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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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最初，是实验室。
仅有瞬间的意识在刚诞生的时候，便被黑暗沉没，最终归为虚无。
直到某一天，他的世界中迎来了现实的光。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见到世界，一个被他的力量毁灭大半的城镇。
之后懵懂地行走在人世，又因为强大的力量被邀请加入了组织“羊”，最后凭借这份力量被推选成了首领……直到，他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不敢置信，又觉得难受，但在惊愕过后，他依旧选择了保护他们的弱小。
虽然是被算计，但他还是如承诺太宰的那样加入了港口Mafia。
“组织的首领到底是什么？”
“所谓首领，在统领组织的同时，也是组织的奴隶。为了组织的存亡和利益，必须心甘情愿的委身与万般污秽中。培养部下，并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以及……若有必要，用完就丢。只要是为了组织，再惨无人道的事情也愿意做——这就是首领。”
森鸥外的回答，正是他所欠缺的东西。
于是为了这个回答，他向首领献上了忠诚。
之后龙头战争开始，又被他结束，他迎来了某个“转机”。
港口Mafia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就是在外大名鼎鼎的“双黑”，在现实相处的时候实际完全不对付，不如说一言不合就吵起来才是常态。
但唯一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某位小丫头加入对话后，争吵会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下来。
那个小丫头，就是松本清和。
森首领曾经说过，新加入港口Mafia的成员，一般而言都是被带他们来的人带着的，而被太宰治捡回来的松本清和，理所应当地被太宰带着。
而太宰给她的“入职信物”，便是那把改造版Glock18。
——这玩意明显不是应该给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当信物的东西吧？！
在知道太宰送给她的信物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拳头有点痒，但想到这是他们的事情，他又忍住了暴打太宰的想法。
“中原大人，这是先生让我交给您的文件。”
正式加入港口Mafia后，她对他的称呼也成为了颇为正式的“中原大人”。
明明其他人叫着没事，但中原中也却在她的目光下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有些迟疑，但他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想法，让她更改了对他的称呼。
“叫我中也就行了，”他忍不住这么说着，“反正其他人都这么叫。”
“那……中也大人？”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看了他一眼后微笑着改变了称呼，不知道是不是又透过她的异能感觉到了什么，女孩再度感慨了一句，“果然，中也大人是个好人呢。”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夸奖啊！”
“是吗？那下次，我会记得换个词汇的。”
——所以说她还想有下次吗？！
虽然这么想，但看到她脸上无忧的笑容时，他还是没有反驳什么。
明明是个比起港口Mafia，更适合当普通人的孩子。
即便拥有能力，也不该卷入这样的组织……可偏偏她比谁都更快的融入了港口Mafia，就连面对人心的黑暗，那双眼中的清澈依旧未被污染。
松本清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中原中也在她卷入敌对势力失踪后，偶尔会回忆起和她相处时的点滴。
在他的记忆中，她只是个拥有异能的、普通的小女孩。
虽然监护人是太宰这点有些令人不爽和担忧，甚至有时候和太宰一样故意惹他生气，但做事的时候干净利落，且十分可靠……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想起她抱着自己、亦或是独自在角落哭泣的模样。
只有那个时候，他觉得她展现出了符合年龄应有的样子。
因为委屈所以哭泣，因为愤怒所以生气。
这样的感情才应该是正常的吧？
即便是他也明白的道理，她却仿佛刻意压制一样，对他人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也从不暴露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大概，他心中突然涌起的酸涩，还是心疼。
直到她回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平安落地。
没有详细问她发生了什么，甚至在她刻意转变话题的时候，中原中也配合着改变了脱口而出的话。
但果然还是在意的，只是碍于她的感受并未提及。
之后组合事件，Q被解放，直到那个时候，他才迟来地知道，原来在她失踪的短短时间里，她已经成长到让他都觉得刮目相看的程度了。
欣慰，但又有点儿奇怪的惆怅感。
他不太明白那种感情，于是轻描淡写地将它放到了一边。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总算能好好地休息，顺便叫来了她，提了提干部的事情。
虽然白天就喝酒不太好，但今天是难得的假期，他还是选择放纵一下自己……当然，还未成年的小丫头还是乖乖远离酒精吧。
没想到还没聊上两句，她就表示要离开。
“这个时间？”
“因为之前答应好的事情，所以准备去赴约。”
