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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茶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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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这边,出去打电话的袁尔白不在,气氛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肖乐,别介意,少爷他平时不这样的。”老刘看餐桌上气氛冷清,大家都只顾埋头吃饭,就先开口说了句。
“没事儿,刘伯。”
”老刘,少爷为什么老是对我不满意啊,我做错什么了?”李宣萱委屈地向老刘诉苦。
“没有的事儿,少爷最近比较迷茫,过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老刘越解释李宣萱脑子里越是一团浆糊。少爷迷茫?他有什么好迷茫的?他迷茫就能乱对自己发火了?
“行了,快吃饭吧。”老刘看李宣萱一头雾水的样子,淡淡一笑,“等会儿少爷回来你就少和肖乐说些话。”
“知道了。”李宣萱看了看远在客厅的袁尔白还在打电话,争分夺秒的和肖乐聊了起来。“乐乐,你们昨晚干嘛去了,回来的这么晚?我起床喝水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俩。”
“昨晚少爷去酒店办了点事,他应该是忙的太晚了。”
“那为什么少爷是抱着你回来的啊?我本来还以为你哪儿伤着了或者又不清醒了,你起来后发现你好好的,怎么回事儿啊?”
“啊?没有,我是睡着了。”肖乐也刚知道袁尔白是把他抱着回来的,他本以为袁尔白最多背着他,他越想越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烫,摇了摇头,“是我睡得太死了,竟然都没有醒。”
“其实少爷他人还是不错的,昨晚还用他的外套包着你,如果他对我能有对你的十分之一我都谢天谢地了。”说着李宣萱又掉进了脑筋的死胡同‘少爷为什么老是刁难她’。李宣萱还想再和肖乐说话,看见袁尔白打完电话正往这边儿走来,她赶紧闭上了嘴。
“你们说什么呢?”袁尔白打完电话坐了下来继续吃饭。李宣萱装作没听到,老刘看了看袁尔白,“宣萱在夸你对肖乐好来着。”
袁尔白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旁边的肖乐脸更红了,“我对他们都很好啊,不是吗?老刘,再给我盛碗饭。”他又转向肖乐,“肖乐,今天下午你去和我见个人。”
“是。”
吃完饭后,袁尔白就开车载着肖乐出去了。肖乐也不问去哪儿,安静地在副驾驶坐着。袁尔白放了首舒缓地音乐,看了看肖乐脸红红的,“你是不是容易晕车啊,要不要把窗户打开?”
“我没事儿,不用了。”肖乐还是很拘谨。
“你怎么不问我咱们去哪儿啊?”
他不是不想问,只不过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自己决定过做一件事了,都是身边的人帮他做决定,指使他,命令他,强迫他,他已经习惯那些外来的力量施加给自己的人生了,现在这样不稳定的状态,只能听从别人。但是越是这样,他的内心越是渴望自由。可是现在他还不具备那个能力。他看了看袁尔白正等着他说些什么,“我们去哪儿?”
袁尔白松了口气,好像期待着他说这句话,“去见一个对我来说有特别意义的人。还有,,”袁尔白顿了顿,“我想告诉你,无论等会儿我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懂了吗?”
肖乐虽然不知道等会儿要发生什么,也点了点头。
车开到了一家茶馆边,袁尔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被服务员带着去了一个包间。这茶馆是日式的,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拉开包间门,袁尔白和肖乐就进去了。毛泉理看到俩人,赶紧站了起来迎接,“尔白,你可来了,为师可是恭候多时了啊。”他说着眼睛已经瞟到了肖乐身上,“这位是?23号?”
肖乐怔了怔,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耻辱的23号了。他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您好。”
“老师,他是23号,但是他已经恢复了,所以还请老师您叫他名字吧,他叫肖乐。”
“好,来来来,坐吧。”毛泉理并不在乎他的真名是什么,在他看来,他没有必要记得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反正他又不会被世人知道,他只能是个隐秘的实验体而已,最后发光发亮的是自己和袁尔白。
“老师,真是辛苦了,让你在这儿等了这么久。还有我要给老师说声对不起。上次家宴请您来我太忙了也没能够亲自送您,您怎么能提前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上次啊,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看你那么忙,就没好打搅你啊。”袁尔白看他现在说到这个事面不改色,不似之前那么心慌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确认过那件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现在他才敢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坐在自己身边,并且想厚颜无耻地获取自己的智力成果。他干笑了下,“我就是再忙,也得送老师回家是不?”
“事儿都过去了,咱就别提了。来,你看这艺妓舞的怎么样?”
“老师好雅致,边喝茶边看艺妓舞曲。”
“什么雅致不雅致,该退休了,研究项目也推给了别的院士,我现在是一身轻松!”
毛泉理给袁尔白倒上茶,袁尔白拿着紫砂壶给肖乐也倒了杯,递给了他。肖乐觉得浑身不自在,从来到现在这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就时不时的瞟他,这样他更觉得自己像个展览品,一个他们所谓的实验成功例。这个气氛让他难受,他只好低着头喝茶。袁尔白也意识到了这点,时不时地给他续茶。
毛泉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袁尔白,“他的反应看起来不错啊。”
“是,我把他带过来就是让老师看看,这个实验对人是有效的。想必你也从之前的精神病院拿到了他的资料。”
毛泉理听着眼睛里放出光,“那7号和13号呢?”
“她们两个现在虽然有些反应,但是比较小,没有肖乐这么清醒。”
“嗯,不错,23号你再好好观察。对了,我听说,你找人把福利精神病院院长副院长给送进去了,这事儿做的是不是过了,他俩毕竟知道咱们的事儿。”
袁尔白提起那两人心里都想把他们活剐了,这种人渣当然不能留着再祸害人。他看了看肖乐,他果然浑身颤抖,听到那两人,他肯定是最难熬的那个。虽然袁尔白没有问过肖乐,肖乐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在精神病院的生活,但是看他惊恐的样子,袁尔白就已经猜到了。他在精神病院的生活远远比当时他看到的那样糟糕多了。他咬咬牙,轻轻拍了拍肖乐的背,“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才给他们送进去的。不然后患无穷。”
毛泉理才不管这些,再说,袁尔白他爸在那儿呢,谁敢和大公子爷对着干呢?只要能解决后顾之忧就再好不过了。“你还记得吧,咱该给实验室的小白鼠做开颅手术了。”
“咱不是说好要在周末吗?这还差两天呢。趁着这两天,我让万铭把材料都准备下。”
“我已经让他准备好了,我找你来就是想要给你说这个事儿,其实咱们可以明天就开始。我亲自去观察了小白鼠,而且做了各项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完全具备做手术的条件。”
“这个,,,”袁尔白看了看毛泉理,“好,就按老师说的办。”
“那肖乐呢?”
“肖乐?肖乐这刚好没几天,我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袁尔白说着抚了抚他的肩头。
肖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想想自己还真是悲惨,不清醒的时候被别人控制也就算了,现在清醒了,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左右自己。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呢?袁尔白手掌心里的温度透过他的毛衫传到了他的身体里,这份炙热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和袁尔白事先说好了,现在那两人的对话他就当没有听到过。
“老师,当下要解决的就是小白鼠的问题,其他的我们可以以后再谈。另外,如果这个药要宣传还有批量生产的话,我想全权交给您。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个病重的母亲,之前游学,没有时间陪她,现在我想多抽些时间陪她。还望老师理解。”
“这是自然,百善孝为先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吧,为师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老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的闲情雅致了,我还得回家为7号和23号制定康复计划。”
“好,你赶紧回吧,我们明天再见。”
袁尔白拉着肖乐出了茶馆,开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