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J南先生

45、那个道场

　　通常来说，永近不骂人。
　　那是通常情况。并不包括有一个臭家伙像发情蜜蜂一样嗡嗡地围着自己的花朵转。
　　永近重重地把手信放在矮桌上，笑容逐渐狰狞。
　　也就只有…金木那个笨蛋才察觉不到了。

　　被暗恋者献殷勤中的迟钝金木先生和执着多年的暗恋者与永近分成两路，前面二者去跟长者打招呼，后者去把分给以前师兄弟的礼物发了。
　　至于南指定送给真田弦一郎和真田老爷子的，由金木打招呼时亲手送上。
　　刚一接近那片区域，金木就听到了竹剑相击的声音。激烈，但毫无杀意。
　　金木站在纸门前，闭了一下眼。
　　他不是害怕去见谁。只是…感慨没有杀意的生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拉开门，道场正中央戴着护具的二人竹剑相抵，彼此力气大到都能看见剑的颤抖。
　　偏高的一方率先收了抵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抽向对方身体——
　　“漂亮！”
　　一旁观赏的弟子们都掌声起来，中间二人互相行礼握手，脱下防具，甩出一头汗。
　　偏高的是一位年轻人，看起来面目老成，冷肃僵硬。另一位是位老人，但比遛宠物散步休闲的老人而言他更为精神奕奕，壮年的活力与老年的威严并存。
　　“师父，弦一郎师兄。”
　　金木打招呼道。
　　“研！”真田弦右卫门愉悦大笑给金木送上一个大拥抱，至于闷骚又含羞（？）的真田弦一郎只是握了个手。
　　老爷子招呼了学生们自主练习，一边跟金木走出道场，避开了有些吵耳的激奋喝声，“怎么来这么早？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明天才到？”
　　“只是英按耐不住想来练剑而已。”金木笑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真田弦右卫门的性格爽朗，但不知道教育方法哪里出了问题，教出了个木楞的儿子，木楞的儿子又教出个更加死板的孙子，弄得他又要头疼孙子以后该怎么拐到孙媳妇。
　　南到他门下的时候还不大，他完全是养孙女（孙媳妇）一样的心态手把手教予剑术的。
　　“南还是没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老人皱眉提问了，金木面不改色地说。
　　“她不想见到弦一郎师兄。”

　　南高中的时候是个不良，为了保护前田被人打到濒临死亡。当时刚好一位道上龙头组的老爷子救了她，虽然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不大清楚，但好歹是活过来了。
　　重病在医院时真田弦右卫门气她跑去打架不想见到她但又忍不住担心，就吩咐的真田弦一郎来照看她。一段时间内变成小孩智商、想什么都是一时兴起的南对木头真田起了兴趣，出院的同时向对方告白。
　　然后被惨痛拒绝了。
　　然后真田被惠令奈惨痛地暴打了一顿。
　　后来痊愈的南觉得羞耻不已，死活不肯再见真田弦一郎。

　　嗯，最后半句是金木他们编给老爷子听的。不过南的确是挺羞耻的。
　　那个时候处于青春期的小孩智商把对弟弟的好感与对喜欢的人的好感混淆，而且死缠烂打还害得对方被惠令奈那个姐控揍，南觉得自己一生都没脸去见他。

　　“真是气人！”真田弦右卫门把竹剑戳在地上咄咄地响，“上次是没时间，上上次是出差了！连过年都不过来看我老头子一眼！”
　　金木替他拉开进房的门，淡笑道，“师父真想见的话，可以亲自去东京见她啊。”
　　“哼！那个不孝弟子，谁会去见她！”
　　“是是。”
　　老人家倔强的脾气就是这样。金木莞尔。
　　真田弦右卫门坐上主位，真田弦一郎跟在后面，那位师弟没有到这里的资格，就先退下了。有人给他们在桌边铺上蒲团并送上茶。
　　金木遵循礼仪坐下，把手信放到桌上。
　　“这是南姐拜托我们送过来的礼物。”
　　“这丫头有这份心怎么不自己送！”
　　惯例抱怨两句，真田弦右卫门还是收下了东西。
　　“现在打开也可以哦。”看到师父一副好奇又介于客人在不拆礼物的样子，金木笑道。
　　礼物是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分别贴了真田弦右卫门和真田弦一郎的名字。老爷子拆了大的那一份，是一套紫砂茶壶和茶杯，配有上好的茶叶。而真田弦一郎一打开就立刻合上了。
　　这反而引起了别人的兴趣。
　　“她给你送了什么？”
　　真田弦一郎在爷爷的询问下呐呐不敢言，还压低了帽子的帽檐挡住自己的脸。
　　“是那个啦那个！”永近欢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弦一郎师兄现在也成年了嘛。”

