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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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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苏宏远没再开口算是默许,薛氏一见,急忙让秋燕去请人,“老爷,姑爷身份贵重,咱们理解,于嬷嬷代表咱们大姑娘,也说的过去!”
徐良和于嬷嬷进到屋里,徐良给苏宏远行礼,于嬷嬷也行了礼。薛氏坐在苏宏远身边周武正王地停起腰背等着徐良和于嬷嬷行礼,却见徐良和于嬷嬷给苏宏远行礼后,再没有动静,不由去看苏宏远,苏宏远一门心思正想知道他们的来意,自然不会注意到薛氏纠结恼怒的眼神。
徐良无视薛氏刀子般的眼神,道,“我们世子爷说:岳母在府里主持中馈,教养大舅哥,很是辛苦。所以备了礼物让在下随后送到府中,给夫人嚼用,我们世子爷还说,以后都会给夫人送,请大人将夫人请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什么给夫人嚼用?”苏宏远纳闷道。
于嬷嬷上前道,“姑爷说今儿送来的东西都是给夫人的!”言下之意,没他苏宏远什么事!
苏宏远老脸微红,看着徐良和于嬷嬷,“你们这是专门来给陈氏送嚼用的?”苏府里什么没有,还要让定国公府救济,徐文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徐文博眼里只有岳母,没有泰山?这个混账东西,没有他,哪来的苏小荷?陈氏到底在定国公府里做了什么?
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能对着这两个狗腿发火,只得压制怒气吩咐秋燕去请陈氏。
徐良拦下秋燕道,“大人,苏府的正院我们大概知道路,就不劳烦大人了!”
徐良和于嬷嬷行礼转身一气呵成地走出了门,薛氏尖叫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这里好歹是我玉蓉院,他们这样……老爷!”
“闭嘴!”苏宏远眼神阴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徐文博和苏小荷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你不是夺了陈氏的中馈吗?让她没有倚仗吗?那么定国公府世子和世子夫人就是陈氏的倚仗。谁敢动陈氏,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就不放过谁!
苏宏远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薛氏很快也知道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夫妻给陈氏送的是什么东西。
秋燕道,“姨娘,你是没有看见,定国公府里给夫人送来的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料子也是上好的贡缎,妆花缎,祥云纱,透骨纱,奴婢听上院的丫鬟说,还有银票什么的!”
薛氏羡慕地几乎发狂,“为什么不是小倩做了世子夫人,要是小倩,这些东西就都是我的了!”薛氏心里腹诽,苏宏远真是没用,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就让下人将东西明晃晃地送到上院,要她是苏宏远怎么也要让他们把东西留在玉蓉院里,而不是芙蓉院。
定国公府,徐良和于嬷嬷也正说着苏府的事。
于嬷嬷道,“少夫人,我们去的时候,老爷还在薛姨娘的玉蓉院里,徐良说要请夫人来!老爷就让下人真的去请夫人……”
苏小荷视线模糊道,“娘这是受了不少的罪!”
于嬷嬷唏嘘道,“谁说不是!等我和徐良去了芙蓉院,就见夫人的芙蓉院里冷冷清清,没有点心,也没有上好的茶叶,夫人还是拿了世子爷送去的君山银针给我们喝,还打趣道是借花献佛!”
于嬷嬷唯恐自己说了假话,转身对徐良道,“你也说说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徐良道,“于嬷嬷说的都是实话!”
于嬷嬷望着徐文博和苏小荷点头道,“世子爷,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夫人成了这样……”
苏小荷呵呵一笑,脸上带着讽刺道,“我父亲一直都是这样!”今世如此,前世依然,要不让陈氏怎么到最后会在苏家的家庙里,青灯古佛一辈子。
徐文博看着苏小荷目露担忧,对徐良道,“从今天起,苏府里的一切事都让人盯着,尤其是关于我岳母的,必要的时候直接跟少夫人说也一样!”
徐良拱手行礼道,“是!我会派人去苏府!”
于嬷嬷喜形于色道,“少夫人,世子爷,这下夫人有你们,必然会好过的多!”
苏小荷咽下心里的苦涩,道,“谢谢世子爷!”
