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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港口Mafia番外·中原篇 ...

  •   微风吹拂,暖阳倾泻。

      暖洋洋的光洒在身上,让人不自觉放慢了步子,也跟着懒洋洋了起来。

      中原中也见到松本清和的那天下午,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时候。对方靠在树下看着一本诗集,连她身边的风都显得格外温柔。

      他看到对方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应该活泼开朗、甚至叛逆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会到港口Mafia的地盘,甚至悠哉地看起了书。
      出自不知名的恻隐之心,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去,想提醒这个小丫头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下子抛弃了自己刚刚才决定好的“做完了任务就去休息一下”的想法。

      不过他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对方发现了什么一样地直起身,啪地关上了书。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后带着急切却很稳的步伐,朝着另一头走去。
      他的视线下意识跟着她的步伐转了过去,没想到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没有之一。

      是太宰治和他前些时才捡回来的直属部下,芥川龙之介。

      可能是太宰新捡回来的人?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顿时没了兴趣。他刚准备回自己的宿舍,就看到太宰发现了自己,朝他露出让人火大的虚假微笑。

      这家伙……

      “是敌袭吗?!松本——”
      “芥川前辈,没有危险,不如说前辈你的能力现在更危险……怎么了,先生?”
      “没什么,不用在意。只是某个小不点的恶作剧哦,小清和。”在中原操纵重力随手给太宰一点小麻烦时,太宰轻描淡写地躲开,随口说出让他更加火大的词。“芥川也是,收起你控制不好的能力,不要给我添麻烦。”

      原来她叫松本清和。
      中原中也脑中过了这么一道想法,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并不能让他在意。相比较起来,太宰治的话更能让他火冒三丈。

      于是他脸上青筋一冒,扯着嘴角就操纵重力飞了过去,“你当我听不到你说了什么吗?!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啊啊~麻烦找上门了呢。”完全感觉不到紧张的语气。还未拆掉绑带的青年摊手,仿佛他是什么赶也赶不走的飞虫,“小清和,记住这个人,他是中原中也……啊,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没赢过我、到现在还是干部候选的中原中也。”

      “你还特意强调这个?!对属下炫耀这种事情……你这家伙果然是三岁小孩吧!?”中原觉得自己有点手痒,不打太宰就解不了的那种。

      “中原先生,太宰先生只是说出实情。”太宰吹的芥川,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太宰,对中原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情。

      这让中原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往中也身上推就好了。小清和不擅长武力吧?如果碰到中也,完全可以把敌人引到他那里去。”太宰语气严肃地说着听起来不靠谱的话,某种程度或许也是直接无视了芥川的维护。
      “如果是小清和你的话,中也绝对不会生气的。”

      “哈?!你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耐心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好心地靠近这个小丫头,这样就绝对不会被太宰算计。
      “自己的人你自己管啊!”

      “我知道了,先生。”名为松本清和的小少女点了点头,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的冷静。

      中原中也见到她如此认真的模样,越发有种奇怪的别扭感。
      就像她应该待在阳光照耀的校园笑得开怀,而不是待在里世界的黑暗中想着如何杀人,或是担忧哪天被人杀害。

      “就算先生不这么说,这位……中原先生若是遇到先生说的这种情况,也一定会出手帮助我的。”
      松本清和的视线望向了他,说出的话让他有些愣神。

      “为什么小清和会这么想?”
      “哈?我才不要替青鲭管下属。”

      对两人的态度不置可否,不如说他们的表现似乎坚定了少女什么想法。

      “中原先生是个好人……虽然对于港口Mafia来说,这样的说法有些奇怪,但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再度确认了什么,朝他露出微笑,“中原先生,一定是个认真的、负责任的、值得我去信赖的人。”

      若是让他形容她的微笑,那便像偶然走到路边,看到野花突然盛开。那是带着惊喜的、让人看了舒心的笑容。

      “就、就算恭维我,我也不会替太宰收拾乱摊子!”

