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欢》门前红柿

15、失忆

　　到底是顾忌着黎卿的身子，陆谌把这边的事解决完，给皇帝寄了书信，马上就带着黎卿启程回京城。
　　昔月也随行一起，好照顾还昏迷未醒的黎卿。
　　黎卿昏迷的日子，擦身，喂药都是陆谌亲自做的，如今他只希望她醒来就好，别这样昏迷着。
　　他同她说着他们未来的蓝图，可是怀中的人仍眉目紧闭，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反应。
　　一个月后，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陆谌一行人才到达京城，让下属送黎卿回府中安顿，陆谌直接进了京城。
　　“皇上，陆大人回来了。”一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禀告到。
　　皇帝正在提笔写字，听到后并没有立刻回答，等最后一笔落笔后，他才放下手中的毫笔，“让他进来。”
　　小太监又跑了出去，“陆大人，皇上唤您进去。”
　　陆谌向小太监点了点头，踏步进了御书房，“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谌跪在皇帝的正下方，头挨着地。
　　“爱卿快快请起。”说着皇帝从龙椅上下来，伸手虚扶了一下陆谌，足以见得皇帝还是很重视陆谌的。
　　“微臣谢过皇上。”陆谌规规矩矩的说道。
　　皇帝又回到了龙椅上，看着陆谌，一看陆谌的行头，就知道是才回来就直接进了皇宫见他，这种态度倒是让皇帝心中十足的高兴，脸上露了三分笑，看着倒是温和。
　　“陆爱卿此行辛苦了，可有什么收获？”
　　陆谌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被棉布包裹着的东西，旁边的太监总管很有眼力的接了过去，呈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看了两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连连说道：“好好好，陆爱卿果然不辜负朕的重托，重重有赏。”

