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水兮沧浪石》笔立沧浪

33、俩人望星空

　　班会成功三人乐
　　俩人望星空

　　校园虽说是多年古寺，但却缺少葱茏草木。院心有一株大树，拨出院庭，一年四季绿成这个小学的一大标志，从几里之外人们就远远看到它；走近去，看到虬枝如龙，如巨人之臂，轻轻地负戴绿意，在炎热夏天，送给学生一大轮阴凉。再来近看，翠绿中点缀琥珀色的松果，只可惜项前舟来之前无人问津，项前舟来之后才有了“校间松子落，学子应未眠”的意境。
　　更美的是这幽人倚树望晚霞或明月，吹奏出“彩云追月”的优美旋律；而那亭亭玉立、面如白玉、颊如红霞、眼如亮星的佳人，在他身边低唱……
　　“唉，我们校园花木太少了!”“你不知道，百年古刹，满院千红万紫，不知那一年突发火灾只剩这青松独立!”
　　“大火，什么原因?”
　　“原因不明……”
　　“啊呀”项前舟看着这满院近年植下新株，可别来天火!
　　操场上一排垂柳为学校平添了景致。从侧面看，这排树南边太阳光照，形成的树冠，是茂盛的半圆，主枝粗壮，细枝繁密；北面树枝被北风吹得犹如收拢了半边肩膀，枝叶稀疏。每棵树高低不齐，项前舟与凤在晚饭后散步时细细观察，有的树低矮的像发育不良的儿童，有的扎根在瓦砾中，有的大块树皮剥落，有的被虫蛀，有的不知得了什么病留下了伤疤……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项前舟想到古文里一个句子，唐朝书法家虞世南《枯树赋》里的句子。他长叹一声：“我们成长到今天这个程度，和家庭社会学校和种种条件密不可分……”凤诚恳地点点头。
　　我们的学生，现在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哪些是学习差生?哪些小淘气都是什么情况，真需要调查啊!
　　凤重重地点点头：“你的教育观点我很赞成!”
　　两个热爱教育工作的伴侣，就这一话题谈了好久。

