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香满天》乌浪浪

5、莲雾

　　第五章

　　“你们在干什么？”

　　徐自参走进前厅，一眼瞧见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莲雾。

　　李姨娘牵着徐小怜跟在后面，不盈一握的腰肢随着步伐左右摇摆，吸引去厅中大半人的目光。

　　她看到莲雾的一瞬间，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夫人，莲雾不是你的贴身大丫鬟吗？怎么哭成泪人了？”

　　王氏恍若未闻，再次追问莲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莲雾怯怯地抬起头，看看李姨娘，又看看徐老爷，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徐小满皱眉：“有什么话直说，坦白从宽！”

　　莲雾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向王氏磕了个响头，说：“夫人，此事乃是奴婢迫不得已之下做的，方子早已被奴婢拿去当铺换了银子，恐怕追不回了。”

　　王氏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有什么迫不得已？”

　　莲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奴婢那不争气的弟弟去赌坊赌钱，欠了一大笔债，不还钱就要被砍断手，奴婢一时急昏了头，又不敢告诉夫人，这才把注意打到了香方上！”

　　徐小满下意识觉得她在说谎，但这些事情全是随便一查就能判断真伪的，凭空捏造太容易露馅，所以莲雾应该只是说了一部分事实，掩盖了另一部分事实。”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一边的李姨娘，只见李姨娘一脸得色，装模作样：“夫人，你这大丫鬟也怪可怜的，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赵师傅在世时教过我如何制作香身丸，总归徐家还有我会做香身丸，往后教给文成，不怕失传。”

　　徐小满不悦道：“李姨娘，你什么时候变菩萨心肠了？莲雾是我娘的丫鬟，算不算的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再者说，香方才被窃你就说自己会，现下还为莲雾说情，依我看，你的嫌疑也很大！”

　　李姨娘被顶得险些慌了神，厉声道：“血口喷人！大姑娘，凡事讲究证据，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怀疑这是夫人与莲雾合手串谋的监守自盗呢！”

　　“行了行了！别争了，既然莲雾认罪，明天……便将她交由官府处理，现在都散了吧！”徐自参摆了摆手说，脸色黑的吓人。

　　香方被卖，以后香身丸便不再是徐家独有，徐氏香料铺在姑苏的地位很可能会受到巨大影响,徐自参作为一个看重利益的商人，这对他来说是个坏消息。

　　李姨娘惯会看人脸色，见老爷脸色不好看，立马闭嘴不说了。

　　这时，一个粗使丫鬟跑进来，手中握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喘着气大喊：“大小姐，找到了！”

　　徐小满露出喜色，问：“可是李姨娘屋里找到的？”

　　李姨娘闻言脸色大变，转身想要夺取盒子。

　　丫鬟很是机灵，迅速闪身避开，降将盒子呈给徐小满，同时用所有人都能够听见的音量说：“香方正是李姨娘房里找到的。”

　　李姨娘慌张道：“是你们陷害我！是你们趁我不在放进去的！”

　　徐小满好笑地看着她：“我要陷害你，为什么不直接让莲雾供出你呢？”

　　莲雾听到促使丫鬟的话时便已瘫坐在地，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暴露无法掩盖后，她爬到王氏脚下，低声哀求：“夫人，求你原谅奴婢，奴婢是被李姨娘胁迫的！”

　　李姨娘气愤道：“莲雾你这个贱蹄子！背着夫人勾引老爷，我帮你瞒下此事你却忘恩负义！”

　　李姨娘的话仿佛一颗滚烫的生铁丢进水里，激起巨大的反应。连徐自参自己都懵了，他拍桌喝道：“李如月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姨娘自知失言，但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说：“前些日子，老爷在外吃酒回来，醉醺醺的走错了路，原本是要来我这，不知怎的被莲雾那个贱蹄子引到了后院，待我发现不对寻去时，两人已经……莲雾那小贱人求着我不要说出去，第二日老爷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我便替她瞒下了此事。”

　　徐小满怎么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她记得前世娘被关去佛堂后，娘的丫鬟也跟着一起去了。莲雾似乎犯了什么错，被李如月发卖了出去。之后徐府迁去京都，徐小满便再也没见过娘身边的任何丫鬟……

　　徐自参面露尴尬，他刷的站起来，瞥了眼跪在王氏脚下哭成泪人的莲雾，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李姨娘与莲雾犯了错，发去佛堂面壁思过半年，好了，都散了吧！”

　　徐小满心知能有这么个结果已是极限，便没有反对。

　　半年后她还在不在徐府都很难说，更何况此番还给李姨娘添了个争宠对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王氏还沉浸在悲痛中，她无法接受自己最信任的丫鬟竟然存了那样的心。

　　徐小满只好耐心安抚了一番，待她回到自个院子后，使青枝去给那个立了大功的粗使丫头送去二十两银子。

　　这场闹剧总算是解决了。

　　***

　　夜里，窗外又开始飘起细雨，青枝为徐小满换了药退下。徐小满趴在床上，就着烛光翻看《绝色宠妃的忠犬》。

　　她要把这本话本里里外外吃透，倒背如流！方能抓住一切给季何婴添堵的机会！

　　她现在八岁，话本里的女主人公溪婵还是二岁的奶娃子，与季何婴还不曾相识。溪婵是在六岁时与季何婴初次见面，当时就引起了季何婴的注意。

　　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徐小满都一阵恶寒，六岁还是个娃娃吧？真是看不出来季何婴竟有这样奇特的爱好。

　　这辈子她绝不能陷入被动，她得转明为暗，才能对付徐自参。她甚至想，阻止他得到……那个位置。

　　徐小满撑着下巴陷入回忆，她并不清楚徐自参是在何时救的安国侯，话本中也未提及。

　　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尽快带娘离开徐家，只要她不再是徐家女，徐自参救安国侯几次都不关她的事！

　　徐小满细细盘算起来，她有香粉采集系统和香方，手艺在手，吃喝不愁。养活娘俩是没问题的，但想要达到能够给侯府世子下绊子的地位，绝不容易。

　　只盼望明日知府夫人能对苦寒青睐有加，从而得到见面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