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Zero-0》Madaao

9、敢酒驾的老司机都是真汉子

　　露宿在外的猎人撕下一块面包，难以看清的颗颗粒粒的面包屑洒落在脚边地面上，这时，几只蚂蚁路过，纷纷围在对于他们来说堪比盛宴的屑碎旁，最后成群结队将美食抬走。

　　蚂蚁将要爬回墙角巢穴前的一刻，却遭遇了一场异常惨烈的灾难。

　　一只埋伏已久的褐色壁虎迅速地袭击了它们和本该是它们食物的面包屑。只有少数蚂蚁得以逃出生天。

　　可吞食完毕的壁虎却还是不满足，他沿着墙壁爬出窗口，再爬到屋檐，掉了个头最后还是爬到了屋顶。

　　也许它是打算从另一边下去，也许它只是想找个高的地方歇息片刻。但无论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它也无法完成了。

　　那只似乎才成年的画眉鸟就这样冲了下来，用嘴叼住了它。

　　结局显而易见，刚刚的蚂蚁大餐变成了这小壁虎一生的最后一餐。可这倒是比连面包屑都没咬上一口就被它吃掉的蚂蚁要好很多了。

　　今日似乎是非常倒霉的一天，画眉解决完这壁虎后就再也没有找到食物了，它飞回了树林，却在一株陌生的树上停了下来，似乎是累了。

　　它的小爪子立在粗糙的树枝上，脑袋不停地转动。它突然间很惊恐，猛地展开翅膀准备飞离这里，可令它惊恐的对象却比他还要快。

　　不知隐藏在层层树枝间多久的树蛇以快到无法捕捉的速度，将自己的毒液通过它咬住画眉的牙齿，注入到了小画眉的体内。

　　又是如此，那只画眉消失在了世上。

　　之后的事越来越快，同时也越来越复杂。

　　一群猫鼬合伙攻击、分食了才拇指粗的树蛇。

　　一只成年红隼抓住了猫鼬群中最小、最弱的的那只小可怜。

　　可成年红隼却不小心中了陷阱，伤了翅膀的它企图离开，最后却无法飞行坠入了满是鳄鱼的池塘。

　　鳄鱼激怒了路过的大象群，发怒者硕大的脚底板下已经踏死了不知道多少鳄鱼。

　　而大象最终却倒在了猎人的枪下，猎人已经吃完他最后的面包了。

　　然而这似乎还没结束。

　　猎人们起了冲突，他们的时间快到了，但是猎物只有一只大象，也就等于一对象牙。

　　这对象牙，该归谁。

　　都端着猎|枪的人们谁都不说话，他们只是都以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彼此·······

　　泽罗的半吊子冥想到这里就结束了。他再睁眼看到的依然是他在布夫人家住的小阁楼的天花板，只不过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也就是说，今晚他将要再一次见到昨日来访的男子。

　　刚清醒的泽罗动作还很迟缓，他像平日一样先用一旁小水桶里的水洗脸漱口，然后掀起自己阁楼顶的板子，来到屋顶晒太阳，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他的伤势已经好很多了，虽然之前骨折的地方还会偶尔隐隐作痛，但对他的日常生活完全没影响。

　　静静地享受阳光到路上的行人变少，泽罗才心满意足的重新回到楼下，换上衣服来到二楼。

　　他才掀开通往二楼的门板，他就看到下方木梯旁就站着个人。居然是那个男孩。

　　而且这孩子看起来站在那里似乎有一段时间了。

　　泽罗想了想，还是先招呼了对方一声才踩了下去。

　　男孩乖巧的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转身看着泽罗下来。

　　下地后，泽罗环顾四周，低头就问道，“吉娃娃呢？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你知道他在哪么？”

　　突然被这么自然的问话，男孩下意识地瞪着眼睛，嘴唇紧抿着。然后在泽罗的注视下一个接着一个吐出字来。

　　“在，楼下，和羊，一起。”

