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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和亲东国 ...

  •   以齐靖轩为首的几个男人回到西都后便直接陪着赵语柔回宫,尽管赵语柔一百个不情愿,但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能乖乖就范。
      许清嘉则带着陈念真在叶然的护送下回到忠恕阁,彼时孔若媛正在集结甲部的人,看到许清嘉狼狈的样子面无表情,反倒是在陈念真的身上停留了许久,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许清嘉不动声色的将陈念真护在身后,又吩咐叶然在后面给陈念真收拾出一间房。
      陈念真眼眸低垂,一言不发。
      许清嘉这才说道:“刚刚人太多没来得及问,这几日忠恕阁还好吗?”
      叶然点点头,“很好!非常好!”
      许清嘉:“……”
      忠恕阁的惯例是除非得到蒋琼宇首肯,否则忠恕阁所有人员都不能带大批兵马解救同伴。如今叶然带了数十人前来接应齐靖轩等人,蒋琼宇自然知情,只是忠恕阁接收信号弹解救同伴,相当于打破了赵文宣定下的“互不相救”的规矩。幸而叶非和吴鹏两兄弟所禀报的河西内情足以使两件事功过相抵。
      据叶非描述,听完禀报的赵文宣脸色铁青,当即下令严查河西和周围五十里城市乡镇的县衙官员,下至百姓,上封王侯。
      许清嘉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就将此事不了了之了呢。”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齐靖轩也是难得的好心情,“朱门酒肉,饿殍遍野,怕是没办法大事化小了。”又问道:“你们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
      “在后堂,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缺什么用什么也没说,过几天等她熟悉点我再安排吧。”
      齐靖轩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旁的女子带回来也便带回来,他不想过问,只不过这一位总让他觉得有点奇怪。不知是亲近还是防备。
      孔若媛带着人马回到忠恕阁,这就意味着迎接的东国使者也已顺利入宫。一方面大肆查封西国的府邸县衙,捉贪官查贿赂,一方面又能有条不紊的接待各方使者,纵使赵文宣的手段再冷酷,单就政治能力这一点来说,赵文宣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国来访,无非先是美酒佳肴的招待一番,再举办一场盛大的猎会扬我国威,只是西国最近状况频出,经不起巨大的财力消耗,就将猎会缩小成了一场王公贵族们以骑射为首的竞赛。
      排场虽然小了,但威严却是万不能丢的。也因此赵文宣非常重视这一次的竞赛,对于西国所有人来说都只能赢不能输。赢,则四方安定,输,则鸡犬不宁。
      蒋琼宇命许清嘉、齐靖轩和孔若媛各带一人前去参赛,因着叶非伤势未愈,许清嘉在千思万虑之后选择了叶然,虽然这一回也不会给叶然上阵杀敌的机会,但叶然也感到十分的开心。齐靖轩则是带了齐辙,孔若媛则带了自己的表弟李俊聪。后两个人都参与过或大或小类似的盛会,相较之下就显得淡然许多。
      赵文宣坐在首席,赵语柔和赵以彻则坐在侧位,与赵以彻对立而坐的便是璇王,公孙翎虽然已是西南新一任藩王,但因为过于年轻,则好巧不巧的与赵语柔对坐。
      赵语柔今日一身金色锦袍,上缀玉簪、玉兰、玉莲各一朵,分散在锦袍的底落。原本这种场合女眷无需出场,但很明显,精通骑马的赵语柔很乐意为自己的父王争一争光。
      公孙翎早就听过赵语柔各种事迹,内心到对这个跳脱不羁的公主产生了几分好感,如今见赵语柔神态可人,更是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向皇帝退婚的决定感到遗憾。
      不过换来了对面公主一个笑容,自己这个冲动也是值得的。
