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首发晋江文学城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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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造成的伤害其实并不大，以你身体的自愈速度完全可以说是不痛不痒。归根结底，被『那个』侵蚀后，你的身体机能早已发生了极端异化。之所以刻意阻止伤口的愈合，是为了让你的伤势在众人看来更加有信服力。
与使用卢恩魔术强化肉身的库丘林（alter）有些许相似，你在经历那场战斗后，身体从根源上得到了强化，不需要依赖强化魔术武装，就能随心所欲地投入到近身格斗。强韧指数远胜之前不说，血液、骨骼、肌肉、内脏正被浓郁的魔力一点点取代，一边侵蚀、一边修补，最终将你整个人炼化成“永动机”。
同样的，因为感官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你的□□和精神时刻处于“备战中”的亢奋状态。平日里若不好好压制住力量的肆虐，光是你身上溢出的趋近实质化的魔力，就能撕碎所及范围的一切实物。
反而意外的是截止至今，迦勒底的从者仍无一人看穿你的变化，也很配合地没在大家面前使用这种力量，与持有各种级别千里眼的从者相处也十分正常。连爱德蒙都认为你只是受『此世之恶』影响而获得了特殊力量，并没有发现你大半个身体已经被其取代的实情。
“你最好也跟我们一块走，”这话是对艾德勒说的，失去手机这个保命符好比被剪断翅膀的蝴蝶；如果将她放任不管，一周后你再见着她时，可能就剩具尸体了，不用看她那泫然欲泣的绝望表情就能猜到，“至少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遭受各方面如此大的打击，艾德勒没有第一时间崩溃算得了心理素质够硬，在你的提醒下她快速地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水，到楼上更换衣物，也没耽误几分钟时间就换好易于活动的穿着。等待期间，你草草止住血并朝放不下心的约翰再三保证真的无碍后，命他们从正门先行离开，自己垫后警惕可能再度来袭的影从者。
仅先于你一步出去的夏洛克停在门槛前犹豫不决，对你刚才救他的行径五味乏陈，扬起头极力隐藏自己似乎不受控制的表情，梗在喉口的感谢之词就是说不出口。于是找了个借口把自己怪异的举止糊弄过去：
“……你该听约翰的建议。”
说完快步走上约翰拦截的计程车。
车上尴尬的氛围令驾驶司机都察觉一二，时不时从后视镜偷瞄坐在后排的三人。艾德勒坐在左边、你坐在右边、夏洛克坐在中间、约翰坐在前面，年龄层次参差不齐的奇怪组合。袖子上的血迹已经用纸巾擦干，稍微挡一下就不会被人发现，你左边的人不动声色地向前移了几公分。
回到公寓，征得房间主人（夏洛克）的同意，你把受惊的艾德勒安置在他的房间休息，离开前你的手腕被拉住，回头看见她掺杂着惊慌的恐惧眼神。她的高傲不允许她在这样落魄的场景下向你提出挽留的请求。
“Don't worry.我给房子加固了防御性能，一有动静就会第一时间赶到。”
把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指尖流转的魔力像是流动的宝石，汇聚凝固成一块刻印着晦涩符文的不起眼石头。你从艾德勒卸去力道的掌下抽出手，将符石塞进掌心，奇异的暖流包裹她全身，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洋流之中，洗刷掉缠紧她呼吸的阴冷，不一会便沉沉入睡。轻轻合上房门，约翰刚好翻出急救箱，消毒水、药用棉、绷带、针线、酒精灯这些，一应俱全。
“O、K,”剪断线尾，给你扎好绷带，约翰总算放下压着的包袱。处理伤口时，你甚至拒绝他使用一氧化二氮（麻醉）的提议，从检查到缝针你无表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坚定的人。”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做这个么？”
他边收拾着用剩的物品，清理扔了一地、触目惊心的染血药用棉，把藏在心里头的疑问说出口。很难想象怎样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这种事，当见证过无数伤口、无数死亡的军人在那种不详的生物面前，独剩无助。
“如果你指的是血缘上的，我没有。”
你直白地回答约翰，这并非拿来激发他同情心的谎言，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这还是你到了迦勒底后，头一回有人向你过问父母的事，感觉陌生又新奇。有记忆起，父母这两个字对你而言只是个名词。既非人生的污点，也不是用来装点悲惨人生的工具。
不外乎儿时的憧憬，以及成长后的坦然。
