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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张诚和刘寒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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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张诚有一天爆发了。
这天,星期六,刘寒和张诚又吵架了。他们之间交流的唯一方式就是吵架。
吵完,张诚出去了,刘寒躺在床上假寐。
刘寒躺了一会儿,突然起床洗漱,然后开始化妆。
张执很诧异,因为在张执的印象中,刘寒很少化妆。因为张诚不喜欢浓妆艳抹,在外面,如果他碰到这种人,内心会很厌恶,很排斥。张诚从来洁身自好,不会和别的女人过于近乎。
刘寒化好妆,张执内心有些莫名的恐惧,她鼓起勇气,问了句,妈,你去哪里啊?
刘寒说,去死啊。
张执没敢再问。因为两个人吵架,她也没敢打电话告诉张诚,今天刘寒有点古怪。
那会儿张诺还在家里面帮忙,中午饭是张诺做的。
天色渐渐变晚。
张诚回了家。刘寒还是没回来。
张诚看着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刘寒还是没回来。就问张执,你妈呢?
张执说,你早晨走以后,她紧接着就出门了。还化了个妆。
张诚又问,那她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张执皱了一下眉,说,我问她去干嘛,她说,她去死。
张诚脸上阴了一下,说,不好,执执,走,咱们去找你妈!
张执一下子心跳如雷。她觉得可能这下真的出大事了。难不成,妈妈她真的……
张执不敢往下想了。
张诚开着车,张执坐在车后。张诚给刘寒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没人接,电话的嘟嘟声让张执和张诚心慌。
张诚赶快给刘寒的好朋友高燕打电话。
高燕脾气很好,刘寒有时候发一点小脾气,高燕都能包容。因此二人关系挺好,无话不谈。
张诚着急地给高燕讲了刘寒的事情,高燕说,我不知道寒寒去哪里了。你们怎么了?
张诚又气又急,和高燕说,燕子,你不知道,就一件小事,就是我哥家儿子的事。刘寒不让我管,可是孩子长大了,连个糊口的本事也没有,我就是举手之劳帮了帮,她就那样生气。到晚上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刘寒兄弟那边,我没有少帮,确确实实是我家这边和她家那边都帮了帮,她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早上我出去了,听孩子说,她化了个妆,还说什么自己去死。
我现在就是怕的不行,你说她一个人去了哪里呢?
高燕也不知道刘寒去了哪里,她说,要不你去她公寓看看?
张诚挂了电话,载着张执,直奔刘寒的公寓。
一路上,张诚心里很慌张,也很烦躁,开始给张执诉苦。
张诚说,执执,爸爸真是没办法了,你妈她怎么这样?爸爸做了那么多事情,她一件也没说一句好,爸爸对得起这个家,对得起你妈,对得起所有人,为什么在你妈眼里,我就是欠她似的?你说她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爸爸和你们姐俩儿可怎么办呀?
张诚又给刘寒的大弟弟刘宽打电话,让他去公寓门口等着自己。
很快,张诚到达了刘寒所在的公寓。
他打开房门,发现刘寒躺在床上,他赶紧让张执推了推刘寒,张执内心像有十八面鼓在敲打,她真怕是她脑子里想的结果。
她鼓起勇气,上前推了推刘寒,刘寒恩了一声,张执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张诚和刘宽也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张诚来到了客厅,他又急又怕,现在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他心中像是有热浪翻滚。他以为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他现在又心中满是怒火。
就是因为一件小事,刘寒就做出了这种举动。以后她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呢。
他觉得熊熊的火焰在自己心中燃起,这次,真的已经触碰到底线了。
他把刘宽叫过来。刘宽说,姐夫。
张执开始大吼,刘宽,你说,我对不起你姐吗?我每天安分守己,我去招惹女人了吗?我像别人一样喝过花酒吗?我干过这些吗?你姐还不放心我,昨天还偷偷查我短信。我就这么让她放心不下吗?
他说着就开始拿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
张执吓了一跳,赶快和刘宽一人一边拉着张诚的一只手。
张执又吼到,我就帮一下我哥家孩子,就怎么了?我看孩子可怜,随手帮一下就不行了?孩子长那么大,也没学个手艺什么的,连个工作也没有,就不能帮了?刘宽,你说,我没帮你吗?我没帮你弟弟吗?你们两个结婚不是我帮忙吗?工作我没帮吗?你老婆生孩子还是在我家住的。你说不是吗?
