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75、认亲

　　关千雪不是不识趣，她也不是故意为难肖乐，只是出于关心袁尔白而问一些关于儿媳的基本信息。现在她对肖乐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而且她看人特别准，她内心深处也已经给肖乐打了分数。肖乐从小父母双亡，又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的脾性不但没有暴戾厌世，反而还是这么温润如玉，想必他的内心是足够强大的。身世和脾性的巨大反差，帮助关千雪看清了肖乐，他绝对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所以，关千雪在心里给他打了个非常不低的分数。

　　‘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情她是理解的，肖乐现在一定感觉不自在，她笑了笑，“知道了，妈不是喜欢肖乐所以多问了点嘛，你看你慌什么啊？”不过看袁尔白已经学会了护内，她也只能在内心再感叹一句，‘孩子真的是大了’，又突然想起‘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警世名言，不由得一笑，不知道是哪个子说得这话，说是道尽中国几千年的婆媳关系，可在她这里却无半点意义。她毫不担心袁尔白在二人之间做不好平衡，她倒是希望自己儿子多把心秤倒向肖乐呢。反正她是婆婆看肖乐，越看越喜欢。

　　她转向肖乐，把他略显僵硬的身体拉到身边，“好了，阿姨也不为难你了。”

　　肖乐的手被关千雪拉着，她的手和袁尔白的手有一样的温度，总觉得有些熟悉感，所以他才敢勉强抬起脸看了关千雪一眼。不知为何，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关千雪外似明亮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层雾，不那么清明，不那么真实。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的眼睛和他自己的眼睛很像。

　　“肖乐啊，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她突然语重心长了起来。

　　“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肖乐内心慌张，整个心弦绷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关千雪的话。

　　近距离看清了肖乐的眼睛，关千雪才更为之震惊。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纯洁的一双眼睛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肖乐的眼睛如此纯而不杂，无欲无求的样子，他的内心也定无半点污秽。所以，把袁尔白交给这样的人，她一百个放心。“阿姨活了半百子了，最对不起的就是尔白。他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啊，我都知道，别的小孩子都有妈妈，而他有、却不如没有。”

　　“妈，别说这些了。”袁尔白试图转向其他话题，他不想回忆小时候自己纠结到快要扭曲的心情，所以现在每一分的幸福因素他都不愿意放过，关千雪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他要让她开心，他自己更要开心。

　　“尔白，”关千雪拉起他的手递到肖乐的手里，“虽然你小时候的路我没有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你以后的路我可能也不会参与其中，身为母亲我是极其不合格的。但是，我的儿子，很感谢你已经健康地长大，也能够找到你爱的人。妈妈很开心，”说着她又看向肖乐，“肖乐，以后，你能帮我照顾他吗？”

　　肖乐点点头，“嗯，都是他照顾的我。”

　　“你们以后互相照顾，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肖乐明白她的意思，关千雪这算是认可了他，他心里高兴，没想到袁尔白的父母这么开明，“嗯，我会诚心待他。”

　　袁尔白自然也明白，他和肖乐已经获得了关千雪的支持。

　　关千雪把一直站在人后的袁国忠也叫到了人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有些哽咽，“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尔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以后，，，”她顿了顿，把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说，“国忠，你已经把你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你的岗位，总得有几年回归家庭不是吗？以前怎么样我就不计较了，以后尔白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真的就没有办法原谅你了。”她言语锋利冷峻，袁国忠在旁频频点头。

　　在场的每一位都没弄明白，什么叫万一尔白有什么差池，就连袁尔白自己、甚至老刘都没听出来个一二三。只有袁国忠叹了口气，附和着关千雪的忧虑。

　　袁国忠知道，他的工作必须要赶紧交接下去了。关千雪说得对，他这大半生都为国家尽心尽力，可是他自己的小家现在正风雨飘摇，危机四伏。他是时候要扛起一家之主的担子阻止这一切了。

　　关千雪继续说，“尔白是个苦命的孩子，乐乐你也是，从小父母双亡。如果你不嫌弃，我和尔白他爸一定会拿你当亲儿子看待，以后你和尔白都叫我声妈，好吗？”

　　肖乐只觉得鼻子一酸，听到‘妈’这个字，他心里多年镇压孤独的坚忍竟一下子溃不成军，他已经多久没叫过妈了？他有什么福气啊，让袁尔白一家人如此真诚地对自己。千言万语，都化作一滴泪水决堤而出。

　　“孩子，别哭。以后你和尔白都是我儿子了。乐乐，你是个好孩子，也聪明，从现在起，我就把尔白正式交给你了。”说着他把两个年轻的男人搂在自己肩头，拍了拍袁尔白，“儿子，我也把我的另一个宝贝儿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

　　肖乐和袁尔白看了看彼此，原来得到家人的支持会这么幸福，使得二人觉得已经彼此亲到了老夫老妻的地步。

　　“以后你们一定要相互扶持，万一尔白，，以后，，乐乐，你要帮着他，好吗？”肖乐眼睛一直在模糊，他虽然哽咽地点着头，但内心却云里雾里，不懂关千雪说的那个万一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对象是袁尔白。他内心赶紧否定自己，尔白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他不允许的。
　　“好了，我这几十年的心事总算了了。”关千雪轻松一笑，“谢谢你，乖儿子。”

　　“阿姨，”他觉得哪里错了，即使羞于出口，但还是改了称呼叫了声，“妈。”

　　堂内皆大欢喜。

　　只有李萱萱一头雾水，刚刚上演的是？认亲媳妇还是认干儿子？认亲媳妇的话，她更有疑问了，肖乐和怪脾气少爷什么时候好上的，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示想不通。如果是认干儿子的话，那肖乐就是和自己的弟弟？额，虽然只是口头说说，二人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个午饭后，关千雪夫妇带着袁尔白夫夫回了趟娘家。

　　袁尔白不太理解，为什么她妈看起来一点都不恨袁国忠，反而像长久分居异地的夫妻那样和睦。而且现在还带着他去最讨厌袁国忠的外公那里，外公脾气暴躁，指不定出什么乱子，除非关千雪已经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