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港口Mafia番外·太宰篇 ...
-
捡到松本清和的时候，太宰治才刚刚当上干部。
真要算的话，芥川龙之介和他的妹妹银，也没比松本清和早多久见到太宰治。
『我会很有用，所以……』谈到松本清和，太宰治不免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双带着甜蜜，清澈而不安的眼，是如此的容易触动人心。
『所以先生，请帮助我。』
是有异能力的孩子呢。
他当时并没有准备多管闲事，但松本清和的争取，还是让他不带感情地笑了笑，拉了她一把。
被他捡回去的松本清和，兜兜转转成了他的下属。老实说，这样的展开于他而言并不意外，而他对这样的结果也并无不满。
和让他稍微有些失望的芥川龙之介不同，松本清和十分合他的心意。
心思细腻，听话乖巧，还会举一反三，和只会听他命令一股脑使用武力的芥川龙之介完全不同。
偶尔太宰治会带着松本清和一起做任务。
在任务途中，他看到松本清和拦住了想直接杀掉敌人的芥川，自己上前用他曾经教过的手法拷问敌方，得到他还未说、她便已经知道需要问出的消息。
“真是的，要是早点遇到小清和就好了呢。”不需要他多余的指使，就能做出和他心意的事情。即便是因为她的异能，未免也过于好用了。
“这样的话，我的直属部下一定是小清和了。”
“啊，现在换的话好像也不晚？”
“太宰先生可别这么说，芥川前辈还不是我能比得上的。”因为他的话被芥川怒瞪的松本清和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将太宰的话当真，也没有因为芥川露出的杀意有什么不满。
她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谦虚，但并非谦卑的口吻接着道，“至少，若是没有芥川前辈，这些人……‘目前的我’还打不过。”
只是目前啊。
太宰治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但并不觉得那是她不服气的说法。
松本清和有一天会超过芥川龙之介——哪怕是武力。
这一点，太宰治并不会觉得荒谬。
芥川因为她的话到底没有出手攻击，而太宰想通了什么耸了耸肩，没再刺激他们。
他们的反应，到底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天任务过后，太宰见月色不错，便心血来潮去了天台。
他谁也没有提醒，更不谈特意对谁发消息告诉对方他在天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走到了天台的最边缘。
没有围栏保护的天台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但太宰的脸上却忽然有了一丝笑意。
带着孩子气的，纯粹的笑意。
他的双眼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身影，但这些都并未印在眼底。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他又将视线移到了头顶的弯月。
“今晚月色真美。”他不由道。
若是就着这样美丽的月光死去，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于是顺应心意，他一脚踏出了天台。
风声刚起，便戛然而止。
——他理所当然的，没有成功。
“既然先生觉得月色真美，就不要做出这样破坏月色的事情啊。”
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松本清和，在最后一刻拉住了他。
“啊啊~是小清和啊。”太宰一半的身体都在天台外，而现在被松本清和拉住了也没有回来的打算，“果然不行啊，又失败了。”
“……先生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自杀了？”
“是哦。可惜啊，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呢。”
似乎是知道只要松本清和在这里，他就无法自杀成功，太宰终于顺着松本清和的力道回到了踏实的地面。
他注意到松本清和脸上略松了口的表情，却只是没心没肺地朝她笑了笑。
“下次将小清和的阻止也算进来吧……对了，可以等小清和出任务的时候再自杀嘛！”
“先生，您该知道这话说出来后就没什么意义了。”他看到少女叹了口气，但并未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如果是芥川知道了，一定会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吧。
这让太宰治突然有一点、只有一点点的好奇。
“说起来小清和的异能力是‘点与线’吧？”他整理好自己的风衣，在松本清和有些紧张的目光下席地而坐。而就在对方因为他的动作重新放松下来的时候，太宰提问了。