　　给木头送黄片什么的…南也是忒大胆了。

　　永近一进门就往金木身上扑。
　　“金木人气好高！我去发礼物他们都在问你去哪里了……”他不满地嘟囔着。
　　真田弦一郎把帽子压得更低：“金木一直都强，就算离开了也经常被爷爷当作好例子来夸奖。”
　　然后就多了很多迷弟迷妹。
　　金木干笑。
　　尽管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战斗的事情他就特别有天分。
　　“这次回来，研不如和弦一郎比划两下，让你那些容易自满的师弟师妹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大！”
　　金木苦笑：“师父，我已经几年都没有练过剑道了…你这样万一我被弦一郎师兄秒杀了怎么办？”
　　“哼，我看你这是几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让你变得强大了。”
　　真田弦右卫门眼神锋利，直接对上那双并不浑浊的眼睛激得金木差点炸毛。

　　血腥气…金木身上复苏的血腥气躲不过老人的探查。

　　“既然我要和弦一郎师兄过过招，那英和师父也私底下来两下子吧。”金木端起茶杯，垂眼轻轻吹过表面滚烫的液体。
　　真田弦右卫门摇头，“你看刚才那场比试你就知道啦，我一个老头子身体不好，已经打不过你们年轻人了。”
　　永近眼睛一亮。他虽然说着要锻炼，其实事到临头还是会…懒的嘛。
　　金木微笑，“没事的，师父现在的实力对上英足够了。他只是想过来消消脂肪而已。”
　　真田弦右卫门大笑，“这还不容易，英良，你现在就出去绕道场跑个三圈吧。”
　　永近嘴上绝望地干嚎，身体很诚实地从金木身上爬起来拉开门出去运动。
　　“两位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真田弦一郎说。
　　一点都不迂腐的老爷子叫人收了礼物放一边，说道：“他俩不是情侣关系么，感情要好理所当然的啊。”
　　金木笑道，“师父你想太多了，我和英只是感情特别好的朋友。我喜欢的人还是女孩子。”

　　门外还没出发的永近听到这毫不掩饰的话直接向前扑倒在地上。
　　他难受，呜。

　　金木可不知道他心里淌着的泪水都能成海了，继续说道，“弦一郎师兄又怎样？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弦一郎这家伙能有人喜欢他就不错了。”真田弦右卫门哼道，“我看南就不错。”
　　“南姐那个时候还没完全恢复呢，她只有小学智商，性格也是小学的。”金木耸肩，“小学生——对无法征服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对恋爱也充满了好奇。”
　　“更何况，南姐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他补充道。
　　虽然南姐现在还没有想起那是谁就是了。

　　那些不良想要打前田，而当时劝说前田和她一起放弃打架并去当护士的南不同意，不告诉她们前田所在之处，就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被推下了楼梯。脑袋受到了重创，尤其记忆储存区域。
　　这对于希望南离前田那个天生麻烦体（金木觉得前田与自己还是有点像的）远点的惠令奈是个好消息。因为南偏偏就是和前田认识到后来的那一段记忆完全失去了。
　　南用了一年时间休息，而那一年间前田转入了马路须加，惠令奈为了替南复仇（她自认的），也进入了马路须加。虽然最后好像没把前田怎样，她还是无法原谅她间接害死了南。或者说无法接受她最爱的姐姐居然有一个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对象。
　　惠令奈在高二的时候回到冰帝，而原本在事发当年应该是读高一的南由于失忆，便留级重读。迹部一郎让她选择想去的学校，也许是心灵感应或之类的，她一眼就看中了马路须加。
　　但那段时间的马路须加非常混乱，偏偏应该是主角的前田不在，使得两个人一直没有见上一面。前田认定她死了，而南从未得知过前田的真正模样，只当作马路须加的传说。
　　待到南要进入前田所掌控的最强武装集团喇叭叭的时候，前田被警察抓走了，以暴力的名义。
　　惠令奈知道的那天在房间里丢掉形象狂笑了半天，总之就是在说些“天助我也”的东西。
　　至今，至今为止，南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用生命去爱的人。

