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颜斐

15、Chapter 15

　　龙团结束，对面就直接点了投降。
　　游戏的结算面板下方，对方上单估计不太服气，正在对话框里疯狂打字：

　　【小徐要上白银：这个盖伦真TM恶心。】
　　【小徐要上白银：开局故意的吧。】
　　【小徐要上白银：要不是爷放松警惕，十个你都不够爷虐的。】
　　【小徐要上白银：是真男人就正面刚，猥猥琐琐的丢不丢人。】
　　......

　　戚巧被他逗笑了，咬着任洁喂的青提伸手在对话框里敲字，“虽然但是，我确实不是男的。”

　　她打完字便退了界面。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游戏的好友界面上方便弹出了好友申请，申请人正好是方才的上单。

　　不等戚巧出声询问，任洁便嫌弃得直摇头，“叉掉叉掉，我是不会允许这种又菜又装逼的人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的。”

　　戚巧善意地提醒她，“你俩还打不过别人。”

　　“人家才刚开始玩嘛。”菜虽然菜，但嘴硬还是相当有必要的。任洁说完，忽然记起方才洗水果时隐约听到顾聿珩的名字，“我刚怎么好像听到你喊顾聿珩？”

　　“嗯，张明熠喊他替了一会。”
　　“我就说怎么换你打之后，我们的打野突然厉害起来了，原来是偷偷喊了代练。张明熠这个菜鸡，还说等我满三十级带我打排位上分，我看这事悬。”

　　“哈哈哈，那你加把劲，换你带他。”戚巧笑着起身，忙完拿出手机时，才发现微信里有一条来自顾聿珩发的未读消息，“没想到你竟然也玩游戏。”

　　她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耳边仿佛又响起他方才纠正她时极具蛊惑的低沉嗓音，心跳一下快得厉害。在对话框里打出“哈哈哈”三个字后，生怕对话就此中断，于是又逐字删掉，改成，“竟然？”

　　安静两分钟，手机屏幕终于如愿再次亮起。

　　GYH：“你看起来像乖乖牌好孩子。”

　　戚巧抿了抿唇，“那你呢？”

　　GYH：“你猜？”

　　“你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对！”

　　“好了我准备睡觉了，晚安囖！”戚巧斟酌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索性在框里郑重输入这几个字。

　　“晚安。”

　　确实是晚安了。戚巧一夜好眠，心情一好，学习也变得轻松起来。只不过，这个学习不包括脑子进水选的网球课。

　　再回到球场时，网球课已经教到了接球动作。戚巧在教练的小灶指导下，原地补练过接球的动作后便混在大部队里跟着练接球。但因为第一节课就受伤了，之后又隔了两个星期没碰球的缘故，球感很差，以至于发球没学利索，跳过发球直接练接球也几乎是无效练习。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教练一早就明确了，期末考试既不考发球也不考接球，他们考对墙击球，15个及格，20个良好，超过25个优秀。

　　戚巧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学习目标从在球场上肆意挥拍迅速调整为25个对墙击球。

　　上完课，其他人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往外走。戚巧将球拍套进袋里，站在石凳边补充水分。仰头喝水时，余光瞥见顾聿珩的身影由远及近，随意将网球拍竖着立在石凳边缘后，弯下腰去拿自己的运动水杯。

　　“脚好了？”他站直身体，阳光直直打在他纯白的运动T恤上，身后金晃晃的阳光，发梢上沾湿的汗珠，生动得像是一幅大师细心雕琢的水彩画。

　　戚巧借着喝水的姿势悄然在画中醉了两秒，而后冲他点头。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微信上的互动还是因为顾聿珩此刻熟稔的关照，她这会自在许多，对着顾聿珩煞有介事地做出惋惜状，“快乐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

　　“那~要不要帮你再摔一次？”顾聿珩望着她莞尔。

　　帮？再摔？

　　戚巧一下想到自己扭到脚的根本原因。好在室外太阳够大，天也够热，让她幸运地粉饰掉了心虚。

　　古人说的美色害人，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实话。

　　“那还是算了，”她收起水杯，“我暂时还不能挂掉我的体育课。”