刘宽说,是,是,姐夫。
刘寒本来在床上躺着,听见这些话,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光着脚就下了床,来到客厅,看见张诚,两腿一弯,扑通一声就给张诚跪下了。
“姓张的爹,我给你跪下行不行?我替我死去的爹谢谢你了,行不行?”
“不用你谢。”
刘宽赶快去拉刘寒,刘寒说,你拿个纸和笔,我给姓张的爹写个字据。
刘寒正在气头上,说话做事好像不经过大脑,刘宽急忙说,姐,不用写了。
刘寒说,不写怎么行?
刘宽急忙说,姐,我已经写好了。
刘寒听了这话,又躺回到床上。
张执这边拉着张诚的手,不知所措。
张诚又开始大吼,我是机器人吗?我不是人吗?为什么一直要这样对我?做人,真难,做男人,真难哪!
张执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看着父亲大声吼叫,形似癫狂。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张执去开门,
原来是张诚的好朋友胡俊带着妻子李霞来了。张执去开的门。
电话是刘宽打的,他偷偷拿着张诚的手机,给胡俊拨通了电话,希望胡俊能来劝一下张诚。
张执说了句,叔叔,阿姨。
胡俊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张诚看见胡有俊,说,老胡,李霞,你们怎么来了?
胡有说,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胡有边说边换了鞋。
“兄弟,冷静点。”胡俊说,“我们先去看看刘寒。”
他们走进刘寒所在的卧室。
刘寒坐起来,看见是胡俊。
李霞先来的口,嫂子,你怎么了?
刘寒开始哭,抽泣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有几下差点抽过去。
刘寒的哭声不像一般人,有人是默默流泪,有人是一抽一抽的。
刘寒的哭呜呜作响,如鬼泣一般,让人很不舒服。
张执听见哭声,也走进卧室里。张执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瓶药水,她走近一看,是一瓶碘液。她又看到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全是些交代后事的话,还说什么刘寒自己没有母亲,这么做,让张执和张针重蹈覆辙了。
张执赶快把那瓶药水和那张纸拿给张诚。
张诚看了看那个所谓的“遗言”,递给张执,不快地说,扔了吧。
张诚在胡俊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他恢复了些许平静,对张执说,爸爸现在好多了。
张执看见两个人都冷静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
刘寒就是这么的让人不知所措。
张执回过神来,把自己从长长的回忆中拉回来。
她现在还在和张诚谈话,但是,谈的并不愉快,因为张诚话里话外都在说,所有的错都是在张执这里。
张执只好说,你不懂。
张诚听见这句话,突然生气了,大声说到,我不懂?你不好好学习,你个屡教不改的不孝子!说了半天,原来是白说了!还说我不懂?
坐在外面的刘广和刘寒听见了,急忙跑到里屋。刘广忙着让张诚消气,说,有话好好说,别生气。
然后对张执说,执执,赶快和爸爸赔个不是。
张执低声说,爸爸,对不起。
但是她的内心却是绝望到像是坠入地狱。
原来如此,原来张诚,也不过如此。
张执又开始游神。
她想到那天,老师叫家长。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抬手擦一下眼泪,再抽一抽鼻子。好不狼狈。三个老师围着她,在那里苦口婆心。
张执心想,如果你们有点心,把那些纯属浪费时间的作业少布置一点,自己就真的有可能写完。我是有错,但是你们就没错吗?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面说说而已。
也许,这就是重点班和非重点的垃圾班的差距。
这个班的学生,都初三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上自习堪比菜市场。班主任一来查岗,静悄悄的,她一走,又是闹哄哄的。这点,班主任怎么没有问问自己呢?整日就是靠作业量来勉强维持成绩。这就是差别。
张执狼狈地跟着父母出来。张执低着头。当她路过自己班的教室门口时,发现门已上锁。
董昕应该是走了,幸好没被她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她突然瞥见有一个人在这空空的走廊里站着。把手放在围栏上,似乎在远眺。
张执心中一惊,该不会是他吧?
那个人听见走廊里的传来的脚步声,扭过身子,两手伸展放在围栏上。
张执的头要埋到地下了。她放慢了脚步,又擦了擦脸。可是依旧掩盖不了她哭过,眼镜通红的事实。
她就这样慢吞吞地走着,直到看到了地上的一双脚,她不敢抬头看,她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个缝,让自己钻进去。她只觉得羞耻,只觉得自己的狼狈和不堪都被他看了去。
他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大家都走了,在这里看风景肯定是不可能的。难不成又是在等着望自己一眼吗?
她觉得有一束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射在自己身上。直到自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她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曾这样凝视过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