      所以,他此刻软化的态度也是无可避免的吧。

      中原中也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撇过头去,不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而是回到了“去休息”的正轨。
      他快步远离了他们,没走几步就像失去耐心,直接操纵重力飞走。

      “蛞蝓一定是害羞了,面对小清和居然落荒而逃……嗤,真是意料之内的纯情。”
      “先生,欺负中原先生并不有趣。”
      “明明只和中也见过一面,居然就直接倒戈了吗?”
      “什么?!松本,你——”
      “芥川前辈,不要听风就是雨,太宰先生明明告诉过前辈要学会‘自主思考’,您真的有认真听先生的话吗?”少女视芥川的武力威胁于无物,一本正经的话让芥川的注意一下子被转移走,得以让她继续和太宰说话,“还有太宰先生,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好。”
      “唉,先生的敷衍也真是毫不掩饰……先生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中原先生也很好。用词来形容的话,大概是……良心?”
      “哈哈哈——良心?这种话真想让中也听一下啊,一定会有很有趣的反应。”

      ——不好意思,我已经听到了。
      空中的中原中也这么想着,但没有再过去找回场子。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太宰又在背后给他使绊子这件事,而是松本清和对他的评价。

      ——好人、良心。
      不论哪一种说法,都不像是形容一名港口Mafia的准干部。
      但即便被这样形容了,中原中也心里也不是被冒犯的恼羞成怒,相反,他甚至因为这个评价感到不好意思,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虽然和太宰比较这件事令他不满,但松本清和赞扬的意思,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

      大概是这丫头长了一张轻易让人信服的脸,所以即便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说出这样的评价也让中原觉得,她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觉得,并因此尊重他的。

      他与松本清和的第一次见面便是这样,算不上正式,也谈不上风花雪月,两人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可能并非梦幻的美好,但一定称得上印象深刻。

      不可思议的小丫头。

      她能三言两语让芥川停下武力,也能轻松自如地与太宰交谈,她看穿了所有人的性格,并因此与所有人和睦相处,但不会让其他人觉得冒犯。
      明明看起来是更适应阳光的普通的少女,却以飞快的速度和黑暗毫不抵触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被太宰带回的第一个月,港口Mafia便接纳了她的存在,甚至对待她比身为太宰直属部下的芥川都要好。
      即便是因为自身的异能,未免也显得太过顺理成章了。

      松本清和加入港口Mafia的第八个月,便从太宰的手下去了尾崎红叶的拷问小队。
      他和太宰偶尔会组队一起任务,所以那次突然想到,便直接问了他关于松本清和的事情。

      “真难得,中也居然会想知道小清和的事情?”
      “啧,快说。”
      “真急躁啊,明明小清和还对我说过‘中原先生很温柔’呢。”
      “她才不会说这种话吧?!不对,那家伙的话,可能真的会——等等!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啊!”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次调任是我和首领申请的,因为小清和在我这里学的差不多了,总要实践一下……红叶大姐会是她更好的老师。”

      尾崎红叶,和她相处过一阵子的中原自然知道,比起太宰,尾崎红叶更适合教育同为女性的松本清和。但一想到她去的是红叶大姐手下的拷问小队,中原中也爱操心的老毛病就又要冒出来了。

      大概是见面的次数不多,在中原中也心里,松本清和是个和拷问完全沾不上边的人。

      出于第一次见面的好印象,中原中也决定去尾崎红叶那里看望一下松本清和。正巧到了冬天,他的任务也解决得差不多,鲜少外出娱乐的他正是少有空闲的时候。

      刚到尾崎红叶那里,对方就像知道他来做什么一样,朝他露出深意的目光。

      不过也不奇怪,松本清和,其能力点与线,本就是能知晓一切联系的异能。她看出他今天会来拜访,再告诉她现在的上司尾崎红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不是中也么,要找小清和的话,直接去拷问室吧。”
      “她在审讯?”中原中也下意识皱了皱眉,“那我在外面等她。”

      “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尾崎红叶穿着华丽的和服,姿势优雅端正地坐在沙发一侧,“知道她审问的人是谁吗?”