　　“羊？”泽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男孩说错了。可是对方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噢，那可真是奇怪。”

　　疑惑地泽罗最后领着男孩下了楼，可他们还没看到什么呢，就已经听到了羊群发出的咩咩声。而等他们站在布夫人的后院门口的时候，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十几只圆滚滚的绵羊正在这个狭窄的小院子里乱窜，而吉娃娃则是费力的跟在这只绵羊后面赶赶，又去抓住那只绵羊不让它跑出去。

　　布夫人则是在院子的角落里费力的在地上插木桩，估计是想临时弄一个羊圈把它们关住。

　　无奈的是，绵羊太多，而布夫人太慢，吉娃娃则是太笨，场面已经非常混乱了。

　　现在都已经有只小羊凑到泽罗面前，好奇的咬了几口他的衣角。如果预计得不错的话，他们还盯上了男孩的头发。

　　大概是男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它们还以为男孩是个假人。

　　泽罗伸手呵斥了几声，然后敲了敲那绵羊的脑袋。

　　刷的一下，他原本聚集在他面前绵羊全都往里跑了。

　　觉得长了见识，男孩好奇地抬头看向泽罗，像是很想知道为什么绵羊就这么被泽罗赶跑了。

　　泽罗只是无辜的耸耸肩，“这招只有我屡试不爽。”

　　“你帮我守着这里。”

　　交代完小男孩后，他便走向里面。

　　“主、主人。”

　　吉娃娃已经抱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小羊了，不过以他的行动能力，他只能抓住这家伙。他见泽罗进来了立刻激动地开口，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等处理好他们再说吧。”泽罗抬手示意对方先闭嘴，然后开始帮布夫人搭建临时羊圈。

　　门边又有几只小羊凑了过去，而男孩依然如木头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不断靠近他的那些生物。

　　等到小羊快要从他旁边跑出去的时候，他才试探性地伸出手学着刚刚泽罗的样子想要敲那绵羊的脑袋。

　　可惜的是，那绵羊只是躲了过去，然后倒退了几步，继续旁若无人的蹦跶起来。

　　“咩嘿——咩嘿——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孩总觉得那跑走的绵羊的叫声就像是对他的嘲笑。

　　感觉受到了打击，他的眼神都黯淡了不少。但他还是按泽罗吩咐，和门卫一样站在门口驱赶想要逃跑的绵羊。

　　羊圈在泽罗的帮助下很快就完成了，最后吉娃娃和泽罗合力将这群活蹦乱跳的小羊群送进了他们的新家。

　　这个晨间运动的运动量实在是大，饶是体力向来不错的泽罗到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了。

　　“解释一下，吉娃娃，这些羊到底哪来的。”

　　总不会是布夫人心血来潮买的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干净、健康的羊卖啊。

　　趴在地上的吉娃娃翻了个身，然后喘着气说。

　　“是、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人送来的，他们直接把羊赶进来，然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沉默了片刻后，泽罗无奈地问，“送羊过来的人，是什么样的？”

　　吉娃娃皱起眉头，边回忆边描述印象中那些人的模样。

　　“嗯，都很高，很壮，然后、然后，对了，他们也带着腰带，双头龙。”

　　一听到腰带和双头龙泽罗就知道这些人是哪来的了。只不过让他疑惑不解的是，送羊的人身份和送羊的人的目的。

　　他很清楚，这不会是昨日那个男人会做的事情。那人对他不冷不热，轻视的眼光甚至大于审视。

　　那该会是谁呢？

　　得不出答案的泽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一旁歇息的布夫人。

　　可布夫人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开口。看来她也不知道了。

　　“好吧，”泽罗拍了拍手，“那在谜底被揭开前，我们先不要动这些羊。”