“这有什么可谢的!岳母生了你和大舅哥,如今大舅哥还没有成亲,身边没有关心岳母的人,才成现在这样子,我要是再不上心,薛氏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我们两家彼此彼此,谁也说不着谁去,我这里又能比苏家好到哪里,你在府里已经很受委屈,难道还要让你担心岳母的事!”徐文博看着坐在身边端庄娴雅的苏小荷,穿着玫红齐腰襦裙,外面套着一件香云纱的比甲,眉眼精致,尤其一双倒着的杏核眼,仔细看潋滟之感越浓,前世做了几年的夫妻,却一直没有发现,今生不但这杏核眼,就连和闵海毫不畏惧的对峙,都让他耳目一新,难道上一世,苏小荷一直在藏拙,还是没有遇到心仪的人?徐文博转过头,侧目望着墙角的花斛里的一株海棠心里有些难受,那苏小荷心里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屋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苏小荷低头看着徐文博,俊美朗悦,高贵冷艳,犹如夏花开放,又像峭壁站立的雄鹰,跟她说这些家常,就好像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样,娓娓道来,不急不火,听着有如沐春风之感,很是顺耳。听说在边关,徐文博手底下有一支了不得的人手,称鹰隼,鹰隼里的人各个身怀绝技,出手狠厉,想要一心蚕食大冶的番邦,只要听到鹰隼两个字,就会心生胆寒。除了这些,定国公府应该还有蓄养的死士,这些人前世她直到死都没有见过,今生不知道会不会见到?
前世徐文博和徐程父子彼此冷漠以待,徐程对徐夫人不算有多宠爱也还相敬如宾,生下的两个儿子在京城里称王称霸,都是因为定国公府有父子两个在。
第二天,苏小荷和徐文博吃了早饭,两人商量怎么将闵家送来的清单上的货物好好理一理,然后寻找人手,将货物从船上卸下来。
“府里在京城外的庄子有十几个,最好选一个比较大的庄子,将货物都放在那里派专门的人看守,还要找到买货的下家,这件事比较棘手,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苏小荷当初和闵家的家主闵海对峙的时候,只想让闵家的人肉疼,没想到自己真真拥有了这一船的东西,才想到后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
徐文博道,“我手里就有一个庄子比较适合你放货物,而且里面都是我的人,安全上没有问题。我这里倒有一个人,应该适合处理这样事。你可以试一试!”
苏小荷简直有瞌睡遇到枕头的感觉,笑着道,“你觉得好用,那就请人过来,即便不行,出个主意应该没问题!”
徐文博当机就让徐良去请葛先生。
葛先生此刻住在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座小院子,徐良见到的时候,葛先生顶着一头的鸡窝似的乱发从门里出来,一见徐良就道,“拿来吧?今天还是东坡肉吗?我都已经吃腻了就不能来点别的,燕窝,鲍鱼也不错,你们主子太小气,算了不说也罢!”
徐良一脸鄙视,道,“吃着东坡肘子也没见你吃出二两肉来!”
等到苏小荷见到,心里实在诧异,这位葛先生实在太瘦了,就像风中飘曳的催嫩青竹一样,又像墙面上一根钉子随便挂起的一件衣服,穿着的杭绸灰色道袍,能看出上面还带着些许褶皱,腰上没有一件挂失,连最平常的银三事挂件都没有,头发用一根曲流拐弯的木头簪子固定,脸型清癯,只有两只眼睛里透出精光,看着才像个活人。
喜鹊在一边低声对青鸟道,“世子爷给少夫人就介绍了这样的人,我怎么看着像是才从土里爬出来的老妖怪!”
青鸟这次没有驳斥喜鹊的话。
苏小荷在打量葛先生,葛先生同样也在审视苏小荷,从徐文博让徐良告诉他,让他随在苏小荷身边做事的时候,心里十分气愤,一度想要不辞而别,但徐文博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能被他这样指派给少夫人,想必少夫人也不是那么不堪,故而今日也是有心要看看,是不是值得他留下来。
两人彼此打着眉眼官司,几个回合下,便坐在一起。
“世子爷将葛先生请来帮我,想必葛先生心里有些疙瘩,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葛先生很不必愁肠百结!我的事葛先生大概也听说了,如今有一船的海上舶来品,需要仰仗先生的聪敏才智处理,不知葛先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只要能坐在一起就说明彼此还有谈下去的必要,葛先生其貌不扬,却带着一身倨傲,这样的人,不是身怀大志,就是怀才不遇,怎么也要让他心悦诚服地跟着自己,苏小荷相信徐文博给她介绍来的人,定有他的长处。
葛先生心里吃惊,首先对方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倒,这样的结果他在别处随手可见,故而更加不齿那些酒囊饭袋,尤其这位世子夫人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一双潋滟目中竟然流出的真诚不是作假;其次这位世子夫人像是洞察了他的心里,知道他对府中女眷大有看不起的意味,轻声细语说日久见人心这样的话;还有她竟然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他有什么话说。难道他知道自己就一定会答应他留下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