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雍兰

28、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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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荷道“夫人还是再等等吧！府里上下都听您的，您要是走了，这火要不灭怎么办？”

　　郑氏和二爷徐路慌慌张张地走来，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苏氏院子里怎么会走水？”郑氏又看向苏小荷，“你在院子里做了什么？怎么？”

　　苏小荷没有吭声，徐路道，“你们快去救火，哎呀！真是流年不利，苏氏一进门，就有这么多事！”

　　徐夫人差点就要笑出来，二房正是来的及时，这句话她憋在肚子里已经好久，原本是来做自己助力的人，没想到一转眼和徐文博唱一台戏，怎么不让她恼火，现在有人替她说出这句话来，真是大快人心。

　　三房的徐望和杨氏匆匆赶来，看着松和院里的火，赶快让自己院子里的人帮忙，杨氏握住苏小荷的手道，“别怕！别怕！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苏小荷点头道，眼里却带着惶恐！

　　人群里跑来苏小荷买来不久的小厮喜顺，道，“少夫人！院里的火已经扑灭了！”几房的人仔细看，果真火势已经变的很小，浓烟从院里漫延出来，咳咳咳的咳嗽声不断，徐夫人被鲁嬷嬷扶着往回走。二房三房的人也陆续离开。

　　等到身边再没有外人的时候，苏小荷站正了身体，挺直了腰背，眼里透出清亮坚毅的神采，“抓到了吗？”

　　喜顺和喜贵点头道，“是！”

　　于嬷嬷道，“果真让少夫人猜到了！”

　　徐夫人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了和安堂，却不想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徐程就坐在屋子里里的上座上，凝视着她，“松和院走水了？”

　　徐夫人兴奋的心情忽然落到底谷，徐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把戏她已经看了十多年，但纵然这样，她心里的喜悦还是会掩饰不住地放出来。当年的事，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十五岁的她做着闵家的马车来到京城的时候，就见到刚刚打了胜仗的徐程骑在高高的战马上，被将士簇拥着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周围都是人山人海手帕香花和香包像天女散花一样，落在她他的身上，他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她，俊美伟岸的身姿，像一尊神一样，从那天起，他就进入她的心底，藏在最柔软的地方，她开始央求父母让她留在京城，还将自己心仪徐程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竟然就答应了要为她争取到徐程做她的夫婿。

　　不过徐程已经有了家室，皇帝也很为难，谁知道徐程却对她一见钟情，真是天赐的良缘，很快她就用手段降服了徐程，和他有了肌肤之情，等到宁氏一死，她就被八台大轿抬进了国公府，做了国公夫人。

　　不过从她进门后，闵氏也答应皇帝会将泉州的生意拨出一半给皇帝，这样达成了协议才让她在国公府的后院里安稳如泰山。

　　不过自从她进门后，徐程仿佛一下子忙碌起来，不着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们在一个床上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后来更是带着那个竖子去了边关，一走就是六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六年她就在这六年里独守空房，像一个寡妇一样，支撑着国公府的一切，还好她有文海和文玉能慰藉她的心灵。

　　六年过去，他是回来了却不停地到处巡查军队，还上书皇帝给那竖子请封了世子，她终于知道徐程的心里从来没有他们娘儿三个，她的怨气已经不能用怒火来替代，杀他的心都有了！现在她的秘密就快要被人知道，想到被人知道后的后果她就后怕！

　　他要为两个儿子谋划，就不能得罪徐程，她舒了口气，走进了屋子。

　　面子上的情分快要撑不下去了！

　　“是！公爷，松和院里走水，火势如今已经扑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程道，“刚刚回来，就听到松和院里走水！知道你去了松和院，我就放心！”

　　徐夫人嘴角微动道，“我也这么想，这府里的打小事，我都是做惯了，处理起来并不难！屏梅去给公爷做些夜宵来！”

　　屏梅应声离开了屋子。

　　绿萝上前扶着徐夫人坐在徐程的对面和鲁嬷嬷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徐程和徐夫人。

　　徐夫人站起身走近了徐程道，“公爷，让我帮你宽衣吧！再过一会，天就要大亮，换上舒适的衣服，等一会也好就寝！”

　　徐程目光平静道，“不用，我来看看就要走，皇帝在宫里等我！不能耽搁！”