　　听到这吉娃娃惊诧得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嘴张得老大。

　　不动这些羊？那要一直养着么？可是他们这连人都养不起了，还养羊？让羊来养他们还差不多。

　　反应如此之大的吉娃娃最后是在泽罗充满‘爱’意的微笑注视下，重新缓缓坐回到地上去的。

　　早上的小羊风波给这本就不平凡的一天起了个头，因此，在中午看到停在门口的闪着金光的马车后，布夫人家的四个人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脸不红心不跳了。

　　泽罗仔细看才发现，比起昨日尤诺拉乘坐的马车，现在在门前的这辆马车其实真的算不上有多豪华，也就只有颜色亮丽了一点。

　　前头的苦力马也只有一匹，毛色和昨日的两匹白色骏马简直是天差地别。

　　马车夫是一个留着大卷胡子的矮个男人，年龄看起来连吉娃娃都得叫他爸爸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和昨天尤诺拉的车夫很像，但他的神情明显和蔼了很多，而他的腰间却没有那腰带。

　　泽罗他们四人是先在门口里面暗中观察了很久，最后才是泽罗第一个走出去。

　　“有事么，先生。”泽罗走到对方位置旁，仰头问道。他还能问道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

　　车夫大叔似乎被突然出现的泽罗吓到了，他原本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看向泽罗。

　　“哦、噢？！”他愣愣的于泽罗对视着，然后有些困惑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嗯？······我是来干什么的？”

　　泽罗现在已经很怀疑这个人是怎么驾驶马车来到这个地方的了。而他还没开口，这位醉酒的马车夫就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地说。

　　“噢！对，我是来接人的！你认识那个、那个，就是那个——”

　　结果这位先生半天说不出自己到底要找谁。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吉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躲在泽罗身后提醒对方，“或者，你还记得是谁要你来的么？”

　　大汉瞥了吉娃娃一眼，又看看泽罗，最后像是没辙般的套出挂在腰间的小酒壶，自顾自地打开来。

　　“喝一口，喝一口就能想起来了，反正一口也醉不了。”

　　大哥，您其实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心里的这话泽罗怎么也说不出口。

　　待大汉闷下去半壶酒后，他还真的清醒点了，塞好酒壶猛地扭头看向泽罗。不知是不是错觉，泽罗觉得对方连眼睛都变大了点。

　　啊，甚至连眼神都犀利了。

　　“你！对，就是你。上来！”

　　大汉指着泽罗就喊，边喊还边迫不及待的开始挥舞马鞭，好像泽罗不马上上来他就不等了。

　　泽罗立马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是对于他来说最棘手的一类人——神经大条的蠢货。

　　而下一秒，这位蠢货就做出了让他不满指数升高到百分之三十的事情。

　　这位大汉二话不说就侧身，无比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泽罗的右手臂，而他猛地一提就把泽罗强迫性的拉上了马车，还是坐在了他的边上，不是后头舒坦的座位。

　　其实泽罗在那醉汉抓他的瞬间是有反应过来的，但是这个看起来醉醺醺的蠢货力气大到惊人，抓着他的手好像是异常牢固的大钳子，怎么也挣不脱。

　　“好嘞，任务完成第一项，走了！”

　　大汉开心地说着，还哥俩好地拍拍泽罗的肩膀，接着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驱赶着马扬长而去。

　　剩下的人中，小男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在马车启动的那一刻就已经推开挡着他的吉娃娃向马车扑过去了。

　　更准确的说，是被拉走的泽罗。

　　遗憾的是他的手还没摸到泽罗的衣角，马车就带着泽罗一去不复返了。而且速度快到简直等于马车界的‘飙车’。

　　在这个道路歪歪曲曲时窄时宽的居民区，那辆马车居然没有翻车的危险简直不可理喻。

　　“嘿呦，呦呦嗬，米亚申~~嚯哟嗬~~”

　　听着身旁醉汉所唱的‘醉汉歌’，感受着马车可怕的颠簸程度，泽罗重新给身边的人定义了属性。

　　力大无穷的神经大条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