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卷一:以柔(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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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肖涵柒强烈的期待中，秋围终于到了。
这一次的秋围很急，约莫皇帝陛下觉着自己命不久矣，十分想再体验下意气风发的年轻时代，好纪念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因而准备了两日便出发了。
肖涵柒:系统，你确定这一次有刺杀吗？
系统:肯定有的。
肖涵柒:有记载？
系统在虚空中白了她一眼:太子好不容易出宫一回，就算是意思意思，也得刺杀一波吧。
马车里摇摇晃晃的，但是晃得又十分的不剧烈，正好保持了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程度。
于是肖涵柒狠狠的怀念了一次骑马的日子，起码骑马颠得很带感，不会让人想吐。
萧逸晨见她焉巴巴的，为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她，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乖，吃了睡一睡，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肖涵柒表示同意，接过了橘子，准备靠着软垫睡觉，就见萧逸晨起身坐在她旁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将她的头放腿上，随后抖开一张薄薄的棉被，将她包好。
萧逸晨见肖涵柒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温柔的摸摸她的额头，轻声道:“睡吧，不吃你豆腐。”
许是他身上太暖，躺着的触感太舒服，没多久她便沉沉的睡去。
萧逸晨温柔的看着腿上的姑娘，嘴角擒着温温笑意，拿过一旁的折子，继续看了起来。
另一辆马车上，齐以诗摸摸两个圆圆的发髻，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兴奋的拉着房氏的手，道:“娘，好漂亮！”说罢偷偷再把帘角往上提了提，瞧见了前方远处十分夺目的，金灿灿的马车。
房氏见她偷看，轻轻的拍她的手，道:“这是个大家小姐做的事吗？”
齐以诗笑兮兮的，凑过头偷偷的同房氏说道:“我能去四姐姐的马车吗？”
房氏楞了她一眼，道:“瞎说什么呢。”
“我想见见她嘛。”
“等会休息的时候，你去见她不就得了。”
齐以诗眼睛亮了亮，噘着嘴道:“你可不许反悔！”
马车停稳，齐以诗理好被风吹乱的发髻就要往外跑，被房氏一把拉了回来。
“等会！”
房氏拿出帷帽给她戴上，让人请了齐豫，便同齐以诗说道:“跟着你三表哥走，不许乱跑。”
齐以诗急急忙忙的系好带子，道:“知道了！”说罢“噌”的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齐豫背着手，遥遥望着那辆马车，心中的情绪不似从前那般汹涌，却化作了丝丝绵密的细线，缠绕在他胸口，一丝一缕牵动着他的心绪。
“三哥！”
齐豫见齐以诗站在她身后，温温的笑道:“跟我走吧。”
齐以诗好奇的左看右看，这一次随驾的人很多，重臣们一家皆随行，马车排得长长的，两旁是骑马的护卫队，身着银盔，瞧着很是威风。
同她一样的小姑娘都戴着帷帽出来透气，好不热闹。
萧逸晨给肖涵柒带上帷帽，牵着她下了马车。
两人刚站稳，就见齐豫和齐以诗上前行礼。
肖涵柒透过帷幕的空隙望向他，他依旧是一身蓝衣，一如初见般温润如玉，狭长眼眸中暗沉沉的，似蕴藏了千言万语。
“殿下。”
齐豫向萧逸晨躬身行礼，顿了顿，又转向肖涵柒。
“娘娘。”
肖涵柒再见他，仿若隔世，那句话似乎还围绕在耳边，忽近忽远，盘绕在她的的脑海，久久不散去。
戚戚，若有来世，天涯海角，你愿意同我一起去吗？
“殿下，我想同哥哥说几句话。”
萧逸晨听了瞥齐豫一眼，点点头，向他扬了扬下巴，完了还嘱咐一句:“赶紧的，完事把我媳妇送回来。”
齐以诗捂着嘴偷笑，见只有萧逸晨一个人，深觉不妥，便连忙行礼告辞。
萧逸晨点点头，找了个地方翘着二郎腿靠着晒太阳。
肖涵柒和齐豫并肩站在水边，一时无言。
肖涵柒也很奇怪这尴尬的气氛，明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两人间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齐豫侧头看着帷帽下她隐隐约约的侧脸，开口问道:“戚戚，你在东宫，过得还好吗？”
肖涵柒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你这问题也忒不咋地。”
就像是话本子里常问的。
齐豫听见她口里奇奇怪怪的方言，失笑道:“你啊，还是这个淘气的样子。”
说罢心里头空荡荡的地方似乎逐渐被填满，他想，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包括离开她。
所以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肖涵柒将帷帽扒了下来，侧身抬头看着他的脸，想仔仔细细的，一次瞧个清楚。
她就要走了，再也看不到他了。
齐豫看着她的动作一惊，想要侧开头，却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哥哥，我很庆幸能遇见你。”
若是没有他，她一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总是这样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在烦忧什么，想尽一切办法安抚她的不安。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白嫩嫩，没有茧，没有刀伤，不像一个武林大侠的手。