      东国的王子和使者姗姗来迟,却也没为自己的迟到表达任何歉意,在场的人都是地位尊崇,见此内心都隐隐生了几分愤怒。对即将到来的骑射比赛更是跃跃欲试。
      蒋琼宇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骑射比赛却是她亲自安排的,也因此直接代表了赵文宣的意思。
      此次比赛分为五等赛,五等为末,即是十箭全部射中靶,考准头;四等则是十箭全部射穿靶,考准头和力气;三等即是将靶子拴在马尾,马奔跑时将靶射中并且不射伤马,考准头、灵巧度以及对力道的把控。这三等无非是给平时不勤加练习只顾花天酒地的王公贵族们准备的玩乐之赛,就连赵语柔也不屑于参加,倒是把东国的人哄得不亦乐乎。毕竟几场比赛下来,竟是他们的人得的彩头更多。
      赵语柔百无聊赖,便向站在后面的许清嘉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趁比赛开展的如火如荼时悄悄溜出来,两个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经验丰富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身离开。
      “叶非怎么样了?”赵语柔一边用手摸着宫墙上斑驳的砖块,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恢复的挺好的,我们也找了忠恕阁的老医师给他看过了。如果没救你的话可能会恢复得更快。”
      赵语柔有些愧疚,“是我连累他了。”
      “我以为你只是为了找他才离开的,原来还为了躲避赐婚?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赵语柔反驳,“逃婚我只要哭一哭父皇就会心软了,哪用得着这样。我得找个借口,才好让,才好让……”
      才好让父皇不会把注意力转到叶非身上。
      “语柔,”许清嘉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叶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尉,有一个弟弟,每月拿的俸禄只够他自己吃饭的,做的事出生入死的买卖,他……”
      赵语柔绞着手指,“我知道啊,怎么了。”
      “他没办法给你买几十两的簪子,也买不了你喜欢的任何一件衣服,你吃的一顿饭是他一年的俸禄,这些你知道吗?”
      “我知道!”赵语柔神情激动,“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放弃,只要和他在一起!”
      赵语柔激烈的一番表白后,明显整个人被自己吓住了,而同样被她吓住的还有许清嘉。
      在感情上,她不懂爱,不懂什么叫可以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甚至不懂云泥之别的两个人怎么会为了所谓的爱融合在一起。
      但是,赵语柔懂了,因为叶非,懂得了这世间无比美好的感情。
      “哟?聊得那么大声啊。”公孙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款款接近,随他而来的还有齐靖轩。
      赵语柔没有理会公孙翎,只是有些别扭地对许清嘉说道:“明天把念真也一起带来吧。”
      许清嘉疑惑道:“带她来干什么?不太合适吧。”
      “反正宫宴也没什么规矩,就说是我身旁的婢女就成了。大家一起逃回来的,也算是缘分,就带她进宫看看吧。”
      许清嘉是第一次见到公孙翎,虽然早就耳闻这位飘逸隽首的新王爷在自己父亲丧期的第三天就穿上了别的衣服,许清嘉还是给了他应有的礼貌,“王爷万福。”
      公孙翎没见过许清嘉,对忠恕阁的是是非非也不感兴趣,但因着祁靖轩的缘故倒是对许清嘉很有兴趣。公孙翎折扇一挥,“见过许清嘉姑娘。”
      这声姑娘叫的实在是婉转生动,一时让许清嘉不知道如何回应,好在齐靖轩贴心的支开了话题,让这位开着屏的王爷又回到了宴会上。
      而第二天的比赛才是重头戏,二等赛是在马上一箭穿过十个别人抛来的圆环,圆环有大有小,抛出的高度也参差不同,待十个铁环皆穿于箭上之时,射箭者骑射的功力和眼力一目了然。一等赛则是射中自己一位同伴的身上之物,此赛虽然简单,考验的却是射箭人对自己箭术的自信程度和心理承受能力,也因此蒋琼宇将此赛排为一等。