　　校长接到郊区宣传部指示，让他去市里参加班。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提高自己的觉悟、思想水平，真是大好事!听说一个区才派几个人去，校长认为是对他的信任，心情就好似拨云散雾的天。
　　要去一周，他临走时，向教导主任、大队辅导员，详细安排了工作，一再强调全力抓好学习，迎接全区统考!一定要在全区争上游，全公社夺魁!他想：会上玩嘴穷白话，他比不上那些年青校长，统考比比高低!他最喜欢统考，他年青时就靠统考露了脸，成了地区名教。他一再嘱咐，要把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调动起来。他私下找了柳英，让这个区教模先开个头炮，回头给记头功!
　　他走后，柳英就带着这个任务苦思苦想起来，怎么办呢?他要找感情相投的项前舟、田若凤商量。
　　在操场上，田若凤说：“唉，咱们学校的活动太少了，我在光荣村小学当辅导员的时候……”。她回忆起那丰富多采的少先队活动……他也想起了：他念书时的歌咏晚会，天幕下篝火熊熊，他想起了各种比赛，想起了运动会，想起了主题班会，他是小导演，有的同学头上带朵大棉花，带穗高梁，大个子张青的头带一穗大苞米，一窜一窜的把人逗得直乐，那都是在厚纸上画的。那主题是：平日辛勤耕耘，秋天喜获丰收……张青，听说在上海工作，从清华大学毕业!
　　他俩回忆得津津有味，凤埋怨起小朱，她这个大队辅导员也不张罗……凤对小朱是不服气的，凤在外校就是大队辅导员，转到这里不是了……
　　“你看那里去了，根儿不在小朱身上，她倒有股热情，就是缺少办法，她要有你那两套就好了!”凤沉下的脸又扬起来了，娇啧地说声“去——”他接下去说：“你还看不出来，校长把全付力量放在期中全区的统考上，他决心要争个第一……前些日子，我向他汇报，歌咏队、美术活动小组都要散架了，到活动时间，班主任抓备考，不放学生……校长听了也就听了……十月一以前，我向小朱建议，大队该组织个登山活动，到仙人洞一游，小朱在校长身背后努一下嘴，我就直接和校长说了。校长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这个比喻用在校长脑袋上，不帖切!”凤笑着说。
　　“好大胆子，竟敢对校长如此不敬，”英走来拍拍项前舟肩膀说：“以后别在背后议论校长，不好……”“我说校长什么了”，项前舟回答。英见前舟不悦，舌头转了弯：“校长去开会前说，让咱们开个主题班会，给学生鼓鼓劲，我真犯愁啊，一年级小毛芽子，讲大道理也不懂……不象你高年级好办……”
　　停一会儿，柳英说：“我思索了好几天，想起来古人学读书的故事，什么映雪啊，什么偷光啊……我小时念书偷懒，我妈一边纺线一边给我讲这些故事，我就来了劲儿!”
　　“那是孙康、苏秦……”是啊，项前舟在小学读书时老师讲过这些故事，后来他在少年儿童出版社的一本书里看过这些故事，还有插图……对他也有教育意义，他从中学习到了刻苦学习的精神……
　　“项前”，这个学校教师之间都互相称呼姓名的前两个字：“你读的书多，再给我讲几个古人刻苦读书的故事……”
　　项前舟说：“咱满肚子都是，你听多长时间吧!”
　　“牛别上屠宰场了，都让你吹死了!”凤也高兴地说。
　　于是项前舟兴致勃勃地讲了前人刻苦读书的故事：凿壁偷光、王充书摊上看书、王冕骑牛看书，宋濂雪夜抄书，他还背两句：“天大寒砚冰坚，五指不可屈伸……”高尔基读书挨打的故事，毛主席少年读书的故事……他讲着那些感动过他的、给他以巨大影响的促使他上进的故事，他的声调带出感情，那俩人也听得很认真。
　　柳英一拍大腿：“我这个班会成了!项前，那些形象画出来多好，悬梁啊，刺骨啊、萤火虫呀，墙凿个孔啊，学生爱看，教育意义也大”!对呀，英的酱块子脑袋还真有豆呢——点子!
　　“吃完饭我就给你画!”
　　“我回家吃饭，我再来”英笑呵呵!
　　“你不用来了，我帮前舟……”凤也喜滋滋地说。
　　他俩三口两口扒完饭，就回到办公室了。没有大图画纸，凤跑到供销社敲开门用自个儿钱买了几大张……他精神焕发挥笔作画，她一手端水彩盒一手抻纸，脉脉含情；英也来了，把画用图钉挂在墙上，啧啧赞美：“画一挂上墙更带劲了……”一张又一张上了墙，四壁生辉，啊，生活充满了彩色，创造充满了色彩，青春充满了色彩!连天上星光也似乎射出彩色……前舟意气风发，满脸喜悦。前舟又画了高尔基、画了雷锋说：“英，当前你应该特别强调雷锋……”凤心里一乐，谁说我们前舟没政治头脑呢!