齐豫握住她的手，皱着眉，道:“戚戚，你有心事？”
她抬头看着他狭长眼眸中的担忧，突然心中涌起一阵难过，是不属于魔教教主肖涵柒的难过。
“有，但是，一切都快结束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齐豫突然松了手，冷着脸道:“我不想听。”
肖涵柒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她默了一瞬，道:“你都知道了。”
“戚戚，那不重要。”
齐豫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狠狠的的说道:“那不重要！”
“你可以什么都不管，留下来，我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想和谁一起，都可以，我会帮你！”
肖涵柒一愣，内心仿若一万匹崩腾的野马来回奔走。
我好像啥都没做吧？
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系统:我....卧槽？他神仙托生的吧！
齐豫看着她惊讶的脸，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胸口巨大的沉痛和惊慌似乎将他淹没，他握住她的肩，沙哑的问道:“你决定要离开了是吗？”
不等肖涵柒反应，齐豫眼眸一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前走。
“哥？你作什么”
“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肖涵柒使出全身的力气，惊讶的发现丝毫不起作用，只得手一扭，乘着齐豫吃痛，将手抽了出来。
齐豫眼眶发红，他定定的瞧着她，放低了声音:“它到底让你做什么....？”
突然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惊讶。
“你...完成了你要做的事情，所以要走，是吗？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嫁给太子？”
肖涵柒睁大眼，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齐豫这样可怕过，他让她萌生些许不安。
肖涵柒定了定神，安慰着说道:“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你。”顿了顿，她皱眉说道:“我想去更衣。”
齐豫拉住她的手，他还没想通，嫁给萧逸晨以保住他的江山，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他很担心，担心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你放心，我一会就回来。”说罢努努嘴，看着不远处踢石子的齐以诗，道:“你看，以诗都已经等我很久了，我让她同我一道去就是了。”
齐豫犹豫着点点头，道:“一炷香。”
他握住她的肩，直视她的眼睛，道:“若是一炷香没回来，我就带人去找你。”
说罢肖涵柒叫住齐以诗，向她招了招手，齐以诗瞧见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小跑过去。
“你们聊完啦？”齐以诗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突然瞥见齐豫阴森森的脸色，缩了缩脑袋。
“你陪着你四姐，不要离她半步。”
齐以诗眨眨眼，愣愣的点头。
肖涵柒尴尬的笑了笑，戴上帷帽，拉住齐以诗的手臂向后走去。
系统:宿主你要干嘛？
肖涵柒:我准备曲线救齐豫。
系统:啥？
“四姐，我们去哪里啊？”齐以诗悄悄的挎住肖涵柒的手臂，见她没反对，心中偷偷的雀跃起来。
“你知道父亲的马车是哪一辆吗？”
“大伯的马车好像在...前面！好像齐以凤也来了呢，马车还离得挺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资格来...”
肖涵柒眼睛一亮，心说好事成双啊。
“你带我过去？”
齐以诗撇撇嘴，面上不太自然，她垂着头道:“他们又对你不好。”
肖涵柒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一会在原地等我。”
齐以凤想了想，摇了摇手指，道:“但是不能离得很远哦！”
说罢两人走向齐候的马车，侍卫见了赶忙上前行礼。
“太子妃，齐小姐。”
“侯爷呢？”
侍卫拱手躬身道:“侯爷同林夫人叙旧去了，就在林子边。”
肖涵柒听了很开心，点点头同侍卫说道:“多谢”
“臣惶恐。”
她回头哄着齐以诗:“林子不远，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齐以诗有些迟疑，但见是一眼可以瞧见的树林，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便点了点头。
肖涵柒脸上挂着笑，抬脚向前走去。
系统内心是卧槽的:我去，你不是打算杀了他们吧？
肖涵柒露出一模邪气的笑容。
杀？不，我只是剁他们的手脚而已。
系统:...我要下车！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肖涵柒走近树林，齐以凤和齐候正背对她，站在树荫下。
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不死谁死？
他们的位置选得十分到位，离车队不远，但是恰好被树枝遮住，谁也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勾当。
自然，也很利于杀人灭口，
肖涵柒的脚步轻盈，她手掌为刀，朝他们后颈一劈，这两人瞬间就软了身体，倒在了地上。
她从腰上拿出匕首，逛了三年的集市，还是给她找着了剁人手脚的好刀。
系统:原来你一直有剁人手脚的执念吗....