      第二日许清嘉果然将陈念真带了来,这几天的相处也让陈念真与许清嘉熟稔起来,小姑娘怯怯的跟在许清嘉身后,对皇宫里的所有事物都好奇,总是不停地问她这个是什么,那个有是什么,这些人要去哪做什么,为什么走路都低着头……
      偶有许清嘉答不上来的时候,齐靖轩就会帮忙说一句,可不知为什么,陈念真总对齐靖轩很疏远,一种恐惧和厌恶的疏远。
      赵语柔走来时陈念真大着胆子向她打了招呼:“语柔,你好。”却不想被赵语柔身边的婢女呵斥道:“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陈念真愣了一下,紧接着跪下去颤声道:“民女不知公主的身份,请公主饶命啊……”
      赵语柔平常并不是个计较礼数的人,只是因着西南王和东国王子皆在宫中,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昭示着国家威严,只好接受了她的礼,才抱歉的小声解释,“不好意思啊,现在只能这样。”
      陈念真连连摇头说道不敢不敢。
      二等赛定于巳时,恰巧是太阳毒辣之时,许清嘉等人赶到时已经有两拨人开始了激烈的对决,见赵以彻一身束装遥遥走来,气宇轩昂,雄姿英发。
      “一会亲自上场?”
      赵以彻接过随从递来的箭,在手上试了试力道“都快最后一局了,上场玩玩,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国可不是好惹的。”又对齐靖轩道:“一起吧。”
      齐靖轩当作这是太子对臣子的命令,遂恭敬道:“是。”
      这是赵语柔也一身浅蓝色劲装站到了赵以彻面前,下巴几乎要扬到天上去,“到时候一较高下,输的人请客。”又拉着许清嘉道:“你也一起吧。”
      许清嘉原本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可见叶然齐辙等人也都换好了衣服等着自己,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便点头答应了。
      如此,忠恕阁来的人都齐齐上场了,又加上赵以彻和赵语柔两个人的尊贵身份,场上的看客们不禁充满了兴致。有人欢呼道不要给西国丢脸,有人站在一旁给这些人加油,竟还有人在不远处开设了赌盘。场面竟是十分热闹。
      哨声一响,便有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铁环向场中央扔来,看得人眼花缭乱,所有人都催马挽弓,又加上周围不绝于耳的嘈杂声音,足以让段位不高的人心烦意乱,草草射下几个了事。
      齐靖轩迟不拉弦,一拉弦便势在必得,“嗖”的一声利箭离弦,竟是一下穿过了九个铁环,直接钉在地上。人群中不禁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恰好这时赵以彻也已拉动弦弓,羽箭射穿八个后与第九个圆环堪堪蹭过,赵以彻不免有些气恼,齐靖轩也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就在那支箭即将落在地上时,又一只箭直直冲着赵以彻的羽箭过去,羽箭受到摩擦,方向一转,又穿过了两个圆环落到地上。而另一支箭则是光秃秃的钉在了地上。
      因着场面混乱,只有赵以彻和齐靖轩注意到这支突如其来的箭,齐齐向箭矢来的方向看去,不只是那个人箭术不佳运气还不好,只见许清嘉淡定自若的将弓箭收起来,两个人这才了然。
      不是箭术不佳,而是十分优秀。
      比赛结束后,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场上登时无声。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中尉许清嘉,无;士官齐辙,三个;少尉叶然,五个;少尉李俊聪,五个;赵语柔公主,六个;东国第一勇士,六个;中尉孔若媛,七个;中尉齐靖轩,九个;太子赵以彻,十个全中。”
      众人本都噤声听着小太监宣告比赛结果,在听到赵以彻射中十个后场上爆发出热烈的鼓掌,欢呼道:“西国万岁!皇上万岁!太子万岁!”