　　第二天下午柳英举行班会，果然不出项前舟所料，空前成功!
　　前舟看到这班学生被英训练得小机器人一样，两手反剪背后坐得笔直。英小棍向上一指，一年级小学生奶声奶气地齐声喊：“明——白——啦!”他小棍向下一比划，小学生一声一声喊：“对——对——对!”怎么训练出来的呢?小家雀似的小顽童变成了小机器人，隔几年小机器人成了大人之后才揭穿了秘密，英的小棍天天敲他们小脑壳!
　　英很兴奋，更激动了，嗓门更高了……由于画面色彩鲜艳，对小学生来讲又是个新鲜世界，那一双双小黑眼睛滴溜溜的围画转；英把前舟给他讲的故事一古脑都端上来了；又添油加醋，两堂课也没讲完。课后才听说有个小孩有尿没敢请假，把裤子尿了……外班的学生也被这别开生面的班会、被新鲜的画吸引住了，贴着玻璃向里看；上课铃响也不走，直到小朱出去赶回教室。英满脸汗水走下讲台，嗓子也嘶哑了，马眼似的大眼睛放着光!前舟也很兴奋，向凤会意一笑，凤也容光焕发回他甜甜一笑，□□们齐夸画的好!上官老师又一竖大姆指：“田若凤美哉、美哉，找个一等一级好对象，能写能画又能唱，才子啊、天才……”脑袋随着抑扬顿挫的语调摇而又摇。
　　为班会出了力，施展了才华，班会的成功，使这两人又喜悦又兴奋。热度太高了吧!他俩又站在操场上，到晚上也没有“退烧”。夜色迷离，头顶繁星，她指着那灿烂的北斗，问他那还叫什么?爱逞能的他只好干瞪眼看着星星，告诉你吧，那叫大熊星座!……她一一找出好多星座。
　　他，不禁诧异了，她笑咪咪地说：“上中学的时候，在大连海滨夏令营，每个夜晚都观星，辅导员讲的我一点也没忘……”她的声调充满自豪：“告诉你，我那时是团市委命名的优秀少先队大队长……”
　　凤的声调有多美、眼睛有多亮!
　　在星光的辉映下，凤的眼睛灼热如炬，俩人举目仰视，星空何等壮丽，满天星星尽收眼里，尽揽怀中。
　　繁星镶嵌在无限深广的天宇上，银白炽亮，金黄柔美。他俩从握手到拥抱到热吻，他们的爱情象星空一般灿烂星空一般永恒，他们的热血奔流；于是在他们年青的眼里，星星是音符，在蓝玻璃的天宇上，回响着交响乐章。
　　他俩停止了热吻，凝神聆听以心呼应宇宙之音，他们俩默不作声，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灵魂何其相似!新中国的教育使他们热爱祖国热爱科学，愿意一生也如星辰，放出炽热的光，愿意一生如星辰一样燃烧燃烧，为国争光为人类作出贡献，愿意一生充实有意义，不虚度一生。他们都怀有高尚理想，他们都努力学习，都热望成长……
　　不需出声，心在听心说话，心灵与心灵交流，他们没有感到秋冬之际的寒凉，心灵与身体熔化在一起。
　　“凤，世界上我最爱的是你，无人相比!”
　　“前舟，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啊!”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哪俩颗星星是我们呢?紧连成一起的是我们，我们在银河里!银河是一朵朵花，花的河流，是天上的花市。有一天，我们坐宇航飞船飞上太空……我们永远不老，我们永葆青春，因为我们有永恒的爱情。项前舟说：“星星也象孩子们的眼睛看我们，啊呀，我有一首诗了……”凤说：“快回屋去写，不然灵感要飞了……”进屋来，项前舟都来不及坐下，站着写了一首诗!本来第一句是：黑板的蓝天上银河闪射光华，但写成后是这样的：
　　粉笔颂
　　无休地写写写，
　　不停地画画画；
　　生命在消逝，
　　忙得不觉察……

　　如绵绵雨丝，
　　浸入花蕊、哺育嫩芽；
　　似融融春雪，
　　静悄悄在刚开垦的田地上溶化……

　　黑板的蓝天上银河闪射光华，
　　照亮了一双双漆黑的眸子；
　　黑板的碧湖有朵朵白莲开放，
　　心田的莲子一天比一天长大!
　　星星使天穹无限美丽，有着象星星一般闪烁光辉的有神眼睛啊!这一对年青人站在星空之下。在宁静的校园，只有他们俩人久久举头望着星空，美丽的星空啊!愿一生象星星永远放射耀眼的光辉，让生命如星星永远明亮地燃烧!

　　沧浪石上刻誓言
　　海枯石烂不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