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17.0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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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初初睁开眼的拂晓时分，薄薄一层的鹅蛋白色的晨光透出浅淡如水染的墨花般的夜幕，挟裹着淡妆浓抹的旎旎霞光铺散在悠悠天际，倒映在此刻深蓝近黑的海面上，就像是传说中天女的羽衣直直浸染在海里，一瞬间天与海的边界都看不见了。
可惜此等美景只有少数人才有幸欣赏得到。这个白天与黑夜的界限到来之时，就算是海军本部所在的马林梵多，兢兢业业守了一夜的海军也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瞌睡，虽然很快就自己惊醒过来，但也没那个心情去欣赏这大自然随手铸就的盛景。
——比起如同文人骚客那般沉醉在美丽之中，军人还是更倾向于恪守属于自己的职责，日复一日地驻守岗位。
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羽衣就像是被风一瞬间灌满了袖子一样，早霞迅速从玉带一般的一线化为了一片。
然而与好似已经阳光普照大地的早霞不同，天将破晓的晨光却还是薄薄的一层，天还昏着。
与此同时，马林梵多家属区里的海军高级将领分配的公寓二楼主卧，库赞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窗外的海风喧嚣又和缓，枕侧有柔软凌乱的黑色卷发和她蓬松卷曲的头发混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眼尖看见了其中露出的小半张明显属于男人的脸，可能会直接就暂时毫无所觉地一眼略了过去。
“嗯……”
但就算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男人躺在我床上，和我睡一起”的认知，此刻还昏昏沉沉的库赞也只是单纯地收回了视线，一只半搭在男人赤裸的胸膛的手屈起，上身微扬，另一只手快准狠地拍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啪——
硬皮的书因此发出闷闷地一声响，拍了个空的库赞困惑地偏头，原本应该放在那的猴子摘桃的闹钟现在成了几本叠放方式逼死强迫症的厚重书籍。
这一看就是那个负责她起居的勤务兵整理过，然后被她一点也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地“破坏”了的熟悉摆放让她只是暂且忽略了这个疑点。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滚烫到透出艳色的脸颊，还未清醒过来的大脑也只是根据现状得出了“闹钟不在=可以不用早起了”这样的等式。
“唔。”
于是她直接就倒在了床上，自动给自己微调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翻了个身，抱抱枕似的把体温清凉凉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呼……”
这一番动作下来，她又接着陷入了睡眠之中，男人却被折腾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眸，眼中泛起一抹朦胧的水光又迅速沉寂下来，枕边是陌生女子熟睡的面孔。
双手被对方抱得死死地，并不打算吵醒这位不知名的小姐的他只是低下头，因为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所以非常顺利地把脸贴在了她额头上。
果然……
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着开始不着痕迹地挪开女子的手，然后手腕被睡梦中的对方反手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立马红了一块。
这一击立竿见影得很，男人明显僵住了，他注视着女子半阖着的，无机质的黑色瞳孔。
她睨着他，突然凑过脸来，近到她浓密的长睫毛都已经轻轻扫过他的眼角，温热的吐息缠绵在他的脸上，烫得他也红了脸。
他抬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然后对方理所当然般地把脸埋进了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接着女子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大概是乖啊困啊之类的，摸摸索索地捧起他的脸，安抚性地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这位小……唔。”
柔软的舌尖探出，把男人将要吐出的话语统统都堵了回去，依旧头脑昏昏，全靠本能的库赞唇贴着唇呢喃着：“乖孩子……别闹、乖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就算是此刻醒来，也不过一个模糊的印象残留在脑海里，随时就消散了。
——病人的特权。
“哈……”
唇分舌离，丝线拉起又很快断开，看着女人松手翻身，抱着被子不动了，男人轻轻地从床铺的另一侧下来。
哎呀呀呀——
他挠了挠头，唉声叹气着将被子提起一角，把因为女子那不安分的睡姿而露出的一片春意盎然的风光盖上，又细心地掖了掖。
要命啊……
男人维持着头疼的表情打开衣柜，快速地穿上了衣服，然后安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怎么回事，”他叹着气下楼，“这个可麻烦大了。”
一大早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妹子，真刺激。
翻出热水壶，放水，又插上电源，男人犹豫了一下，又转身从冰箱里找出几块切好的生姜片，放了进去。
应该是这样吧……
他回忆了一下偶然几次撞见的护工关于儿童发热的处理方式，十万分的不确定。
没办法，作为一个身体倍儿棒的大老爷们，他上一回发热还是五年前，狂风暴雨下带伤单挑了别人整条舰队，打得太嗨连伤口都没有包扎的下场就是伤口大面积感染坏死，因此引起的低烧反而是小事。
然后他在海军医院躺了半个月，还作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反面教材被泽法老师带着学弟们组团强势围观了一回。
——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开火煎了荷包蛋，配着面包吃，再倒了杯牛奶，解决了早餐后，热水也烧好了。
男人先是自己倒了一杯喝了，然后端着水又重新上了楼。
同僚波鲁萨利诺坐在他的床边，正在帮那个突然就和他同床共枕了的小姐盖被子，听到了他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打量他一会儿，目光戏谑地说道：“耶～这是要定下来了啊？”
像他们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将领，你情我愿的长期或短期的情人是一回事，会带回家的姑娘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啊，”男人露出好麻烦的表情，但也没有解释，只是问：“我记得我今天休假？又是紧急任务啊。”他干脆自问自答了，毕竟这位同僚都亲自过来通知他了，可以想见其紧急程度，就算不紧急，也肯定很重要。
“真麻烦啊。”他挠头，“不能你们自己解决吗？”
“本来是不行的耶～”波鲁萨利诺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想来战国桑等会儿肯定就是可以的了。”毕竟是他们这些单身的高级将领的终身大事，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当然，如果是真的非你不可的军情，那肯定是没得商量了。
军人嘛，一个德行。
等等——
“那，”来也匆匆的同僚化为黄色的激光去也匆匆了，“我就不打扰了。”
“祝你好运。”
余音里，男人收回尔康手，看着霸占了自己的床的小姐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看来还是要自己来。
“我真的不会照顾病人啊。”他叹息。
库赞迷迷糊糊地醒来，嘴里一股奇怪的混了姜和糖似的感冒药味，一个酷似花椰菜的发型的男人在给她换湿毛巾。
“你是？”她问。
“这里是我家。”对方答非所问。
你家？
库赞重新打量了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摆设，重点在那个泽法老师送的棕红色的酒柜上停了停，忍不住挑了挑眉。
男人看出了她的不置可否，肩膀塌下来，指着她身上衬衫的海军标志问：“可以问一下，这个是哪里来的吗？”
普通的海军标志，但这是用特殊的墨水画上去的，轮流沾了热水和冷水才会显出是海军标志——某位同僚机缘巧合调制出来的，世上仅此那么一瓶，被他拿去玩了，再没有了。
“别人送的，”库赞说，“不过在质问我之前，麻烦你回答我，你是谁？”
“库赞，”男人答，“我的名字是库赞。”
“那还真是巧，我也叫库赞。”
气氛险恶了一瞬，不约而同自然化了的两个库赞尴尬地看着对方身上蔓延的冰，没有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男人冷不丁先开了口：“总之，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身体……”
库赞循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发现自己在逐渐透明化。
“真奇怪。”她说。
“喂！”库赞抬头看向大概是另一个自己的男人，福灵心至地问，“今天是几月几日啊！”
“九月……”男人回想了一下，迟疑道，“二十一吧……”
逐渐消失的库赞眉眼柔和：“库赞，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2017.09.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