这事并非没干过，当初她把杀了她爹娘的几个杂碎捆好，一刀一刀的砍了他们的手脚，因此她很清楚，什么样的角度，快，准，狠。
血溅在她的脸上，温热热的，带着熟悉的血腥气。
她直起身，眼中苍茫茫的，看不清情绪，只是怔怔的望着远方，突然扯了扯嘴角。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
树林里有一条小河，离这里不远，近到她能够听到水声。
肖涵柒低头看着蜿蜒的血流和残破的四肢，扬起嘴角，道:“便宜你们了。”
说罢大叫一声，快速跑进树林，瞧见河流扑通一声便跳了进去。
河流很急，外衣同匕首一起随着河流冲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她抱着块大石头，等待着侍卫寻过来。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
系统打了个哆嗦，弱弱的出声:嘿嘿，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享受大自然嘛。
秋天的水很冷，肖涵柒打了个哆嗦，她和系统说道:同我聊聊天啊，冷的很啊。
系统默默诽谤，聊什么，聊怎么杀人效率比较高吗？
肖涵柒突然很想说话，她跟系统絮絮叨叨:我以前其实不喜欢杀人，后来走火入魔次数多了，我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抬起一只手，说:你看，我已经作孽这么多了，迟早是要下地狱的，多一报少一报又有什么分别呢？可齐豫这么好，他不该承受这些。
系统听完，默了一瞬才发声:你知道你的寿命只剩十年了吧？
肖涵柒笑笑，说道:我知道啊。
系统似乎很难过，声音都低了下来:那为什么还要回去，你骗不了我，你在这里明明很开心。你可以寿终正寝，活到八十岁。
肖涵柒垂着眼:不行，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感受着身上冰凉的河水，她想起齐豫为她种下的桃花林，为她埋的酒。
她讨好萧逸晨三年，才有了如今他对她的好，然而齐豫由始至终，毫无缘由的将她放在心上，甚至明白，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
他喜欢的不是齐以柔，而是肖涵柒。
肖涵柒感受着眼角转瞬即逝的湿润，随着流水一同流淌的酸涩。
她抬起脸，望向无云的天空，道:系统，今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系统的声音低沉沉的:嗯，他们应该布置好了。
系统笑笑,但这笑听起来不太开心:说来，你好像是第一个心肠比系统还硬的宿主。
嘈杂的声音传来，她抬头，就看见了岸边带着侍卫的齐豫和萧逸晨。两人看见她，脸色一变，带着人便向她冲了过来。
肖涵柒被两人架上了岸，瞧着两人阴沉沉的脸色，她觉着自己应该晕一晕。
萧逸晨将衣袍脱下来裹住装晕的肖涵柒，随后将她横抱了起来，阴着脸，道:“不必追查了，护好陛下的御撵。”
“是！”
萧逸晨看了齐豫一眼，转身便抱着人走了。
肖涵柒感受到自己被送上了马车，躺在了小塌上，心想应当是混过去了，暗暗松了口气。
“还不醒？不醒我就给你脱衣服了。”
系统:......
肖涵柒:......
现在的人脑袋都这么好使吗？
她认命的醒过来，眼前是一张黑得快滴墨的脸。
那双狐狸眼阴得跟要杀人似的。
萧逸晨见她醒来，也不看她，起身出了马车，叫云舒来给她换衣服。
云舒掀开帘子，捧着衣裳，瞧见安然无恙的肖涵柒才舒了一口气，道:“娘娘你差点吓死我了，整个侍卫都出去寻你了，我还以为.....”