　　“公爷！”徐夫人终于变了脸色，气愤道，“公爷！你一直这样忙碌，忙的连家都顾不到了吗？还是我碍眼，惹你不高兴，才要这样对我！我们在外人眼里是夫妻，可是实际上我就是你的一个管家婆而已！徐程，你把我当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夫妻，当初就不要那样招惹我，纵然我爱慕你，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上赶着做你的妻子！这么多年，你一直冷落我，就算我为你生下两个儿子，你也没有丝毫改变，而且你将宁氏的儿子带在身边，还为他请封世子之位，这些都不和我商量就做了！为什么？海哥儿和玉哥儿不是你的孩子吗？一样都是儿子，为什么你要厚此薄彼？”

　　徐程拧眉看着徐夫人，道，“我是武将，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身不由我！你该知道的！”他接着又道，“你还应该知道，文博是嫡长子，世子之位也当属于他，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徐夫人被噎，话在嗓子里打滚，突然一笑道，“徐程！海哥儿也能做世子！玉哥儿一样也能！我从不认为嫡长子就可以。只要海哥儿和玉哥儿成才就可以！”

　　徐程神色未明，道，“你是这样想的？”

　　徐夫人道，“是！”

　　徐程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这就要进宫了，你去歇息吧！”

　　“公爷！”徐夫人软下话口，“公爷！我也是个女人！”

　　徐程闭上了眼再睁开道，“好好歇息！今晚让你受累了！”

　　徐夫人看着徐程走出屋门，恨恨地拿起桌上的粉彩花弧摔了下去！

　　身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徐程脚步没有意思停顿，大踏步地走出和安堂的院门。

　　屏梅提着食盒走进来，鲁嬷嬷和绿萝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瓷，徐夫人坐在镂空雕花椅上，怒气冲冲。

　　鲁嬷嬷叫了一声夫人。徐夫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要静一静！”

　　鲁嬷嬷欲言又止，徐夫人看到鲁嬷嬷的神色，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打发了屏梅和绿萝，徐夫人问鲁嬷嬷，道，“到手没有？”

　　鲁嬷嬷身子微颤道，“没有！连进去的人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

　　“小姐！我担心松和院里的人可能知道有人会去找玉佩！”鲁嬷嬷一脸担忧。

　　徐夫人心乱如麻，“怎么可能？弄出这样大的阵仗，都没有得逞！我养着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鲁嬷嬷，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鲁嬷嬷露出委屈的神色道，“趁着松和院里的火势的混乱，人混了进去，苏氏又被于嬷嬷和青鸟扶出院子，屋子里的其他丫鬟都出去灭火了，正好是下手的好机会！本该人就该回来给我复命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我觉得不对劲，所以来告诉小姐！”

　　“你亲自去找找看看，说不定被人发现，躲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这府里她都走了几十遍了，难道还记不住路？”徐夫人低声呵斥鲁嬷嬷。

　　鲁嬷嬷从和安堂里出来，即可顺着去松和院的路上寻找。

　　徐夫人正六神无主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翠云！你怎么来了？”徐夫人拉过闵翠云的手放缓了语气，问道。

　　闵翠云身上披着一件苏绣褙子脚步匆匆，道，“松和院里走水了，听说姑母亲自去看，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没烧伤人吧？”

　　徐夫人道，“没有，苏氏发现的早，被人送出院门！”

　　闵翠云眼神一时暗淡下来，道，“姑母年纪大了，这样的事吩咐底下的人去做就是，松和院离和安堂这样远，姑母来回奔波，小心感了风寒！”

　　徐夫人感叹，还是自己娘家的人贴心，这些话除了鲁嬷嬷会说还有谁会这样关心自己。

　　徐夫人想到刚刚离开的徐程，眼神晦暗道，“你自去睡你的觉，何苦半夜起来看我，松和院里住着的到底不是你姑母亲生的，这样费心费力，到时候还不一定讨得了好！”

　　闵翠云抱着徐夫人的胳膊道，“姑母！世子不是你亲生的，我知道！可是他不是仙人，也有七情六欲，姑母意味往外推，说不定就适得其反让他心存戒心，堵不如开，姑母变个法子，说不定就会心想事成！”

　　怎么变个法子，要变什么法子才能让她心想事成？

　　“云姐儿，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徐夫人望着闵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