      赵文宣本坐在台上面无表情。见到此等场面到是露出了难得笑意。沉了嗓子道:“让齐靖轩和太子上来领赏。”
      齐靖轩和赵以彻来到台上时赵文宣并不在这儿,随身的太监客气道:“皇上去偏殿与东国使者议事了,请太子爷和中尉等一会儿。”
      赵以彻点点头,齐靖轩则恭谨道:“有劳公公了。”
      二人等了好一会儿赵文宣才回来,先是淡淡看了赵以彻一眼,对他今日的表现不置可否,倒是对齐靖轩大家赞扬,“今日齐卿表现出众,我西国有齐卿之英才,实乃西国之福啊。”
      齐靖轩将头垂的更低,“皇上谬赞了。”
      普通人看不出来,赵文宣却是从马革裹尸的战场一步步走上权力的顶峰,自然将许清嘉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此时赵文宣大肆褒扬齐靖轩,实则却是对自己太子的心浮气躁表示了十分的失望。
      赵以彻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遂说道:“论骑射,儿臣还是略逊一筹,将来一定好好请教齐中尉。”
      面对仇人却无力讨伐,只能在杀人凶手面前俯首称臣,齐靖轩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就要燃烧出来,焚尽他的痛恨与无能,焚尽那些刽子手的阴险与笑脸。
      “齐中尉。”赵文宣淡淡开口。
      听到赵文宣在叫自己,齐靖轩喉咙动了动,“在。”
      赵文宣慵懒地靠在烫金椅子上,将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里,“齐中尉今年也三十岁了,身边还没一个知情知性的姑娘在旁照顾着,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入了齐中尉的眼啊……”
      齐靖轩不知道赵文宣的意思,只好说道:“国之未定,何以为家。如今北国屡屡犯我边境,东国又虎视眈眈,靖轩不敢在此时齐家。”
      赵文宣笑的时候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仿佛是年纪大了的人喉中总含着一口痰,“这还不简单,找一个能和你并肩作战的女子不就得了。咱们西国不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只在家带孩子的媳妇儿未免太无趣了,能真正做出点事情来得姑娘才配得上中尉啊。”
      齐靖轩没有说话,汗已经湿透了里面的衬衣。
      果然,赵文宣开口问道:“孔中尉与你一起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听说她家的事情你也帮了不少忙,不如……”
      齐靖轩跪下急道:“皇上!”
      岂料赵文宣挥了挥手,竟是淡淡道:“罢了,还是罢了。”
      赵文宣走后,冷眼旁观的赵以彻才讥笑道:“若是清嘉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你说她什么反应?”
      齐靖轩站起身,掸了掸衣角的尘土,“若是今天被赐婚的是清嘉,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
      赵以彻先是低低地笑了出来,随后便是仰天大笑,不知道是不是齐靖轩的错觉,阳光下他似乎看到了赵以彻眼角的泪,“我们都是他的奴隶,不过是身份不同,用处不同罢了。开心的时候赏几口饭,生气的时候就把你卖给别人了。我这样,语柔这样,清嘉将来也会这样。”
      “她不会的。”齐靖轩仿佛是在承诺着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她这样。”
      二等赛几乎让西国人出尽了风头,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记住了那位领兵剿灭扶桑山流寇的太子也是个骑射能力一流的战士。即使许清嘉在这场比赛的结果被人颇为诟病,但看这个结果足以令她满意。
      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她脸上,齐靖轩逆光而来,声音低沉的问道:“刚刚去哪了。”
      许清嘉举起手中的簪子笑了笑,“去领参与奖。”
      齐靖轩亦是举起了一枚花蝶金簪笑着说道:“特别奖?”