　　陆谌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喜悦，他低着头，拧着唇道：“皇上，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证明王丞相有罪，微臣认为还需要继续侦查。”
　　“陆爱卿言之有理，那这件事也一并交给爱卿了。”皇帝笑了两声，对陆谌说道。
　　“是。”陆谌行了一礼，算是领了这个任务。
　　从御书房出来，陆谌便从皇宫带了个御医回府上。
　　黎卿自己被安置在了床上，只见她面目安详，似做了一个极好的梦，不愿意醒来。
　　陆谌眼睛刺痛，他对御医说道：“劳烦李御医看看。”
　　李御医没想到一向生人勿近的陆谌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了一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昏迷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也毁了一半，着实让人觉得惊奇，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御医心里所想的罢了，他倒不会说出来打趣陆谌，毕竟他们又不熟。
　　御医上前，把了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按理说这人早就应该死了，可是现在虽然昏迷还活着，倒也有救的一线生计，只是救活后也只不过是延缓几年的生命罢了。
　　“可还有救？”陆谌平静的问道，其实他心里紧张得不行。
　　李御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陆大人，这位姑娘身子自己油枯灯尽了，要救也有救的一线生机，但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活不过几年。”
　　同那个老大夫所说的一样，陆谌心里有底，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在乎她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陆谌拧唇，“劳烦李御医救救她。”
　　李御医点了点头，开了一张药单子，“按着药方煎药，每天早中晚喂一次，七天以后要是这位姑娘没有醒来，陆大人就该准备后事了。”
　　陆谌接过药方子，虽然李御医最后那一句话说得他心里不太高兴，可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以还是以笑脸相待，送走李御医后，陆谌便让人去药馆抓药。
　　虽然药方上有些药材确实稀有昂贵，可在京城，什么药没有？只要有钱就行。
　　第三天，陆谌下朝回来，快要走到卧寝的时候遇到了端着一盆热汤的昔月，“大人，小姐醒了。”
　　陆谌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就急步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床头，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外面的飞雪。
　　听到脚步声，黎卿不由看了过去，她不认识这人，她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黎卿陌生的视线，还有一系列的反应，陆谌心里一咯噔，不过很快被喜悦所覆盖。
　　她失忆了，也就是说之前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现在的她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像一张白纸，上面的色彩可以由他来描绘。
　　想到这里，陆谌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我是你的丈夫陆谌。”
　　昔月从外面跟着进来就听到这一句，下意识要说点什么，可是被陆谌一个眼神给吓退了，她只好低下头不再开口，或许小姐现在失忆了也好，以前的那些太过于痛苦，以后小姐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好，而且大人是真的喜欢小姐，想来也会对小姐极好的。
　　昔月算是默认了陆谌的身份。
　　黎卿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开口，“丈夫？”
　　陆谌点了点头，“对，丈夫，就是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
　　黎卿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在一起。”陆谌再次点头，握着黎卿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从此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陆谌心里这般想到。
　　黎卿小小的挣扎了两下，“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陆谌心里一痛，嘴角的笑染上了几分的苦涩，他温柔的说道：“你失忆了，不记得很正常。”
　　“我失忆了？”黎卿瞪圆了眼睛，失忆？
　　“对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你的夫君我了。”说道这里陆谌脸上露出了几分伤心。
　　“你，你别这样。”黎卿见他这般自己倒有几分不好意了，她忘了自己的夫君，还质疑他，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她好过份啊。
　　“没事，只要娘子醒来就好了。”陆谌又笑了，这次他伸手把黎卿抱在怀里，黎卿没有挣扎。
　　在黎卿看不到的地方陆谌的眼睛黝黑无比，他低头反反复复的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头顶，把她圈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他心里才安定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黎卿才不适的动了动，“你能放开我嘛？”
　　陆谌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急了，他松开了手，接过昔月挤干的帕子，给黎卿擦脸，又给她擦了手。
　　做完这些陆谌又问她，“饿不饿？”
　　黎卿摸了摸肚子，眨了眨眼睛，“有一点点饿。”
　　“去厨房端点吃的。”陆谌吩咐房中的其他丫鬟。
　　黎卿歪头看着陆谌，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陆谌见黎卿歪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黎卿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一样，她猛的摇头，“没……没什么。”
　　陆谌摸了摸黎卿的头，唇角有几分笑，看着黎卿的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嗯？”
　　黎卿又偷偷看了他两眼，小声道：“你长得挺俊。”
　　虽然黎卿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陆谌听到了，他笑了出来，胸膛上下振动，“娘子也很漂亮。”
　　被人这么夸，黎卿脸红了红，又问道：“那我叫什么？”
　　陆谌心里很好，脸上满是笑意，看着黎卿的眼中似有光一样，“你叫黎卿。”
　　“黎卿？”黎卿咬字重复了一遍，挺好听的名字，是她的名字？
　　“对，我以前都叫你卿儿，你叫我陆郎。”陆谌继续说道。
　　“陆郎。”黎卿轻声道唤道。
　　陆谌心里一颤，这两个字，他许多年都没听到过了，这一乍听，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腆着脸道：“娘子再叫一遍？”
　　黎卿眨了眨眼睛，唤道：“陆郎。”
　　陆谌心里乐得跟开了花一样，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昔月早就识趣的退了下去把房间留给这两人。
　　没过好久，去厨房端粥的丫鬟回了来，陆谌收敛的脸上的笑意，“进来。”
　　丫鬟把粥放下后，就自动退了下去。
　　陆府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女主人，府上也有不少的丫鬟怀着些少女心思，想要做着府上的女主人，外面觊觎的官家小姐也有不少，可是陆谌一个莺莺燕燕都没有，洁身自好，不少与陆谌交好的人都说陆谌是君子，也有不少仇家说他是不举。
　　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在这寒冬里一碗热粥倒是格外的暖人。
　　陆谌端起碗，碗里的粥还有些烫，陆谌用勺子搅动了两下，然后舀起一勺子吹了吹，才送到黎卿的嘴边。
　　黎卿乖乖的张口，粥不烫，却很暖，通过喉咙进入食道，暖流划过身子，黎卿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却扯动了右脸的伤疤，当真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陆谌看着她脸上的伤疤沉思了一秒，见她又乖乖张开了嘴等他喂她，他怜爱的笑了笑，继续喂她。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陆谌温柔的给她擦了嘴，问她：“吃饱了吗？”
　　黎卿点了点头，“吃饱了。”