说着眼眶便红了。
肖涵柒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还怨我呢，我都要冷死了。”
云舒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给她换下湿衣裳，替她捻好被子，拿着衣裳便下了马车。
萧逸晨踏上马车，也不吭声，自个倒了杯茶，沉着脸喝着，也不看肖涵柒。
那个...好像刚刚剁了人家手脚的是我吧？
为什么瞧着他我有点发抖，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堕落了？
系统:.......你们的游戏，我玩不来。
肖涵柒瞧着板着脸的萧逸晨，突然觉得有趣，从认识他开始，她还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
不理我也好，等会我走了，也不那么伤心了。
系统:宿主....1814还陪着你呢！
我知道，我只是很放心，他俩都会活得好好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萧逸晨听见声音，也不吭声，只是放下茶杯起身便走了。
系统:卧槽，跟上！快跟上！
肖涵柒穿了鞋，透过车帘的缝隙见他走远，忙下车准备跟上去。
“你做什么？”
肖涵柒回头，见是齐豫皱眉看着她。
“浸了这么多水，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就是逛逛...逛逛..”
肖涵柒看着齐豫越来越黑的脸色，缩着脖子，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齐豫看见她的模样，闭着眼，叹了口气，道:“戚戚，我同你说过，你想做什么，和我说就是了，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殿下都快急疯了你可知道？”
他看见她垂着头，也不忍再说她，只得摸摸她的发髻，道:“你的事情还没做完是吗？”说罢眼中既是痛楚又是后悔。
“对不起，戚戚。我不该逼你，原本....你是不必这样做的，对吗？”
肖涵柒觉得很难受，智商被压制的那种难受。
“我自愿的。”
她抬起眼，看着夕阳金灿灿的余晖照射在齐豫身上，称得他的眉眼耀眼极了。
多年的江湖经验赋予她对死亡的预感，她就着夕阳的辉光，踮起脚尖，在齐豫脸上留下了快速的一吻。
“哥哥，好好活着。”
说罢留下僵在原地的齐豫，提着裙子便奔向了萧逸晨的方向。
萧逸晨脚步一顿，敏锐的看向右方树林，与此同时，三支箭从不同方向同时射出，他躲得开两支箭，但绝躲不开第三只箭。
不过只一瞬，他便做好了打算，寻了一个最好的角度。
他知道他躲不开，但他却有自信可以不中要害。
他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唯独没有看见那个娇小身影。
“齐以柔，你给我站住！”
萧逸晨躲开那两支箭的时候，时间似乎慢了下来，他甚至能够看清那只箭如何插入她的胸膛的，她是如何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的。
他那时在想什么？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是嘲笑齐豫的破锣嗓子，也或是后悔马车上对她冷着脸。
但也不过那一瞬间，碾碎骨头的疼痛就蓦然袭来，迅速填满他整个胸口，随后快速的涌进他的四肢。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摆弄自己的肢体，好让他向她走得快一些。
“你怎么这样...？”
他抱起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将脸贴了上去，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眼中大颗大颗的滴落出来，他的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
“叫太医！快太医！”
旁边的人吼着太医，乱成一团，偏偏他什么也听不见。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只是气你不信我，气你伤害自己....我很好哄的。”
他断断续续的，胸口疼得他眼睛发黑，偏偏又要睁大眼睛瞧清楚怀里的人。
“你不要生气，我们....我们重来。”
“你打我，你消消气，明天我让阿云陪你玩。”
“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你跟着齐豫走，我不跟着你。”
萧逸晨看着她灰败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睛，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
“你别离开，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我一个人不行的。”
肖涵柒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好的美少年弄成了大花脸，竟然闷闷的笑了起来。
“丑死了。”
“我天天给你看好不好，你别走，你别走.....”
她用力的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齐豫，道:“别难过，哥哥...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防住....平西王。”
说罢再没力气，直直的瞧着面前的红衣少年，那双盛满泪水的狐狸眼。
或是人之将死，遥远的记忆从深处传来，她记起了那个夜晚，穿着紫衣服，有着漂亮狐狸眼的小个子，明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装作一副不害怕的模样。
依稀间，她记得她转身走远，还瞧了瞧天边明亮的几粒星辰，远远听见那小个子在身后朝她大喊: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逸晨！记住了吗！
萧逸晨！
她回过神，在模糊中突然笑了，她看着他，道:“原来是你啊....我记起你了...萧逸晨....你叫萧逸晨...”
萧逸晨愣了愣，拼命的点头，口齿不清的道:“对，萧逸晨，萧逸晨。”
“我叫肖涵柒。”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随着她的生命一同流逝，重重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卷一:以柔(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