“那，小清和有觉得‘无趣’吗？”
“先生指的什么？”少女迷茫了一瞬，随后眼中透出恍然，“是说……因为我的能力，所以见到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吗？”
太宰治听到她的回答勾起唇角，眼中却非脸上一般的笑意。
“没有。”
他听到少女斩钉截铁的回答，心中说不出是不是有些失望。
“我和先生不同，还没有到知晓一切的程度……但是。”少女认真地思考起了他的问题，语气难得带着一分迟疑，“如果哪天，我像先生一般智慧……恐怕是会的吧。”
“哦？”他的语调高昂了一些，“那个时候的小清和会怎么办呢？”
“若是没有，便再去寻找新的乐趣，若是找不到……抱歉，我也不知道。”少女回答，“但先生的话……是‘追寻死亡’吗？”
“人类既害怕死亡，又被死亡深深吸引，在城市里，在文学作品中，死亡不断被消费着。”他看到说着这话的自己，在少女的眼中刻出近乎冷漠的色彩，但他此刻并不在意，“说到底……港口Mafia也好，其他的帮派也好，每个人都在为了知晓正确的生存方式，而不停战斗。”
“为何而战？要如何活下去？”
“没有人会告诉你答案，我们能有的只是迷茫。”他并未给少女更多的反应时间，像是陷入了什么思绪，不间断地说着，“向着水沟的深处，漫无目的地奔走——就像满身泥泞的野犬一样。”
面对他的问题，少女露出有些无措的表情，但那并非茫然和不解，而是明明有了自己的思考，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踟躇。
随后，太宰看到少女定定地看着自己，知晓她或许是在对他使用点与线的异能力。
但太宰治并未阻止。
“无法转换成任何东西的，仅此一次的死亡，这便是先生的愿望……吗？”
不久后，她给出了他的答案。
这让他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些，似乎只要提到真正的死亡，他便能拥有好心情一样。
“先生的决定一直是正确的，所以，我不怀疑先生的判断。”
“那现在，我不想让小清和阻止我呢？”
“……如果这是先生的愿望。”
啊，果然。
这孩子对他的尊敬，让她不会忤逆他的决定。
和芥川那种表面看起来遵循他的意愿，实际个性有些自我不同，松本清和看起来是冷静自持、甚至偶尔会阻止他乱来的人，但在心里却无可抵抗地偏向他——哪怕他改口说，他要的是她的命也一样。
毫无意外，所以无聊至极。
“如果是先生的愿望，我当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您完成……可是，可是啊。”在他无聊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沉默了多时的少女，就像思考完了一样，突然说道，“或许我这么说有些自我……但是——我希望先生活下去。”
“小清和？”
“这只是、只是作为被先生拯救过的人的小小心愿。”少女望向他的眼神认真而固执，就如当初她请求他的收留时，那副身处黑暗却依旧不放弃希望的模样。
“哪怕再过泥泞，再过失望，我依旧希望先生还存在此世。”
“因、因为……我舍不得先生啊……”
“诶？”
“这只是一个任性的女孩说出的任性的话。”少女握住了他的手，给略显冰凉的他带来一丝不真切的温暖，“先生，请不要独自一人的死去。”
“不要独自一人的话……小清和这是在邀请我一起殉情吗？”
“如果那是您的愿望。”
太宰看向握着他手的少女，对方听到让她殉情这样的话依旧面不改色。但他能感觉到，在他说出殉情两字时，对方握得更紧的手——明明是不希望这样的，她却依旧点头。
果然是小小姐的样子啊。
不出所料，所以他的内心也毫无触动。
但是突然，他没有了自杀的欲望——只是今天没有了而已哦。
毕竟今晚月色很美，就如小小姐说的一样，是不该被其他事情打乱的美好。
“果然是美丽的月色啊。”
“先生？”
像是不明白他突然的话，松本清和怔愣了些许，他则趁机抽回了被她握着的手。
“只是一时的感慨。”他坏心眼地揉乱了少女的发，心想难怪织田作会喜欢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因为手感确实不错。
太宰在不让她有机会用异能“作弊”的同时，也没想要解释自己话的意思。
“天色也不早了……晚安，小小姐。”
太宰治朝她挥了挥手下了天台。
“好吧，晚安……先生。”
他并没有解释刚刚那句话是对她说的，没有这个必要。
不论是自杀也好，殉情也好，暂时放弃也好，都不过是他忽然兴起的决定。
况且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在少女拦住他的那个瞬间，太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逊于天空之上的美丽月光。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港口Mafia番外·太宰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