　　“你之前没练过网球吧？”

　　“嗯。”

　　顾聿珩笑了笑，“怪不得，我见你挥拍的姿势怪硬的。”

　　戚巧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捏着拍站在边上，“小时候看网球比赛的时候就觉得打网球的姿势特别帅，但一直没机会学，本来想借体育课的机会好好学一学的。”

　　顾聿珩三两下将东西收拾好，戚巧随着他起步的动作走在他右后方。本以为只是随口闲聊，却在出体育场大门时，一头扎进突然回身的顾聿珩的胸膛里。

　　在些微的潮气和带着薄汗的气息里，她毫不迟疑地想起来上回体育课看到的那截充满力量感的腰身......

　　戚巧举着手秒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怪我不应该突然停下。”他冲她不在意地摆摆手，想起方才要说的话，又继续道，“我就是想说单靠体育课这个频率的话，要学会还是蛮难的，平时也得抽时间练才行。你要是真想学的话，最好找个教练系统地带一带，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教练。”

　　戚巧弯了弯嘴角，“谢谢，但是不用啦，被现实毒打了一轮，而且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现在只打算苟个好点的分数就算成功。”

　　也行。顾聿珩并没多做劝说。

　　戚巧小跑几步跟上他，“你不会嫌我做事半途而废吧？”

　　“不会，每个人精力有限，有所取舍很正常。”

　　顾聿珩语气如常，眉眼中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可她却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礼貌温柔之外的疏离。她望着他，嘴巴比脑子更快，“所以你才那样干脆利落地拒绝跟你告白的女孩子吗？因为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精力。”

　　话毕，便觉察到身侧有视线直直打在自己身上。

　　她不后悔自己的头脑发热，倒是十分庆幸自己问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做足了八卦的姿态。

　　戚巧顶着他的视线，笑着举手坦白，“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

　　“不是。”顾聿珩斜背着网球拍，姿态松散得恰到好处。她想起他拒绝告白的女生时脸上生人勿进的表情，正要想着他会不会不开心，没料抬眼便撞上他眼底的诧异和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因为谈恋爱会浪费时间精力，所以不谈恋爱？”

　　“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默了默，还是选择补充道，“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排斥谈恋爱。”

　　顾聿珩眉梢微挑，“你又知道？”

　　“你不是跟于娉婷...”她谨慎地把握着措辞，虽然刘一恬跟任洁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于娉婷不可能是顾聿珩的菜，但到目前为止，俩人确实走得挺近...

　　“我跟她，怎么了？”

　　“就...”

　　“嗯？”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脚步，因为侧着头将就她身高的缘故，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戚巧不自在地后退半步，清了清嗓子，“你俩不是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吗？”

　　她硬着头皮说完这句后便不出声了。
　　顾聿珩脸上逐渐显现出不可思议，“我跟她？”

　　“...难道不是吗？”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产生的错觉，但我跟她确实只是同学关系。”他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硬要把我跟谁凑一块的话，不如说跟你。”

　　“啊？？”戚巧没料到话题最后会落回自己身上，大脑空白之下，本能地将错愕和茫茫然表现在了脸上。

　　“嗯。”戚巧的反应正合他意，但尽管内里逗弄的情绪浓郁非常，顾聿珩面上却还是一副认真正经的样子。只是他认真归认真，解释的话语却拖半天都不吐出来，害得戚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到他身上，既怕他说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言论，又怕他不说。

　　“贴吧里的同学不是都说我们很配么？”顾聿珩将她的窘迫收入眼底，眼底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散漫戏谑，慢调斯理道，“我们有情侣照，传了绯闻，我还送你去校医院，又亲自送你回宿舍...”

　　他说着，猝不及防伸手揽了一把她的肩，将走神走到天际的她从撞树的危机中解救出来，语气无奈，“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