      赵文宣让两人去台上领赏,赏的必定是让所有人都赞叹艳羡的奖品,最差也肯定比这支金簪贵重百倍,只不过齐靖轩没说,许清嘉也无意去问,只是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我黑幕了一小下,本来你可以拿到头等奖的。”
      齐靖轩似乎被她的“一小下”震惊住了,“那箭飞来的力度准度都刚刚好,很难被人看出是刻意而为,就这样还说只是随便黑幕了一下,许中尉太谦虚了。更何况,若是没有你‘黑幕’了那么一下,恐怕我这个风头出过之后就是大难临头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齐靖轩懂,许清嘉更明白,赵以彻若是只中了八环,那么如今被人津津乐道的则是这个忠恕阁的齐中尉,而非是威风八面的太子爷。到时便不知道会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了。许清嘉想,自己射出那一箭的时候,是不是也在为他想过呢。
      那支金簪突然伸到自己眼前,只听齐靖轩和缓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就权当做是感谢中尉就我一命的谢礼吧。”
      许清嘉有些感动,齐靖轩绝不是那个愿意屈居第二的人,可为了不让自己愧疚,硬是要把这样的事情说成是救命之恩,还以金簪相赠……
      齐靖轩刻意的抱怨道:“喂,金簪都送你了还这么不高兴,怎么搞的像是我把你给黑幕了一样。”
      许清嘉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吧,救命之礼,却之不恭。”
      一等赛鸣锣开鼓,这已是猎会最后一场比赛,从二等赛的战绩来看,东国已无人可用,倒是西国的人一个个都是信心满满。
      叶然已经摩拳擦掌道:“中尉,你吐气扬眉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会儿不用顾及我……还是顾忌一下,别往死里射。”
      许清嘉十分无奈,虽然选了叶然就是为了这次的一等赛让他进入大众的视野,回到忠恕阁也好擢升,但如今他如此的……活泼且好动,倒让本来冷静的她紧张了起来。
      齐辙见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子……”
      齐靖轩试了试弓箭的力,承诺道:“放心,我也不会往死里……”
      齐辙凑到许清嘉身边,小声问道:“中尉啊,可不可以是咱们俩一组……”
      许清嘉有些意外,“为什么?你们公子的骑射能力应该你最清楚才对啊。”
      齐辙有点脸红,“这不人有失手吗……再说,就算你不小心射中了我,那……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清嘉“唔”了一声,做出一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遗憾样子。
      齐靖轩走过来,对齐辙怒道:“滚。”
      孔若媛倒是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换上劲装后的孔若媛,飒爽英姿,挺拔气质倒是丝毫不逊于许清嘉,甚至是,更多了几分授业恩师蒋琼宇的魄力。“既如此,不如让俊聪和齐辙换一下。”说完便看着齐靖轩,似在等待他的意思。
      齐靖轩笑了笑,“不必了,他就是说着玩的。”
      赵以彻赢了二等赛后便告病离开了猎场,赵文宣连问都没问便允准了。赵语柔倒是坚持不懈地一直守在这里,发誓一定要看到东国输的一败涂地。
      这是东国使者悠悠然地站了出来,“皇上,臣下觉得,这个让武功好的对付武功差的游戏规则,并不能真正体现这项比赛的魅力。倒不如颠倒一下,这样既考验两个人的信任感,更是考验对方的勇气。”
      赵语柔冷笑一声,“不知东国使者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的,毕竟就连你们武功最好的,怕是也射不住对方的一个腰带吧。”
      东国使者也不恼,微笑道:“公主如此看不上我们的骑射功夫,想必随便在场上找一个人就比我们强吧。”
      “那是……”
      “语柔,不得无礼。”赵文宣斥责赵语柔,又抬了抬手,“既如此,就随了卿的意思吧。”
      谁知那东国使者又得寸进尺道:“两个人之间若是相互认识,必然知根知底,倒显得无趣,不如让两个陌生人一组,看看他们谁的勇气更佳。”
      赵文宣仿佛一步一步踏入东国人的陷阱里,“好啊。”
      “我先来!”东国人里率先走出了一个肩膀宽厚四肢粗壮的男人,听说此人是东国的第一勇士,看他对生死不屑一顾的态度,的确不负这个称号。
      赵文宣先是赞了一声“好”,又问道:“西国谁来?”