　　上午寒暄过后，金木和永近留下来吃了午饭。
　　永近因为漫长的跑步之旅出了一身大汗，随着新陈代谢的提高，他食量也顿时变大了。
　　一中午加三次饭的行为令金木挑眉惊讶。
　　“吃这么多？”
　　“我觉得我现在连你都能吃的下去！”永近假装怪兽咆的模样呲牙咧嘴，幼稚得自己先笑出声。
　　“所以说运动还是好的。”金木煞有其事（的确有其事）地点点头，“今天下午的比试你就别逃了。”
　　“我才不信！你看看你，从来没运动过还不是一副健壮小青年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有经常走路，才不会让没消化的肉堆在腰间。”金木喝一口汤，“再说了，我每天去学校也是一种锻炼。”
　　对，每天都要爬山，每天都要砍章鱼，每天都要追着学生跑。

　　饭后休息片刻，四个人去到主道场，弟子们在周围绕了一圈，最年长的已经就职，最年轻的还在上小学。
　　金木和真田弦一郎分别到隔间换上剑道服，出来的时候真田的表情扭曲了。
　　金木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忍笑。
　　他晃脑袋，头顶由刘海组成的小揪揪也跟着一起晃。
　　“噗”永近撇过头喷笑。
　　金木无奈，“英，是你先说我的刘海会挡住视线，也是你帮我扎的。”
　　“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噗咳咳咳”永近摆摆手转过身去咳嗽两声，“只是…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金木反手给了他个爆栗。

　　双方戴上护具走到场地中央，手持竹剑，剑尖对着彼此。数十双眼睛盯着他们。
　　真田弦右卫门作裁判，他说道：“三分制比赛，先得两分者胜利！输的人要自己打扫整个道场！——准备好了吗？开始！”

　　然后一瞬间，金木脑子空白了。
　　“啊啊啊英！！我忘记比赛规则了！！”
　　金木一边慌张地大叫一边身子一矮，剑抬起格挡住来自上方的斩击。
　　“咦——？！”永近瞪大眼，“你突然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也是想着等会儿比赛前查查看的啊！！”
　　“那就赶紧查——弦一郎师兄！”
　　又是一次险险躲过。金木欲哭无泪地看向面不改色的弦一郎。
　　“师兄你不打算告诉我吗？师父？！”
　　真田没说话。老爷子“嚯嚯”地笑了。
　　“我也想让我的孙子赢呐，所以能拖多少时间就拖多少时间。”
　　周围弟子议论纷纷起来。但比赛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木无处能攻击，只能一味防守，而目标明确的真田次次狠手，可次次都能被挡住。
　　永近把手机从包里翻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金木眼皮一跳，多年战斗经验令他下意识往后跳。
　　真田砍空了。
　　真田在挥刀的时候很认真。他双眼专注在金木身上寻求任何一丝漏点。当然，金木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被攻击是有效的，所以无措到底该保护哪里。可他强大就在——无论对哪里的攻击，他都挡下来了。
　　防具里很闷热，真田弦一郎额角滑落汗液。

　　“为什么这里的网络那么差啊啊——”永近呐喊，手指狂戳手机屏幕，“道场可是有六七个篮球场那么大！我才不要把和金木宝贵的相处时间浪费在打扫卫生上！！”
　　也许是后半句影响了金木。真田竹剑斜砍而下，金木行动一顿，手的前臂被砍中。
　　“啊啊！我找到了！有效攻击要用刀尖到中结的位置刀锋攻击对方的头部、喉咙、胸膛、手的小臂！！”
　　话音刚落，真田弦右卫门就举起了手：“手小臂！一本！”
　　两个回到最初的位置，刀尖相对。
　　“第二轮，开始！”

　　那应该是眨眼的刹那。
　　真田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凝固了。令他战栗的寒风充斥了整个世界，眼前猛地一黑。
　　“砰”
　　“胸膛！一本！”
　　临到关头金木收住了力道，竹剑撞击在真田胸前的护具上，发出轻微声响。
　　“弦一郎！你在发什么呆！”
　　真田这才缓过神来，低头看向那一把与自己手中一样的竹剑。
　　如果——如果那是真刀的话。
　　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护具后金木冲他笑了笑。
　　真田后背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而金木，好似刚开始热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