就是问这话的当事人自我感觉一不小心把话聊死了，正一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十分体贴地替他找台阶：
“手法不错，你一定帮过不少人，约翰。”
“Hmmm,you know…若我的技术不够好，可没办法在死神（战场）的手里抢人。”
约翰自信地抬眉，你有意无意的引导给这位热诚的退伍军人打开了话匣，从他的军中生涯到他和夏洛克侦破的案子。友好的氛围、慈眉善目的叙述者，近看似乎真有几分像父女，不是容貌上的相似，只是这乱糟糟的生活中难得拥有的片刻温馨。
时间尚早，为了方便入住，你欲外出一趟买几件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约翰不多过问，只说了句“注意安全”，便到一旁打开电脑。哈德森太太拿着泡好的茶水上来时，听到你要住下的消息，主动承包今晚的晚饭，满腔的热情弄得你怪不好意思的，唯独夏洛克好像从一开始就没上楼，等下到楼下关上大门：
‘同调开始’
‘基本结构解明’
‘构成材质解明’
‘补强完毕’
随同这一句句默念的术语，整栋房子得到了肉眼无法看见的加固。缠紧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副正在等人模样的夏洛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你，好像有些话想对你说。你四下瞅了瞅行人后问他：
“要一起散散步吗？”
“Fine.”
……
你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一个公园里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于是你提议在一个长椅那坐会。积雪消融了不少，常年被阴云笼罩的天气今日看起来好像格外明亮，平时了无生机的公园多了不少孩子在打闹，偶尔还能见着几对年轻的情侣。大人和小孩们的欢声笑语，一点也没触动到旁边这位势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大侦探，于是你只好给他点提示：
“嘿，你看那边那个人，你能看出什么？”
顺着你抛出的问题，将每一个被点名的人由里到外剖析一遍。其中有做了坏事但是不敢和家里人说的小孩、看似即将分手背里互相关心着对方的情侣、即将向爱人求婚的男子……问了这么多人，你一个也未跟夏洛克求证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他不懂这样做的意义。
“那么你从我眼中看到了什么，夏洛克，”男人突然闭口不谈，眼看又要回到先前的状态，你决定换一种说法，“你认为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在语法里，你用的是反问的形式，只不过因为语气的平淡凸显得有点别扭。
这种感觉很微妙，其实从最初见面时夏洛克就该察觉到的，他似乎总会下意识地循着你的提示去寻找答案。他本可以提出很疑问、本可以直接向你索要答案，但当他和你对视之际，只感到那些问题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东西。因为他看见了——
“Peace（平静）.”
“无论是做错事的孩子、吵架的情侣、还是为怎样求婚而苦恼的男人，我都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平静，”被魔术掩盖的金色瞳孔仿佛一面平静的湖泊，轻缓悠扬的声音跟这天气有几分相衬，柔和下来的五官变得格外感染心神，偶尔会有行人侧目看一眼，“我存在的价值。”
“就是为了使这种平静持续下去。”
这样的答案放进哪一条“公式”里都不能用来解答夏洛克心中的疑惑，却令他奇异般萌生不再继续追究的想法，只是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Peace（平静）.
“Boring.”
回归最佳状态的侦探先生傲慢地总结：
“我居然为了这种答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那‘犯罪顾问’那边应该能让你不那么无聊。”
“当然，我都快等不及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是那种很自然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彼此真正接纳时会有种无法言喻的默契感。回去的路上，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好像变得跟容易说出口：
“那个…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就是…你为我以身犯险的时候…”
“——谢谢。”
“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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