　　“怎么？心疼她了？”他看见她远远的看着苒苒，似乎有些伤感，便习惯性的来到了她身边。
　　“对她，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或者安慰她！”
　　“有时候，陪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方式。”他看着远方，略带了些感慨。
　　夜晚
　　清柔看着旁边睡着的炎，小心翼翼的起身，来到了隔壁屋内。
　　“少夫人！”迷迷糊糊摇着摇篮的小莲，看到她的那刻，瞬间清醒。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你先下去睡吧！”
　　“可是……”小莲略带犹豫。
　　“放心，我在呢！”
　　“是！”
　　在小莲走后，她轻轻抚上他的小手，慢慢的晃着摇篮，小小的，粉嫩的婴儿，安静的熟睡着，时不时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放在襁褓中的那块羊脂玉佩，她将它拿到手中，白色的玉中，一缕鲜艳的红，流淌其中。
　　这玉，是苒苒离开时，给她的，说是送给康乐的生辰礼物。
　　看着这玉，再看看熟睡着的婴儿，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夜晚，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她跟她回都城。
　　她永远记得她那句话，她一脸无奈，夹杂着伤感，眼中强忍着泪水对她说：“我爱炎哥哥，可他爱你啊！我希望看到他幸福，至少，他可以幸福，就算……那个人，不是我！”
　　她问她何苦呢？她说，她守了他三年，而他却苦等了她五年，她输给了他，也输给了时间！她没有办法看着他这样下去，所以，她选择来找她，至少，她不再只是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绝望，守着自己的悲伤。
　　“怎么了？”突然背后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她一惊，知道是他，便习惯性的用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发现身边没有她，便想到她可能在这，看到她在哪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睡醒了，便过来看看康乐。”
　　“这是？”看到了她手中的玉佩。
　　“是苒苒给乐儿的。”听到苒苒，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好了，夜里凉，赶紧回去睡吧！”
　　“好！”
　　万音轩
　　苒苒看着窗外的天，黑蒙蒙的一片，偶尔闪出一两颗星星……
　　她下午去看老夫人时，老夫人很开心，还埋怨她，这么久了没个消息，也不知道回来看她。
　　她在那里，陪老夫人吃了晚饭，临走时，老夫人握住了她的手，满脸心疼又无奈的对她说：“苒苒，我知道你对炎儿的感情，也懂你为什么不愿回来的心情，更感谢你对炎儿所做的一切，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记得，奶奶永远都是疼爱你的，如果你在外面不开心了，就回来，你还有奶奶！”
　　对于奶奶，她一向很敬爱，在她孤身一人时，是她给了她亲人般的温暖。
　　至于他？……看着你幸福的样子，真好！
　　她看着远处的夜空，突然有些哽咽：“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是女儿不孝！”
　　还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没有我添乱的日子，你是不是轻松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