赴约？
和她的？谁？
因为觉得有些奇怪，他放下了喝到一半的酒，带着狐疑跟上了刚走不久的她。
刚看到她的身影准备叫她，他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太宰治。
他看到太宰朝她伸出手，作出邀请的姿势。
某种无名的预感让他下意识加快了步伐，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像是看到了他，太宰朝他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他们联手做任务时，他没少在太宰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而每当太宰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仿佛预感灵验了一般。
在赶到现场的下一秒，他听到了顺风传入他耳中的话。
“要不要跟我走？”
这是太宰对松本的邀请。
中原中也在那一刻甚至下意识想到，以松本清和对太宰治的听从程度，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她会答应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同时在他的心中缓缓升起什么别的情绪。
“真是个令人心动，且无法拒绝的邀请啊。”
果不其然，听到太宰的邀请，松本的声音染上明朗的笑意，她就像听到什么喜讯，透出不需要解读，就感觉到的喜悦。
然而就在他以为她要答应的下一刻，松本拒绝了太宰的邀请。
“但是抱歉，先生……我无法随您一起离开。”
对这个回答意外的不止是他，还有提出邀请的太宰。
太宰脸上露出些许意外，还有一些别的，闪得太快以至于无法读懂的思绪。在他眨眼的下一秒，太宰脸上又恢复了仿若面具的微笑，向她提出了他也感到好奇的问题。
“诶~为什么？”太宰这么问她，他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小清和最在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没错，这才是他们的认知。
对太宰温柔、顺从、鲜少真的拒绝什么的松本清和，理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答应太宰的邀请。
可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拒绝了。
为什么？
“您当然是我最在意的人，先生。”
她并没有回头，所以也不知道除了她眼前的太宰，身后还站着注视着她的中原中也。
“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走呢？”太宰当然看到了中原中也，但却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递了他一个眼神，便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样子，自然地与松本对话，连视线都没有再偏移一分，“明明小清和也是这样想的吧——呆在哪里，都无所谓。”
因为已经失去了容身之所，所以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
这是她，曾经无意中吐露的话。
“……不是哦。”面对太宰的问题，松本用轻缓的语气反驳，即便看不到，中原中也也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如语气一般温柔。
“先生说的并不准确。”
“如果先生要的是我的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献给先生。但是这里——”她伸手指向自己的心脏，指尖虚按在心口，“这里已经没办法离开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模棱两可，她顿了一下这才将话补全，“先生知道吗？织田先生被我带回来了……所以，先生重新拥有了光。”
“这样的话，我也能放心先生不会再孤单一人了。”松本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音一顿，随即语气染上了难以察觉的无奈，却又显得有些乐于其中，“嗯……这么说有些自大，不过反正中也大人不在这里，也不会被听到……”
她掩盖什么般咳嗽了一声。
“在您走了以后，我不想让中也大人再承受第二次背叛了。因为中也大人他——只有我了。”
大概是不好意思，她停了好久，才用难以听清的声音说出来之后的话。
正因为站在她面前，太宰才能看到她说出这话时的表情。一边克制自己听到她话后翻涌的暗黑，太宰一边还能做出调侃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将对话进行下去。
“所以……小清和喜欢中也？”
“或许不光是这样浅显的感情，我与中也大人之间……”她思考了一下，这才找到了自认准确的句子，来形容她所想的事情，“如果，太宰先生您是我的光，那中也先生，便是我甘愿留在黑暗的理由。”
“……我想您是对的。”最终，她还是放弃了之前说的话，承认了太宰的说辞，“正如您所说，或许我……喜欢中也大人。”
在她承认的瞬间，太宰的眼神一暗，嘴边的笑意却是更为明显。
“她这么说呢……”
太宰的声音透着一丝压抑的低沉，但现在的他早就没有精力解读太宰此刻的想法，因为他的思绪，早就被松本清和承认喜欢他的话霸占。
“——那中也，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太宰的话，让她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回过头来看他。
也是在那一瞬间，中原中也对上了那双带着惊愕，却未褪去爱意的蜜色双眸。
有什么早就存在的东西，现在再度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