      “谁?”他问。

      “松本吉。”

      “……这个人是她的?”既然特意说出来,这个名字便不是巧合。中原中也意识到了什么,皱的眉头更深了些。

      “反正是哪个亲戚吧……听说是叔父?啊,不过是背叛过那孩子的、徒有虚名的亲戚。”尾崎红叶的表情带着分心疼,当然不是对被审讯的犯人,而是对松本清和,“小清和自荐的审讯……我答应她不会插手,但是中也既然来了,替我去看看那孩子也好。”

      “我知道了。”压低了帽檐,中原中也往审讯室走。

      走过阴暗的走廊,中原中也已经隐约听到了少女的审问声。

      “你一定没想到我还活着,也是,亲眼确认了‘无人生还’的叔父你,自然是认为我死了的。”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觉得我会看在往日情分不对你动手?好吧——我确实不会对你动手,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哪里会什么残忍的审讯呢。”

      枪声。

      听到枪声的中原中也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关押犯人的牢笼。
      看到松本清和的瞬间,中原中也想喊出她的名字,但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时,声音卡在了喉咙。

      松本清和的枪对准了她面前被铐住的中年男人,但那一枪并没有射到对方的要害,甚至没有命中。
      子弹顺着对方的脸,在对方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射入了男人耳后的墙壁。

      中原中也在这个时候隐约记起来了一件事,松本清和之所以加入港口Mafia,目的就是给被亲戚出卖的父母复仇。
      同时他想起来了,松本清和本有个符合他想象的幸福家庭,而现在,她的父母兄弟全都死去,只留下她一人。

      “你不会死的,在我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前。”
      “不合作?没关系,我记得叔父的女儿正在上高中?”

      中原中也站在他们斜侧面,在这个角度,他隐约能看到松本清和脸上温柔到极致的微笑。

      “啊~说起来,堂妹似乎不知道叔父从事什么工作吧?”
      “若是我那善解人意的堂妹知道,我的叔父,她的父亲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坏事……又‘不小心’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害死堂姐一家的凶手……你说,她会怎么做?”
      “是受不了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狂从而崩溃?还是大义灭亲将你交给警视厅,又或者……”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
      “抱歉抱歉,我忘记自己没给你说话的机会了。”

      松本清和抬手又是一枪,子弹擦过布条,限制住对方说话的东西掉落在地面。

      “我说!我都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诉我女儿——”

      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男人张口便是求饶,而得到结果的松本清和却散去了脸上的笑容。

      “啊,是吗,你招了啊。”

      松本清和这么说着,像是才发现后面的人一样,慢慢地侧过了头。她似乎是想笑的,但扯了扯嘴角没能成功笑出来,“许久没见了,中原先生。”

      “啧,你跟我过来。”

      她的状态让他有些烦躁,于是不等对方的反应,上前几步将她拉出审讯室。

      “红叶大姐,这家伙借我一下。”

      出去前,中原中也和面露意外的尾崎红叶说了声,就把松本清和拉到了本部外。

      很巧的是,他们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棵树下。

      “中原先生?”
      “你刚刚说的那些,认真的吗?”

      两人同时出声,一个面露惊讶,一个神色严肃。

      “啊,刚刚那些话……只是为了让叔父说出情报而已。”松本清和微微歪头,似乎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堂妹和他不一样,她是……真正的丝绒花,没必要为了他搭上自己的人生。中原先生放心,我不会真的找堂妹麻烦,也不会让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永远也不会见到叔父了,更不会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

      “谁跟你说这个了!”中原中也有些暴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choker,“喂,给我哭。”

      “中原先生,您这个要求似乎有些……”

      “别跟我说废话,给我哭。”

      “我……”松本清和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犹豫了一下,才主动上前一步,“中原先生?”

      “啊。”看到她的动作,中原中也垂着嘴角应了声,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不怎么温柔地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身上,“我在听。”

      “今天是我生日哦?啊,并不是希望中原先生给我礼物什么的。实际上,抓到叔父这件事,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对了,中也先生不知道吧,我父母死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所以……我……其实……呜……”

      “嗯。”中原中也的声音轻了下来。

      “是中原先生的错,让、让我哭什么的……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啊……”松本清和抓紧了他,他感觉她轻颤,眼泪滴在了他的衣领。

      “我没有哭……只是雨,我没有哭。”

      中原中也仰头看向天空。

      晴空万里,一如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带着恬静的安宁。

      “嗯。”中原中也没有低头,只是如此回应,“只是雨而已。”

      所以……

      要是想哭,就任性地哭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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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港口Mafia番外·中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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