      许清嘉默默站出来,没有说话,在西国此起彼伏的自荐声中显得颇为平淡。
      孔若媛紧抿着唇,为自己晚她一步感到深深懊恼。
      可赵文宣还是发现了她,在人群又趋于平静之后,赵文宣问道:“许中尉,请问是你要来吗?”
      许清嘉跪下“请皇上给臣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朕就允你这个请求。”
      按照东国使者的要求,当是套入零环的许清嘉执弓箭,这个比赛看似简单,实则牵涉了两国的较量,许清嘉若是没有射中物品,便是西国之辱;若是射偏了方向,东国受伤,就是给了东国发兵征讨的机会。
      说不紧张是假的,许清嘉看了看对面五百步远的东国第一勇士,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那勇士头上带着一个帽子,腰上的一圈围布也是可以射击的目标,见到许清嘉拉满了弦的弓箭,竟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即将交付于一个素不相识还箭术糟糕的人。
      “嗖”的一声,弓箭离弦,那人的帽子和腰带都安稳的在身上,所有人都凑近去看,发现他身上竟无任何东西有了偏差。不禁连声哀叹,为许清嘉的失手感到遗憾。
      许清嘉低下头笑了笑,也不说话,可那表情分明是成功之后的得意。
      叶然忙去看那支箭,几乎是惊叹着“天哪?!”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
      许清嘉这才说道:“听说东国人不喜衣物上沾染任何东西,这花瓣无知,竟脏了勇士的衣服,如今清嘉以它为物,还请勇士不要见怪。”
      那勇士万万想不到刚刚一环未入的人此刻竟有射下一边花瓣的能力,“只是巧合吧……”
      东国人立刻附和道:“自然是巧合了。”
      西国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只是巧合,可为了西国的面子,还是努力地反驳道:“比不过人就说巧合,有本事你也给我们巧合一个看啊。”
      “就是啊。”
      “我们中尉本来就骑射一绝,凭什么说是巧合。”
      齐靖轩笑看许清嘉,后者耸耸肩,回了他一个轻松的表情。
      孔若媛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略有所思。庆功宴时也已身体不适为借口早早离场。众人只道是她还未走出失去父亲的悲痛,便也未再强留。
      庆功宴歌声阵阵,因着是西国的内宴,并无外使,赵文宣也露出了难得的仁慈,“各位爱卿都是有功之臣,今夜务必尽兴。”
      众人都举杯称是,赵语柔眼睛一转,笑道,“父皇喝醉了,谁说今夜在这儿的都是有功之臣,西南王这两天可是一场都没比呢。”
      公孙翎眼波流转,眉眼间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醉态撩人,声音却是稳重,“臣虽然没比,但是每场比赛都是认真看了的。尤其是许中尉的那一场,更是让我记忆犹新。”
      许清嘉本来只是简单吃着菜,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这里,只好举杯道:“西南王过奖了。”
      公孙翎喝了一口酒,喝完后向她摇摇杯底,许清嘉也仰头喝下,喝完也向公孙翎摇了摇杯。
      赵文宣将这两人的一来一往看在眼里,不禁笑道:“清嘉这么多年……”
      赵以彻皱眉:“父皇……”
      齐靖轩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握住了许清嘉的手。许清嘉试着挣脱,却发现握住的人握的越来越紧,仿佛是一放手自己就会离开。许清嘉无法,只好低声叫他:“齐靖轩。”
      齐靖轩皱眉,对许清嘉的声音视若罔闻,先是自己,再是许清嘉,赵文宣这个鸳鸯谱到底要乱点到什么时候,他不信这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赵文宣嗔怪,“怎么了,清嘉在外这么多年,想必护送东国使者这件事情也一定能处理得好。”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清嘉挣开了齐靖轩的手,才回道:“臣必不负圣望。”
      赵文宣点点头,经历了此事后大家各怀心思,倒是每个人都在相同的饭里吃出了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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